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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兵在1917在線閱讀 - 406 夜戰(zhàn)(4)

406 夜戰(zhàn)(4)

    “艦隊后方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戈爾什科夫回憶道,“情況并不明確,我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直到幾分鐘后庫茲涅佐夫同志通知我摩爾曼斯克編隊遭到了敵人襲擊,他命令我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增援……”

    當時戈爾什科夫的四艘重巡洋艦緊跟著兩艘航母,接到命令之后立刻開始轉(zhuǎn)舵向摩爾曼斯克靠攏,當時雙方的距離在八公里以上。這個距離對于塔林號的203毫米主炮來說并不算遠,完全在有效射程之內(nèi),不過戈爾什科夫卻沒有盲目命令立刻開火。

    他后來解釋道:“戰(zhàn)場上的情況一片混亂,對海搜索雷達撲捉到了十幾個目標,他們混在一起,很難分清敵我……”

    當然,這不是最關(guān)鍵的原因,戈爾什科夫不主張立刻開火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位置。和尤里西奇一樣,他也相當忌憚日軍的水雷戰(zhàn)能力。而現(xiàn)在他的艦隊甚至艦隊的主力實際上都在日本魚雷的有效射程之內(nèi)。所以他除了緊急收攏隊形之外,是立刻彈射了幾架水上偵察機。

    就在戈爾什科夫小心翼翼地向事發(fā)海域靠攏時,由良號上的觀察哨終于發(fā)現(xiàn)了之前果敢號發(fā)射的五枚魚雷,他們立刻向西村祥治發(fā)出警告。不過后者舉起望遠鏡在照明彈的幫助下看到那些魚雷之后,很是不屑地搖了搖頭:“這是什么垃圾!”

    是的,慢悠悠不緊不慢跑過來的五枚53-39魚雷在西村祥治看來就是不折不扣的垃圾,九三式酸素魚雷48到50節(jié)時射程都有20公里,航速36到38節(jié)時射程高達40公里,而眼前這些美畜在如此近的距離上都沒有選擇用最快的航速模式發(fā)起攻擊,這充分說明其魚雷性能有多么垃圾。

    反正在西村祥治看來躲過這批龜速魚雷完全不是問題,因為這批魚雷數(shù)量太少并且航跡明顯。當然不在意歸不在意,西村祥治還是履行了指揮官的職責,他通知了后面的驅(qū)逐艦注意敵人的魚雷,然后就********的等待自己的魚雷大發(fā)神威的那一刻。

    在完成轉(zhuǎn)向之后,以由良號為首的第四驅(qū)逐艦戰(zhàn)隊除了已經(jīng)被重傷的春雨號之外,立刻發(fā)射了一波魚雷。其瞄準的主要目標就是摩爾曼斯克號,為了擊沉這艘“重”巡洋艦,日本人可是了傾盡全力。

    “注意,敵人發(fā)射了魚雷!”尤里西奇很快就注意到了日艦的動向,他立刻向友艦發(fā)出了警告,只不過讓他驚訝的是,敵人的魚雷幾乎沒有任何航跡,根本無法觀察到它們的存在,這就給躲避它們的攻擊造成了大麻煩。

    “右滿舵!”

    尤里西奇只能下令立刻徹底的改變航向,在他開始轉(zhuǎn)舵的同時摩爾曼斯克號也開始了緊急轉(zhuǎn)向,很顯然科科林也知道敵人的魚雷很厲害。唯一動作稍慢的是尊貴號,刻板保守的布爾基奇艦長執(zhí)意在接到了摩爾曼斯克號的命令之后才開始轉(zhuǎn)向,而這也為后來的大禍埋下了伏筆。

    因為緊急轉(zhuǎn)向的關(guān)系,摩爾曼斯克號及兩艘驅(qū)逐艦不得不暫停齊射,轉(zhuǎn)而向日本艦隊方向發(fā)射照明彈,哪怕是有雷達,但對大多數(shù)傳統(tǒng)的海軍軍官來說,還是眼睛更可靠一點。

