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榆先恭喜了他, 接著很順口地問道：“那穆澤是你通知還是我通知？”

    歐陽湛沒有馬上回答, 過了幾秒才開口：“我通知吧?！?/br>
    小榆很開心地掛了電話。

    歐陽和穆澤約在了兩個小區(qū)中間的一家餐廳。

    落座后，穆澤表示這頓他請客，就當(dāng)祝賀他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

    歐陽填志愿的時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填報了本市戲劇學(xué)院的戲劇管理專業(yè)。他的父母不無遺憾, 但仍然沒有干涉他的選擇。

    歐陽笑道：“好，這頓你請，過兩天，我再請你和小榆?！?/br>
    他給穆澤倒了一杯米漿——這家店每桌客人都會送一壺?zé)釤岬拿诐{, 這也是歐陽選擇這家餐廳的重要原因。點(diǎn)菜的時候，他點(diǎn)了蛤蜊燉蛋、土豆色拉、rou糜豆腐。

    歐陽正要把菜單交還給服務(wù)生，穆澤攔住了他，接過菜單, 表示自己還要再看看。

    “干嘛？夠吃了。”歐陽道。

    他放下菜單，故意白了他一眼：【你在給我省錢嗎？】

    “不是，這不是因?yàn)椤?/br>
    【我吃我的、你點(diǎn)你愛吃的?！?/br>
    “點(diǎn)了呀，蛤蜊燉蛋里的蛤蜊我就挺愛吃。”

    穆澤瞪著他，搖頭。

    “辣子雞?！睔W陽報了個菜名。

    穆澤招手喚來了服務(wù)員，手指點(diǎn)在“辣子雞”的菜單圖片上。

    【今天是特地約我過來吃飯的？】穆澤等服務(wù)員撤走菜單后，比道。

    “嗯，不是?！睔W陽先是有點(diǎn)猶豫的樣子，最終還是把周末計劃說了出來，“我約了小榆這周六去游樂場玩。”

    茶杯剛剛碰到他的嘴唇便被放下了。他的上唇沾上了一點(diǎn)白而黏糊的米漿。他下意識地先是舔了舔，又晃過神來從桌上的紙巾盒里抽了一張紙擦拭。

    【你們玩得開心?！克鹊?。

    “小榆讓我問問你，周六有空的話一起去。”歐陽道。

    【我沒空。】他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眼尾微紅。

    “你真有事？”歐陽看上去不太相信。

    穆澤沒有馬上回應(yīng)，過了一會，才比道：【我去了，你們反而不能玩盡興。你們兩個人在外面可以沒有顧慮地玩一整天，不止是游樂場，還可以帶她去咖啡館、餐廳，可以盡情慶祝?！克氖滞Ａ藘擅耄又鹊?，【酒吧就不要去了，她還沒滿十八……】

    “穆澤，你和我比小榆大一歲，都已經(jīng)成年了。”歐陽看著他，緩緩地道，“所以我想，我們應(yīng)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她?！?/br>
    【談什么？】他的神情有明顯的慌亂。

    “談我們都喜歡小榆?！睔W陽坦率地說。

    穆澤遲疑了一會，兩只手滯重比劃：【你可不可以……等她高考完再和她說？】

    像是擔(dān)心歐陽會誤解自己的意圖，他又跟著比道，【反正小榆也要和你考一所大學(xué)，你有很多的時間可以表白。音樂劇方向的專業(yè)全國也只有咱們市和北京有，她說了她不想去外地，只要她下決心考，我相信她一定能考上的。你……再等等好嗎？】

    “你是怕她分心，還是……其實(shí)你就是單純不希望我告白？”歐陽認(rèn)真地望著他，目光里有審視的意味。

    【歐陽，你很好、真的很好?！磕聺杉t著眼比道，【小榆和你在一起的話，我會為你們高興。只是現(xiàn)在這個階段對她很關(guān)鍵，你再等等她好嗎？】

    “穆澤，”歐陽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shí)你也很好、你也有機(jī)會的?！?/br>
    穆澤搖頭：【我不行?！?/br>
    “我不介意和你公平競爭?！睔W陽坦誠地說，“別不承認(rèn)你心里有小榆。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又怎么會不懂你？這幾年，我們都把對方看了個明白，只有小榆還稀里糊涂的。這樣也好，就像你說的，免得她分心?！?/br>
    【這么說，你愿意聽我的，等她高考完再和她表白？】

    “這是重點(diǎn)嗎？”歐陽瞪了他一眼，“我在說的是，你到底預(yù)備怎么辦？”

    【我想考北京的大學(xué)?！克纳袂榫趩?，絲毫看不出斗志。

    “好極了，你這是要當(dāng)逃兵嗎？”歐陽揶揄道，“你是怕留在本地看到我追求小榆心里難過是不是？”

    【不可以嗎？】

    “我……”歐陽的表情看上去既心痛又像是要罵人，只是話還沒說完，手機(jī)便響了。

    “歐陽，是我呀！”

    歐陽對著穆澤無聲地作了個“小榆”的口型，隨后應(yīng)道：“啊，怎么了？”

    “你問過穆澤了沒？——周六去游樂場的事兒?！毙∮茉陔娫捘穷^問。

    “在問?！?/br>
    “在問？”小榆頓了頓，“你們在一起??？”

    “對，我們在外面吃飯，你現(xiàn)在封閉式培訓(xùn)，也約不了，等周六見面再聊吧。”

    “那……穆澤是肯定去咯？”

    歐陽啞了幾秒：“我剛問，他還沒說你就打來了，應(yīng)該會去的吧。穆澤，你去嗎？”

    穆澤搖頭，沖歐陽比：【你和她說，我要補(bǔ)課。】

    “他要補(bǔ)課，大概沒有時間。”歐陽撓了撓腦門，無奈道。

    “??？這樣啊……那、你方便改期嗎？我們下周六去不行嗎？”

    歐陽怕穆澤沒聽清，把小榆說的話比劃給穆澤。

    【跟她說下周六我也要補(bǔ)習(xí)——每個周六周日都要補(bǔ)習(xí)?！磕聺纱瓜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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