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剛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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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柯嫣掛著笑容在民眾視線中闔上車門,才小聲道?:“你跟我一塊走嗎?我不路過奉天門, 沒法捎你到六部?!?/br> 柯嫣搖頭:“是二小姐要我向?你交代一些未來的工作。且我也要到尊府去拜會?二小姐?!?/br> 白瑤瑤往后倒下去, 嗚聲道?:“接下來的工作這?么快就來了!……柯大人倒是每天都在忙, 不覺得辛苦嗎?” 柯嫣低頭翻看手里的文牘, 她不像李月緹那般溫柔細(xì)膩, 也沒有言昳的鋒芒畢露, 像個野心隱藏在平和下的君子,笑道?:“能創(chuàng)造價值, 當(dāng)然就不覺得辛苦?!?/br> 白瑤瑤抿了一下嘴:“我就創(chuàng)造不了什么價值。說之前皇上的事——”她看著車馬駕駛出了天壇附近的街道?,才低聲道?:“可估計沒有我, 她也會?找別人動手的。現(xiàn)在就這?樣講講話,也算不上有什么價值吧?” 柯嫣不是太擅長安慰人, 想了想還是道?:“據(jù)我所?知, 以后禮部單獨(dú)立司, 為新朝禮交司。我將要負(fù)責(zé)關(guān)于你的大部分禮儀性活動。比如?說節(jié)慶活動、春秋祭祀、洋務(wù)外交還有一些施善予民的活動?;屎蟮淖饔?,就是銜接過渡這?兩個時代,對內(nèi)要平息民怨、要融洽分裂;對外則是要用您的形象出席活動,您的外表越是嬌弱溫柔,他們越不會?提防實(shí)際上在戰(zhàn)爭中咱們的雷霆手段。我實(shí)在不能說這?樣的事務(wù),是沒有價值的。” 想想白瑤瑤一邊在多國的酒會?上笑的嬌怯,語氣柔和的敬酒;另一邊巨炮鐵船已經(jīng)跨過太平洋騎在那些趾高氣昂的外交官的祖國臉上—— 柯嫣大概懂得言昳為何會?選擇白瑤瑤了。 而且白瑤瑤聽話實(shí)心眼,不敢自作主張;又是言昳的親meimei, 比別人更得信賴。 白瑤瑤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真、真的嗎?” 柯嫣頷首:“我是來配合你的。當(dāng)然這?方面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br> 白瑤瑤驚喜:“也就是說,以后、以后我出席什么活動,大都要跟你配合了?” 柯嫣猶豫道?:“不過這?份工作……也有許多不近人情之處。” 白瑤瑤笑起來,拍著胸口?道?:“我知道?。不能結(jié)婚,不能有孩子,更不能作惡,要經(jīng)得起百姓的注視。我jiejie與?我說過,我接受了!相比于成為一個不可靠的男人的附庸,我想當(dāng)個吃穿不愁的富貴寡婦。我要養(yǎng)貓,想要大院子,也想要偶爾出去旅游——” 她看起來像是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但柯嫣總覺得,她這?是跟某些男人打交道?之后,才做出的決定。 柯嫣到二小姐那座不掛牌的府宅,朝野中有些實(shí)權(quán)的人大概知曉她的身份,便稱這?座宅子為“尊府”。 不提前拜帖,是不可能進(jìn)府求見的,柯嫣若不是受言昳的邀請,恐怕也見不到她。 但柯嫣沒想到自己被?奴仆領(lǐng)進(jìn)府中的時候,她的書房里有另一位客人,乾慶皇帝在位時的大明閣老?,那位鐵面無私行?走民間的刑部出身高官——顏坊。 言昳其實(shí)有意避開?見顏坊。 因?yàn)樗鋵?shí)有點(diǎn)?害怕顏坊表露出什么激動感?懷的神情,畢竟她連趙卉兒都沒印象了,更何況是趙卉兒這?個多年不見的初戀情人。 