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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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年之前, 司徒瑾除了宮學里的先生, 還有偶爾在圣上那里見到的人之外, 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外臣, 沒辦法, 一個小孩子, 正常的活動范圍還是在內宮, 而不是前朝。大明宮就是個分界線,大明宮之前都是前朝的范圍,過了大明宮, 就是后宮了。 乾安宮處在兩者的交界線上,名義上是方便了皇子們與自個生母的交流,實際上, 一舉一動都是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如果說皇子們想要進后宮只需要一個問安的理由的話, 到前朝就不是這么簡單了,沒有真正重要的事情, 你別想靠近大明宮, 御書房這些地方半步。 太子為什么能占據(jù)先機, 因為東宮就處在前朝的范圍, 很多地方, 對其他人來說是禁地,對太子來說, 卻是不存在這樣的限制的。司徒歆急著出宮開府,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不開府, 他哪怕能在朝堂上當差,但是能夠接觸到的人群就被限制得死死的,想要多走出半步路,都要被人拿著放大鏡觀看。 如今,司徒瑾也是有著特權的人了,他大概是當差的皇子里頭年紀最小的一個了,正好也差不多到了這個可以進入朝臣視線的年紀,自然不能繼續(xù)留在后宮作為吉祥物了,就得拉出來在朝臣那里露個面。 這等宮宴已經(jīng)近乎是國宴的標準了,能不能出現(xiàn)在宮宴上,宮宴上坐在什么座位上,都是有講究的。就像是宮里頭,有些人在宗室里頭都是老人了,但是,圣上不喜歡,他們就算是天天上奏,也別指望能撈到一個位置。而那等內閣里的朝臣,論到品級,其實算不上很高,卻能夠安排到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 有爵位的人,位置排序一般就是按照爵位的高低,而那些文臣就不這樣了,還得按資排輩,有的都已經(jīng)告老,只剩下一個虛銜了,他就是能被想起來。 這一點,在勛貴人家尤其表現(xiàn)得很清楚,圣上是不是惦記著你,是不是對你有想法,在座次上頭就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座次之外,還有例行的賞賜,有的人因為一些緣故,沒有機會或者是資格進殿,但是,哪怕是在大殿外頭,也能得個一兩碗福菜作為賞賜,這簡直是最大的榮光。但是,這也是一個比較艱難的榮光,畢竟,圣上賞賜的福菜,誰敢不吃,誰又敢不吃完呢?問題是,外頭天冷,哪怕捧出來的時候是熱騰騰的,到了外頭一會兒也就開始結油花了,這么一來,想要吃到肚子里頭,就得需要額外的勇氣和毅力。 這等規(guī)則對于司徒瑾來說還差了一點,皇子們的位置算是按照長幼排序的,他在能夠出席的人里頭年紀最小,因此老老實實坐在最末的位置,坐在最前頭的自然是司徒毓,這叫司徒歆很是不滿。但是誰讓人家是儲君,是太子呢,就算是序齒小,你也得認! 宮宴一開始的時候沒多少好說的,等到后來就開始熱鬧起來,圣上吩咐一干皇子給宗室長輩還有一些大臣勛貴斟酒,司徒瑾也不能例外,當然,能享受這個待遇的人也寥寥無幾,無論是輩分還是功勞都得足夠,對方也不可能真的就大大咧咧地在皇子們面前拿大。 圣上給司徒瑾的任務就是去給承恩公斟酒,謝皇后的父親這會兒已經(jīng)是花甲之年,平常老是裝出一副老糊涂的樣子,這會兒也是差不多,擺出一副眼花耳背的模樣,不管別人說什么,就裝作聽不清楚。 