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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好兇猛 第494節(jié)

    “馬澗橋要修建單跨鐵橋,徑跨逾十二丈有余,營造院可有足夠的把握?”王舉之前就不怎么關(guān)心工造方面的細節(jié)問題,這次又率武裝商團南下將近一年才返回,此時聽徐懷述說制司下一階段的戰(zhàn)事部署及兵馬發(fā)展方向,禁不住懷疑這么一座長跨鐵橋的建造難度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此外,僅汝州境內(nèi),發(fā)源于箕山,往南匯入北滍水、規(guī)模與馬澗河相當?shù)闹Я飨硬畈欢嘤衅甙藯l,其他大大小小的河渠,特點都是入汛之后地勢落差大、流程短、水勢猛。

    即便不在寬逾三四十丈的北滍水、澧水、滍水之上修建更大規(guī)模的鐵橋,單是將汝州北滍水以北的驛道用鐵橋徹底打通、鋪上碎石路基,方便重甲步營在廣成與襄城之間轉(zhuǎn)移,將汝蔡防區(qū)更為緊密的結(jié)合起來,王舉看來也是難以想象的。

    當然,當世早就具備修建單跨逾十丈的石拱橋技術(shù),只是包括開采石料在內(nèi),修造周期太長,成本也極其不菲,此時更不能去考慮。

    “營造院早已經(jīng)能鑄造單支重逾六千斤、長逾四丈的拱肋,而拱肋也是鐵橋重量最大、要求相對較高的構(gòu)件。年前營造院在龍?zhí)稁X已經(jīng)建成第一座長跨鐵橋,初步驗證了多段拱肋通過鉚接拼裝,承載力遠在普通木橋之上,馬澗河鐵橋在技術(shù)上已經(jīng)不存在什么難度,”徐懷說道,“而就其成本來說,馬澗河鐵橋大約要耗用鐵料上百萬斤,制司此時也能承受。不要說一萬套鎧甲總重也就六七十萬斤,卻足夠造好幾十座中小鐵橋……”

    扎甲、鱗甲的甲片都需要反復鍛打成形,還要經(jīng)過淬火、退水處理,還要穿綴起來,所需功夫之深,當然非一次性鑄造成型的成型構(gòu)件能比——這里面根本就不能用單純所耗用鐵料的多寡進行比較。

    史軫又給了王舉說了馬澗河鐵橋的具體預算在兩萬貫左右,造價是要比普通木橋昂貴得多,卻也在制司承受范圍之內(nèi)。

    王舉有些擔憂的問道:“即便能造,會不會過早在敵軍之前暴露我們的實力了?”

    “我倒是想藏拙,但是沒用啊,”徐懷搖頭苦笑道,“兀魯烈打定主意要跟我們在中路耗下去,我們現(xiàn)在也是被迫要叫他們早點打消這個念頭!還有一個,就是云陽煉出來的那么多鐵,總得用掉!”

    真正能促進技術(shù)不斷前進的核心因素,絕不是幾道簡單的軍令,而是不斷增漲的需求。

    云陽鐵場去年底就形成兩千五百萬斤的年產(chǎn)規(guī)模,今年冶煉爐全部改造完成,更將達到四千萬斤的年產(chǎn)規(guī)模。

    不過,對京襄之外的鐵料貿(mào)易擴張,卻需要一個過程。

    目前包括傳統(tǒng)的鐵器、農(nóng)具、兵甲在內(nèi),再加上直接的鐵料外銷,今年京襄預計將對外輸出兩千萬斤左右的鐵料,這已經(jīng)是之前難以想象的一個數(shù)字了。

    這主要也是荊南、淮南、淮東等地冶鐵在戰(zhàn)亂中受到毀滅性的摧殘,不管朝中君臣如何排斥京襄的商貨,只要無法公開下旨禁止,這些地區(qū)所需要的鐵料暫時又只能全部從外部購入,需求一下子被京襄所出的楚山鐵全部占領(lǐng)。

