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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白月剛在線閱讀 - 白月剛 第153節(jié)

白月剛 第153節(jié)

    可?寶膺是不是心太大了?

    還是說當(dāng)這女人?的正牌丈夫,就要有這種級別的大度和覺悟。看別的男人?半夜來他媳婦府上,恨不得還給人?家?讓地?

    山光遠硬邦邦道:“是?!?/br>
    寶膺笑道:“見了衡王,火大也正常,我也是來傳一些宮里的消息?!?/br>
    山光遠漸漸覺出幾分?不對?勁了。

    寶膺這語氣……

    山光遠就想證明點?什么,道:“嗯。就是太晚了,還餓著肚子?,估計要叨擾她府上,在這兒吃住了。”

    言昳平日?里挺不要臉的,但山光遠在寶膺這樣的熟人?面前,卻偏生把“吃住”兩個字念重,明晃晃的告訴別人?,他要在這兒過夜!

    她再厚的臉皮,也端不住了,耳朵紅起來,狠狠剮了山光遠一眼。

    寶膺頓了一下。

    這倆人?的親密與糾葛,他早有感覺。

    寶膺自認是言昳身?邊極親近的友人?了,她這多疑的性格,又是經(jīng)不得突如?其來的感情,只有長久的滲入她身?邊,她才能接受。

    而唯一能比寶膺滲透得更深的男子?,也只有山光遠了。

    爭不過山光遠,寶膺倒是也認。最起碼……作為?友人?,他覺得總比斜插出來什么一看就不靠譜的男人?要好。

    理智這么安慰自己,心里卻莫名酸澀,話都說的不如?往日?圓滑,寶膺覺得自己有點?要逃走?的意味,道:“嗯,那我便先告辭一步?!?/br>
    他聽得出山光遠話里話外真正想表達的態(tài)度,也別在這兒討嫌了,略一作揖,便轉(zhuǎn)身?離開上車。

    他上車后,沒有探頭往府宅門前看,但玻璃還是能反射她的身?影,言昳擺手在門口送他,山光遠伸手似乎攬住她肩膀又低頭說了句什么,言昳胳膊肘狠狠的給了他腰上來了一下。

    寶膺一把拉上了車窗前頭的簾子?,沒再看,直到車馬駛遠。

    言昳站在門前,快把牙磨得直響了,她伸手摘自己腕子?上套的沉甸甸的糕點?紙包,塞回他懷里。

    山光遠面無表情不說話,跟個鐵塔似的站著。

    言昳氣的給他胸口來了一拳:“干嘛呀!你剛剛說話那個態(tài)度,還甩臉子?呢!我怎么了嘛?”

    她這不如?癢癢撓的小錘兒似的拳頭,山光遠躲都懶得躲。

    山光遠知道她要生氣的,果不其然,言昳往門內(nèi)走?,山光遠綴在幾步遠后頭跟著她,繞過一道彎,走?進無人?的廊廡,她終于跺著腳氣道:“寶膺聽到傳言就會懂,你還非要舞到他面前干嘛!”

    山光遠哼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壞了倆人?之間的規(guī)矩,他也做好言昳要跟他鬧掰,再也不來往的打算。山光遠可?以?日?后再想盡辦法勾她回來,但此刻也無法再容忍自己的心意。

    言昳眼見著快到給他暫住的院落門口,伸手推開了門,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傳言都傳開了,總要讓他知道的。”

    山光遠磨牙,站在門框前頭,眼里都不在乎那座院子?的模樣,實在按不住了,道:“你是吃準(zhǔn)了他不會退婚?言昳,你是不是給人?都吃過什么迷魂藥?還是給我下了幾十年的蠱?”

    言昳在院門內(nèi)轉(zhuǎn)過頭來,驚愕道:“什么?什么退婚?”

    山光遠拎著那袋不值錢的棗糕餅,明明無風(fēng),心里的火卻鬧鬼一樣亂跳:“現(xiàn)在他知道了。你們到底是多深的合作關(guān)系,才能讓他容忍我的存在?!?/br>
    言昳覺得自己好像是個酒醉的蝴蝶,迷失在了山光遠腦子?彎彎繞繞的迷宮里:“???……???他干嘛要容忍你的存在啊,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br>
    山光遠心里一跳,虛著聲?,腦子?都被吊起來了似的:“……你不是說我們的事,最不能讓世子?知道嗎?”

