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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大佬想攻略我 第72節(jié)

    刑野:“……”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施欲拈了幾粒米飯,送入口中,慢慢嚼著,想起他皮夾里那張免冠照,抬起眼:“邢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刑野應(yīng)了聲:“你說。”

    “我大三還是大四時候體測跑八百……”她刻意把語速慢了下來,讓刑野有回憶的時間,“跑了五分三四,不及格,當(dāng)時是你負(fù)責(zé)計時嗎?”

    刑野盯著她,黑眸沉沉,露出思索的神情。

    半晌,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時間太久,記不清了。”

    “……真的嗎?”她拖著尾音,添了一抹威脅的意味,“我來了例假,跟那位男老師求情,可他非要親自監(jiān)督我再跑一次——你再想想?”

    那次絕對能排進她人生中最苦逼事件top前三。

    偌大的cao場上就她一個人,那位不近人情的直男老師抱著胳膊倚在足球網(wǎng)桿上,耐心地等她跑完八百,掐了表,表情冷淡地朝她走過去。

    望著臉色漲紅仿佛要喘到去世的施欲,他蹲了下來,扯唇:“體力太差,八百米就受不了了?”

    “——邢老師?”施欲打了個響指,望著沉默不語的刑野,“你想什么呢?”

    “是我?!毙桃盎厣?,默了片刻,“記性倒是挺好?!?/br>
    施欲直勾勾瞪著他,飯也不吃了,頭頂?shù)脑鼓罘路鸹癁閷嵸|(zhì)。

    “……”刑野笑了起來,隨意擼起一條白袖,手撐在桌面上,“還生氣呢?要不我也跑一回八百,你消消氣?”

    第61章 不會也……重生了吧?!?/br>
    施欲用哀怨的目光看了他好久。

    如果是幾個月前, 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報仇”的好機會,非得讓刑野在她流過汗的塑膠跑道上跑八百個來回,看他坐在地上喘, 再好好嘲諷他一番他的體力。

    “你是公安大學(xué)畢業(yè)的刑警, 跑八百還不跟玩似的?”施欲垂下眼睫,拿筷子戳著白米飯, “再說了, 我是那種愛記小本本的人嗎?”

    刑野眼皮一掀, 輕嗤:“你不是?”

    施欲輕微牽了牽唇角, 把他去年夏天在餐廳兇自己的話還給他:“專心吃飯, 你話怎么那么多?”

    刑野:“……”

    刑野笑了笑, 低下頭,筷子頭在桌上一磕, 夾了塊豆腐,忽然抬眼, 看見她專心解決面前的午餐,一口接著一口, 動作還算優(yōu)雅。

    “改性了?不是吃挺慢的么?!?/br>
    十分鐘不到, 施欲風(fēng)卷殘云地吃完了, 抽出紙巾按了按嘴唇,看一眼時間:“我下午沒課,管家來接我,快到了吧?!?/br>
    自從她飆車差點沖到江里,寒叔和大奎輪流送她來學(xué)校,她很少自己開車。

    刑野不吭聲,唇角緊繃,想起首次送她回家時, 那位站在噴泉池邊的白發(fā)男人。

    對面的女孩低頭發(fā)消息,垂下的眼睫毛像纖長的小刷子,下睫毛開花,顯得眼睛尤其靈動,眼皮上一道淺淺的褶皺,和記憶中幾年前的少女模樣沒有太多變化。

    教師餐廳里忽然掀起一陣小范圍的sao動。

    門口走進來一道清瘦挺括的人影,純黑英倫風(fēng)三件套西服,左胸一枚單鏈懷表,步伐沉穩(wěn),宛如大牌時尚刊物封面走下來的英俊男星。

    管家個子很高,拎著一副綢質(zhì)手套,白發(fā)耀眼,西服永遠(yuǎn)一絲不茍穿在身上,周身縈繞禁欲的氣息,剛一出現(xiàn)就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力。

    “邢老師,管家來接我了,我得先走了?!笔┯桃安缓靡馑夹α诵Γ掖艺酒鹕?,踩著低跟鞋,快步往餐具回收處走。

    放下餐盤,她蹬蹬蹬朝管家跑過去,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刑野安靜地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直到人已經(jīng)走出餐廳,他才移開目光,低下眼。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攉住他的心臟,絲絲縷縷堵上心口。

    他輕抿了下唇,盯著對面光潔的桌面,忽然很想,補救點什么。

    ……

    “寒叔,快上車?!?/br>
    馬上到了12點的下課時間,學(xué)生流量大,施欲一溜煙鉆進車?yán)?,關(guān)門。

    看著身側(cè)隨時都能拉去走秀的貌美大管家,施欲產(chǎn)生一種,保險柜里的心肝兒要被人發(fā)現(xiàn)的感覺。

    “寒叔,你下次來接我,能不能穿的稍微……低調(diào)一點?!笔┯?xì)白的手指比了個小小的縫隙。

    管家不慌不忙地系好安全帶,轉(zhuǎn)眸,望了過來:“大小姐不喜歡?”

    “不是,寒叔,你沒發(fā)現(xiàn)好多人都在看你嗎?”

    雖說在學(xué)校穿西服的大四學(xué)生隨處可見,但同樣是黑色的西服,有人穿起來是衣襯人,有的人則是人襯衣。

    寒叔就是后者,氣場簡直了。

    施欲不由腹誹:我前世是瞎了嗎,寒叔這么一個極品男人在身邊,我居然愛上了溫時修?