    即便淮南制置安撫使司也得捏著鼻子購買京襄生產(chǎn)的鐵條、鐵錠鍛打兵甲。

    太他娘香了,量管夠,鐵質(zhì)好得一塌糊涂。

    倘若淮南等地組織人馬開礦冶鐵,所耗兩三倍錢糧都未必產(chǎn)出這樣的良鐵;更何況新組織開礦冶鐵,本就是一個復雜的過程。

    不過,除開荊南、淮南、淮東等地,其他地區(qū)的官冶、民冶都有一定的規(guī)模,歷來又占據(jù)當?shù)氐氖袌觥?/br>
    考慮到當世商貨貿(mào)易的封閉性,京襄的鐵料再價廉物美,想要攻占這些地區(qū),都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

    這種情況下,還想云陽等地的鐵業(yè)繼續(xù)往前蓬勃發(fā)展,就需要京襄消耗掉大量的鐵料,盡可能保證云陽等地的鐵場不會產(chǎn)生嚴重的積壓。

    要不然,費那么大氣力開礦煉鐵,最終一塊塊鐵錠卻像小山一樣堆積在倉房里,如何叫數(shù)以千計的匠師、工師,還有心氣去鉆研技術(shù)?

    京襄路傳統(tǒng)的農(nóng)具、鐵器以及兵甲鑄造,目前對鐵料的年需求量約在一千四百萬斤就足夠了;就算將水輪機等新式器械的鑄造都囊括在內(nèi),也不過新增加兩三百萬斤鐵料的年需求。

    就這個需求規(guī)模,就已經(jīng)是天宣年間的三四倍之巨了。

    這主要還是受到制司在州縣推動的大規(guī)模垸寨、堰堤、城寨、驛道等工造事刺激所致。

    然而供需之間依舊存在巨大的缺口需要去填補。

    目前的辦法,就是防線寨壘、營舍建設(shè),大規(guī)模采用角鐵、工型鐵取代木料。

    由于世人習慣用木柴烹飪、取暖,汝州等早年又大規(guī)模燒炭制瓷,周邊地區(qū)容易開采的叢林早就被砍伐一空。

    因此在廣成等地,用角鐵、工型鐵替代木料,成本還是有優(yōu)勢的。

    還有一個,就是徐懷很早就有意就有些修建一些小型鐵橋,前年又提出探索長跨中型鐵橋的鑄造修建——

    長跨鐵橋的耐久以及維護可能比石拱橋要差很多,但無論是建造難度,還是成本,卻是要比石拱橋低出一大截。

    綜合下來,鐵橋各方面都居于石拱橋與木拱橋之間。

    這么一來,對鐵料的需求就激增到一個就怕不夠廉價的層次上去了。

    為此制司還專門在魯縣境內(nèi),在滍水(沙河)的上游修建了一座鐵橋鑄造工場,隸屬于營造院,就是方便利用水運,將重逾數(shù)千斤乃至上萬斤重的鐵橋構(gòu)件運往汝蔡各地……

    第六十二章 氈衣

    “郡主不忍棄族眾不顧,在被圍困神玉山麓峽谷時,就決定著我與張參軍擇機護送小郡王突圍。神玉山麓之圍解除之后,形勢暫時還算安穩(wěn),不過又擔心返回京襄有數(shù)千里之途會遇到太多波折,我們也就沒有擅自將小郡王接過來……”

    為王舉等人歸來舉辦簡單的接風夜宴過后,徐懷又將孫延觀單獨留下來,聽他細說蕭燕菡的近況。

    “留在神玉山也好,他畢竟有一半契丹人的血脈,而現(xiàn)在契丹殘部面臨的情況,要比京襄嚴峻多了。”

