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錄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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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顧云杳挺為那個程家meimei程玲瓏擔(dān)心的,以她闖禍需要哥哥墊后的性子,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和北代公主相處融洽。 “皇后娘娘,今日文定公大夫人又來了,還是不見嗎?”肅王的小丫頭是個很乖巧的姑娘,是個家道中落的小家碧玉,吃的這幾年苦不僅沒讓她失了禮數(shù),反倒在原先的柔弱上加了幾分堅強(qiáng)。 顧云杳很喜歡她,私下里也讓她跟念婷他們一樣稱呼自己。 “今日見,本宮還要好好的見?!鳖櫾畦寐勓蕴ь^說道,示意身邊的宮娥去請人進(jìn)來。 文定公府的大夫人原先是誰的人她不想知道,但她自己非要往前送,那她豈有不辦的道理。 不多時宮娥領(lǐng)著文定公府的大夫人走了進(jìn)來,那婦人她第一次見,面容清秀可人,怎么也讓人想不到會縱容自己兒子孫子害人。 婦人行了禮,開口第一句便是:“皇后娘娘萬福金安,今日臣婦來是有事與娘娘說,還請娘娘屏退左右。” 顧云杳似笑非笑,果然來者不善,不過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勇氣敢這般不善。 “你們都退下吧?!彼龘]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這些宮娥太監(jiān)于她而言是宮中規(guī)制,并非她的倚仗,以他們的身手和心智,也無法讓人倚仗。 見所有人都退下了,大夫人仍是恭謹(jǐn)有禮,這倒讓顧云杳出乎意料之外,“大夫人有話便說吧,不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拐彎抹角的?!?/br> 她不想在這人身上浪費(fèi)多少時間,明日年關(guān),她就算不用準(zhǔn)備很多,但也該為玉非寒分一份憂,該做的分內(nèi)事要做好才是。 “皇后娘娘果然如傳言中一般貴氣逼人,不過想想也是,本就是帝王家中人,又是那樣手握大權(quán)的,有這等氣質(zhì)氣場,一點(diǎn)也不讓人驚訝?!?/br> 大夫人說著看了看顧云杳的臉色,見她平靜如初,心想難道自己說得不夠明白,這丫頭沒聽出來她說的是什么。 “不過能以鄉(xiāng)野丫頭一副糟賤身軀一路走到現(xiàn)在,也是不容易,臣婦聽聞過那些事,兇案陷害,似乎處處都有,還有那樣一個棄人于不顧的父親和家,著實(shí)令人唏噓?!?/br> 大夫人再說,她是后來才知道如今眼前的顧云杳,西秦的皇后娘娘,竟然是借尸還魂而來的傅云,前朝鎮(zhèn)國公主。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一個妖怪如何能當(dāng)?shù)昧嘶屎?,這樣的妖人就該處以極刑,當(dāng)眾燒死。 “大夫人今日來是講故事的?可你這講故事的水平著實(shí)令人堪憂,本宮并沒有聽懂你的意思。”顧云杳姿態(tài)優(yōu)雅的拿起茶盞,撥了撥茶葉,放在嘴邊呷了一口。 再抬眼看大夫人時,目光里的清澈明亮就成了嘲諷。 她還以為她倚仗什么來找麻煩,原來是這件事,別說她此刻已經(jīng)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就是還是剛被趕出顧家的棄女,也不是她能隨意拿捏的。 “皇后娘娘就別裝糊涂了,您是誰咱們心知肚明,一個早前殉國而死的鎮(zhèn)國公主,今次如何成了顧家一個小小棄女,你應(yīng)當(dāng)比我清楚?!?/br> 大夫人索性說的更明白些,今日既然來了,這件事她便要徹底抖出來,顧家那位小姐究竟是什么樣的,她找到那人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個人就算再怎么變化,有些事改變不了,尤其是性格,前后不過一夜之間便差距如此之大,就算沒有事,她也能讓她出點(diǎn)事。 “哦?夫人的意思是本宮是個妖怪,借尸還魂?還是找了個替死鬼?” 顧云杳不疾不徐的替她把話說的更明白直接,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桌子上,白瓷茶盞和紅木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不大的響聲,卻把大夫人的心忽然震了震。 眼前人如此滿不在乎的樣子不像是假,她是真的不在乎,難道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所以有了防備,有恃無恐? 大夫人眉眼緊了緊,但想到今日自己已經(jīng)到了這里,也說了這些話,即便是此刻想退出去怕也難。 后面是死路,前面還有機(jī)會,成則活,敗則死,總要搏上一搏。 “皇后娘娘明知故問,是與不是您心里比我清楚?!彼D了頓繼續(xù)說,“對了,忘記告訴娘娘一件事,當(dāng)年山中寺還有一人尚在人間,而那人曾收留了您,若非是他,娘娘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br> 大夫人說這話已經(jīng)有些不敬,不過為了有個勝算,她顧不得那么許多,此事必須有個結(jié)果。 “是嗎,怪不得以那樣的環(huán)境顧云杳還能活下來,原來是有人動了惻隱之心,這真是個好東西。”顧云杳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大夫人十分燦爛的笑。 大夫人聽她這么說,臉上喜色一閃,她承認(rèn)了,她自己承認(rèn)了。 可這股喜氣還沒充斥到全身,大夫人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她在心中思索片刻,忽然抬頭驚恐的盯著顧云杳道,“你,你見過那人!?” 顧云杳笑的更愉悅了,起身走到大夫人跟前微微側(cè)頭道,“大夫人說笑了,本宮的恩人哪里有住在文定公府的道理,自然是要接走的?!?/br> 早前念婷就派人盯著這位身份不明的大夫人,她此去需神殿也查過此人,既然知道底細(xì),又怎么會掉以輕心。 “大夫人,我想忘記什么身份的不是我吧。”她不再自稱本宮,淡淡額說道。 “十年修行才入了雪神殿,又五年才成了雪女,你竟然為了一個叛徒舍棄了這一切,難道是這文定公府的大夫人之位實(shí)在誘人?” 顧云杳慢慢的說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進(jìn)大夫人耳中,讓她忍不住就想起那時候的百般艱難,更想到后來如何墮入此間。 她緊緊抿著唇不說話,目光盯著眼前的皇后娘娘看,早聞前朝鎮(zhèn)國公主智謀無雙,她卻被那一次算計到了她而蒙住了雙眼。 這樣的人若非措手不及,又怎么會被人算計到,就算能有一次,也很難再有第二次。 “你到底想說什么?”大夫人艱澀的開口,當(dāng)年的事是她心中的一個疤,此刻卻被顧云杳無情的揭開了。 顧云杳半轉(zhuǎn)過身,聲音輕淡的說,“我知你為何走到這一步,但怪不得別人,路是你自己選的,便要承擔(dān)其后果,今日也一樣。” 她說著重新走回到榻前坐下,雙手規(guī)矩的交疊在腿上,“你知道此事已經(jīng)很不容易,但你還是算漏了一點(diǎn),我并非普通人家的姑娘,否則你以為那人為何三番五次的想置我于死地?!?/br> 大夫人知道她說的那人是誰,她曾想入宮問問,可她以太妃之姿把她擋了出去,根本不知道為何,后來知道她便是鎮(zhèn)國公主傅云后,她理所當(dāng)然的以為是因?yàn)樗阌嬎@件事。 如今聽顧云杳的意思,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第254章 讓你死個明白 “鎮(zhèn)國公主怎么會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算當(dāng)初的顧云杳也不是?!辨?zhèn)國公主乃是前朝皇家人,而顧云杳再怎么說也是大將軍嫡女,兩者都并非普通人家的孩子。 大夫人嘴巴蠕動了幾下,最后說出這么一句似是疑問的話來,她實(shí)在不通,自己漏算了什么,而顧云杳口中那并非普通人家的姑娘又是指什么。 