司徒瑾笑嘻嘻地拎著一個小酒壺跑過去:“外公,我給你斟酒!” 承恩公瞇著眼睛,笑著起身,說道:“可不敢勞煩殿下,老臣如今年紀大了,也是吃不了酒了,便是別的,也沒幾樣能吃的了,殿下若是不嫌棄,不如坐在這里,跟老臣一塊吃兩口熱乎的?” 司徒瑾笑著答應了下來,然后將酒壺放邊上一放,一屁股就在承恩公旁邊坐了下來,承恩公也坐在一邊,拿了一雙干凈的烏木鑲銀筷子,給司徒瑾夾了一只油炸的鵪鶉:“我記得,娘娘在家的時候最喜歡吃這么一口,可是啊,因為怕胖怕上火,每次只敢吃一只,就不吃了,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喜歡?” 對高熱量食品的熱愛是人的天性,油炸食品尤其如此,司徒瑾也喜歡啃點油炸的鵪鶉什么的,先用鹵水煮過,然后再油炸,連骨頭都是酥脆的,不管是聞起來,還是嚼起來都是噴香。司徒瑾笑嘻嘻地說道:“現(xiàn)在可看不出來母后喜歡吃這個,不過我也喜歡吃,母后經(jīng)常叫膳房那邊做呢,不過每次也只肯叫我吃兩只,也說是怕上火!” 承恩公只是瞇著眼睛笑,他看得出來,司徒瑾說到謝皇后的時候,語氣里頭的親近是真心的,這讓承恩公很是高興,雖說圣上不叫謝皇后有親生的孩子,但是有司徒瑾這樣的孩子,其實要比有個不知道賢愚性情的親生兒子強得多。養(yǎng)子這個身份,也更有利,起碼,如果謝皇后有個親生的,那么,他們謝家要么只能支持太子,太子失敗了,也就只能搏一搏了,可是養(yǎng)子這個身份,彈性就大了許多,風險小,收益卻未必小了,畢竟,這是個聰明還能干的,最重要的是,他看樣子是個性情比較堅定的,不容易被外人的影響所動搖。 謝家不想做那等依靠裙帶關系的后族,這種關系不靠譜,皇家從來都是六親不認的,別說是親家,就算是親生的父母兒女,那又如何呢?因此,悶聲發(fā)大財才是謝家最喜歡做的事情。司徒瑾這樣,那就正好。 這邊承恩公都已經(jīng)想到如果不叫謝皇后改了玉牒,該如何讓司徒瑾跟謝家更親近了,那邊,又有人湊過來了。 湊過來的是賈赦,作為榮國公的世子,太子的伴讀,雖說沒有明確的官職,但是他還是有資格進殿的,只不過得跟著他老子。 賈代善是個老狐貍,賈赦卻有一副真性情,他既然跟著太子做伴讀,差不多就一條路走到底了,賈赦的大舅兄如今是司徒瑾的先生,兩人也算是扯上了一點關系,這會兒賈赦就湊了過來,打算跟司徒瑾套套關系。 賈赦在京城一幫紈绔里頭,絕對是會玩的,他在讀書上頭只能說是一般,但是論起那些紈绔子弟的勾當,賈赦就沒有不知道的。這也是賈家的自保之道,賈家已經(jīng)兩代國公了,賈代善之后,幾乎不可能再執(zhí)掌兵權了。賈赦需要的就是太太平平地做他的侯爺,等到太子登基,借著他跟太子的關系,賈家就有足夠的時間完成轉型,雖然不容易,不過,賈家已經(jīng)出了一個進士,哪怕是寧國府的,但說明他們家還是有讀書的天分的,下一代,乃至再下一代,總不能一個都不成吧! 賈赦雖說別人都覺得他是個紈绔,實際上,卻不是什么蠢貨,太子不能明目張膽地跟司徒瑾這個弟弟交好,但是賈赦若是能投了司徒瑾的眼緣,對于太子來說,自然是好事。 賈赦跟承恩公告了罪,承恩公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只是坐在一邊笑,賈赦見司徒瑾沒有拒絕的意思,就開始攀談起來。他切入的話題也很巧妙,他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說道:“能遇上七殿下可真是不容易,我老早就想問了,殿下你之前弄的那些菊花梅花是怎么做到的,簡直是神了,我還叫人幫我畫了個扇面呢,可是竟是畫不出那等□□來!”說著,賈赦直接從扇套里頭取出了一柄折扇,上頭的扇面畫的就是皇后千秋時候司徒瑾獻上去的菊花。 