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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好兇猛 第282節(jié)

    他們在軍中任將,當然知道慈不掌兵,也不可能會拘泥認為徐懷這么做是不講信義,心里只是震驚曹師利這樣的人物,怎么會這么容易上當受騙?

    當然,楊祁業(yè)參與過鞏縣守御戰(zhàn),也參與過對清泉溝寨的強襲,心里細想還是能想明白曹師利此等人物為何會如此輕易上當。

    說白了徐懷就是曹師利這輩子心頭撥不開的陰影、是令他這輩子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驟然遇伏,在他看到徐懷露面的那一刻,或許已經(jīng)喪失了結(jié)陣對壘的勇氣,而將縹緲的希望寄托在徐懷真會與他單挑上。

    而徐懷作為一軍之主將,在這種關(guān)乎家國命運的戰(zhàn)事面前,真要跟曹師利單挑,那可真是搞笑了。

    主將曹師利被誘殺,被曹師利集結(jié)到前側(cè)來的這些朔州老卒在鞏縣時就已經(jīng)被徐懷殺破膽,不用一盞茶的工夫,集結(jié)到前陣上的這些朔州悍卒要么被無情斬殺,要么慌不擇路的往后逃跑。

    這時候五百敵軍被前后伏兵封堵在狹長的峽道里,被下馬作戰(zhàn)的楚山銳卒以盾陣、密集的攢射拼命的往當中壓縮,很快就從四里余長的行軍陣列,被壓縮不足百丈長的峽道之中。

    峽道兩側(cè)是積滿冰雪、又濕又滑的陡坡,底部僅有三四丈寬,五百敵卒混雜一片,不少人跌下馬;失去控制的戰(zhàn)馬前沖后突,將敵陣沖撞得更加混亂;馬蹄踩踏之下,不知道多少跌倒在地的人被踩踏得骨斷肢殘。

    為防止驚馬亂沖過來,峽道前后結(jié)起多層盾陣,間雜槍夾,死命擋住驚馬與逃命敵卒的沖擊,弓弩手站于盾陣之后,不斷的開弦射箭。

    密集箭矢發(fā)射、穿行的聲音,與被甲片、鐵盔擋落的鏗然聲,與利簇鉆入rou體的悶聲,與慘烈的嘶吼哀嚎,與發(fā)泄恐懼的咆哮,與風聲混雜在一起。

    輪射持續(xù)小半個時辰,確認敵卒再無可能組織起有序的反擊、抵抗,徐懷才安排小隊的刀盾手從盾陣后走出,進入峽道里圍殺分散的敵卒……

    看著百余丈長的峽道里堆滿人與馬的尸體,戰(zhàn)馬的生命力要比人更頑強,又或者箭矢破開的創(chuàng)口放血速度,要比人中箭來得慢,戰(zhàn)場上到處是嘶嘯的馬鳴,大部分傷馬都試圖掙扎著站起來。

    刀盾手對這些傷卒以及掙扎著要站起來的傷馬都是毫不留情的補刀殺死。

    而這次根本沒有多余的人手看押俘虜,對那些放下兵械跪地投降的敵卒,刀盾手也是無情的圍殺。

    峽道兩側(cè)的坡嶺雖陡,但到底不是懸崖峭壁,最終還是叫數(shù)十敵卒散亂逃走。

    不過,清順軍或者說朔州叛軍留在嵐州的近五百精銳騎兵,包括一批朔州逆敵將吏的子弟在內(nèi),除了少數(shù)重要人物被捉俘外,其他無一不被格殺擊斃。

    楊祁業(yè)跟他身邊的幾名宣武軍都將,心緒還稍稍平靜一些,畢竟他們在鞏縣縣城、在清泉溝寨目睹過的戰(zhàn)斗場面,比眼前更為血腥、兇殘、暴虐、激烈。

    鄭晉卿與他身邊隸屬于秦鳳路都部署司的都將目瞪口呆之余,胸臆間也有一腔熱血被點燃,恨不得沖下坡參與廝殺。

    秦鳳路在過去上百年間,幾乎承擔了與黨項人近三分之一的戰(zhàn)事,鄭晉卿作為將門之子,也是自幼隨父兄在營伍中成長,參加過不少與黨項人的作戰(zhàn)。

    不過,近十年來,大越與黨項人的戰(zhàn)事烈度降了下來,鄭晉卿與身邊的幾名都將自詡悍武,卻還沒有經(jīng)歷過眼前如此激烈戰(zhàn)斗場面,赤扈騎兵在河淮縱橫屠戮的場面,他們當時在鞏縣,也沒有見識到……

