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燃燒
“小時候我總想,這兩人真是相似,他們像是兩個密封牢鎖的箱子,彼此的眼神只有彼此才能了悟識得……” “他們是有彼此的秘密,不讓第叁個人知道的秘密。” ** 當(dāng)陳躍抬頭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直覺五臟六腑都被凍住,在這一瞬間里,他失去了所有感官。 “呢個系咱們司法警察司副局長,田志宏,田副局,調(diào)查處副處長,蔣亮……” “這位是水茹小姐……” 一個女人能在此刻站在這一眾男人主宰的世界里,她已經(jīng)不是一點點厲害可以形容,她必定是有權(quán)有勢,有手段…… “這位大家可能唔知……” 所有人都目光都匯聚。 “這位系宋氏當(dāng)家人,宋志文先生。” 陳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在他微笑問好時,他的心便是猛跌了十丈深山崖。 如此可笑,在與他相視時,陳躍明顯感到他似乎也是愣了一下,只是一下,他便沖他一笑,毫無介懷。 于是在一切散場時,他追了出去,追到了門口,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他喊了一句,“宋先生……” 前頭的人定住了腳步,卻沒回頭,倒是他身旁的另一個男人轉(zhuǎn)了頭,他識得,那是宋二少爺,宋嶺。 他們繼續(xù)向前走,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 陳躍咬緊了牙關(guān),他想到的是,還在里頭受著審的男人,五年前,他應(yīng)下的諾言,不兌守怎么能行呢! 于是他追上去,緊緊的尾隨其后,那個姓水的小姐轉(zhuǎn)頭看他一眼,那個自傲的二少爺回頭看他一眼,他的同事亦用奇異的眼神瞧他。 唯獨他,唯獨那個男人,“宋志文”不轉(zhuǎn)頭,他仍舊彎著挺拔的身板兒與身旁的田志宏一行人講話。 快一點,慢一點,路走到外頭,他跟到外頭。 今晚有月亮,是小一點,彎一點,兩邊尖尖如鉤,刺釣人心頭rou的纖月。 “陳躍?” 外面等待的溫寧見他奇怪,喊他一聲,這一聲惹得前面宋嶺猛地轉(zhuǎn)回頭來,一雙眼睛結(jié)了冰看著他。 陳躍不想理會,只看著前面的男人,只見他向著那群人笑著說著些什么,田志宏拍了拍他肩膀,與水小姐握了握手,便上了車離開。 “阿嶺?!?/br> 那水姓小姐轉(zhuǎn)頭喊她未婚夫。 宋嶺沒給回音,一雙眼睛緊盯著陳躍,在他與溫寧以及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徘徊。 而陳躍,他僅等著,等著那個男人回頭。 車子發(fā)動的駛離的聲音在半昏的夜里被吞吃,周圍好像都靜了,它悄無聲息,熱鬧的僅有風(fēng)吹動枝葉。 他再喊一聲,“阿文哥?!?/br> 他最先接收到了是他身邊人的目光,接著才是他轉(zhuǎn)身。 那張臉一如從前,卻又大不相同。 為什么。 人散后,便是一如那天上尖尖彎鉤的月了。 如此,襤褸可笑,原來過往的一切都不過是欺詐游戲,冰涼瘋狂,毫無情誼。 “好久不見了阿躍?!?/br> 他笑了笑,“已經(jīng)有七八年了吧?我前兩年才回到這里,一直沒與你打過招呼?!?/br> 他緩步上前,落落大方,那雙手輕拍在他的肩膀上,“你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了啊?!?/br> “陳警官?!?/br> 與他四目相對,陳躍有太多話了,可最終他半張著嘴,泛著酸苦實在是難以開口…… 我說阿沛。 好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原本那些幼稚的熱血的夢想,現(xiàn)在想來未免過于壓抑了。 或許,曾經(jīng)夏天的那些日子在五年前抓捕你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開始灼燒了。 一直燒到現(xiàn)在,在這個男人冷漠的眼睛里化作灰燼。 他拍開“宋志文”的手,嘴唇蠕動,最終吐出那個凝在舌尖的名字。 “你還真活著啊,江從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