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剛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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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媽覺得這話多大逆不道似的,連忙讓李月緹聲音小點。 李月緹卻不肯:“我是不可能給他好臉色了?!?/br> 黎媽:“后半輩子就這么過嗎?你還是要了解他的性子,新婚夫妻哪有不磨合的……” 李月緹:“我挨了巴掌,裝作沒事,難道就是磨合了嗎?這我永遠也磨不合!”她似乎有些生氣了:“黎媽,外頭風景好,您也下車去看看吧。” 她還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對下人也說不出重話,黎媽僵持了一會兒,嘆口氣下車了。 李月緹只覺得孤立無援,明明端坐香車,外頭風景如畫,心里卻悲涼的很。 就像她當初被逼上喜轎一樣,現(xiàn)在如果她不低頭跟白旭憲和好,反倒是她不識抬舉了! 李月緹捏著窗框,強忍著不想讓眼淚掉下來,忽然聽到聲音道:“光顧著老爺?shù)淖宰?,就像是女人都不需要自尊一樣?!?/br> 她低下頭來,只看見躺在她膝頭的言昳,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李月緹連忙擦自己眼下,言昳也坐了起來。 李月緹轉(zhuǎn)頭不看她:“……你還小呢,別聽大人說話?!?/br> 言昳坐到小桌旁,端起茶壺,給李月緹斟了一杯:“或許我還小,可我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己活得窩囊。若是這窩囊要占據(jù)后半輩子,我寧愿死了?!?/br> 李月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才轉(zhuǎn)過臉來端茶:“你倒是一直很有心氣兒?!?/br> 言昳端著杯子:“大奶奶也挺有心氣兒,可錢和權(quán)都是心氣兒的底氣。咱倆現(xiàn)在的這脾氣,還都虛的,要那些男人一按就癟了?!?/br> 李月緹凝神看她。是,她自認才女,在整個江南也是心氣兒高的,家里一半的名聲都是她掙來的,她以為自己就能高枕無憂??杉依镎娴疥P(guān)鍵時刻,將她放在秤上量一量,覺得她賣出去比留在家里劃算,她就連拒絕的余地都沒了。 言昳笑了笑:“大奶奶有些想法沒錯,熬死了白旭憲,這家業(yè)總要落到您或小輩手里。您選了白瑤瑤,她沒大有cao持家里的本事,最后這些地啊、房啊,都還是您管?!?/br> 李月緹沒想到她會直呼白旭憲的名字,一時也怔?。骸啊诲e?;蛟S這樣說會讓你這個白家人覺得我不安好心吧?!?/br> 言昳笑的不行:“您是來給我們白家托管產(chǎn)業(yè)的保姆老媽子,我有什么不開心的。您管了又能怎么樣,這房、這地,能變成你李月緹的嗎?你敢賣了去享樂、去再婚、去養(yǎng)男人嗎?” 李月緹僵住,半晌才反應過來言昳的話! 是,她熬死了白旭憲,白家產(chǎn)業(yè)讓她打理了,又如何?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言昳托腮笑的像個淘氣丫頭,擺手又道:“您也別抬舉我,我算什么白家人。女人還不是下等人,怎么,我說您是李家人,您覺得您是嗎?白家那些地產(chǎn),什么時候在官府黃冊上寫了我白昳兩個連名帶姓的字,那才是我的。不過……我還是有點自己的福氣,我親娘,給我留了點東西,存在了蘇州女子商儲銀行,寫的是我自個兒的名字?!?/br> 李月緹也不傻,她坐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跟做夢似的,道:“……你真不是一般丫頭。與我說這個做什么?” 言昳單刀直入:“您想要熬死白旭憲之后利用白遙遙,不如跟我當下便聯(lián)手。我有些銀錢,但畢竟年歲小,又不像您是主母,在戶籍上有身份,也有做投資買賣的權(quán)力。