顧云杳笑著搖頭,“我并非說這些,我說的是那人為何一定要一個小小后燕鎮(zhèn)國公主死的原因。” 她也不明白,直到現(xiàn)在也不是很懂,可聽柳輕盈說,如果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及她的子女恨之入骨,若非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便是為情。 所以她猜測當(dāng)年在晉國一定發(fā)生了什么,除了權(quán)利之爭外還有更多的事被隱藏。 顧云杳隱隱猜到了幾分,只是很難理解一個女人會為了情而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原因……”大夫人嘴巴翕動,良久才吐出重復(fù)的話語,難道原因不是因?yàn)橛袢謳土怂?,她為了報答嗎?/br> 后燕的局勢頹敗,但只要有那位鎮(zhèn)國公主在,后燕的氣數(shù)一時半刻根本盡不了,當(dāng)年他們曾想讓玉非寒娶了比他大不少的傅云,誰知竟被皇帝回絕。 所以才會有了后來的計劃,迫使璇璣樓插不上手,救不了人。 而事后玉戎竟然想自己娶了傅云,只是中間突生變故,傅云竟跳下高臺以身殉國,從始至終似乎那人都沒有非要傅云死的意思啊。 大夫人想不明白,抬眼看著顧云杳,卻見她嘆了口氣道,“你確實(shí)不如她,怪不得當(dāng)年她可以是雪妖,而你只是雪晶?!?/br> 雪神殿等級森嚴(yán),即便是同為雪妖也有幾個分制,更何況是差了一個級別。 大夫人緊咬下唇,驀地抬眼瞪著顧云杳道,“何必故弄玄虛借此來羞辱我,今日的事既然已經(jīng)如此,那我認(rèn)命便是?!?/br> “夫人說錯了,我并非羞辱你,而是在說事實(shí),她千挑萬選挑了玉戎,為的就是掩人耳目,這一切看似為他著想,其實(shí)到頭來也不過是利用了他罷了。” 顧云杳聲音平靜的說,“若非沒有玉戎這個擋箭牌,你以為一個雪神殿叛徒何以活到現(xiàn)在?” “我不明白,我……”大夫人想說話,被顧云杳直接打斷。 “她的任務(wù)是去晉國,后來因?yàn)闀x國宮闈權(quán)利紛爭到了后燕,你可曾想過為什么?!币粋€雪妖到晉國去肯定不是為了他們的權(quán)利紛爭,而是另有任務(wù),那權(quán)利傾軋怎么會牽連到她? 大夫人臉上神色一頓,似乎真的開始想,顧云杳便繼續(xù)說,“她是如何遇見玉戎的,又是如何被他所救?一個雪妖還需要人救?” 不是她看輕如今的江湖門派,就他們那點(diǎn)手段,估計還不夠雪神殿一個雪晶看,更何況是雪妖。 既然如此,為何那人會有被人救起報恩一說。 “她是故意的,以她的能力,根本不會有人能讓她陷入危險之地?!贝蠓蛉肃恼f,像是想通了一些事,又像是還沒有。 “對,所以她另有目的,但這個目的必須有人為她掩護(hù),否則恐怕還沒達(dá)成她自己便要先香消玉殞了?!?/br> 顧云杳繼續(xù)說,“或許你不能理解為什么對付一個小小的公主,就需要她那般計劃,且花費(fèi)那么長的時間也在所不惜,但如果我告訴你,我是雪神之孫,我的母親是晉國王妃呢?” 大夫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什么東西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但時間太過久遠(yuǎn),她記得不是很真切,但一襲記得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她從晉國開始便已經(jīng)反叛了,她一開始就在騙我、利用我?!贝蠓蛉说穆曇纛澏?,手腳也止不住開始輕微顫抖,像是氣急,又像是害怕。 顧云杳見她終于想到了關(guān)鍵上,哼笑一聲道,“我不是她,我不會讓人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告訴你這些,讓你也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死的?!?/br> 大夫人的渾身猛地抖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今日到了這個地步,她怎么還能活得了。