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頁
這不可能,端過來之前是驗過的四爺剛開口就被打斷了,那藥沒有毒性,又是特地為這種時候準(zhǔn)備的,驗不出,我來晚了,若是早些就不會出這樣的事。 雖然憤怒,胤禛也不是黑白不分的,他嘆口氣說:哪能怪你,是我大意了,沒料到這樣的狀況。 看他這樣誰都不好過,元寶淚汪汪都要哭出來。 元春勉強擠出一抹笑:福晉懷著孩子的時候經(jīng)常走動的,這也不是頭胎,只要把解藥喂下去,問題也不大。您是主心骨,比起不必要的悲痛,還是快些將下藥之人找出來。這種藥不是后院女子能夠輕易到手的,一般的醫(yī)書上都么有記載,實在很少見。 這幾乎已經(jīng)是明示了,四爺是聰明人,能不懂他的意思? 不是后院爭寵的手段,那就是由他引來的災(zāi)禍,是前朝爭端。 元春沒再說別的,她微微頷首:若沒別的事,我就進去了,福晉那邊要人守著。胤禛難得這樣正視一個女人,他鄭重的拜托道,你告訴那拉氏,別想這些,安心將孩子生下來,爺一定替他討回公道再有,你今日的援助,胤禛銘刻在心,來日定當(dāng)報答。 這話說到元春心坎上了,四阿哥府來了這么多回,她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這位即便不是下任皇帝,以后的境遇也不會差,巴結(jié)他是正確決定。別看胤禟如今還挺得寵,在皇上眼中也頗有分量,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有幾年皇上去了,好日子沒準(zhǔn)就要到頭。同四阿哥胤禛維持不錯的關(guān)系是長遠打算。這樣的許諾讓元春安心不少,她彎了彎嘴角,朝產(chǎn)房里走去。 鄒齊堪稱大清朝最忙的太醫(yī),因為醫(yī)術(shù)太精妙,遠高出太醫(yī)院其他人,他被指名的次數(shù)不要太多。跑這一趟的是蘇培盛,他將情況一說,這位正值中年醫(yī)術(shù)精湛的太醫(yī)心里咯噔一下。 做太醫(yī)的最怕三種情況。 首先是把脈看男女的時候認錯性別,無論是將阿哥看成格格還是反之,都會帶來不利影響。 其次是皇上的寵妃病危,就好似董妃娘娘之死,連林家圣手也救不回來的人,那是因為壽數(shù)盡了,閻王要的人,誰能搶的回來? 而最后一種就是四福晉這樣,生孩子的時候臨時出狀況,不管是被下藥還是難產(chǎn)或者產(chǎn)后血崩,能把人保住倒是好的,若保不住,指不定就要受牽連。 鄒齊已經(jīng)去皇覺寺拜過好幾次,怎么還是厄運連連。 四爺是嫡子,他家福晉若是出了事,還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風(fēng)波,鄒齊完全不敢耽擱,帶上醫(yī)囊跟著蘇培盛就出去了,出了宮就坐上馬車,一路去往四阿哥府,用生命在趕路。 那碗雞湯被四爺?shù)男母苟酥?,誰也別想再動手腳,鄒齊過來之后,胤禛就讓人捧到他面前。鄒齊接過來聞了聞,并沒有什么不對,可是九側(cè)福晉是什么人物?她說這碗湯不對,那就必定有理由,鄒齊伸出右手食指在碗里蘸了蘸,放進嘴里。 因為雞湯的味道太濃,將若有似無的藥味蓋住了。 的確是有的,還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品種。 九側(cè)福晉可說過這里頭被下了什么藥? 蘇培盛說:說是卸力道的,學(xué)名不知。 鄒齊嘆口氣,若是這樣,他就能猜出了,這藥是林家秘方,在某個圈子里小范圍的流傳開來,一般的醫(yī)書上是沒有記錄的,絕大多數(shù)大夫恐怕都沒有聽過。 是逍遙散,吃了這種藥渾身無力是其一,還會飄飄然不知所以我偶然見過這個方子,遺憾的是,解法并沒有研究出來,索性這里頭分量并不重他說著就被打斷了,開口的是胤禛,按照賈氏的說法,這是可以解的。 做大夫的最喜歡聽別人講珍稀藥方,四爺一開口,鄒齊險些撲過去。 他太激動。 賈側(cè)福晉是怎么說的?什么方子給我看看。 胤禛對這位號稱大清朝第一大夫的醫(yī)術(shù)表示深深懷疑,就連內(nèi)宅婦人都知道的東西,他竟這樣稀奇,心里雖然嫌棄,胤禛還是說了:蜈蚣草和蟬蛻,就這兩樣?xùn)|西。 雖然還是想不明白,敢吩咐下去她就一定是又把握的,還是等藥效出來再說。鄒齊故作淡然的點了點頭,那就沒事了,我們安心在這里等結(jié)果吧。 結(jié)果是要等,卻不能就這么無作為庸庸碌碌的等,關(guān)于逍遙散,胤禛問了許多細節(jié),鄒齊將自己知道的部分一一作答,很快,四爺就確定了搜尋方向,粘桿處那邊同步消息,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解藥來得很快,喂那拉氏吃下去,過一會兒就有了效果,力量漸漸的回到她身體里面,其實并非全部,心理作用卻幫助她找到了最佳狀態(tài),羊水破了,很快就到了生產(chǎn)的最后幾個階段。畢竟是第二胎了,折騰了三盞茶的時間,那拉氏咬牙使了狠勁,孩子就滑出來了,元春親眼看了,是個阿哥,她讓接生嬤嬤出去報喜,自個兒守在旁邊確認沒有血崩的狀況才松了口氣。 那拉氏已經(jīng)筋疲力竭,睡過去之前她鄭重的向元春道了謝。 元春笑了笑:這些話方才四爺已經(jīng)說過一次,我只是動了嘴皮子,倒是賺了雙份的感謝先說好,只是口頭上的可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