但因?yàn)轭伔蝗?今位高權(quán)重,更被?認(rèn)為是比韶星津更忠于士子共進(jìn)會?理想的士子高官,言昳想要分裂士子共進(jìn)會?,不可能不見他。 顏坊來的時候,并沒有帶任何東西,也沒提及一句趙卉兒,只是跟她打照面的時候一怔,之后就跟她公事公辦的來往。 還是言昳到最后忍不住提及一句:“聽說你與?我母親也曾是熟識?” 顏坊張了張嘴,半晌只是答道?:“是。我也知道?,你是她的女兒。因?yàn)槟銈兩挠形辶窒嗨啤!?/br> 言昳手在衣裙上捋了捋衣摺,猶豫著要不要說,顏坊便開?口?:“我大概猜得到她是怎么死的。那都是十五六年前了吧,我收到她的信就去找她了?!?yàn)槲抑?她無事便不會?聯(lián)系我的?!?/br> 言昳驚訝:“為何?” 顏坊剛正的面容,竟扭出一股時過境遷的擰巴:“我們認(rèn)識很多年了。在我剛上任刑部做小吏沒多年的時候,我早知道?趙家貪|污巨款一事,也知道?白家手更不干凈……那時候她總來找我玩,才是個小姑娘,我也毛頭小子?!?/br> 他就跟趙卉兒忍不住提及了趙家貪|污一事,說遲早要搜集證據(jù),讓趙家收斂。 趙卉兒那時候還不信,信誓旦旦說趙家不可能貪|污巨款。后來可能是自己也回?家查了查,或探到了些口?風(fēng),她某一日?突然頂著帶巴掌印的腫臉,含著淚來找他。 趙卉兒年少不懂事,就是害怕,道?:“現(xiàn)在宣隴皇帝重用你,你要是捅出來了,趙家就要一落千丈了,我會?不會?被?賣掉??!求求你,能不能裝作看不到?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性格,可我……” 她恐怕是被?趙家的人嚇唬了。 顏坊也初出茅廬,還沒像后來那樣把自己活成一桿插在地里的槍,他猶豫了。 但他猶豫還因?yàn)榱硪患隆?/br> 他比趙卉兒大上幾歲,小時候一起長起來的,他早有愛慕之心……如?果這?時候能開?口?求娶如?何? 但這?算不算利用了她怕趙家倒臺的恐懼;如?果跟她成婚后,是不是也意味著要對趙家各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跟一個牽扯如?此貪|污的家族有聯(lián)姻關(guān)系,意味著他以后也不可能再特?立獨(dú)行?了。 顏坊嘴上道?:“我不可能徇私?!?/br> 趙卉兒雖然知道?顏坊哥哥是這?樣一個人物,但人都有僥幸心理,看著他對她家中也這?樣毫不留情,她一時間賭氣傷心起來,也與?他斷了聯(lián)系。 顏坊說著不能徇私,實(shí)際因?yàn)樽C據(jù)不足還有些糾結(jié)掙扎。就這?時,傳來了消息,說趙卉兒要嫁給白家的單傳少爺。顏坊因?yàn)槠屏藥讟洞蟀赋闪嘶实凼诌叺募t人,也成了京師最不被?人待見的軟硬不吃的硬茬。 “我本以為她是不愿意嫁給白旭憲的。但沒想到白旭憲將她哄得很開?心,二人正在兩情相悅的時候。但我其實(shí)手頭查到的證據(jù)越來越多,趙白聯(lián)手貪|污,給彼此打掩護(hù),特?別是白家利用清流之名、手中實(shí)權(quán),替趙家處理了諸多大事小事……” 顏坊覺得自己一忍不住就說多了,心里醞釀了許多話語,最后還是沒說出來,只兩只骨節(jié)粗大的手扣住了扶手,道?:“但最后,我還是替趙家和白家打掩護(hù)了。因?yàn)樵诨实巯胍獜夭樗麄儍杉邑潀污事宜的時候,我聽說她懷孕了。” 這?是顏坊秉持剛正不阿的準(zhǔn)則之后,第一次做了對不起良心的事。 他暗中替趙白二家糊弄過了宣隴皇帝,也匿名威脅趙白二家,說他們做事有人看得見。 但他沒有想到,趙白二家只是低調(diào)了些,根本就沒放棄貪昧各類款項。而這?問題數(shù)年后,才以他根本無法阻攔的方式,暴露在了朝野之中。 顏坊當(dāng)時都看在眼里,而這?時,多年不聯(lián)系他的趙卉兒寄來一封信,看似客套的寒暄最后,她卻說道?: “我當(dāng)年不該向?你求情的,那時年少不懂事。但如?