您若是想運轉(zhuǎn)下您手里剩的嫁妝,就可以試試與我一同做事,我能把您那份嫁妝的底氣翻了幾番。有了底氣,白旭憲該死該活,也是咱們說了算的事兒?!?/br> 李月緹被這話只覺得驚得臉頰發(fā)麻,她惶恐的撩開車窗外的綢簾,只看著黎媽正往回走,快語道:“你要做生意?且不說你這么小能懂什么,老爺、白旭憲為了自己的清名,絕不會允許你干這些,讓他日后被人說是官商勾結(jié)!” 言昳嗤笑:“這世道亂的,想要用假名貸錢、做事太容易了,到處都是黑產(chǎn)、影子銀行和賄賂買賣。我還不打算自己的產(chǎn)業(yè)算在白家名下,便宜了他呢!” 言昳順著李月緹撩開簾子的手瞥了一眼外頭,瞧見了山光遠的背影,他在一步多之外正背對著車駕,不忘自己的職責。 他耳朵那么尖,該不會聽見了吧。 她伸手將簾子拽回來,壓低聲音道:“不求您現(xiàn)在決定,但別鉆牛角尖把人生路想的太窄,也別被一些眼界只在宅院里的下人唬的受氣。有些事兒,還要站高一些琢磨?!?/br> 言昳說罷,便朝后一歪,懶懶的靠在軟枕上。 過了一會兒,黎媽回來了,在車外道:“大奶奶,老奴確實錯了,還請大奶奶諒解。讓老奴上車陪著您吧。” 李月緹腦子里亂成一團,一時沒有出聲。 黎媽的聲音帶著幾分惶恐:“大奶奶,老奴也只是……” 李月緹忽然道:“你要是能老實閉嘴,便上來。若是上了車還要說個不停,那今兒你便走著從寺里回白府?!?/br> 黎媽在府里有點地位,還不是因為是主母的乳媽,她氣軟的噯了一聲,慢慢登上車來。 言昳懶散的窩在軟枕上,將車窗的葵花纏枝綢簾卷起來,任暖融融的陽光照在她身上。 說這番話,可不是什么為了讓李月緹展開雙翼,活出精彩人生。她要用李月緹,必須要讓李月緹跟那個市儈的黎媽離了心,她雖有心氣兒卻還脆弱,仍然不算極獨立的性格,言昳要cao控她,就需要讓李月緹那顆心依附在言昳能給她創(chuàng)造的未來上。 但凡言昳能cao控主母,很多事情辦起來就容易的多。不論是利用白家的資源人脈,還是利用成年女性的身份為自己cao盤投資,真要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賬目交易也能推到李月緹身上…… 當然,言昳不想有損失,也不會預想最后這種結(jié)果。 言昳從來都不會預設(shè)有任何一人會沒有緣由的對她好。 她也不期待。 因為她長大后,也學會只看效率,而非“好壞”。 李月緹不是壞人,但利用她效率很高。 但也因為她不壞,言昳會交換給李月緹她想要的自由。 老太君也在外頭差不多逛夠了,準備上車重新出發(fā)。言昳遠遠瞧見白瑤瑤正在花叢中抓著一把蒲公英,戀戀不舍,梁栩似乎也在花叢中拿起一根狗尾巴草,插進她發(fā)髻中,笑著說了句什么。 狗男女玩花叢嬉戲倒沒什么,言昳怕蟲,輕易不趟草叢,依舊是跟看戀愛劇似的無法理解。 只是她瞧見山光遠也目光看向了白瑤瑤和梁栩。 嘖嘖嘖。 看來修羅場不在她身上,在這仨人里啊。 今兒真是個好天氣,給李月緹煽風點火之后,應該也給這三角戀加點柴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山光遠:“他倆也很少坐在一塊,哪怕他臉上多了塊疤,消了道疤,她料想也是注意不到的?!?/br> 但其實,前世最后一面,言昳第一眼看他就發(fā)現(xiàn)他多了道疤痕。 * 言昳上輩子受過很多委屈背叛,所以變成了多疑且無情的樣子。之后更多的交流,言昳才可能對后媽少一點鐵石心腸。 第14章 偷聽 等到了靈谷禪寺之后,果然山門前人流如潮,不過他們一行自然不用去爬參道。旁邊山麓,有一位小僧人指引著他們的車隊,通過蜿蜒在山林之中的石子兒路,從側(cè)后方上山入寺。畢竟同行的還有駙馬和衡王,靈谷禪寺臉再大,也要給這一行人安排妥當。 言昳等人下車之后,一位年輕住持引領(lǐng)著眾人往寺廟深處走,林深鳥靜,淡云春光,耳邊只有鳥啼與遠遠的誦經(jīng)聲。 住持直引至茂林環(huán)繞的一處雅致僧房,那里早已準備好了齋飯。 用飯時,男眷女眷和孩子們分開坐了,白瑤瑤跟梁栩離得近,言昳樂得將小桌更靠寶膺一點。 言昳吃飯一向跟雞啄米似的挑剔,寶膺不停地湊過來問:“阿姐,你這個吃嗎?呀、洋芋我也愛吃、番茄也成!芹菜您都不吃呀?您真跟天仙兒似的,飲露嚼花怕是都看不上眼,肌膚如玉都是細養(yǎng),哪跟我這貪驢似的,什么都吃?!?/br> 嘖。嘴真甜。 