    言昳一拍手,驚道:“對??。∫驗?咱倆搞上|床的那天早上,寶爺說想跟我結(jié)婚,我說算了我不太想結(jié)婚。我早上把人?家?拒了,晚上把你睡了,這朋友還做不做了?這以?后生意還做不做了?”

    山光遠震在原地。

    寶膺對?她求婚了?

    而且她……拒絕了?

    山光遠腦子?里拼命找論點?:“……你、你不是考慮過要成婚嗎?”

    言昳擰眉:“有一陣子?考慮過,又覺得沒必要了。但問題是,我也沒跟你說,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

    山光遠沒敢把言家?大哥名字爆出來。

    他腦子?慢吞吞的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言昳也可?算想明白了,趔趄一步,瞪大眼睛,只覺得氣兒都沒喘上來:“所以?你之前以?為?是……我要跟寶膺成婚,還要跟你睡?兩邊不耽誤?!你把自己當(dāng)……怎么說,地下情人?了?”

    言昳想了半天,還是沒把“小三”倆字說出口。

    山光遠忍不住道:“那你為?何說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就好,為?何說不愿意進一步,不愿讓旁人?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偷情,所以?我到底算什么?”

    言昳結(jié)舌。

    說句實在話,她雖然在布置小院兒的時候,有動搖過,想著山光遠要是能住過來該多好啊。但對?她而言,婚姻是跟錢、跟利益也有關(guān)的;是跟她前世的恥辱與逼迫有關(guān)的;是與她自己那點?恐懼、傲氣與不安有關(guān)的。

    言昳見識過父母、身?邊太多不幸的婚姻,她自己的前世對?婚姻也沒有好的印象。哪怕眼前的山光遠是值得她信任的,可?她還是不敢邁出那一步。

    還是就想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

    言昳咬了咬嘴唇:“算……公開情人?,或者說成年男女互相利用?一下閑置rou體進行雙向?服務(wù)交換?”

    山光遠明白了。

    他自己想聽的、想要的不是這個。

    不是什么地下不地下,什么偷情不偷情。

    跟他公開與否沒有關(guān)系。

    他愛她。

    可?是她只想睡他。

    哪怕沒有寶膺,沒有什么丈夫,也改變不了這件事。

    山光遠覺得自己別裝模作樣買什么糕點?吃食。他就是屏蔽掉自己一顆心,上門來跟她只搞“雙向?服務(wù)”的。

    言昳只看著他手一抬,把那手里的糕點?扔在地上,抬手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準(zhǔn)確說是扛住她。

    連她精心準(zhǔn)備的院子?也沒好好看,徑直往里屋邁去。

    言昳錘他,急道:“你干嘛,你要是敢對?我搞什么暴力行為?,我要你的命??!”

    山光遠咬牙哼了一聲?:“我哪有那個膽子?。叫我過來不就是為?了給你服務(wù)的嗎?”

    他踢開了門,把言昳放在床鋪上。

    言昳感覺氛圍不太對?,還想岔開話題介紹自己精心挑選的大床,就看著山光遠扯了披風(fēng),一言不發(fā)就開始脫衣裳了。

    一般都是她占領(lǐng)主場犯流氓,這會子?她瞠目結(jié)舌慌張起來:“你、你先停一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前置劇情太長了。省略號要等到明天了。

    *

    山媽覺得自己是見不得光的千里送,一對比之下,徹底發(fā)瘋了。

    第122章 .墮入

    以前言昳讓他脫個衣裳, 他半推半就,現(xiàn)在倒好,在那兒憤怒惱火的解側(cè)襟邊黃豆大的包布銅扣, 他手指跟那細小?精致的官袍扣子比起來, 確實粗糙笨拙,解了幾?下子解不開, 懊惱的幾?乎要吼了一聲, 干脆一扯——