    與此同時,基輔號起飛的ro-2也趕到了現(xiàn)場,也開始向日本艦隊所在的海域拋投照明彈,一時間整個大海都被照亮了。尤里西奇后來回憶道:“好家伙,我們嚇了一跳,對面一字排開有十幾艘敵艦,有的在猛烈開火,還有的正在發(fā)射魚雷,而我們的重巡洋艦還看不到影子,這讓我多少感到了形勢嚴峻?!?/br>
    隨著摩爾曼斯克號和兩艘驅(qū)逐艦開始轉(zhuǎn)向,日本人的壓力為之一輕,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友艦抵達現(xiàn)場,在火力方面日本人獲得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科科林回憶道:“敵人的炮術(shù)相當精湛,很難想象這是在沒有雷達幫助下取得的。一排照明彈在我們頭頂閃爍,透過它們可以看到更多的炮彈正在向我們飛來,海面上不斷地騰起一排排水柱,有時候這些水柱密集得能將我們遮住……”

    尤里西奇也回憶道:“敵人不斷取得命中,中甲板上的一門ak-630自動炮剛好被命中,一瞬間這門火炮就消失了,原本它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個大洞,濃煙和火苗從里面不斷地的冒出來……緊接著艦首和艦尾也中彈了,一些艙室已經(jīng)進水,所有的電泵和手搖水泵都用上了,這才勉強保證船身沒有繼續(xù)傾斜……”

    不過和中彈以及船身傾斜相比,更倒霉的是接下來尊貴號的遭遇。前面說了,該艦反應(yīng)遲緩,錯過了躲避魚雷最好的時機,哪怕之后布爾基奇艦長拿出了刀尖上跳舞的cao舵藝術(shù),最終也沒能阻止被魚雷擊中的命運。

    該艦的老兵后來回憶道:“我站在艦橋里觀察著海里的情況,不過哪怕是眼睛瞪得比燈泡還要大,想發(fā)現(xiàn)那些長矛魚雷也是很困難的。布爾基奇同志親自在cao舵,一枚魚雷從艦首方向劃過去,還沒等我們松口氣,另一枚又奔著我們船身撲了過來,他只能拼命的轉(zhuǎn)動舵輪躲避……我的乖乖,我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枚魚雷幾乎是擦著我們船殼蹭過去,就在我們松了口氣為布爾基奇同志高超的cao舵技巧喝彩的時候,另一枚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魚雷擊中我們……”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尊貴號的船體都被抬出了水面,整個船頭都被水幕所覆蓋,用上面那位老兵的話說:“我被拋到了空中,頭重重地撞上了艦橋的天花板,撞得我眼冒金星。然后我又重重地跌了下來砸在甲板上,這一下可真是要命,我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大約過分一分鐘,也許更長時間,刺耳的警報聲終于讓我恢復了神智,我抓著艙壁慢慢地爬了起來,眼前的那一幕將我驚呆了!”

    那枚九三式酸素魚雷擊中了尊貴號艦體前部,準確的說是命中了a炮塔附近,填充了480公斤下瀨huo藥的魚雷威力巨大,瞬間就折斷了這一部分的龍骨。在海浪和爆炸產(chǎn)生的巨大動能的共同作用下,尊貴號的一部分約20米長的船頭被炸飛了!

    這艘服役還不到一年的新型防空驅(qū)逐艦遭受了滅頂之災(zāi),反正對于在艦橋上目睹了這一幕的科科林中校來說,他當時唯一的反應(yīng)是:“尊貴號完了!”

    尊貴號當時的情況確實很糟糕,失去半個腦袋的她大量的進水,爆炸產(chǎn)生的巨大震動和沖擊波也讓發(fā)電機停機,這導致電泵無法工作,洶涌的海水浸透這艘驅(qū)逐艦似乎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更糟糕的是,巨大的震動同時讓主機停車,被打得拋了錨的她簡直就是海面上的活靶子,哪怕沒有被水淹沒,日本人也不會放過她。

    不過那時候科科林和尤里西奇顧不上管尊貴號的死活,因為日本人的火力幾乎全部集中在了他們頭上,用尤里西奇的話說:“猛烈的炮火幾乎讓人窒息!”

