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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寧還是不說話。 最好不放過,所有人都稱心如意。 不過她表面上,期望有之,心痛有之,惋惜有之,極其復(fù)雜。 不知道燕昇心里如何想的,衛(wèi)氏再有過,終究是燕夜紫的生母,從衛(wèi)氏出事至今,燕夜紫想必是問也沒問過衛(wèi)氏一句,如此心性涼薄的女兒,夏國公難道就不會覺得不寒而栗么。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br> 燕昇知道對衛(wèi)氏的處理不可避免地會讓阿胭難過,他走到她面前,抬手,在她的肩頭輕拍了拍,慈愛地道。 燕攸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燕昇于是轉(zhuǎn)過身,負(fù)手離去。 燕攸寧獨(dú)自停留在原地許久,直至夜風(fēng)吹涼了面頰,也吹散了在霍西洲炙熱的懷抱中捂出來的紅暈,她方如夢醒,恍恍惚惚地,提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繼續(xù)往前走去。 大獵不止勛貴公子與天子同行,此次更有無數(shù)女眷。貴女們的帳篷單獨(dú)設(shè)立曲水邊,水面一道石橋通向?qū)Π兜哪腥塑妿?。為了保障女眷們的安全,天子派了自己的親衛(wèi)隊,單獨(dú)于這邊巡夜。 此刻,月色仿佛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皎皎而無垠,浪尖涌動著無數(shù)銀光。 燕攸寧深吸一口氣,終于停在了女眷們的營帳轅門口,身前燈火通明,衛(wèi)隊正在巡邏守夜,她定了定神,正要邁步而入。 然就在這時,從燕攸寧的身后突然竄出一道身手矯健的黑影,唰地一身閃到她的身后,燕攸寧縱然警覺,然而要出口叫喚之時,已經(jīng)被人從身后用絹帕一類的物事捂住了口鼻。 絹帕上沾了濃藥,燕攸寧屏氣不及,本能地先抽了一口,一口之后,便再也無法掙扎,雙臂無力垂下,暈在了黑衣人的臂彎之中。 幾個黑衣人抄起燕攸寧,像無聲無息的影子掠過營帳,閃到了暫時無人巡邏的角落里。 第45章 救嬌嬌 崔寶璣與諸貴女分曹射覆畢, 步行回帳,不覺除了一層熱汗,正想呼燕攸寧, 問她有沒有灑藥水, 但前前后后喊了半天沒聽見半點(diǎn)回應(yīng)。 知道她今天拿了藥去找那馬奴了,沒想到這個時辰還不回來。崔寶璣心頭有火, 暗恨想道:不回來算了,本郡主難道還會去找你不成? 沒出息, 跟個馬奴有說不完的話! 但話是如此說, 崔寶璣實(shí)在難以忍受帳篷里飛舞的蚊蟲, 身上乏得厲害, 她懶得自己噴灑藥水了,抱上被子枕頭到隔壁去和程芳菱擠一擠。 程芳菱眼泡都是腫的, 為了個男人……崔寶璣更堵心了,眼不見心不煩,把自己洗干凈了就側(cè)躺下來, 看也不看程芳菱一眼。 深夜之中只有程芳菱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不知道過了多久, 崔寶璣聽到她幽幽的嗓音:“郡主, 你睡了嗎?” 崔寶璣冷笑:“睡著了, 現(xiàn)在是夢游人!” 身后靜了靜, 接著又道:“燕家姊姊是很好的人, 郡主你……” “知道了!”崔寶璣很不耐, 一屁股坐起來, 披著滿頭亂糟糟的發(fā),皺眉看向燈火中緊緊抿住嘴巴,像給自己的嘴上了封條一樣敢怒不敢言的程芳菱, 不禁氣笑了,“難道我虧待了姓燕的不成?你說的好像她在我這里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程芳菱小聲地道:“那郡主你為什么一個人過來呢?不是……不是吵架了嗎?” 崔寶璣氣笑:“我能跟她吵架?真是笑話了?!?/br> 但她還是起身,披上了自己的外衣,“行,既然你這么說,我把你燕姊姊拉來跟你睡,我回去就是了!” 程芳菱“噯”一聲,正想說自己不是這意思,坐了起來,但攔之不住,崔寶璣已經(jīng)套上衣衫大步掀開簾幔離去。 但當(dāng)她回到自己帳篷時,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燕攸寧,而燕攸寧那個心愛的馬奴,卻停在她的帳篷前,掌中捏著一支色澤晶瑩的對雀璽花翠翹。 此處是女眷們棲息之所,霍西洲本無資格近前,但約莫是他今天在天子面前大展神威,露了臉,借口歸還物品過來,衛(wèi)隊沒有攔阻他也算說得通。 嘁。崔寶璣在心里頭嗤了一聲。 人都回來了,他一個馬奴還忘了自己的身份屁顛屁顛地跟過來,崔寶璣最看不得這種膩膩歪歪的男女了。 “找燕攸寧?” 崔寶璣從他身邊經(jīng)過,口吻不善地問道。 霍西洲微愣,見是清河郡主詢問,他點(diǎn)了一下頭。 呆頭呆腦的,崔寶璣心想。 她不耐煩地道:“要親熱趕別處去,別來我跟前礙眼睛?!?/br> 霍西洲不敢說不,掌中還握著翠翹,道:“娘子遺落了此物,我只是來歸還?!?/br> 崔寶璣哼道:“都是借口,我還不知道你們!” 談情說愛的人,滿身酸溜溜的味道,她怕聞,皺眉說道:“我給你把她拉出來,你倆上別處親熱去?!?/br> 霍西洲的臉色可疑地一紅,低聲道了句“多謝”。 崔寶璣負(fù)手闊步入帳。 但沒過片刻,她竟又一個人鉆了出來,神色由適才的傲慢變成了驚惶,“霍西洲,你確定燕攸寧回來了?” 霍西洲被問得怔住:“對!” 他心中立時便涌起不好的預(yù)感,難道是娘子出了什么意外? 崔寶璣胸口急劇起伏:“燕攸寧沒回來,我讓她回來之后給我噴藥水的,帳篷里沒有藥水氣味?!?/br> 霍西洲的整個身體瞬間緊繃,僵硬在當(dāng)場,崔寶璣一臂推他的肩膀,斥道:“你像個木頭一樣作甚么,還不快去稟告夏國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