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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杳錄在線閱讀 - 云杳錄 第143節(jié)

云杳錄 第143節(jié)

    沒多會兒念婷就回來了,呲著嘴進(jìn)門就說道,“他們晉國的人難道都是野蠻原始人嗎?吃個飯都能跟人打起來?!?/br>
    “是那幫晉國武士,他們跟誰打起來了?”顧云杳問,歷壹銘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慢條斯理的吃著桌子上的菜。

    他似乎并不在乎有人在自己的燕子樓里鬧事,也不擔(dān)心自己會被這些事鬧得承擔(dān)損失。

    念婷咧著嘴點(diǎn)頭說,“是啊,就是那幫晉國武士,他們在大堂吃飯跟幾個公子哥懟起來了,還把其中一個給打傷了?!?/br>
    她說著做了一個斷手的姿勢,顧云杳挑眉,不止跟人起沖突,還把人手臂給打折了,“他們到底是想隱藏身份,還是暴露身份?”

    這個問題念婷和默默聽著的歷壹銘心中都有閃過,不過兩人很快都有了答案,也就不再糾纏于此。

    “不知道,下面鬧得挺兇,不過他家管家去了,相信很快就能結(jié)束。”燕子樓的掌柜別的不怎么樣,和稀泥絕對是一把好手。

    果然他們坐下才吃了幾筷子,樓下的喧鬧聲便漸漸沒了,只偶爾傳來大堂里跑堂人的傳菜聲,看來掌柜的已經(jīng)擺平了那幫晉國人。

    吃過飯,顧云杳在包廂里坐了會兒,便起身和念婷一道往城中的沉香酒鋪去,不過才出門不久,就碰到了剛才那群武士中的幾個。

    顧云杳掃了幾人腰間的配飾,紫色的,是長公主府中的精銳武士,他們剛才跟人在燕子樓打鬧,這會兒便出門閑晃,太不合理。

    正是因?yàn)椴缓侠?,顧云杳臨時改變了主意,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那幾個人,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她和念婷來來回回跟著走了好幾條街,那些武士才停下腳步,四下看了看,突然蒙面朝一側(cè)一戶人家跳進(jìn)去。

    “他們這是干什么?搶劫民宅?”念婷小聲的說,眼睛順著那幾個武士落在了民宅低矮的墻上,這好像就是一戶普通人家,他們進(jìn)去做什么。

    等了一會兒,里面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顧云杳便讓念婷過去看看,她則在原地等著。

    念婷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diǎn)頭往民宅墻下走,那里有一個不大的鏤空墻洞,從那里可以看到里面。

    正當(dāng)她走到那墻洞前時,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她身后出現(xiàn)了幾個氣息,雖不引人注意,但以她的功力根本瞞不住。

    她立刻扭頭,就見剛才躍進(jìn)民宅的武士站在她們隱藏的街角,而在他們身前的人,正是一臉淡然的顧云杳。

    念婷瞇著眼睛看著那幾個武士,不緊不慢的問,“你們從一開始目的就是她,你們知道她是誰。”

    她雖然是問,但語氣很肯定,從進(jìn)入燕子樓開始,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顧云杳,那么燕子樓里鬧事和外面的出現(xiàn)就是故意的了。

    “你很聰明,但太遲了,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要找的人,就不陪你玩了?!逼渲幸粋€武士笑著說,揮手示意其他人帶著顧云杳撤退。

    只是他們還沒走出幾步遠(yuǎn),身前突然又出現(xiàn)一個人,他們不認(rèn)識,但顧云杳認(rèn)識,正是剛才一同吃飯的歷壹銘。

    第244章 生擒

    他還是那身天青色長袍,玉冠束發(fā),只是手中還握了一把折扇,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又手無縛雞之力。

    “你是誰,不要擋了我們的路?!弊钕乳_口的武士再次說話,他似乎是這幫人的頭領(lǐng),在他眼中眼前站立的男人絕非外表這么簡單。

    歷壹銘搖著折扇,不疾不徐的道,“你帶了我的貴客走,我怎么能不擋你們的路?!?/br>
    話音落下,他便如同獵豹一般,猛地朝這幾個武士棲身過去,與此同時念婷也猛地朝顧云杳身邊躥去。