    她看著方向盤后的大管家,托腮欣賞。

    哪怕是垂著眼皮戴上手套,十指交叉,往里抵了抵的簡單小動作,由寒叔做起來都格外色氣。

    管家抬起眼,搭上方向盤,不經(jīng)意對上她專注的目光,微笑了下:“那我下次穿低調(diào)點。”

    崗?fù)さ臄r車桿上抬,豪車平穩(wěn)地駛出a大西門。

    施欲盯他半晌,想起他衣柜里一排排的黑色西裝,“寒叔,我們?nèi)ス渖虉鲈趺礃???/br>
    沒聽到寒叔的回答,她轉(zhuǎn)過臉,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校門口。

    臨近五月,天氣逐漸炎熱,施震海穿著灰色的薄外套,皺著眉頭,頭發(fā)不知幾天沒洗,正站在題著a大字眼的校門匾額前,低頭給誰打電話,心情看起來很焦躁。

    施欲重生那天,就拉黑了這位養(yǎng)父的號碼。

    難道他想找的人是她?

    “寒叔,停車。”

    車窗徐徐降下來,施欲按了一下喇叭,“嗶!”的一聲響,車前打電話的施震海猛地抖了一下,趕緊給這輛烤漆高級的豪車讓開了路。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副駕上的施欲。

    “施欲?!”施震海前一秒在豪車面前的卑微蕩然無存。

    盯著車窗里的女人,他氣勢洶洶質(zhì)問:“我聽我姐說,霍家大兒子被警察抓走了,是你干的好事?”

    施欲嘲諷地嗤笑出聲:“可不是好事嗎?他這輩子都得戴上‘強.jian犯’的罪名,洗不掉的?!?/br>
    “他是顧梨笙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施震海怒氣沖天,“你存心要毀掉她的幸福,看她傷心難過你就好受了?”

    施欲的目光輕飄飄掃過去,像看一坨暴曬在太陽下三天的臭垃圾。

    “他侵犯我,是他對不起顧梨笙,我才是受害者。你女兒應(yīng)該慶幸看清了霍景銘的人品,沒有跳入火坑?!?/br>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施震海完全聽不進半個字。

    在他看來,霍家意味著高攀不起的豪門,顧梨笙嫁給霍景銘是天大的好事。

    他不過是犯了一點男人的小錯誤,就被這個狠毒的養(yǎng)女送去坐牢,顧梨笙的婚姻完全斷在了她的手里。

    “我真后悔送你去念書,”施震海陰狠地說,“早知道這樣,初中畢業(yè)就該把你嫁給鄰村的瘸子,還能換個五六萬。”

    管家修潔的眉毛一蹙,指尖抬起,長按鎖止鍵。

    車窗上升,隔絕施欲冷淡的臉龐。

    施震海這番話,她從小不知聽了多少遍,早已經(jīng)免疫,再惡毒的詛咒也掀不起心里半點波瀾。

    一聲輕響,身邊的男人單手解開安全帶。

    她轉(zhuǎn)頭,看見管家不疾不徐地拉開門,下了車,從擋風(fēng)玻璃前經(jīng)過,面色沉靜如常,慢步走向施震海。

    ……寒叔要做什么?

    施震海是個粗人,文化程度不高,性格火爆,她有點擔(dān)心他會對寒叔動手。

    車廂內(nèi)隔音效果很好,她看見管家來到施震海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他說話斯文雅致,條例清晰,雪白的臉容從始到終沒有情緒波動,緊接著,施震海的表情逐漸變?yōu)殂等?,像是聽到了荒謬而可怕的事情?/br>
    不到一碗茶的時間,管家返回車?yán)?,如白玉般精雕?xì)鏤的手拽著黑色安全帶,插到了凹槽里。

    施欲心里好奇,等他重新開車上路,忍不住問:“你和他說什么了?”

    死亡威脅?天涼王破?

    寒叔是她的私人管家,雖說不清楚他家是什么背景,但從他的風(fēng)度涵養(yǎng)上看,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在施震海眼里應(yīng)該是碾壓式的得罪不起。

    管家看著前方平坦開闊的道路,柔軟的唇畔浮現(xiàn)狡黠的笑:“我告訴施震海,他還有七年的生命,在監(jiān)獄中死于肝癌,晚景凄涼,以后還是多做些善事。”

    “這他都信?你肯定還說了別的?!笔┯患偎妓鞯匦π?。

    安靜十余秒,她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是書里的劇情,和管家所說的一絲不差,寒叔怎么會知道未來的事?

    施欲定定望著他:“寒叔,你不會……”也重生了吧?

    車廂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管家搭著方向盤,眼神清明澄澈,保持沉默,有些后悔一時失言說漏了嘴。

    前方紅燈,他慢慢剎車,腦海里思緒百轉(zhuǎn)千回,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

    管家輕笑著回答:“抽煙酗酒傷肝臟,施震海的皮膚呈黃疸色,眼睛渾濁,狀態(tài)疲倦,剛才是我故意詐他。”

    “……寒叔,你還會看病?”施欲半信半疑地打量他。

    心里一旦有了懷疑的念頭,之前被她忽略的細(xì)節(jié)全都浮現(xiàn)出來。

    比如不經(jīng)意提醒她,裴池玉不是值得托付的男人。

    比如她去廢棄工地找那五個小混混報仇,假裝回學(xué)校住,管家試圖阻止她出門。

    比如她差點被霍景銘侵犯,管家自責(zé)又難過,仿佛想起了靈魂深處的記憶。

    但這只是她站不住腳的猜測,施欲沒有深問。

    貿(mào)然問他太失禮也太唐突,寒叔也不一定會告訴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