見識過菊花的人不少,也有幾個擅長丹青的,賈赦不知道費了多少事,才求了人家繪制了這幅扇面出來,但是扇面格局太小,哪怕不是畫成鳳凰的形狀,看起來也缺了一份感覺。 司徒瑾笑嘻嘻地說道:“一點小技巧而已,其實說明白了,根本不值一提,尋常的花匠也能做出來,之所以在扇面上看不出來,也是因為扇面太小了,施展不開!” 賈赦當然知道,他又是恭維了司徒瑾幾句,瞧著司徒瑾的臉色,興致勃勃地問起來養(yǎng)花種草的事情,別的他也不說什么,皇莊上的事情,他是提也不提,又跟司徒瑾說一些神仙軼事,還有道經(jīng)上的一些東西。賈赦并不是什么不學無術的人,相反,他涉獵極廣,只不過都是粗通而已,并未深入。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的什么經(jīng)典,他都能夠說上幾句,這會兒跟司徒瑾說起來,也是言之有物,言語也有些詼諧,老實說,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容易讓人討厭。 然后,賈赦又說到賈代善的一個替身,也是被御封為大幻真人的那位張真人,這位在京中也算是有道全真了,有圣上的冊封,自個也有幾分本事,清虛觀在京中還是頗有幾分名聲的。張真人出自龍虎山張?zhí)鞄熌且幻},當然,其實是旁支了,要不然,你以為什么人都能混到圣上金口御封的? 這位張真人算是有幾分神通的,不過可惜的是,他這點神通放在京城根本施展不出來,說白了,京城的龍氣網(wǎng)絡之下,幾乎沒有多少超凡力量生存的空間,巫蠱倒是有點用處,因為那其實是牽扯到了魂魄,另外也是走了偏門,利用魔神的力量打擦邊球。為什么朝廷對巫蠱之事這么敏感,就是因為龍氣官氣在巫蠱上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怎么大。 但是這些道士和尚修煉出來的法力就不一樣了,自個隨便用用還沒什么,想要施展出來,十分的威力能夠發(fā)揮出一分就了不得了。這位張真人只能勉強說是修煉有成,會點符水□□之類的本事。不過,他比較擅長談玄論道,曾經(jīng)入宮給圣上講過經(jīng),還曾經(jīng)駁倒過一位高僧,至于什么道行法力的,那就是次要的因素了。 清虛觀勉強都能算是賈家供奉的道觀了,因此,賈赦跟清虛觀張真人還是見過幾次的,賈赦小時候,張真人還用道術耍過一點小把戲哄過賈赦。賈赦原本就聽說司徒瑾對這些感興趣,之前就跑到張真人那里做足了功課,這時候跟司徒瑾說得眉飛色舞。 而司徒瑾也是恍然大悟,自個其實是走進了誤區(qū),只想著那些得道高人都在深山老林里頭,卻沒想到,這年頭,就算是道士和尚,想要傳道,也是要經(jīng)過朝廷的,龍虎山的天師都要朝廷冊封,一些沒什么根底的修行之人想要修行,也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因此,實際上京中應該是藏了一些高人的。 司徒瑾不打算學那等請神的法門,但是,他覺得還是可以跟這些人交流一下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另外,還有對于道門經(jīng)文的理解。司徒瑾將道藏還有一些道書都叫光量子計算機掃描過之后才發(fā)現(xiàn),道門當年敬獻典籍的時候,各個門派都藏了一手,甚至不止一手,很多關鍵的東西都藏得死死的,泄露出來的不過就是一些大路貨色,而且各家都有各家的隱語,這給司徒瑾添了不少麻煩。 司徒瑾這般一想,然后便說道:“那位張真人既然也是道門高人,回頭還要麻煩世子引薦一下!” 賈赦立馬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殿下盡管放心,殿下什么時候方便,臣都可以!” 司徒瑾笑道:“那就多謝世子了!” 賈赦又嬉笑了一番,然后才走了,承恩公一直在一邊喝酒,這會兒才說道:“殿下難不成想要求仙訪道?” 