    只不過一息之間,那幫武士就倒下去七七八八,而顧云杳也已經(jīng)在隨著念婷退到了安全處。

    “你們的主子讓你們來抓我,難道都沒查清楚我的底細(xì)嗎?”顧云杳有些失望的說,伸手做了個手勢,念婷和歷壹銘立刻以極快的速度把剩余的武士打翻在地。

    晉國紫色腰佩的武士跟她的人比,簡直如同螻蟻,除非長公主把更為精銳紅色腰佩武士派來,否則想打她的主意,根本就是妄想。

    “這些人留嗎?”念婷指了指地上被歷壹銘和她打昏了的人,想著是帶回秋山還是直接就地格殺。

    顧云杳瞇了瞇眼睛,最后還是決定把人帶回秋山,“秋山吧,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就把人安安全全送回晉國?!?/br>
    她說著嘴角的笑意淡淡的暈染開,看的念婷牙齒猛地一咬,這么嚇人的笑,若是這些武士沒昏迷,估計(jì)也得被嚇得不輕。

    歷壹銘去辦了此事,顧云杳仍是和念婷一道往沉香酒鋪?zhàn)?,她是要去找老板娘要酒,可不是無聊的可去可不去的探望。

    到沉香酒鋪時,鋪?zhàn)咏袢盏木埔呀?jīng)銷售一空,有客人不舍酒香,正求著小二哥再逗留一會兒。

    顧云杳正巧趕上那小二哥關(guān)門,便道明了來意,那小哥認(rèn)識她,連阻攔都沒有,很隨意的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做了個喝酒的姿態(tài),示意她們進(jìn)去自己看吧。

    念婷立刻兩眼放光,廬小一自己喝的酒那可都是極品,正好趕上,不喝都對不起自己。

    她一個箭步?jīng)_了進(jìn)去,顧云杳則慢悠悠的往里走,酒再好她如今也喝不了,跑的快又如何。

    剛走進(jìn)后院,就聽到廬小一大叫著別搶,接著便是念婷和廬小一上竄下跳的場面,嗯,怎么形容呢,很,很生動吧。

    “我來找你有事。”顧云杳看著覺得應(yīng)該幫一把念婷,她在端王府里連壺極品酒都沒找到,憋了這么許久也挺不容易,于是開口叫住了廬小一。

    廬小一看了看被念婷舉著往嘴里倒的酒,又看了看顧云杳,十分不情愿有十分認(rèn)命的坐到花架下的搖椅里,有氣無力的示意她直說。

    顧云杳也坐下,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果然直說到,“我要一壇千日醉,世間見過它的人越少越好?!鼻兆碇皇且环N酒的形容,而真正見過喝過千日醉的人并不多。

    尤其是那壇真的可以醉上好久的千日醉。

    廬小一猛地從搖椅里坐起來,盯著顧云杳看了半晌問,“你要那酒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千日醉我是用來干嗎的?”

    顧云杳搖頭,這種酒極其難得,她只聽說過,但卻從未見過。

    “我這鋪?zhàn)又杏腥种坏木剖怯们兆碚{(diào)過,所以才口感十分獨(dú)特,那便是我的身家性命,這還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我每壇里最多放進(jìn)去一滴?!?/br>
    她說的一點(diǎn)不夸張,千日醉的口感十分獨(dú)特,喝的時候不覺得醉人,但后勁兒不知不覺就能讓你醉的不省人事。

    跟清水流觴還不同,它一旦讓你醉了,便如同神仙一般不愿醒來,酒不能讓你醉千日,但這些幻覺可以讓你千日不醒,直到一命嗚呼。

    “我只要一點(diǎn),為我們的皇帝陛下準(zhǔn)備。”顧云杳微笑著說,眼眸里的亮光閃閃,像是無聲的告訴廬小一,此事她必須得辦。

    廬小一遲疑了一下,起身往后院一間小屋子里走,再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支不足手掌大的瓶子,瓶身看不出什么特別,但上面那幾個字卻讓人渾身一震。

    那倆面裝著的便是千日醉,只要直接喝下它,不愁那人不睡個好覺。

    “你小心使用,這種東西我也不多?!睆]小一有些不舍的瓶子放在桌子上,眼睛盯著那瓶子看了又看,促催著顧云杳趕緊收起來。

    顧云杳按照她的意思把東西放進(jìn)袖子中,她理解廬小一的心思,眼不見為凈,收起來了就當(dāng)從來沒拿出來過。

    “如此多謝老板娘了?!彼鹕砭蜏?zhǔn)備往外走,被廬小一叫住,“你們這么做可有想到后果,萬一,我是說萬一,失敗了呢?”