    短短十分鐘內(nèi),摩爾曼斯克號和果敢號就分別被擊中十次和十二次,艦體上幾處起火,部分機槍和防空炮被摧毀,反正看上去也是要狗帶。

    對于這一幕,西村祥治十分滿意,他命令值更官在作戰(zhàn)日志中記錄下:“摧毀敵巡洋艦一艘?!钡淖謽印I踔敛粺o得意地對自己參謀長說:“全殲敵艦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不過剛剛才趕到戰(zhàn)場邊緣的近藤信竹卻沒有那么樂觀,因為他注意到了一點,西村祥治還沒有找到美畜艦隊的主力,他始終攻擊的僅僅是兩艘“輕巡”和一艘“重巡”,敵人的主力在哪呢?這個問題困擾著近藤信竹。

    之前,聽到西村祥治發(fā)現(xiàn)美艦隊的消息之后,他立刻彈射一批水上偵察機前往偵察,但是讓這位海軍中將郁悶的是,這些水偵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音訊全無,這讓他十分焦躁。

    那么近藤信竹的水上偵察機哪去了呢?那還不簡單,一批沒有找到紅海軍,另一批被紅海軍發(fā)現(xiàn)并立刻擊落了。在紅海軍的防控體系面前,這些水鴨子真心是不夠看的。

    當然,對于庫茲涅佐夫萊說,擊落這些水上飛機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因為這意味著他的航母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鬼子發(fā)現(xiàn)了,雖然他不知道鬼子飛行員有沒有夜戰(zhàn)能力,但是本著料敵從寬的原則,他依然明白形勢嚴峻。

    “偵察機有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的航母?”庫茲涅佐夫十分關(guān)心這個問題,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再彈射一批ro-2去搞清楚狀況。但是,他知道這么做不行,因為紅海軍擁有夜間起降資格的飛行員還是太少了,如果將這批好手全部派出去偵察,一旦有敵機出現(xiàn)或者找到了日人航母,誰去攻擊呢?

    庫茲涅佐夫焦躁地在艦橋里走來走去,另一邊他的搭檔蘇霍伊也沒強到哪去,小胡子正豎起耳朵聆聽無線電里的情況,兩撇小胡子不斷地微微顫抖,這充分說明他也是急得不行。

    “尊貴號被重創(chuàng),天啦,魚雷炸飛了它半截船身!”

    當ro-2的飛行員帶來這個消息時,庫茲涅佐夫的臉色相當?shù)碾y看,艦隊里的每一艘艦船都是他的寶貝,任何一點損失都讓他痛心無比。尤其是尊貴號這種一聽就是大難臨頭的壞消息,可以說庫茲涅佐夫的心情糟透了。

    他兩眼死死地盯著海圖,心里頭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戈爾什科夫你在搞什么鬼?

    按道理說,戈爾什科夫應(yīng)該已經(jīng)抵達現(xiàn)場投入戰(zhàn)斗了,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的四艘重巡洋艦沒有反饋回來任何消息,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跟旗艦聯(lián)絡(luò),他就像一個幽靈從戰(zhàn)場上消失了。

    如果不是十分了解戈爾什科夫的品性,庫茲涅佐夫都可能要懷疑那小子是不是風緊扯呼跑路了。

    “要不要聯(lián)系一下戈爾什科夫同志?”蘇霍伊忽然問道。

    庫茲涅佐夫搖了搖頭道:“不用,我了解他,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戈爾什科夫確實有另一套打算,他并沒有直接去增援科科林,反而是避開了日艦云集的正面,迂回到了日本艦隊的側(cè)面。他認為以日本人的作戰(zhàn)風格很快就會向正面的摩爾曼斯克等三艦投射大量的魚雷,以日本九三魚雷的性能,用最快的速度都能跑二十公里,而且?guī)缀鯖]有尾跡,沖到正面去必然會被這一波魚雷攻勢搞得雞毛鴨血,弄不好還會付出損失。

    戈爾什科夫雖然不太喜歡這些重巡洋艦,但不代表他就會讓自己的同志置于危險之中。他選擇了避開日艦的正面,迂回到另一側(cè)既可以避免被雷擊,還可以打?qū)κ忠粋€措手不及。

    應(yīng)該說,戈爾什科夫的考慮十分正確,當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用203毫米主炮問候日本人時,他們驚呆了。

    “八嘎!敵艦怎么從那個方向出來了!”