司徒瑾眨了眨眼睛:“外公你剛剛就是裝糊涂啊!求仙訪道什么的倒是不至于,我就是想問點東西!” 承恩公聽著只是一笑,皇家也不怎么忌諱這種事情,似乎太//祖還有個兒子看破紅塵,三十多歲的時候出家為僧了,不過,他一直在外云游,一直沒有回京城,據(jù)說至今還在世呢! 承恩公卻是不知道,司徒瑾還真是瞧不上這個世界的修煉法門,實在沒多大意思,借助天上神仙的力量,哪里比得上偉力歸于自身來得強呢? 除夕宮宴持續(xù)時間就算挺長,但是到了點也該結束了,再晚就要過宵禁了,而且,到了初一的時候,大家還得進宮參加大朝會朝賀,休息得太晚,明兒個一早打瞌睡丟丑可就不好了,因此,最后再祝了一次酒,宮宴也就結束了。 司徒瑾先回了長寧宮,至于圣上,他今兒個卻是會繼續(xù)留在大明宮這邊了,畢竟明兒個還有大朝會,沒必要兩邊折騰。 謝皇后這邊的宮宴散得還要早了一點,這會兒已經(jīng)除了大禮服,摘去了頭頂?shù)镍P冠,不過用了一根玉釵將頭發(fā)松松挽了起來,幾個宮女伺候著她梳洗,瞧著司徒瑾精神奕奕地進來,謝皇后就笑了起來:“看樣子沒喝酒,還好,你年紀小,可不能隨便沾酒,明兒個可就起不來了!行啦,時候也不早了,我已經(jīng)叫人準備了熱水,你先好好梳洗一番,早點休息!你如今也是司農(nóng)了,大朝會的事情可是躲不過去的!” 司徒瑾頓時苦了臉:“還要這樣啊,母后,那這司農(nóng)我不做了行不行?” 謝皇后笑道:“跟我說可沒用,這話你得去跟你父皇說!不過一年也就這一次,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行啦,去歇著吧,明兒個可別起晚了,到時候出了丑,可就是笑話了!” 司徒瑾也就是故意撒個嬌,從他開始修煉觀想法以來,所需要的睡眠時間是越來越短了,他如今正在享受自個最后一段作為尋常人的時光,為此,他還用了點小法門遮掩了自個的六識,讓他不至于因為感覺太敏銳,恨不得直接溜號!這會兒又撒了一會兒嬌,哄得謝皇后心懷大暢,這才回去了。 而司徒瑾身邊伺候的人,卻是一個個與有榮焉,對于這些宮人來說,他們的榮辱跟自個伺候的主子息息相關,你要是伺候的就是個小貴人,那么,在外頭就得卑躬屈膝,見人都得叫哥哥爺爺,姑姑jiejie,而如果伺候的是得寵的后妃或者是皇嗣,那么就不一樣了,在外頭有的是人捧著。 司徒瑾如今明顯炙手可熱,他身邊伺候的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一幫宮人還得擔心有人來搶他們的飯碗,因此,一個個對司徒瑾伺候得格外殷勤。 司徒瑾對此也沒什么好說的,只要他們不犯什么錯誤,那么,司徒瑾就算真的去出家修道了,也是要將他們安排好的。他從小生活在皇宮這樣的環(huán)境里頭,也沒覺得被人伺候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反正,只要他們在自個需要獨處的時候別打擾自己就行了。 照常觀想了一輪之后,司徒瑾一夜好眠,自從他受封司農(nóng)以來,算是頭一次穿上了那件特制的官府,站在朝堂上,感覺有點滑稽,以他的身高,不抬頭的話,看到的不是屁股就是腿,不過這也有個好處,就是,如果想要開小差的話,也有人在前面擋著……大概。 司徒瑾發(fā)現(xiàn)自個簡直像是戲臺子上被人觀賞的猴子,大家都不自覺地想要看看他,從一個個大臣照舊歌功頌德了一番,要開始發(fā)表去年工作總結,再展望一下未來的時候,便是圣上的注意力,也有不少都放在了司徒瑾身上,這叫司徒瑾有點郁悶,結果,根本沒人告訴他,居然還有這個環(huán)節(jié),從內閣往下,幾乎所有人都得做一番工作總結。 好在司徒瑾這個司農(nóng)的品級不上不下,還能等一會兒,就在司徒瑾在心里盤算著要說什么的時候,上頭一個眼神,輪到司徒瑾的時候,就把他跳過去了!跳過去了! 