    顧云杳沒有回頭,一字一句堅(jiān)定的說,“不會失敗,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今昔不同往昔,所有該算的不該算的,我一個也不松懈?!?/br>
    她說著人已經(jīng)走到了出院子的大門前,念婷不舍的放下酒壺隨著她一道出了沉香酒鋪。

    廬小一站在花架下愣愣的看著走的沒影兒了的兩人,心想如果當(dāng)年沒那些事,她如今該會是個什么模樣。

    她曾經(jīng)在山中寺見過這個小姑娘,怯懦瘦小,似乎一陣風(fēng)就能把她吹倒,可如今她已經(jīng)長大,也已經(jīng)強(qiáng)大,無人可摧折。

    回到端王府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玉非寒還沒有回府,她也沒追問到底去了哪里,他們串通一氣想給她的及笄之力辦的隆重,她又怎么好意思阻攔。

    算著時辰還有一會兒才晚飯,顧云杳踱步到了后院中的亭子,今日天氣好些,亭子中也沒那么冷,她想著坐一會兒。

    “云杳,我回來了?!眲傋碌念櫾畦妹偷芈牭缴砗笥腥苏f話,熟悉而低沉,竟然是許久都未露面的葉無心,他去查了璇璣樓的過往,如今回來了。

    顧云杳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但也擔(dān)憂了幾分,自從知道青綃是璇璣上主開始,她就在懷疑的事,如今或許可以得到印證。

    葉無心走到她面前坐下,他一身風(fēng)塵仆仆,看來剛從外面趕回來,顧云杳知道,他不僅是得到了答案,也記得她的及笄之禮。

    “一路辛苦,先喝杯茶。”顧云杳為他倒上一杯茶,遞到他手中,看著他喝下,又放下茶杯。

    葉無心緩了緩道,“如你所料,璇璣樓確實(shí)有許多奇怪的地方。”

    他沒從雪神殿入手,那地方傳說根本不在人間,雖知道不是真的,但下手確實(shí)十分麻煩,且根本沒有一點(diǎn)把握能找到準(zhǔn)確位置。

    所以他查了最早一批被招攬進(jìn)璇璣樓里的人,這一查之下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神秘的背景,他想應(yīng)該就是雪神殿的影子吧。

    “每個人的身份都無懈可擊,但正是因?yàn)檫@種完美,讓我察覺到了一點(diǎn)不同?!彼f著頓了頓繼續(xù)道,“這些人在進(jìn)璇璣樓之前都是普通老百姓,忽然之間搖身一變成了會武功的人,或者他們本來就會,只是一直隱藏?!?/br>
    “但為何會為了璇璣樓露出身手,且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跟江湖中一個神秘組織有過聯(lián)系,而江湖中連我也查不到的神秘組織,除了雪神殿之外,不作他想?!?/br>
    葉無心的聲音沉沉的在亭子中回蕩,顧云杳苦笑一聲,“我早該猜到了,璇璣上主,璇璣樓,哪有這么碰巧的事?!?/br>
    原來真的有關(guān)系,可當(dāng)初璇璣樓是崔稟意取得名,難道他也和雪神殿有關(guān)?可他為什么還讓她盡量少跟雪神殿來往,是怕她發(fā)現(xiàn)什么嗎?