能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一生會到了此種地步,她知足了。 “我不會謝你,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我不求你什么,希望此事不要連累文定公府。”她不喜歡那個地方,可她生活了十來年,費(fèi)盡心思成了大夫人,即便那人連走還是帶了原配的牌位。 顧云杳點(diǎn)頭,“自然,老文定公剛正不阿,他不該為你的錯誤擔(dān)罪,更何況你的所作所為還讓他失去了心愛之人?!?/br> 大夫人緊緊抿著唇,手指攥成了拳頭,等著顧云杳給她最后的判決。 “大夫人心智迷失,以至于胡言亂語詆毀本宮,蔑視皇族顏面,特賜白綾一條,自裁?!鳖櫾畦玫恼f出這一段話。 她不是十惡不赦之人,但也不是心地善良之人,秉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誅其心,所以她告訴大夫人當(dāng)年的真相,她猜測的真相。 大夫人遺體被送回了文定公府,雪夕說老文定公只看了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倒是如今的文定公哭的一塌糊涂,似乎比死了親娘還傷心。 顧云杳敲了敲雪夕的腦袋,這種事別人都避之不及,怕沾了一身晦氣,這丫頭卻扎著腦袋非要去看看。 “哎呀,疼啊,我這不是去看看熱鬧嘛?!毖┫π÷曃恼f,顧云杳頓時苦笑不得,還是第一次聽人說看人家喪事是熱鬧來著。 “明日年關(guān),熱鬧讓你看個夠?!鳖櫾畦脹]好氣的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早,便想去御花園轉(zhuǎn)一轉(zhuǎn)。 御花園中百花凋零殆盡,石橋下的水流也遲緩了許多,假山石雕讓人看一眼便只能看到冷意,可雪夕似乎很喜歡。 她在雪神峰長大,住的地方四季如春,可出了那地方卻是萬里冰原雪山,這樣的寒冷對她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她們正到處閑逛,忽然從遠(yuǎn)處跑來一人,赫然是已經(jīng)升任內(nèi)宮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李良政,他腳步穩(wěn)健的朝她們這里走來。 顧云杳看見他便問何事,李良政先行了禮才說道,“有人送來一個箱子,已經(jīng)抬到您的寢宮外,皇后娘娘要不要看一看。” “箱子?”顧云杳挑眉,轉(zhuǎn)身往寢宮方向走。 當(dāng)她把箱子打開,就被眼前看到的東西給驚艷了,那是一套做工精致刺繡清雅華美的華服,衣服入手如同云般柔軟舒適,竟是織水云錦所做。 她拿出衣服,下面還有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套更為華美的首飾,和她手中的衣服相輔相襯。 “可有說是誰送來的?”她不是個十分注意打扮的女子,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就算再不注重,也比一般人多一些。 這套衣飾別說是西秦,就是晉國她都敢肯定,絕對找不出這樣美的。 “沒說,只說是遠(yuǎn)方的親人?!崩盍颊肓讼胝f,人不是他見的,那小侍衛(wèi)如今還站在門外等著呢。 顧云杳嗯了一聲,大致知道是誰,這世上能有這般美的衣飾還不吝嗇送人的,大概只有雪神峰那位了。 “你們都下去吧?!彼龘]了揮手,又去拉了雪夕往里走,寢殿后面有一片園子,是玉非寒親自為她栽種的各色花草,據(jù)他自己說一年四季都有可以看的繁花。 “是尊主吧,這種衣服雪神殿有很多,但我從沒見過這一件,簡直太美了?!毖┫M臉羨慕,她也有一件織水云錦,可惜沒這件漂亮。 顧云杳笑著點(diǎn)頭,還沒說話就感覺到有人從不遠(yuǎn)處過來。 “屬下參見樓主,令主讓屬下給您傳信?!眮砣艘簧砗谝拢种信踔恢患?xì)長的盒子,看上面的雕刻風(fēng)格,像是晉國的產(chǎn)物。 顧云杳接過盒子,問他念婷此刻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