    徐懷兩年多前從徐灌山、張雄山嘴里得知蕭燕菡為他生下一子,暫時寄在蕭林石膝前扶養(yǎng),他當時是又吃驚又欣喜。

    他不是沒有想過將蕭燕菡、蕭柏母子都接來京襄(楚山),但想到契丹殘部正值如此艱難時刻,蕭燕菡不可能棄族人不顧。

    現(xiàn)在冷靜思考下來,在契丹殘部獲得相對穩(wěn)定、安全的棲息地之前,不僅蕭燕菡不可能棄族人不顧,蕭柏還是得繼續(xù)留在蕭燕菡身邊為好。

    即便心里有所牽掛,徐懷此時也輕嘆一聲,說道,

    “將蕭柏接來京襄,人是安全了,但要置契丹族人于何地呢?這或許是他出生就應(yīng)該承擔的責任吧!”

    “獻給使君諸多禮物里,這幅氈毯乃是郡主親手搗制……”

    這次歸來,蕭林石、蕭燕菡那邊除了馬匹外,還準備了一批禮物,但孫延觀、蕭純裕、徐憚隨王舉先行返回,能攜帶的東西較為有限。

    孫延觀這時候指出其中一幅小心包裹好的氈毯乃是蕭燕菡在神玉山麓時親手搗制,是一定要先交到徐懷手里的。

    “你先去歇息。你們這一趟遠行萬里歸來,本應(yīng)該讓你們跟家人好好團聚一段時間,但現(xiàn)在戰(zhàn)事吃緊,軍中太缺乏像你們這樣有經(jīng)驗的將領(lǐng)了——大家還得咬牙堅持啊!”徐懷說道。

    “末將心里省得,但末將唯有一請,還請使君恩允?!睂O延觀說道。

    “你說?!毙鞈颜f道。

    “夜宴之前,聽使君說步卒身穿重鎧陷陣殺敵之事,末將心尤向往之……”孫延觀說道。

    “我正考慮選鋒軍增加一兩營步甲cao訓,你要有這個意愿,那便你來統(tǒng)領(lǐng)!”

    徐懷見孫延觀有所不解,笑道,

    “現(xiàn)在我的胳膊腿被大家拽得緊緊的,輕易沒有機會上戰(zhàn)場。制司在兵甲制備上最近有一些新的想法,但適不適合實戰(zhàn),現(xiàn)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要在選鋒軍編訓一兩營步甲,方便隨時能關(guān)切到cao訓的進展。你既然更擅長步甲陷陣之事,此事便由你來助我!”

    “延觀定不負使君厚望!”

    孫延觀在洞荊聯(lián)軍時以驍勇著稱,麾下其部也是洞荊聯(lián)軍少有的精銳,自附從胡蕩舟起事,未嘗一敗,心里也很是自詡的,但在徐懷親自率領(lǐng)南蔡招討軍征討洞荊期間,他撞到鐵板上,才算認識自己與當世真正意義上的精兵強將有多大的差距。

    再一個,作為降將,他也不奢望能與京襄嫡系諸將爭出頭之日,心里就想著大好男兒,與其留在徐懷手下空掛一個都虞侯的高階將銜卻庸庸碌碌一生,還不如踏踏實實帶一營精銳步甲傲立戰(zhàn)場之上。

    而他在加入洞荊聯(lián)軍期間,也曾無數(shù)次奢想著,有朝一日麾下男兒皆披堅甲利刃的情形。

    現(xiàn)在徐懷要在身邊就編練一兩營精銳步甲,以便隨時能看到新的鎧甲應(yīng)用情況,孫延觀沒想到自己作為降將,會受到這樣的信任,一時間也是感激莫名。

    孫延觀離開后,徐懷在燭火下將蕭燕菡親手揉制的氈毯解開來。

    潔白如雪的氈毯僅六七尺見方,要比尋常見的毛氈輕薄許多,觸手也極其柔軟順滑,乃是用極其珍貴的細絨制成,可以當大氅披風御寒;這幅氈毯在錘打揉制時還摻入一些染色羊絨,形成一副精妙絕倫的山水畫。

    徐懷細細辨認,氈毯通過染色羊絨形成的畫幅,應(yīng)是朔州西山諸嶺的輪廓,這令他想起當年在朔州西山與蕭燕菡相處的情形,暗想蕭燕菡也應(yīng)是對那段時日念念不忘。

    徐懷就將氈毯鋪在長案上,解衣休息,次日醒過來猛然想到一件事。

    與王舉、史軫、徐武磧、韓圭以及王憲在營帳用早食時,徐懷又讓人將蕭純裕找過來,問道:“契丹氈毯是如何制成,你可了解?”