言昳趕緊把不愛吃的芹菜素炒豆干,全扒拉給寶膺。寶膺有眼力勁兒,也把飯桌上的糖漬櫻桃和杏仁酪,都捧給了言昳,還給她倒茶。 倆人都吃的開心,寶膺還在講這些菜的做法,又說起金陵哪家飯館做的蟹粉豆腐羹,蟹粉如膏,羹濃化口等等,連言昳也被他說的吸引。 寶膺雖然跟梁栩只差了四五歲,但其實算是梁栩的外甥。 后來梁栩參與奪權(quán),寶膺有這層親戚在,當然也是衡王黨。他在原著里戲份少得可憐,言昳只聽說他經(jīng)營外貿(mào),給衡王提供了不少資金,偶爾也只在江南證券市場上見過他控股的幾家商行的名字。 好像都是做的文玩書畫、香水珍珠這類的生意。 齋飯之后,住持領(lǐng)老太君、白旭憲、駙馬爺與李月緹幾人移步禪房,老太君也知道孩子們坐不住,這邊禪院寬敞又僻靜,就說讓孩子們自個兒去玩,也別跟著他們念佛了。 言昳記得這段正是白瑤瑤跟梁栩的一小段戲份,倆人跑出了禪院,白瑤瑤差點走丟,哭著找梁栩啥的。 反正原著里,言昳這時候還被關(guān)禁閉呢,沒什么她的蹦跶戲份,她也不愛在禪院里亂挪動,正好跟更懶得動的寶膺一起坐在廊下聊天。 言昳正跟寶膺熱烈討論昔歌莊的洋人香水,心里直感嘆寶膺真是個懂女人的,就瞧見了她上輩子人生里的男老鼠屎和女老鼠屎。 白瑤瑤扯著梁栩的衣袖,而梁栩竟然朝言昳走了過來。 梁栩站在廊下,低頭笑道:“寶膺,你帶瑤瑤meimei去看西邊的桃林吧,我正好要找昳兒meimei聊一會兒?!?/br> 言昳:??? 寶膺臉上的融融笑意停滯了一瞬,還是點頭起身,對白瑤瑤道:“三小姐,我?guī)闳フ一ò?,別在頭發(fā)上,又香又好看,說是那頭桃花坡上,還養(yǎng)了小鹿呢。” 白瑤瑤有點不大情愿,可她性子軟,還是怯怯的點頭,跟寶膺走了。臨走了還一步三回頭的看梁栩呢。 僧房廊下木地板潔凈如鏡,言昳就坐在地板上,穿著芍藥繡花鞋的兩只小腳從廊邊垂下,比桃花艷麗的裙擺隨風輕搖,她在樹蔭里,看向這位身量修長的男老鼠屎。 梁栩臉上還是微微漾起了笑意,也坐下來,非常迂回的開口道:“這樣好的風景,昳兒meimei真有閑情逸致?!?/br> 他變聲的早,這會兒的聲音,便是言昳后世在鬢邊、在斷頭臺前、在紫禁城夾道聽到過的那熟悉的嗓音。 孤傲、清冷、看似柔軟的語調(diào)中隱含著隨時出鞘的攻擊性。 梁栩的手也撐在她手旁邊,二人指尖距離容不下一片桃花的花瓣。言昳眨了眨眼睛,嘴角帶起幾分笑意:“風景不如美人?!?/br> 梁栩雖然不普通,但相當自信,立馬就帶入了美人。他先是一怔,而后笑容如三月落花的漣漪般擴大,連那冷峻的發(fā)藍的眼底,都透出幾分饒有興趣:“往日倒是我常常這么說旁的女孩?!?/br> 她接口道:“可惜你讓瑤瑤meimei,把我的美人給撬走了?!?/br> 梁栩一僵:“你說寶膺?” 言昳笑:“風趣幽默,博學多識,還懂得他人喜好。這樣讓我心里覺得美的人,還不是美人?” 梁栩:“……我跟你聊幾句,再讓你的美人回來陪你。” 言昳并不吃驚他的主動接近。她托腮看著古樹枝繁葉茂間透過的細碎陽光,似乎正在等他問。 梁栩甚少見過這個年紀的女孩,如此讓人捉摸不清,但他也沒空琢磨了,還是問道:“聽說你平日喜歡的大丫鬟,被你父親趕走了?怎么樣,平日里使喚人習慣不習慣。我那邊有幾個從宮里出來的,不如回頭送你兩個?!?/br> 言昳終于轉(zhuǎn)過臉來看他,半晌才緩緩的吃驚起來,將涂著丹蔻的小手放在嘴前,道:“小五爺怎么知道我家丫鬟的事兒?” 梁栩扯了一下嘴角:“剛剛跟瑤瑤meimei聊天,她提到的?!?/br> 白瑤瑤腦袋稀里糊涂的,怎么會主動說芳喜的事兒?還不是梁栩自己主動的打探的! 他又問:“那丫鬟怎么就被趕出去了?是做了什么錯事?” 言昳:“夜里老是找不見,還偷我的首飾,算錯事嗎?” 梁栩心里突了一下:“……夜里總是找不見?” 言昳故意壓低嗓音:“大奶奶跟我說,那丫鬟可大本事了,好幾個月前跟我們府上的大和尚有染?!?/br> 梁栩眉頭一跳:“大和尚?我好像聽說那位增德高僧,似乎死在了白府……” 言昳歪頭,天真道:“我們府上就這么一個禿瓢。應該是他?!?/br> 梁栩眉頭緊皺,他剛想問言昳知不知道那丫鬟家是哪兒的,就感覺到旁邊的女孩湊了過來,雙眼清澈,嘴唇嫣紅,好奇道:“有染是什么意思?” 梁栩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