    峽道之中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眼前的一幕,令他們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

    ……

    峽道太狹窄,看到徐懷、王舉叫諸將卒簇擁退到稍寬敞的谷口,楊祁業(yè)、鄭晉卿才帶著諸將隊走下陡坡,趕過去與徐懷、王舉會合,等候新的指示。

    接過戰(zhàn)場指揮權(quán)的唐盤站在左側(cè)的石崖上,還在繼續(xù)關(guān)注著差不多已經(jīng)靜息下來的峽道戰(zhàn)場,但很難說沒有幾名敵卒詐死,冷不丁給他們搜尋、清理戰(zhàn)場的將卒來一下狠的。

    目前他們的主力兵馬,還停留在桃花沖及鳴鹿砦以西,眼下這條驛道是從嵐谷東進汾水上游河谷(岢嵐、樓煩)的必經(jīng)之路,也不能讓這些人與馬的尸體跟路面結(jié)結(jié)實實的凍成一體。

    他們清理戰(zhàn)場,需要趁人與馬尸的體溫沒有完全冷卻之前,及時拖出峽道。

    楚山大營在此戰(zhàn)中犧牲的將卒僅有幾人,地面凍得結(jié)實,就地掩埋也困難,只能掩蓋在冰雪之下;受輕傷的將卒,都是簡單包扎過,繼續(xù)跟隨大部隊作戰(zhàn)。

    此外還有近二十名將卒受傷頗重。

    史琥帶著人手將二十匹傷馬牽到山谷里割喉殺死,然后將馬腹剖開,將肚腸扒拉開來,把重傷將卒塞到馬肚子里去,指望以此保持他們的體溫,等到后續(xù)兵馬從桃花沖南面山谷繞道趕來再進行后續(xù)的救治。

    “徐心庵即刻會率兩百騎兵直接馳往黑雁驛,楊祁業(yè)你即刻回到桃花沖以西,不要理會桃花沖之敵,兩天內(nèi)抵達黑雁驛,與徐心庵會合,逾期不至,以失軍罪論處,你可有聽明白?”

    黑雁驛乃是楊廣故道位于嵐州一側(cè)的核心隘口。

    分隔嵐州與忻州、太原的呂梁山北段山脈,要比管涔山險峻得多,黑雁驛位于山峽之中,北倚高崖、南臨深溝,有一夫當關(guān)、萬夫難莫之險。

    黑雁驛與楊廣故道西口的天門關(guān)故址,可以說是從嵐州奔襲太原的兩處絕隘之地。

    徐心庵、范宗奇、烏敕海此時趁嵐州守軍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率尚有余力的騎卒奔赴黑雁驛,與早一步帶領(lǐng)數(shù)十精銳斥候潛入?yún)瘟荷轿髀瓷綆X之間封鎖信道的周景會合,就有可能將嵐州遇襲的消息多封鎖住兩三天。

    這也將為他們在嵐州境內(nèi)多爭取兩三天,進一步打擊清順軍。

    楊祁業(yè)所部五百人馬乃是馬步兵,經(jīng)鞏縣守御等戰(zhàn)鍛煉、成長起來,戰(zhàn)斗力較為可觀,徐懷要他率部進入嵐州后,與徐心庵、范宗奇、烏敕海等人所率騎兵部隊會合到一起,能較為有力的配合作戰(zhàn)。