    不論契丹人,還是赤扈人,亦或黨項人,制氈都有著悠久的歷史,日常生活中用毛氈搭建氈房、鋪炕、制靴、制帽或縫制氈衣,毛氈可以說是游牧民族的生活必需品。

    徐懷之前對毛氈略有所知,卻算不得特別熟悉,因此將蕭純裕喊過來,想要了解更多。

    蕭純裕自幼錦衣玉食,在大燕國滅亡之后才跟隨父兄南征北戰(zhàn),吃了不少辛苦成長起來,但對普通族人日常勞作之物卻還是不甚熟悉。

    不過除了蕭純裕隨行還有十數(shù)待衛(wèi),此時軍中也有不少從云朔等地南附的漢民。

    見徐懷對制氈感興趣,蕭純裕又不甚了解,韓圭立即找來兩人,徐懷從他們口中了解到制造之事有錘搗搟搓等法,也可以通過繡、繪以及摻色等法,制作精美的花氈。

    又由于游牧民族所制的毛氈通常較為粗厚,制作氈衣遠不及麻棉等物,更不要說與絲綢相提并論了,因此在中原地區(qū),除了富貴人家偶爾用作氈毯之外,對毛氈一直都沒有什么大的需求。

    大越立朝以來設(shè)于嵐代等地的榷場,與契丹、黨項交易的毛氈規(guī)模極為有限。

    當然,像蕭燕函送來的細絨薄氈,是可以裁剪成御寒氅衣,但又太珍貴了一些,尋常士紳人家也都用不起。

    這些年,京襄與赤扈人交戰(zhàn)甚頻,軍中也有很多的毛氈制品的繳獲,主要拿來制作蓑衣以及各種墊子,也與桐油攪絆作成各種堵漏劑使用,但使用規(guī)模有限。

    徐懷除了詳細詢問了契丹尋常牧養(yǎng)的幾種長絨山羊,還讓人將軍中所繳獲及使用的毛氈制品拿一些過來。

    看到徐懷不理會廣成的戰(zhàn)事進展,卻拿著各種毛氈制品反復辨別、思慮著什么,史軫問道:“使君想到什么?”

    徐懷說道:

    “千百年來,中原與草原諸部征戰(zhàn)不休,即便中原王朝強盛之時,也曾數(shù)度殺入草原、荒原的深處,但其根本目的還是為了消除威脅。雖說站在帝國的角度,有能力一定要千方百計的削弱乃至消滅潛在的敵手,以確保邊境的安全,但武力征討付出的代價極大,而往往在中原陷入虛弱之時就難以持續(xù)下去。在王朝內(nèi)部還屢遭詬病,也有很多迂腐之輩以為遠征近伐乃是勞命傷財、全無利益之舉。想大越立朝以來,士儒之輩縱橫廟堂之上,非議之風更是極盛,就連漢武唐宗等一代雄主,也難逃窮兵黷武的評價。這幾年,我們將鹽布兵甲等運給蕭帥交換馬匹,不管是為大局,還是這些年同氣連枝的道義,都是必須我們要去做的,但這么高的代價,制司內(nèi)部就沒有一點不同意見,我看也未必吧?”