司徒瑾頓時目瞪口呆,自個這么沒存在感的嗎?他一點也沒有覺得被體貼了,真是覺得自個被羞辱了! “好,好,好,是父皇不對,不知道你已經(jīng)打好了腹稿!”大朝會這會兒已經(jīng)結束了,司徒瑾將那身官服一換,氣鼓鼓地開始聲討起來。圣上一邊肚子里頭悶笑,一邊說道,然后又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還是解釋道,“可是,小七你跟其他人也不一樣,你其實這個官也就是做了不到三個月啊,而且,也沒真的做什么事情,能說什么呢?說你利用韭黃蒜黃賺了一筆錢?” 謝皇后也覺得好笑,之前圣上說要司徒瑾參加大朝會,她就覺得有些驚訝,感覺圣上是想要逗弄一下小兒子,這會兒發(fā)現(xiàn),這個預感居然成真了,看著司徒瑾氣鼓鼓的模樣,謝皇后也很想笑。司徒瑾雖說撒嬌賣癡得也很熟練,但是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顯得比較成熟,不像是那等小孩子。不過皇宮里頭都是這樣,別說是皇子了,便是公主們,兩三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不少事情,懂得看人眼色了。 如今看著司徒瑾這副模樣,倒真像是個小孩子了,圣上瞧著司徒瑾鼓著眼睛的樣子,最終服了軟:“好了好了,是父皇沒考慮周全,讓你丟臉了,明年肯定不這樣,一定讓你露臉,行不行?回頭人家就知道,甘羅九歲拜相算什么,咱們司徒家的小七,才七歲,就可以了!” 圣上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但是司徒瑾也只能認下來,小孩子沒人權啊,他在那里開始發(fā)狠,嘴里咕噥道:“等著吧,我今年一定要做出點成績出來!” 謝皇后也跟著哄道:“當然了,小七一向最能干了,是不是!” 司徒瑾這番羞惱還傳出去了,結果,回頭,不管是司徒歆還是司徒毓,都送來了禮物,表示,他們是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出成績來的,到了明年大朝會的時候,一定能夠在朝臣中大放異彩,將那些文武官員壓在底下云云。 司徒瑾一番做派,只有小半是真的,大半都是裝出來的,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你要是不表現(xiàn)出來,大家還不知道要想什么呢,回頭一個個還把他當小孩子糊弄,這怎么可以。 司徒瑾要做的事情很多,沒空跟大家玩這種小孩子與大人的游戲,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該干什么按規(guī)矩來就是了,也別不拿豆包當干糧?。?/br> 司徒瑾已經(jīng)有了計劃,甭管是篩選高產(chǎn)的良種,還是想要做雜交,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他覺得,如今需要做的其實是制作肥料來增產(chǎn)?;瘜W肥料不容易做,畢竟如今不具備這個工業(yè)條件,但是,土肥料還是可以做的。 這個時代,農(nóng)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施肥的重要性,但是,還是那句話,肥料太少了,根本不夠用的,這年頭,是真有那種吝嗇到恨不得放個屁都要跑到自家地里的人的,大家每天就只能吃那點東西,想要養(yǎng)牲畜,都沒有足夠的草料,因此,農(nóng)家肥這玩意的分量根本就不可能夠! 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別的什么肥料了,司徒瑾之所以有這個信心,當然還是因為多元論壇的存在,只要你肯出積分,有的是人幫你想辦法。 