    風雪天令行軍、作戰(zhàn)變得更艱難,但無疑也最能創(chuàng)造奇跡。

    此前突襲岢嵐,徐懷就是率部在風雪之夜跳出虜兵的封鎖,翻越陽口砦以西的邊墻,兩天一夜奔走三四百里,突然殺到岢嵐城下,創(chuàng)造三百騎兵奪城的奇跡。

    當然,風雪天在山谷丘壑間行軍,對普通將卒也是嚴峻的考驗。

    從桃花沖以西到黑雁驛可能就一百六七十里地,但頂著這么大的風雪,還有一小段山嶺沒有現(xiàn)成的路途可走,還需要盡可能少的攜帶補給,兩天時間內(nèi)趕到,楊祁業(yè)真不清楚如此高強度的行軍,會有多少將卒掉隊,也有可能會有人將徹底迷失在異鄉(xiāng)山嶺之間,但他這一刻卻沒有任何的猶豫,將這一行軍任務(wù)承接下來。

    鄭晉卿也不甘示弱,向徐懷請戰(zhàn)道:“楊軍使率部奔赴黑雁驛,我部要怎么打,還請軍侯吩咐!”

    “鄭軍使,你部需在明天午時之前抵達黃龍坡驛,做好與從寧武南下敵軍接戰(zhàn)的準備!”徐懷對鄭晉卿下令道。

    清順軍(嵐州、朔州叛軍)在嵐谷、桃花沖砦駐以精銳,主要防范府州兵馬,由于蕭林石實際控制整個西山地區(qū),清順軍防范契丹殘族的防線,以鳴鹿砦、廣武砦以及寧武縣北側(cè)的陽口砦為主。

    而陽口砦位于恢河河谷之上,乃是大股騎兵大規(guī)模迂回進襲的主通道,又有通道貼著邊墻往西接援廣武砦、鳴鹿砦及嵐谷城,南下又可以調(diào)歸嵐州城,因此曹師雄將五千兵馬放在陽口砦。

    徐懷在嵐州境內(nèi),對清順軍進行切割,令其不能集結(jié)起來去封堵黑雁驛附近呂梁山北麓通道的西口,位于管涔山東坡、汾水西岸的黃龍坡驛,是他們必爭之地。

    曹師雄倘若不甘心讓他們在嵐州如入無人之地,黃龍坡驛也是他們必然要奪回來的。

    待楊祁業(yè)、鄭晉卿率領(lǐng)諸都將以及其他傳令侍衛(wèi),頂著風雪消失南面的山嶺之中,徐懷正準備率領(lǐng)一部兵馬先趕往黃龍坡驛進行短暫的休整,往兩側(cè)山嶺追亡逐敗的小股人馬這時候捉到幾名俘虜押送過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借爾子一用

    徐懷看著瑟瑟發(fā)抖的曹師雄二子站在跟前,心緒頗為復雜。

    一年前徐懷在嵐州城將他們與曹師雄長子曹軒文一并擒獲,在桃花沖將曹軒文處決之后,他將尚未成年的曹軒武、曹軒行交給麟府路兵馬都總管府處置。顧氏當然不愿跟曹家結(jié)死仇,便以麟府路兵馬都總管府的名義,將曹師雄二子押送往汴梁。

    徐懷卻是沒有想到,朝中那些人卑躬屈膝乞和,竟然暗中將曹師雄二子放歸嵐州了,而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這事。

    而命運的捉弄,又令曹師雄的這兩個兒子落回到他的手里。

    “這兩個女娃子是怎么回事?”徐懷看向曹師雄二子身后花容失色的兩個女孩子,問道。

    “曹師雄著二子隨曹師利前往鳴鹿寨歷練,他們將這兩個丫鬟帶去鳴鹿寨暖被窩的?!弊椒笋R將曹師雄二子從躲藏在山坳里揪出來,已經(jīng)初步審訊過了,走上前稟道。

    “小小年紀,一肚子壞水,”王舉豹目盯住曹師雄二子打量,按住腰間的佩刀,冷聲說道,“他們現(xiàn)在都有一馬鞭高了,曹家既投胡虜,那便以胡虜法治之!”

