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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打什么主意呢!我也不管你,反正你出事我就改嫁。”陸薏苡瞇眼。 “……” 旁觀人李民生:說這話的人,貌似沒有考慮旁人的感受啊。 *** 室內(nèi)綠影繚繞,環(huán)境清幽,裊裊而有茶香,陸薏苡倒是第一次到校長這里來。 三中曾經(jīng)是莫城當?shù)赜忻乃桔?,第一任主人就姓葉。葉春秋葉老也才六十歲出頭,據(jù)說他在莫城待過的年歲,也有這么多。還和當年的白長民、也就是后來的白舜韶,同過窗。 據(jù)說這就是他活下來的原因。 他不懂武,也不懂棋,僅僅因為故人相逢,覺得他還不錯,他就還繼續(xù)待在這里。而其他人都已經(jīng)死了。 深層原因卻不是這樣的。柳紆滎提過。 當年同門之爭,花、陸容不下白長民這個天才的異類,得到家里支持,陰謀將白家整個的覆滅。整個消息滴水不漏。 白長民得到消息并歸家時,只目睹到了親人的離世。 當時被花家暗算的白長民,路過這里。葉春秋顧念同窗之情,當即把手中快馬交給了白長民,使白長民得以脫逃。而葉春秋也因此被破了內(nèi)腑,從此不得習武。 出去莫城后,白長民正式改名白舜韶,又正逢亂世,有平定內(nèi)亂的戰(zhàn)功。當一切安定下來,那時,才是剩余四族的末日,十一年前的真相。 柳紆滎知道那么多,陸薏苡大抵能猜到一些。柳家保持泰半的完整,沒有有權(quán)的人,是做不到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此時校長葉春秋,正微微笑著,像個笑面虎,再想不到當年,也有為朋友那么英勇的時候。 而白長民固然是戰(zhàn)場英雄,權(quán)場梟雄,那都已經(jīng)逝去了。張生昀,在這個見血的江湖,同樣有著一席之地。 柳紆滎走進接待室,直覺就是張生昀眼神變化很大。很突兀的眼神,不該閃露的精明。 一屏息,身后!楊家沖拳,直接就是二十八手的象拳,力量震人肺腑。 才進去就打斗?陸薏苡一把站起,同時劍也從腳腕拔了出來,葉春秋坐在對面拿茶葉的手猛然一抖,搖頭嘆道:“太年輕啊……” 薏苡無法判斷勝負,到底出于信心,站著沒動,不過看校長一派鎮(zhèn)定的樣子,又坐了下來。 “葉老,有什么講究嗎?”薏苡左手握劍,右手托腮看著他。 氣勢平息,薏苡幫葉老遞著茶盞,的確沒發(fā)生什么。 葉老抬眼,本來正經(jīng)的臉,突然慈祥一笑:“電熱水壺燒開的水,你想能有多講究?” 薏苡瞪大了眼,驚呆了。 葉老猶自往下說:“嘖嘖,用松針或者松球,將小火爐慢火燒開,放入新茶……那才是人生享受??!可惜今年新茶還沒上?!?/br> 薏苡抽抽嘴角。 *** 剛剛阿衡象拳直沖柳紆滎后心,好險柳紆滎反應(yīng)及時,但也不敢正面接手,腳下直接狂笑步,避開來勢。 柳紆滎仗著比一般人熟知xue位,手法也比較靈活,招招都要拿捏分寸。而阿衡看來只想奇襲,拿手招式依然在劍招上。 于是以慢打快,以柔打剛,分筋錯骨十余招,因為都無戰(zhàn)意,漸漸平息。 “賢侄,青陽只想給你開個玩笑?!弊系膹埳拦倘患y絲不動,柳紆滎依然覺得不對勁。 阿衡橫跨一步,昂首道:“伯父,他打清瑩那一掌……” “退下?!甭曇羯燥@深沉,張生昀眉眼微微帶笑,當然誰是誰的賢侄,已經(jīng)搞不清楚了。 張生昀生了一雙笑眼,這和張清瑩很像。高鼻闊口,品格端方,很正直的美男子,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張伯伯,好久不見?!绷u滎無意看他們的表演,徑自謙遜一頷首,在旁邊主客位置坐下了。 “張伯伯,見小侄,就不必用替身了吧,這樣多見外?!?/br> 柳紆滎話音落下,臉龐笑意不淺。年輕的臉上,些許幼稚,不過戲謔的眼神自信而張揚。 主位上,健碩的人影紋絲不動,微微撥動手上扳指,也啟笑有度。 “你既然稱我一句張伯伯,我也當你是故友之后,你就該知道,長輩說的話、做的事,自有其道理。你年紀輕輕,懷疑一切固然可貴,但若是無事生疑,以后怕就要無事生非了吧?!?/br> 柳紆滎心里越冷笑,面上也笑得越和順。 “既然張伯伯想這么談,那就這么談。都說敬重長輩,長輩愿意開這個玩笑,小輩自然愿意接這個笑,誰讓我們是做小輩的呢,是不是啊張伯伯?!?/br> 只看旁邊的“阿衡”。 主位的人還要再說,這個“阿衡”卻是徑直走到了這個人的身側(cè)。 “嘩”撕下面皮,那個“張生昀”吃驚中給主子讓了座。 “怎么認出我的,估計連阿瑩,一時也不能察覺吧。”這個人才是輕提輕舉,完全曝露出來也不在意,坐下微微含笑。 “氣韻總歸是不夠神似,拿捏也有,不夠方寸。”柳紆滎笑道,“剛剛初次相見,這人不該暴露野心的。張伯伯這樣的老狐貍,怎么可能把精光放在眼睛里?” “野心?”張生昀輕笑,“誰沒有野心,你沒有嗎?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躲在阿衡的殼里?!?/br> “難道在伯伯眼里,我還不配您親自到場嗎?”柳紆滎抬眼,微露不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