    西村祥治爆了粗口,因為戈爾什科夫出現(xiàn)的方向跟此前發(fā)現(xiàn)果敢號和摩爾曼斯克號的方向完全不一樣,而眼下這四艘敵艦看上去比之前攻擊的那三艘巡洋艦更大,這是什么?難道是戰(zhàn)列艦?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西村祥治是著急冒煙,如果之后真的證明這些船只是美畜的戰(zhàn)列艦,那就證明他犯了極大的錯誤,白白消耗一部分寶貴的魚雷!而且還誤導了艦隊主力,這簡直是罪大惡極??!

    急得直跳腳的西村祥治也沒有太多辦法,除了命令各艦趕緊裝填魚雷準備發(fā)動第二次雷擊作戰(zhàn)之外,就是提醒近藤信竹疑似有敵戰(zhàn)列艦出沒。

    然后西村祥治開始了第二次轉(zhuǎn)向,他必須趕緊調(diào)整隊形去對付另一側(cè)四艘“戰(zhàn)列艦”,而就在這時,他好運算是結(jié)束了就在剛剛轉(zhuǎn)向的同時,跟在由良號后面的村雨號驅(qū)逐艦就突然起火爆炸。

    村雨號的爆炸讓日本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它是出了什么狀況,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日本人認為村雨號應(yīng)該是彈藥庫里的彈藥發(fā)生了自燃,然后殉爆的。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誰讓日本人長期習慣使用下瀨huo藥呢。所謂的下瀨huo藥其主要成分其實就是苦味酸??辔端崾且环N機械感度很高的zha藥,在受撞擊尤其是同金屬結(jié)合之后特別容易起火爆炸。日俄戰(zhàn)爭時期的三笠號,二戰(zhàn)中的陸奧號爆炸都跟其脫不了干系。

    不過這一次,真心不是苦味酸的問題,村雨號爆炸的真正緣故是中雷。之前果敢號和尊貴號投射了一批魚雷,它們按照設(shè)定跑完了規(guī)定的“路程”之后又折返回來發(fā)動了第二次攻擊。村雨號也是運氣了,不第二次轉(zhuǎn)向可能撞不上,但偏偏西村祥治又命令轉(zhuǎn)向,這才讓53-39魚雷這個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53-39魚雷別看射程、速度和隱蔽性都很一般,口徑也比九三式氧氣魚雷小,但威力還是十足的。其雷頭裝填的是317公斤鈍黑鋁zha藥,鈍黑鋁是一種復合zha藥,其主要成分是******。******的爆炸威力比苦味酸那高了幾個檔次,自然的53-39魚雷威力不見得比九三式魚雷小。

    被命中的村雨號也當場坐了土飛機,艦身中部被開了一個超級大的窟窿,海水嘩嘩的就灌進去了,幾分鐘的功夫村雨號就傾斜了十五度。

    這么說吧,村雨號此時也算是廢了,接下來的戰(zhàn)斗也就沒它啥事了。不光是村雨號倒霉了,由良號也是霉運連連,就在村雨號中雷歇菜的同時,戈爾什科夫下令各艦集火打擊日本艦隊的領(lǐng)艦,其實就是集火攻擊由良號。

    四艘改進了重巡一共擁有36門203毫米主炮,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戈爾什科夫的艦隊運氣還很好,居然在第一次齊射就取得了命中。

    由良號當場吃了兩枚203毫米榴彈,艦橋右側(cè)的一門140毫米主炮頓時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因為四艘蘇聯(lián)重巡洋艦上的76炮也很快開始攢射了,別看它威力小,但是射速快哈!

    40發(fā)每分鐘的射速簡直就像機關(guān)槍一樣,在四艘重巡的76炮的連番問候下,由良號的甲板和上層建筑化為了人間地獄。上層建筑被打得更蜂窩煤一樣,甲板上更是躺滿了尸體和傷員,火焰慢慢的燃起來,很快就覆蓋了大半截船身。

    與此同時,蘇聯(lián)重巡的203毫米主炮也沒閑著,雖然不能像76毫米機關(guān)槍那樣攢射對手,但時不時命中一兩發(fā)也是要人命的。戰(zhàn)斗僅僅進行了十分鐘,在紅海軍重巡洋艦的打擊下,由良號的艦橋就轟然倒塌了,包括西村祥治在內(nèi)的一批軍官非死即傷,算是被一鍋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