論壇上頭,與司徒瑾處境相似的壇友其實也不少,有人甚至專門編寫了一系列的冊子,詳細描述了在生產(chǎn)力比較低下的情況下,如何利用較低的生產(chǎn)力,發(fā)家致富奔小康,里頭就有土法制造各種暴利商品,還有給土地增產(chǎn)增收的方法。 司徒瑾如今勉強算是不怎么缺錢了,畢竟,如果不是他這種能夠接觸到道藏之類書籍的身份,普通人想要看到這些典籍,那是想也別想,都得付出很大的代價,皇家這邊,哪怕各個門派藏了不知道幾手,但是基本的東西都是齊全的,而且比較基礎,上手也很容易。因此,他在交易區(qū)出售的這些能夠修煉出超凡力量的法門賣得非常好,他如今修煉觀想法,一次錄入,就能夠出售十幾次,效率也變高了很多,這也讓他天天都有不少積分進賬。而交易區(qū)不涉及修行進化之類的知識,價格都不算高,司徒瑾也不在意多花這點積分。 司徒瑾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不少想法,如今需要的就是調查一番情況,然后,就要開始做實驗,如果可以的話,那么,就可以推廣下去,當然,這種技術,還是應該掌握在官府手里的,要不然的話,放到地主的手里,只會成為土地兼并的工具,到時候,不是功德,而是造孽了。 其實最簡單的土化肥根本就是到海洋上那些經(jīng)常有鳥類棲息的島嶼上挖掘糞石,這些碾碎了就是上等的肥料,可惜的是,現(xiàn)在沒船,真要是消息泄露出去,還是讓一幫無良的jian商囤積居奇,回頭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說白了,不管什么時代,資本的本質就是逐利,尤其這個年代,在許多人眼中,家可是在國之前的,為了家族,出賣一下國家和朝廷算什么! 司徒瑾在光量子計算機上列好了計劃,反正一樣一樣來就是了,只要有了明確的道路,所需要的也就是稍微花點時間而已。司徒瑾這般一想,這邊才過了元宵節(jié),就火急火燎地跑皇莊上去了,開始了他土化肥的制造計劃。 有了明確的配方,做起來就很容易了,皇莊上的東西又齊全得很,就算是不全的,他一聲令下,自然有人會去準備,因此,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司徒瑾就搞出了一批土化肥來,然后就準備對準冬小麥下手了。 北方這邊,小麥一直是主食,收了小麥之后,種植粟米高粱之類的,產(chǎn)量都不怎么樣,論起口感,其實也不怎么樣。要不然,為什么權貴人家,還是會吃稻米呢,不就是因為粟米高粱比較粗糙嘛!小麥什么的,磨成面之后,做法還是很多的,而且口感也很好,在北方這邊,面食一向很有市場。 另外,黃河以北這邊也缺水,東北那邊如今還是女真野人的地盤呢,種高粱粟米都怕缺水,何況是種植水稻,因此,想要增產(chǎn),暫時也只能在小麥上頭做文章,或者以后可以先培育出一批旱稻,或者是看看有沒有其他什么高產(chǎn)的可以取代粟米高粱的糧種。 至于如今嘛,還是先對冬小麥下手比較靠譜一些,飯要一口一口吃,任何事情都得慢慢來才行。 之所以先對肥料下手,最大的原因就是,再高產(chǎn)的良種,如果沒有足夠的肥料的話,也是高產(chǎn)不起來的。任何物質都不可能憑空而來,沒有足夠的營養(yǎng)元素,植物就算是光合作用能力再強,也難以合成多少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在論壇上頭,司徒瑾就看到過一個末日世界的帖子,那個末日世界出現(xiàn)了異能者,有那等植物系的異能者可以控制植物快速生長,結果,為了生產(chǎn)出足夠的糧食,幾次催生之后,直接將一片本來還算是比較肥沃的土地變成了連草都長得營養(yǎng)不良的沙土,土壤里頭的營養(yǎng)水分,都在短時間內被抽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得過來。 