    “好了,既然回來了就先休息休息,不久之后或許還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做?!彼鹕碜叩饺~無心身邊拍了拍他,他們幾個人如同兄弟姐妹,但或許并非親生。

    玉非寒是在入夜之后才回的府中,顧云杳已經(jīng)躺在軟榻上看了許久的書,他才從外面推門而入,看到她的瞬間便帶上了淡淡的笑。

    “還沒睡下,是在等我?”他進(jìn)了房間,反手把門關(guān)好,省的外面的冷風(fēng)吹進(jìn)來,讓她覺得冷。

    顧云杳放下手中的書坐起來,看著玉非寒點(diǎn)頭道,“是在等你,和你說一件事?!彼D了頓又道,“今日無心回來了,印證了我心中一直糾結(jié)的問題?!?/br>
    玉非寒挑眉,坐到軟榻邊上將她擁在懷里,讓她舒舒服服靠在自己身上,這才開口問,“什么問題?”

    許是最近比較繁忙,他并未注意到顧云杳有什么心事,只是覺得她似乎慵懶了些,但寒冬臘月倦怠些也說的過去。

    “璇璣樓?!鳖櫾畦玫恼f,“從一開始它便不屬于個人,不屬于傅云,也不屬于我?!彼櫫税櫭?,不知道自己這么說玉非寒可明白。

    “當(dāng)年鎮(zhèn)國公主敗落是否也因?yàn)榇朔N原因?”玉非寒忽然這么問道,他好像明白一些事,但又有些不那么清楚。

    顧云杳抬眼看了看他,見他若有所思便點(diǎn)頭道,“極有可能,我聽傅云自己說過當(dāng)時的計(jì)劃,本應(yīng)該天衣無縫,可沒想到她卻兵敗垂成。”

    第245章 心中疑惑

    此事她心中一直疑惑,如今算是解了一惑,卻又生另一惑。

    璇璣樓既是雪神殿支持下給她的,為何又會在關(guān)鍵時刻突然叛變,這有些說不通,而且后來見到崔稟意他的姿態(tài)也說明,此事他也始料未及。

    “那是雪神殿的,對不對?”玉非寒忽然說,顧云杳遲疑了一下點(diǎn)頭道,“應(yīng)當(dāng)是,還不是十分確定?!?/br>
    玉非寒嗯了一聲,思索了片刻道,“當(dāng)年的事我有所耳聞,我?guī)ПM(jìn)城并未遭到過多阻攔,顯然是有人故意放行,才導(dǎo)致后燕土崩瓦解?!?/br>
    他當(dāng)時就覺得奇怪,后燕皇宮中有那么個驚才絕艷的鎮(zhèn)國公主,又怎么會這般輕易讓他們?nèi)氤?,一切似乎來的太過容易。

    “你是說有人里應(yīng)外合?”顧云杳一下子抓住重點(diǎn),見玉非寒點(diǎn)頭,不由眉頭深深皺起。

    “我以為是宮中人,后來思索了一番覺得或許就是當(dāng)時跟我們一道攻入黎京的某個人,極有可能便是現(xiàn)在的太妃?!?/br>
    玉非寒此話一出,顧云杳立刻抬眼看他,眼眸中的意思很明顯,他怎么會懷疑到太妃頭上,難道是因?yàn)樗f過她有可能是雪神殿叛徒嗎?

    可那時候他們并不認(rèn)識,更無從知道雪神殿叛徒這一說,他怎么會想到是她。

    “我曾經(jīng)查過她的來歷,很奇怪很神秘,且入宮之后所有人都對此諱莫如深,根本不敢提及一個字。”這其中固然有他父皇的明令禁止,但也不至于這般徹底。

    顧云杳明白他的意思,沉思了片刻問,“那她是雪神殿叛徒的可能性你覺得有多少?”到目前為止,他們?nèi)圆荒艽_定太妃就是那人。

    玉非寒沒有說話,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微微蹙眉道,“一半,她的出現(xiàn)和來歷都太奇怪,但似乎只是為了蟄伏于宮中,這些年并沒有見她出過宮?!?/br>
    太妃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玉戎身邊的沒人知道,只知道攻破皇城那一天,她就已經(jīng)在宮中了。

    他說到這里垂首問顧云杳道,“鎮(zhèn)國公主可有跟你說過宮中有這么一個人?”太妃不像是玉戎請進(jìn)去的,倒像是原本就住在宮中。

    顧云杳搖頭,她便是傅云,根本就不知道宮中何時還有這樣一個人,皇宮她雖說不喜歡,但好歹住了二十多年,也算是知曉很詳細(xì),連宮中密道開在哪里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