    曹氏投越又叛投赤扈人,甘為赤扈人急先鋒沖鋒陷陣,雙方結(jié)下是你死我活的死仇,王舉一生殺戮,對曹家兩個兔崽子當然不會動什么惻隱之心,想著直接殺了完事。

    “……”曹軒武、曹軒行二子都只有十三四歲,自幼錦衣玉食,此前交由府州囚禁,以及押解汴梁,因為各路人馬都懷有小心思,也就沒有受什么磨難,此時見袍甲染血的王舉殺氣騰騰看過來,想要求饒,但牙齒打著顫兒,說不出一個字,襠下一股熱流涌出。

    “這兩狗東西,竟然嚇尿了!”唐盤騎馬過來,看著曹師雄二子襠部濡濕一片,不屑的笑了起來,伸手將其中一人提溜起來,說道,“你們倘若能助我們賺開桃花沖寨的大門,饒你們一命如何?”

    “沒有潰卒往桃花沖方向逃去?”徐懷心神一動,問唐盤。

    “往北面山嶺里逃跑的有四十多人,往東南方向逃跑的有十七八人……”唐盤說道。

    管涔山有陡坡深溝,但整體來說,遠不如呂梁山以及北面的常山(雁門山)那么崔巍險峻。

    一年前徐懷在突襲嵐州城之后,之后就率部護送救出的王高行、錢擇瑞等官吏及家小數(shù)百人橫穿管涔山撤往府州,而嵐谷城往西到府州城還有驛道橫穿管涔山的西北麓;以往每年有數(shù)以萬計的糧物,從太原經(jīng)嵐州運往府州,支撐麟府路兵馬都總管府的耗用。

    管涔山也因為山中有有大片平緩坡地草甸,隋唐時期都是極重要的養(yǎng)馬地。

    因此,徐懷他們沒有辦法將所有的敵兵盡殲于此,注定會有一小部分敵卒逃走,趕去嵐谷、岢嵐等地通風報信。

    不過,鑄鋒山莊雖然與黃龍坡驛有一定的距離,但整體來說,還是在管涔山的東半側(cè)。

    逃走的敵卒對地形也大體熟悉,在峽道東西兩端都被伏兵堵死的情況下,他們?yōu)榱嘶蠲鶘|南樓煩、東北寧武以及西北嵐谷三城方向逃亡,是他們最佳的選擇。

    唐盤剛才接管戰(zhàn)場指揮權(quán),站在高處眺望戰(zhàn)場,也將數(shù)十敵卒逃跑的方向都看在眼底,雖然很多逃散敵卒來不及去追趕,但他確認并無敵卒往桃花沖方向逃跑。

    “這兩個慫貨,看他們沒用的樣子,為了活命有心助我們,但就怕到桃花沖寨前就會露出馬腳來,”王舉不屑的打量曹師雄二子幾眼,說道,“不過,還是值得一試!”

    此戰(zhàn)最重要的不是怎么殺到太原去,而是怎么從太原撤回來。

    往東、往南都會遭遇到虜兵主力,他們這點人手不夠玩的,而赤扈人在北面遷入大批蕃民部族,有意將云朔經(jīng)營成其核心地區(qū),看上去沒有多少留守兵馬,但這些早年就依附于赤扈人的蕃民部族,大量青壯并沒有都被赤扈人征入軍中,又皆善騎射,部族保持著半軍事化的游牧習慣,組織人馬極快,他們倘若妄想從恢河河谷(云朔)借道遁逃,只會陷入越打越多的蕃騎圍攻之中。

    唯一可行的路徑,還是從嵐州進去,再從嵐州出來。

    因此,突襲太原作戰(zhàn),前期重點是盡一切可能打擊、削弱駐守嵐州的清順軍,使其喪失在嵐州頑強攔截、阻擊他們的能力,最好還要先控制住幾個關(guān)鍵性的節(jié)點。

    黑雁驛、黃龍坡驛都是極關(guān)鍵的節(jié)點,但不意味著桃花沖、鳴鹿砦、嵐谷城不重要。

    事實上,桃花沖、鳴鹿砦更為重要,小股精銳兵馬可以翻山越嶺,不走大道,但太原十數(shù)萬虛弱不堪的軍民如何在大股追兵趕之前,翻過管涔山?