就算是那等修行世界,種植靈草的修士,也要將靈草種植在品級比較高的靈田福地中才能縮短生長時間,尋常的靈田想要長出品質比較高的靈草,那簡直是做夢比較快!一些靈物想要生長,前期幾乎要將所在地的靈氣掠奪得精光,等到后期成熟之后,才會因為靈氣循環(huán)的緣故,有所反哺。 天底下道理都是一樣的,你就算有那等畝產(chǎn)千斤的種子,種在普通的沙土里頭,也別指望能長出多少糧食來,當然,除非能有那種非常肥沃的黑土地,光是沉積的有機物都有幾尺厚的那種,就足夠連續(xù)種上好幾輪了,當然,如果之后不恢復地力的話,也是一樣完蛋! 另外,司徒瑾也希望通過對這些冬小麥的觀察,來決定未來雜交育種的方向。尤其,就算是不同的地區(qū),所需要的品種也是不一樣的,風多的地方要矮化植株,雨水多的地方就要有一定的抗?jié)衬芰?,另外最好還要抗病蟲害什么的,總之,完美的能夠適應各種環(huán)境的種子那肯定是不存在,真要是有這樣的種子,那估計不是什么糧食作物。 司徒瑾將這里的麥田分成了很多個小的區(qū)域,按照不同的時間開始施肥,而且施的也是不同的肥,虧得皇莊地方大,人手也足夠多,要不然,光是觀測這些樣本,就要累死人了。 司徒瑾甚至還覺得,如今地方還不夠大,在司徒瑾的預想之中,最好能有個幾十萬畝的試驗田才可以,畢竟,他需要研究的東西實在是比較多,這年頭,又沒有什么儀器輔助,都得靠笨辦法,很多雜交就是要靠運氣,沒有足夠的樣本怎么可以,就算是真的培育出了什么優(yōu)良的品種,也得有足夠的地方育種才行。 當然,司徒瑾這個想法完全就是個計劃,按照這個年代的交通速度,地方要是太大了,他也管不過來。要不然的話,最好還是讓修行之人幫忙,如果他們能夠通過法術之類的手段,減少生長周期,更好地找出良性變異的品種的話,就能節(jié)約不少時間和地方了。不過,以司徒瑾如今的身份地位,那些修行之人肯定是不樂意搭理他的。 哪怕司徒瑾覺得地方不算大,但是這已經(jīng)很夠嗆了,司徒瑾因為開始修煉了,身體狀況比起絕大多數(shù)人都好很多,對于紫外線什么的,也更有抵抗力,甚至等他開始修行之后,這些對人體有害的射線,對他來說就跟靈氣差不多了,因此他如今看起來,依舊是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 可是作為他的伴讀,一直在旁邊幫忙的沈安軒還有謝如柏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天天跟著司徒瑾后面跑來跑去,兩個人都變得黑瘦了不少,手上都起了繭子。謝如柏也就罷了,他們家本來也不是嬌慣孩子的人,為了前程,多吃點苦頭算得了什么!而沈安軒回去之后,永福公主看著這樣的兒子,差點沒哭出來,他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徊贿^,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永福公主就算是心疼兒子,也不能攔著,還得鼓勵一番。除了在兒子回家的時候,多燉點補品什么的,其他也做不了什么,畢竟,按照沈安軒的說法,司徒瑾這個皇子比他們做得還多呢,皇子都能吃這個苦頭,你們卻吃不了? 實際上,他們也就跟著東奔西跑,路遠一點,還有馬車牛車,等他們再大一點,可以直接騎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紙上記錄每天的工作還有各個對照組的變化,真正下地干活的還是皇莊里的那些農(nóng)戶。沈安軒也沒覺得自己真的吃了什么苦,他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這讓他感到自由,而且看著那些麥苗每天都有新的變化,他心中有著強烈的成就感。