今,我真希望你能主持正義,我如?今才知道?正義多么重要?!?/br> 顏坊立刻意識到跟貪|污案有關(guān)。 與?此同時,白家在朝野上開?始瘋狂推卸責(zé)任。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先去白府拜會?沒見到趙卉兒,而后命人查白家的賬目,在白家附近轉(zhuǎn)悠。 但因?yàn)樗怀Ec?人交善,在金陵做八府巡按本來就事務(wù)繁忙,又處處被?人針對。他很難展開?調(diào)查,走訪得到的消息,都是說白旭憲在膝下二小姐出生后,跟趙卉兒感?情很好。 而當(dāng)時宣隴皇帝緊急命他還朝,他前腳剛離開?金陵沒幾天,就聽說趙卉兒病死,白府辦了葬禮! 而且趙家重要人物在天牢中相繼病死,且在遺言中怒罵皇帝朝野,引來了宣隴皇帝的震怒,將趙府滿門問斬! 而白家,除了自降職務(wù),說要反省以外,幾乎毫無損失。 他當(dāng)時晴天霹靂,意識到自己在白府周圍調(diào)查的時候,可能趙卉兒就在府中被?人殺害! 當(dāng)他忤逆上峰、斷絕聯(lián)絡(luò),獨(dú)自一人回?到金陵,去找趙卉兒的墳?zāi)埂K谀潜涞哪贡翱牧藥讉€頭,卻還是要追尋真相,命人將墳?zāi)咕蜷_?,他就要看看白旭憲是怎么殺的趙卉兒,他要白旭憲死的明明白白! 但墳?zāi)咕蜷_?,其中的女子化作白骨,看腰椎明顯沒有生育過的痕跡;伸長與?足長也與?趙卉兒不相符。他意識到,這?是頂替的尸體,而她已經(jīng)不知道?葬在何處了…… 顏坊拼了命去打聽這?些日?子在金陵葬下的女子,去查探蛛絲馬跡,但卻始終沒有收獲,他當(dāng)時都想要沖進(jìn)白府去殺了白旭憲。 他一時間都自暴自棄的想:自己當(dāng)年沒有堅持不徇私的本心,包庇了趙家白家,竟然釀成如?今的大禍。否則以當(dāng)年趙家白家貪|污的金額遠(yuǎn)不能與?今日?相比,或許會?被?重罰,或許會?有幾人下牢,但絕對不會?害死趙卉兒…… 而他如?今是要放棄自己的準(zhǔn)則,只為了殺死白旭憲復(fù)仇;還是說、還是說像她信中遺言寫的那樣,“希望你能秉持正義”。 顏坊痛苦不止在于她的死,也在于自己信念僅此一次的有意疏忽,就帶來了這?樣的惡果。 朝廷對他污泥上峰、擅離職守也做出了處罰,他的政敵將他踩到泥里,他被?貶為一地知縣。 顏坊游蕩著,查著白旭憲殺妻的證據(jù),更處理著手頭無數(shù)的悲苦冤案、愛恨情仇的世俗生死。悟了、淡了,又好像陷入了更深的郁結(jié)。 趙卉兒成為他連回?望都不敢的瘡疤。 他想盡辦法想要拉白旭憲下馬,可白旭憲卻乘著梁氏姐弟的翅膀又從低谷飛高,而他越是為受冤屈、逢不公的百姓奔走,就越在朝野中不受待見—— 直到有一天,他聽說白旭憲自|殺,白府垮臺。白家二小姐或死于火?!?/br> 言昳看他,道?:“我知道?了我母親的事。我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br> 顏坊看著她。所?以是趙卉兒唯一的孩子,替她報了仇嗎? 顏坊道?:“嗯。但我不打算跟你套什么近乎,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希望你能給我什么樣的支持,反而是要告訴你——” 顏坊那因?yàn)檫^于不識時務(wù)而顯得硬臭的臉上,愈發(fā)緊繃:“她死后,我發(fā)誓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人情與?法理是可以找到平衡,但不代表是非能找到平衡。所?以我知道?你是她女兒,我知道?你的財閥掌控大明,你富可敵國,但你支使不了我?!?/br> 言昳凝神看他。 顏坊背著手:“我如?今答應(yīng)你,愿意帶領(lǐng)一部分人從士子共進(jìn)會?獨(dú)立出來,只是因?yàn)槲姨床粦T韶星津,我知道?他背后的齷齪。所?以我絕不會?