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無名 第90節(jié)
這種時候,以穩(wěn)為主,真的把各縣官員都給辦了,洛陽周圍得先亂起來。 李儒這邊反應(yīng)也很迅速,大概也有跟陳默類似的想法,只是如今董卓忙于朝廷之事,無暇分身來管周邊,如今陳默既然動手了,那也就不用客氣,直接讓人過來接替偃師令之職,同時還送來李儒的一封書信。 李儒也擔(dān)心陳默剛剛上任,就拿這洛陽周邊各縣縣令開刀,董卓這邊現(xiàn)在可沒有多少人能接替縣令,讓陳默注意一下四周各處關(guān)卡的防務(wù),安撫軍心,李儒擔(dān)心各鎮(zhèn)諸侯趁此事后以勤王之名發(fā)兵洛陽,洛陽四周關(guān)卡尤為重要。 勤王??! 陳默看著李儒的書信,想了想,還真有可能,畢竟自州牧重啟之后,州郡官員權(quán)勢大增,有自己的兵權(quán)。 陳默依言在八關(guān)巡視一番之后,再回洛陽時,已經(jīng)是數(shù)日之后,董卓這些天已梳理過一番洛陽,黃琬、袁隗等人皆以歸附,又與黃琬、楊彪等人達(dá)成共識,準(zhǔn)備為陳藩、竇武以及當(dāng)時因黨禁被捕遇害的士人平反。 這一招確實拉攏了不少士人之心,陳默再回洛陽時,士人對他的敵視也少了許多,楊修這段時間幫陳默疏離司隸校尉府文案,李慶也答應(yīng)了做陳默假佐。 洛陽政局穩(wěn)定了不少,同時董卓出任太尉,兼領(lǐng)前將軍,新帝劉協(xié)確實比劉辯更適合為帝,陳默上朝時,這少年天子無論言談舉止都頗有條理。 只是董卓罷免何太后的事情有些不妥,再怎么說,那也是皇家之人,便是有過,也輪不到臣子來干涉,更何況隔天何太后便被毒殺,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皇室之人,怎能說殺就殺? 第一百章 分道 “此事我等也在查!”五官中郎將府中,李儒看著陳默認(rèn)真道:“毒殺太后這等事情,我便是再蠢也不可能去做,此事頗有蹊蹺?!?/br> “也就是說,這皇宮之中,還有不受太尉掌控之人藏在暗處?”陳默皺眉看向李儒道。 “不錯?!崩钊妩c點頭道:“何太后被廢之后,被遷入永安宮中,除此之外,我等并未有半分不敬,而且為免受人口實,宮中侍衛(wèi)是受太仆掌管,此前我已問過王允,但當(dāng)日宮中侍衛(wèi)已然不知所蹤。” “但不管如何,這件事依舊會記在太尉頭上?!标惸牭酵踉实拿?,心中一動,看向李儒道:“不過我更擔(dān)心弘農(nóng)王被害,王允此人,你可查過?” “查不出?!崩钊鍝u了搖頭:“此人被封為太仆之后,行事頗為低調(diào),深居簡出?!?/br> 直覺告訴陳默,這件事跟王允脫不開關(guān)系,畢竟當(dāng)時在場的,基本都是王允的人,若說無關(guān),陳默不信,但對付這種身居高位的名士,不能全憑猜測,你沒有證據(jù),也不能辦他。 董卓如今本就因為廢立之事,被人敵視,若再來個冤殺名士的名聲,之前好不容易拉攏來的人心,恐怕就得散了。 “我覺得此事不便再追查,不管查出是誰,于太尉名聲都無助益,反會讓人覺得太尉是在推脫、誣陷。”陳默搖了搖頭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弘農(nóng)王斷不可再被人害,否則太尉這幾日建立的聲望將要毀于一旦?!?/br> 大家對董卓本就抱有極大的偏見,已經(jīng)認(rèn)定太后是為董卓所殺,這個時候就算查出真相,大家也只會愿意相信自己所認(rèn)可的真相。 李儒點點頭,有些欣賞的看向陳默道:“陳將軍雖年少,做事卻頗為持重,可擔(dān)大任?!?/br> “問題看清楚了,解決自然也就不難了。”陳默對此卻是不甚在意,至少目前,董卓不會給他什么大任,司隸校尉目前來看,其實也比較容易得罪人:“若無要事,在下先行告辭?!?/br> “慢走!”李儒起身相送。 離開五官中郎將衙署,陳默沒回軍營,信步走在街道上,看著稀稀疏疏的行人,全無當(dāng)初熱鬧繁華之感。 不知怎的,便走到春暖格外。 “陳將軍?你如何在此?”春暖閣的閣主,那位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見到陳默,微微一怔,連忙上前問好。 “怎么?如今春暖閣不歡迎我了?”陳默臉上露出笑容,少了幾分往日的天真,但多了幾分陽剛之氣,對女子更具魅力,雖然他來春暖閣次數(shù)不低,但在春暖閣卻是頗受歡迎的。 “如今春暖閣已被袁公贈予太仆?!遍w主搖了搖頭,低聲道。 懂了,王允顯然不歡迎自己來。 “姊姊能否幫個忙?”陳默看了看周圍,將閣主拉到一旁的小屋里。 “陳將軍,我等也都是苦命之人,這朝廷大事,我等也……”女子有些為難道。 “放心,不需冒險,那王允每日見何人你且記錄下來,我會派人在附近,你姊姊將東西交給這些人便行?!标惸吐暤溃骸岸〞墟㈡⒌暮锰??!?/br> 說著,陳默從懷中取出一枚玉如意塞到對方懷中,這是董卓給他的賞賜。 “只是如此?”女子狐疑的看著陳默道。 “僅此而已?!标惸隙ǖ狞c了點頭。 這事情卻也不難,女子看了看手中的玉如意,又看了看陳默,最終點頭道:“也罷,最近那太仆常帶北軍中侯來此?!?/br> “何颙?”陳默點點頭道:“那此事便拜托阿姊了,在下先行告辭。” 不走不行,這女人時不時的摸他兩下,讓陳默很尷尬。 女子看著陳默的囧樣,不禁咯咯直笑,陳默走的更快了一些。 回到家中時,已是華燈初上,云思已經(jīng)為他備好了熱水。 “夫君多日奔波,想必已然疲憊,妾身聽得夫君今夜回來,特命人備好了熱水沐浴。”云思微笑著看著陳默道。 “一起吧~”陳默點了點頭,連日奔波,確實需要放松一下。 “嗯~”云思細(xì)弱蚊吟般的應(yīng)了一聲,跟著陳默去了浴房。 …… 一夜無話,清晨的光輝透過窗紙照在細(xì)膩的肌膚上,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裳的陳默幫云思將黏在臉上的發(fā)絲撥開,拉上了絲被后,方才離去。 司隸校尉平日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多,但如今算是非常時期,首先河南尹要治理好,四周圍的匪患要處理,在這個位置上,想要做實事是真忙,陳默現(xiàn)在也不怕得罪權(quán)貴,反正現(xiàn)在真正的權(quán)貴基本都是韜光養(yǎng)晦,現(xiàn)在出來蹦跶的,多半是沒看清局面在胡亂鬧事的,正事辦不了,鬧事倒是一個個擅長,僅僅一個偃師令之事,便引出來一大堆知交好友。 “你這般做,不知要得罪多少人?!边@日,陳默與曹cao相聚,看著陳默道。 “沒辦法,那偃師令貪贓枉法的罪證如今就在河南尹衙署,很多人好像都看不到,或許看到了,但那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他們看到的,只是我為董卓做事,天下社稷要真靠這些人,那這天下也該亡了?!标惸瑹o奈的搖了搖頭,士人之間的這張網(wǎng)必須打破,如果朝廷連河南尹都管不了,那這朝廷就真的名存實亡了。 “王子師壽宴,可曾邀你?”洛陽看著陳默突然轉(zhuǎn)開話題道。 “沒有,他怎會邀我?這些事背后若無他在支使,你信否?”陳默搖了搖頭,最近幾天他從春暖閣得到了不少名單,他知道,春暖閣的名單其實只是一小部分,但就這一小部分,已然有些觸目驚心,他低估了士人對董卓的排斥,也高估了士人對漢室的忠誠,這些人,寧愿毀了漢室也不愿讓董卓掌權(quán),這是陳默沒想到的。 “真巧,我也沒有?!辈躢ao嘆了口氣拿出一封請?zhí)婈惸苫?,嘿笑道:“昨夜我從伯求那里順來的,我?zhǔn)備去看看,或許這幾日便要離開了?!?/br> “就剩我一個?”陳默苦笑,卻也沒有阻攔。 “洛陽已然糜爛至此,你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救國我準(zhǔn)備試試另一條路?!辈躢ao將請?zhí)迷谑种锌粗惸Φ溃骸巴踉蚀巳?,工于心計,卻心胸狹隘,為兄離開后,賢弟當(dāng)心此人,若覺事不可為,當(dāng)盡早抽身,如今的洛陽,就如一泥潭?!?/br> 陳默點點頭,對著曹cao抱拳道:“那便預(yù)祝兄長功成,明日午時之前,我會將上東門的人手撤走,默便不送兄長了,王允今日壽宴不在春暖閣,應(yīng)當(dāng)在其家中?!?/br> “果然何事都瞞不過賢弟?!辈躢ao聞言卻是苦笑道。 “另一條路,也未必好走,兄長需要些名聲?!标惸谷坏溃骸爱吘鼓阄胰缃衩暥疾缓寐??!?/br> “不怪我?”曹cao意外道。 “其實……我現(xiàn)在也有些不確定當(dāng)初選擇是否對,董卓雖有氣魄,但……”陳默捏了捏眉心,士人對董卓的排斥有些出乎陳默的預(yù)料,幾乎是抱著拿漢室跟董卓同歸于盡的氣魄來做,他到現(xiàn)在也弄不明白,最后天崩地裂,對他們就真的有好處? 或許真有,這天下無論何人掌權(quán),士人都是繞不開的,所以他們敢去毒殺何太后,既然有這個膽魄,董卓剛?cè)刖┑臅r候,為何不把這魄力拿出來把董卓給趕出去? “其實啊,董卓如今所做的,是所有人想要卻不敢做的事情,董卓開了先例,自然也就沒用了?!辈躢ao端起手中的酒觴冷笑道。 “前路漫漫,兄長保重!”陳默端起酒觴,也將觴中美酒一飲而盡。 “嗯,賢弟也早思退路吧,再這般下去……結(jié)果絕非賢弟想要?!辈躢ao看著陳默嘆道。 陳默點點頭,他也的確有這個想法。 當(dāng)下,曹cao收了請?zhí)惸孓o離開,徑直往王允府上去,至于如何說的,陳默不清楚,但次日,曹cao借獻(xiàn)刀之名欲刺殺董卓之事很快在城中傳開。 “將軍,曹將軍走了。”城門下,典韋來到陳默身邊,躬身道。 “通知崔耿,緊閉城門?!标惸c了點頭道。 “喏!” 很快,呂布率兵趕至,看著緊閉的城門皺眉道:“何人值守,還不快開城門?” “是溫侯?!标惸唏R過來,對著呂布一禮道:“剛剛接到消息,有人欲行刺太尉,我特命人緊閉城門以防賊人走脫?!?/br> “陳將軍?”呂布策馬來到陳默身前,目光死死地盯著陳默道:“你可知是何人刺殺太尉?” “尚不知曉?!标惸瑩u了搖頭道:“溫侯可知?” “便是你那知交曹孟德!”呂布說到這里,殺機一現(xiàn)。 “不可能,沒理由。”陳默搖了搖頭道。 “某親眼所見?!眳尾忌坏溃骸澳阌哟巳耍俊?/br> “溫侯,我敬你英雄,但陳某也非好欺之人!”陳默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著呂布道:“孟德兄不可能做這等事?!?/br> “那你打開城門,我奉命追擊逆賊!” “可有太尉調(diào)令?”陳默一伸手道。 “走得匆忙,未曾要到!”呂布不耐煩道。 “若無調(diào)令,恕難從命!”陳默看著呂布,分毫不讓道。 “廢話!”呂布大怒,手中方天畫戟一探,直取陳默。 “誰敢傷我家將軍!”陳默身后,典韋大吼一聲,雙手各持一把環(huán)首刀,踏步間護(hù)在陳默身前,一刀將呂布畫戟劈開,怒目圓睜,怒視呂布。 第一百零一章 孤獨 “咣~” 雙刀與畫戟在空中摩擦,帶起一溜火星,刺耳的錚鳴聲讓四周將士耳膜好似被重錘錘了一把。 “唏律律~” 呂布這一戟,也沒想要陳默的命,是以并未出全力,但典韋卻是護(hù)主心切,呂布猝不及防下,不但畫戟被彈回,巨力涌來,坐下赤兔都唏律律的人立而起,被呂布一把拉住。 目光看向典韋,猶如鎖定獵物的猛獸,不驚反喜,棄了陳默畫戟一抖直取典韋:“好本事,再吃一戟!” “怕你不成!?”典韋怒哼一聲,雙刀一架,這一次,呂布有了準(zhǔn)備,刀戟相交,又是一聲錚鳴。 只是這一次,典韋只覺雙臂發(fā)麻,蹭蹭蹭后退數(shù)步。 呂布亦是手臂發(fā)麻,眼神卻更加亢奮,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遇到過這等勢均力敵的對手,眼見典韋無碼,也不追擊,一指典韋道:“好本事,可敢上馬與我相斗?” “有何不敢?”典韋扭頭四顧,想要找匹戰(zhàn)馬。 “典韋,騎我的!”陳默翻身下馬,將戰(zhàn)馬交給典韋。 典韋一翻身,跨上陳默的戰(zhàn)馬,雙刀一揚,再戰(zhàn)呂布。 只是典韋顯然不習(xí)馬戰(zhàn),與呂布這種馬上將激斗頗為吃力,不過二十個回合,便有些招架不住。 陳默顯然也看出了不妥,伸手一摸兜囊,一枚飛鏢已經(jīng)射向呂布,嘴中喝道:“看刀!” 呂布雖然再與典韋交戰(zhàn),卻也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聽到聲響,連忙側(cè)身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