    然而,這些塢寨極為堅固,曹師雄又在這些塢寨駐扎數(shù)百到千余不等的精銳,想強攻下來極難。

    人家倚城而守,除了訓練有素的兵卒、鋒利的刀槍以及強弓勁弩外,寨墻上通常放置大量輔助防守的滾石、檑木、金汁、滾油、狼牙沖等。

    倘若不能從容部署,僅以數(shù)百精銳倉促去強攻,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來這樣的堅壘?

    而徐懷這次直接統(tǒng)領(lǐng)突襲的精銳才三千人,一次戰(zhàn)斗死傷三五百,接下來還要不要打了?

    徐懷原計劃是先繞開這些塢寨,等接應(yīng)太原軍民西撤時,用雖說虛弱數(shù)量卻極為龐大的太原守軍去強攻這些塢寨,轟開西撤的通道。

    不過,現(xiàn)在有機會驅(qū)使曹師雄二子,去騙開桃花沖砦的砦門,即便有失敗的可能,當然也要試上一試。

    “那好,我們便先借曹師雄二子一用。唐盤,你即刻挑選兩百人馬換上虜兵衣甲,‘護送’曹家二位公子前往桃花沖,我另派人著王憲率一營人馬直接奔赴桃花沖與你會合,”徐懷說道,“但你們要記住一點,倘若不能將寨門騙開,絕不可強攻!”

    他們在管涔山以西,第一批僅有八百人馬頂著風雪潛伏進來。

    峽道一戰(zhàn),傷亡是很有限,但徐心庵需要搶在曹師雄反應(yīng)過來之前,搶占黑雁驛,截斷楊廣故道。

    徐懷接下來也要率剛剛力戰(zhàn)過的數(shù)百人馬趕去黃龍坡驛。

    除了剛才直接參與作戰(zhàn)的人馬需要緊急休整之外,更主要的是搶占這一要點,能將嵐州境內(nèi)的清順軍分割成三部分,令其短時間內(nèi)無法聚攏到一處。

    要不然的話,曹師雄識破他們的意圖,放棄嵐谷、寧武等城寨,將手中一萬四五千人馬都聚集到汾水東岸,依托嵐州城,在汾水東岸結(jié)連營,他們就得抓瞎。

    現(xiàn)在能給唐盤統(tǒng)領(lǐng)去賺桃花沖砦的,只有兩百名剛才沒有機會參與作戰(zhàn)的人馬。

    不過,他們有大批人馬都潛藏在勝軍堡與桃花沖砦間的山嶺中,只要能唐盤順利賺開桃花沖的寨門,自然是從那里直接調(diào)兵馬過去增援,拿下桃花沖這一嵐谷縣西南的關(guān)鍵性要隘。

    當然,徐懷敢這么分散用兵,也是欺曹師雄手里最后一點能快速機動的精銳戰(zhàn)力剛剛被消滅。

    曹師雄使步甲出城作戰(zhàn),頂著風雪,又要保持作戰(zhàn)陣型,以防范騎兵隨時有可能從側(cè)翼發(fā)動的沖鋒,一天時間內(nèi)走完從嵐州城到黃龍坡驛這段不足二十里的坡道,都要算快的。

    等曹師雄從寧武、嵐谷調(diào)兵趕來合圍,潘成虎、徐武江、唐青、殷鵬、韓奇以及楊祁業(yè)、鄭晉卿等人也已經(jīng)率部進入黃龍坡驛附近了。

    為了突襲太原,楚山看似就調(diào)了兩千人馬,但核心將領(lǐng)基本上都盡出了。

    在唐盤點齊人馬,徐懷又令牛二、史琥、烏敕海等人隨唐盤前往桃花沖。

    騙開寨門,還要在援軍趕到之前守住寨門,意味著之前雙方對寨門的搶奪有可能會很激烈——而在越是狹窄的戰(zhàn)場,牛二、史琥、烏敕海等武勇之人,能發(fā)揮的作用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