走上他的路,我已經(jīng)把自己化成一塊鐵板,人人討厭,人人又沒法踢動?!?/br> 顏坊沒打算在二小姐身上找尋趙卉兒的痕跡。他聽說過她走到如?今的鐵血,他也不認(rèn)為二十歲上下的女人能有如?今的成就,會?有干凈的履歷。 但他沒想到言昳明媚的笑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您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彼?:“我其實(shí)害怕過,怕您有市儈的一面,怕您拎著什么我母親愛吃的糕點(diǎn)?來跟我套近乎。但幸好,您如?今沒有讓我失望?!?/br> 顏坊訝然的看著她。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像越長大越成為母親,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卉兒。 顏坊后退半步,道?:“好。今日?我們雖有合作,但日?后你我若為敵,你弄死我,我也認(rèn)?!?/br> 言昳看他,也笑著緩緩頷首:“好。” 不論是柯嫣、李忻還是顏坊,以及朝野中、議會?中無數(shù)相互不自知的官員,似乎都是她手中牽著的線。 在第一任議會?召開?期間,基本已經(jīng)擬定了國名與?一些基本的分部分司架構(gòu)等?等?,大明王朝也在這?次議會?開?始時,宣告了結(jié)束。 新的國家誕生了,遵循舊制,單名為“新”。與?王莽新朝是一個字。 國名保留了大明持續(xù)四百余年的明字,為“新明共和國”。 言昳知道?這?名字確實(shí)有點(diǎn)?余孽未除的意味,但法革三?十五年才結(jié)束,期間還有多少人不想殺路易十六。 邁向?共和總是一個螺旋上升的過程。 更何況她如?今作為掌控議會?的財閥,就是這?個假共和真集權(quán)的根源之一,又怎么能輕易自己鏟除自己。 這?期間,白瑤瑤也搬出了她府宅,作為皇后,暫住到當(dāng)時沒有被?炮彈擊中的部分紫禁城中。紫禁城其余地區(qū)也在重建,但打算大改格局,重建成國會?與?各司辦公的地方。 不過報紙上也刊登過一些對于皇后的采訪,皇后也表示自己偶爾會?想要回?到僅有的jiejie家去住,所?以并不是總在宮中。 但白瑤瑤沒想到,自己在宮中一隅住著,外頭圍著羽林與?奴仆,韶星津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前來與?她會?面。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韶星津真的是總把女的想的特別深情…… 第140章 .正文完結(jié) 韶星津說?要拜見皇后的時候, 白瑤瑤正在屋里吃言昳家廚子送來的鹽水鴨。 鴨骨頭碎且煩,但她實(shí)?在沒想到還有比鴨骨頭更煩人的。 白瑤瑤嚼著鴨子,當(dāng)真有點(diǎn)糊涂。 幾個月前, 韶星津一?副沉痛又不舍得模樣, 逼她嫁給梁栩時,她已經(jīng)糊涂過一?回了。當(dāng)時覺得, 難道韶星津說?過的愛, 親吻過她幾次, 還有廢墟里緊緊抓著她的手求她, 都是?她自己做夢幻想出來的? 不至于吧, 她當(dāng)時就?不怎么喜歡韶星津?qū)?她的態(tài)度, 想逃卻總鼓不起勇氣,但做白日夢也不能做這種嚇人的情節(jié)吧。 而后來, 他雙眼猩紅痛苦又不舍的說?要她進(jìn)宮,白瑤瑤都沒有求他留她, 因?yàn)樗X得不能因?yàn)椴幌脒M(jìn)皇宮那個大火坑而留在這個小火坑里。但她只?是?說?了一?句“能不能不去”,他便捂著眼睛哽咽說?“他沒得選”。 倆人關(guān)系都這樣了, 還能有什?么話說?。 白瑤瑤知道自己不算聰明, 可也不是?記憶有問題的人, 他怎么就?能覺得她會跟他還有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