當然,對于能夠想出這樣辦法的司徒瑾,沈安軒也非常佩服,別的不說,施過肥的麥子可比沒有施肥,或者用的就是普通農(nóng)家肥的麥子長得茁壯太多了,沈安軒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這些麥田未來會長成什么樣子。 同樣驚訝的還有皇莊上的管事和農(nóng)戶,他們都是種過地的,什么時候見過地里的麥苗長得這么旺盛的時候,他們對于未來也很樂觀,這些積年的老農(nóng)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覺得按照這個架勢,這些麥田起碼能增加三成的產(chǎn)量,甚至是更多。 這已經(jīng)不少了,這年頭,就算是上田,一畝地一季能有個四五石的產(chǎn)出就已經(jīng)不錯了,能夠增加三成,幾乎是增加了一畝下田的產(chǎn)量,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這對于一戶人家來說,就能多養(yǎng)一口人了! 司徒瑾早就確定了這些土化肥會很有用,但是光是有用沒什么好說的,關鍵問題是,到底什么時候,應該施什么類型的肥料,用多少,這些都是問題。光看著論壇上那些資料,是完全不夠的,都得實驗做對比。畢竟,人家的經(jīng)驗是建立在他們平常種的作物上,種子不同,環(huán)境不同,肯定是會有一定區(qū)別的,別到時候,葉子長得很壯,卻不抽穗灌漿,那可就麻煩了! 司徒瑾如今幾乎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土化肥的使用上,皇莊地方很大,他不得不到處去查看情況,不管什么地方,都不能漏掉,這些可都是對照組,回頭都要當做分析憑據(jù)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司徒瑾將百日筑基的事情都暫時放到一邊去了,反正差個幾個月也沒什么,先等這一季冬小麥的結果出來再說。當然了,觀想法還是每天都要繼續(xù)的,要不然,他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做這么多事情,要知道,他的工作強度可比沈安軒和謝如柏加起來還要多一點,便是成年人,要是像他這樣,都撐不了幾天的。 前一年的時候,隔上十天半個月的,司徒瑾還會回一趟宮,如今,幾乎都想不起來要回去了。尤其,開春之后,他還種了各種各樣的瓜菜,在這些瓜菜上頭也花費了不少功夫,如今簡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連張臨淵的課都沒空去上了,這位先生如今也不能獨善其身了,總不見得,皇子們在那里忙活,他這個先生坐在屋里頭喝茶吧。 張臨淵沒多久干脆也接手了一部分記錄的工作,跟在后頭打起了下手。不過是做了幾天,張臨淵看向司徒瑾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別的不說,一個天潢貴胄,能放下身段,真正參與農(nóng)事,而不是如同尋常一般,也就是親耕禮的時候擺個架勢,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何況,司徒瑾需要做的還不僅僅如此呢? 人一忙起來,就忘記了時間,因此,等著天氣回暖之后,謝皇后在宮里左等右等,等不到司徒瑾回來,干脆直接跟圣上說了一聲之后,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婦,撿了個休沐日,直接微服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