    幾?顆扣子叮當(dāng)?shù)粼诘厣? 他扯著后衣領(lǐng), 弓起扇面似的上寬下窄的脊背, 從頭頂, 一下把圓領(lǐng)官袍扯下來,扔在床沿。

    言昳半張著嘴, 腦子里覺得“危險”,心里卻覺得“好澀”。

    她舔了下嘴角, 道:“山光遠,你這是?官袍——”這句話才喊完, 他穿的好幾?層夾衣的冬裝就褪了個大半。

    屋里沒?燈, 月光盈盈。他抬頭, 發(fā)現(xiàn)言昳在盯著他,動作僵了一下。

    山光遠可能有點?窘迫,有點?怨懣,又有點?自己能勾到?她的得意。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造作的舉止去?展露自己的軀|體,只能跟自己登臺在聚光燈下表演似的,盡量忽略言昳這個目光灼灼的唯一看客。

    她除了偶爾犯蠢嬌憨,大部分總會調(diào)整姿態(tài)到?悠閑自得、勝券在握的樣子。言昳明明是?被他扛著扔過去?的,此刻卻蜷著腿, 胳膊撐著床鋪,就貪婪的看著他。

    山光遠終于受不了了,背過身去?,咬牙道:“別這么看著我行嗎?!”

    言昳噘嘴抱怨:“不行。你都?來了,還不讓我看,裝什么呀。我就要看,我就要看——”

    山光遠覺得自己能豁出去?一回,可還是?做不到?在她這樣的目光里繼續(xù),干脆扯掉靴子,赤腳走過來。

    言昳是?有點?怕又有點?期待的看著他。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跟一個發(fā)怒的男人私下獨處,但她又莫名的確信,山光遠再怒再恨,也連個杯子都?不會砸,頂多是?破天荒的蹦出一兩個臟字,甩手離開。

    這種知道他老實好欺負的確信,讓言昳一邊忍不住想在實質(zhì)上對他好、對他關(guān)心,一邊變本加厲的想在口頭逗他、欺負他。

    她仰頭道:“山光遠你可真行啊。覺得自己是?偷|情的,也愿意跟我搞在一塊,也愿意住進我家里來。我是?不要臉,你也差不多?!?/br>
    果?然他臉上露出難堪又破罐破摔似的神情來,從鎖骨延伸到?下頜的頸部肌rou抽動了一下,他半晌道:“……對。我下賤。”

    言昳心里怦怦亂跳。

    雖然上輩子他倆成婚的時候,山光遠露出過一絲對她的欲,但當(dāng)言昳只是?訓(xùn)斥辱罵他一句,他便能十年與她保持距離,絕不再冒犯。這輩子,他重生后,雖然倆人都?是?孩童似的外表,可不妨礙他的守禮和?謹慎。

    能把這么一個人,逼出說這種話。言昳感覺自己其?實嘴上說著要平等的婚姻,要彼此的尊重——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很過分。

    她不渴望平等尊重,她要的是?完全擁有,她要的是?全面占據(jù)一個男人的世界,逼得他無?路可退才好。

    言昳喉嚨發(fā)癢,道:“挺好的。我也罵自己下賤過。兩輩子發(fā)過多少誓言,說討厭死了你,結(jié)果?最后見了那么多人,搞出這么大的事業(yè),還是?偏偏要饞你……我就不恨我自己嗎?”

    山光遠兩只眼睛盯著她:“咱倆不一樣?!?/br>
    言昳動手拆著發(fā)髻,心能亂的像是?風(fēng)中亂轉(zhuǎn)的鈴鐺,人卻偏偏要高高在上似的,裝淡定道:“怎么不一樣?”

    山光遠蹲踞下來,肩上起伏的肌rou線條被月色勾勒,他比坐在床上的她矮了些,垂著他長且直的睫毛。

    她不依不饒:“你說說,怎么不一樣?!?/br>
    山光遠心里忍不住道:你問?有什么不一樣的時候,就說明不一樣。

    言昳看著他。

    她其?實是?之前想過,此生不婚可以找些情人,反正?她地位至此,情人不過是?滿足私情,當(dāng)個物件罷了。

    可她從沒?想過會找山光遠這樣的情人。

    哪有他這樣不懂得花言巧語,笨拙沉悶的情人。不懂得掩飾起伏不平的情緒、憤懣嫉妒的內(nèi)心。也沒?有裝扮自己或獻媚般展示自己。

    而且他倆太熟了,太近了,兩輩子從小?到?大,都?是?擰在一起的。

    她不跟他搞在一起,倆人都?斷不開,更何況現(xiàn)在把關(guān)系推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