    如果單純是為了獲得馬匹,更應(yīng)該還是推動靜江府、邕州擴大與大理國的榷賣規(guī)模,然后將馬匹從靜江府、邕州運來京襄,代價要低得多。

    倘若最終確認邛崍山之中有山道野徑可以連接蜀西與朵甘思東部地區(qū),契丹殘部就可以撤到邛崍山西麓棲息,與京襄維持密切的聯(lián)系,但代價也將是極其高昂的——

    代價不單單是路途漫長、艱險,限制住商貨運輸?shù)囊?guī)模,還需要考慮沿途所將遭受到的種種威脅——這意味著京襄要付出高昂之極的代價,才能維持這條商道的暢通。

    如果每年僅僅是通過這條路,從契丹殘部手里交易幾百、上千匹良馬,在很多人看來,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比如說這次三四千人規(guī)模的武裝商團前往瀘水之畔接應(yīng)契丹殘部南下,因瘴疾等減員近千名精銳不說,沿途所消耗的物資,折算下來高達三十萬貫之巨。

    雖說接應(yīng)契丹殘部南下的戰(zhàn)略意義重大,但如果要對契丹殘部的支持長期維持下去,就必須考慮進出項的平衡。

    要不然的話,制司的財賦沒有辦法兜下太多的事情。

    “可惜中原制衣縫袍早就有麻絹紗綢等面料,近數(shù)十年來,質(zhì)地輕柔的棉布又盛起于江淮,對毛氈實在有些看不上眼,”史軫主掌錢糧,對此更有感慨,聽徐懷說這些話,心里也極為惆悵,但轉(zhuǎn)念想到一個念頭,眉頭飛挑起來,說道,“除非……”

    “既然蠶繭、棉麻都能搓紡成線,使君的意思是說羊毛也能用于織造?”韓圭反應(yīng)也是極快,振色問道。

    第六十三章 羊毛

    中原諸夏王朝與北部及西北游牧民族亙古以來就共同棲息這片天地之間,但自東周戰(zhàn)國起,雙方恩怨逐漸激烈起來,之后近兩千年來不知道爆發(fā)多少血腥戰(zhàn)爭。

    總體來說,中原王朝除了個別極盛時期一度將疆域擴張到隴右、河西以及陰山以北、勒功燕然以外,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被動防御,或苦苦承受游牧民族的肆虐侵凌。

    在歷史上一度聲名顯赫的匈奴、烏恒、鮮卑、突厥、契丹等族,都曾給中原大地帶來血與淚交織的重創(chuàng);而現(xiàn)在又輪到赤扈人。

    個中原因,眾說紛紜,最終無非歸結(jié)到一點,苦寒之地,無所索取。

    王朝極盛之時,對外進行軍事行動都主要出于疆域擴張上的野心或疆域安全的權(quán)衡,但實際可以索取的經(jīng)濟利益卻都極微薄,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都需要中樞財賦苦苦支撐。

    不僅僅是中原民眾,乃至主掌中樞財賦以及內(nèi)地州縣的文臣(士臣)群體,都很難從利益驅(qū)動上支持諸多軍事擴張行動,幾乎異口同聲斥之為窮兵黷武。

    相比較之下,中原王朝陷入衰落期,游牧民族頻頻入侵中原,中原所出的金銀銅鐵器、陶瓷以及綢羅錦緞等等的物產(chǎn),無不是其貪圖劫掠的目標,甚至從內(nèi)心深處更渴望著能鳩占鵲巢,占據(jù)生存環(huán)境要溫和得多的中原棲息繁衍。

    而說到游牧民族的物產(chǎn),牛羊等牲口乃是活物,除了運輸不便外,中原地區(qū)也沒有大規(guī)模牧養(yǎng)的草場,無法拿來進行大規(guī)模的商貨交易。

    即便是處理好之后的布革與優(yōu)良的馬匹,中原地區(qū)有很大的需求,但也主要是出于軍事上的考慮,甚至會進一步加劇中樞財賦的負擔,而非提供利益上的索取。

    徐懷身居其位,有些問題容不得他偷懶不去思慮,而具體涉及到對契丹殘部的支援上,如何進行利益平衡更是叫他眼前就極為頭疼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