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嗓子真啞了啊？不過你嗓子啞了還挺好聽，有種煙嗓的感覺，我賊喜歡的一個歐美歌手，就是這樣的，低音炮，巨他媽的性感。”

    沈深湊過來，用胳膊肘碰了碰程驍南，“你這生病也不虧，說說唄，你和虞淺最近什么進度？哥們兒是不是得給你們準備結(jié)婚禮錢了？”

    前些天季苒和沈深吵架時和虞淺抱怨了幾句，季苒提起程驍南，虞淺并沒有排斥什么的，反倒有些像默認了和程驍南的關(guān)系。

    這事兒季苒和沈深和好后，第一時間給沈深分享了。

    本來沈深還半信半疑，但昨晚，虞淺開車程驍南的車回公司幫程驍南拿錢包，沈深就覺得，他南哥準是得手了！

    經(jīng)沈深提醒，程驍南才想起來，自己會睡在虞淺房間的沙發(fā)上，是因為錢包落在公司。

    所以說，虞淺幫他來公司取了錢包？

    然后不舍得叫醒他，自己睡在了他的房間？

    虞淺這么關(guān)心我？

    程驍南有點想笑，但感冒未愈，又咳了幾聲。

    會議室外面?zhèn)鱽砬瞄T聲，孫月探頭進來：“沈總，程總，你們都在呀！”

    “小孫月啊，哎呦，這大包小包的，干什么，賄賂老板來了？”沈深玩笑著說。

    孫月?lián)狭藫虾竽X勺：“不是不是，我不是出差了么，回來給你們帶一些土特產(chǎn)，給我們部門的同事也分了，和你們一樣的，不是賄賂不是賄賂?！?/br>
    沈深接過一袋大.麻花，掂量著說：“那可謝謝你了，我女朋友喜歡吃這個。”

    孫月把程驍南那份放在辦公桌上，正準備走呢，被程驍南叫?。骸敖o虞淺也買了么？”

    “買了買了，當然買了，還、還比你們多了兩盒小點心?！?/br>
    孫月傻乎乎地說完，怕老板們誤會，趕緊解釋，“啊也不是不重視老板的意思，就是、就是她拍攝有時候沒時間吃飯么，我想著小點心可以隨身帶著充饑......”

    程驍南打斷孫月，招招手：“把虞淺那份放我這兒，一會兒我給她送去?！?/br>
    “啊？可是她沒在酒店啊，不是說出去和朋友吃飯約會了么？”

    “約會？”

    孫月也沒想把虞淺和朋友出去說得那么曖昧。

    她中午聯(lián)系虞淺時，虞淺說在和朋友吃午飯，剛才來公司時又問了一遍，虞淺發(fā)了一個酒吧的定位。

    孫月還貼心地問過要不要去接呢。

    吃飯和下午酒連起來，一時間她也想不到什么合適的詞。

    就用了“約會”。

    但她說完，看見他們程總皺了皺眉。

    哦對，虞淺是程總喜歡了好多年的人呢。

    用“約會”確實不合適......

    孫月決定補救一下，壓低聲音安慰程驍南：“沒事兒的程總，我問過了，雖然是男的，但好像是小時候鄰居家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外人。”

    作者有話說：

    難難：他不是外人？

    難難：我是外人唄？

    難難：那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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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辭別韓初, 虞淺獨自去了一家酒吧。

    這家酒吧是彼得推薦的，他上次回來沒幾天，酒吧倒是泡了好幾家, 說這家的調(diào)酒師格外帥，都是弟弟，強烈推薦虞淺過來。

    休息時喝一點小酒，是虞淺在國外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

    或者說，是曲莉雯去世之后她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外媒很多報道為了博眼球, 都說她和曲莉雯關(guān)系非常差, 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他們說曲莉雯發(fā)現(xiàn)乳腺癌一直到去世，虞淺從未現(xiàn)身過醫(yī)院。

    一直到自己的母親去世, 她都在國外，快樂地與彼得同居, 直至母親去世。

    也說她并未辦理喪事，只托人火化了曲莉雯的尸體, 最后骨灰送到虞淺手里, 然后被她攘進大海。

    有時候虞淺會看過滿是外文的報紙, 會邊抽煙邊用打火機點燃報紙。

    算是燒給曲莉雯看看，外面把她們母女傳成什么樣。

    曲莉雯確實不是一個溫柔細心的母親。

    她也不是唯命是從的乖乖女。

    但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也沒有差到外媒說的那樣。

    事實與傳聞總是大相徑庭。

    虞淺選擇出國時，曲莉雯是不同意的, 只不過虞淺那時已經(jīng)21歲了，曲莉雯沒有權(quán)利限制她的自由，也不能把她綁在身邊永遠讓她為自己賺錢。

    所以曲莉雯提出了要求，讓虞淺把車子和存款都留給自己, 允許她出國。

    虞淺按照曲莉雯說的做了, 剛到國外時特別窮。

    那時候不挑工作, 辛苦不辛苦都接，后來收入富裕了些，曲莉雯卻打來電話。

    她說，女兒，mama得了乳腺癌，活不久了。

    虞淺也想過回國去陪著曲莉雯，但曲莉雯不肯。

    她媽是個極其愛美極其虛榮的女人，說自己現(xiàn)在大把大把掉頭發(fā)，面容也憔悴，不許虞淺回國，原話是“你現(xiàn)在越長越好看，不要你回來看我的笑話，給我錢就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但她們會通電話。

    那段時間，虞淺才知道，她出國后曲莉雯急于理財，被人鉆了空子，手里的錢幾乎被卷席一空。

    也是那時候，她才在曲莉雯聲音微弱的跨洋電話里，聽說自己爸媽之間的故事。

    虞淺沒回國，但她托人給曲莉雯安排了獨立的治療病房，知道曲莉雯喜歡花，喜歡奢華的東西，每周都會定十幾束花送去，偶爾也會送鉆石項鏈和漂亮的衣服。

    后來有一天，醫(yī)院的護工說，虞小姐，不用再送了。

    曲莉雯留了遺言，說希望骨灰能被撒入海洋。

    那陣子虞淺總是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

    彼得和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勸說幾次都沒用，后來干脆陪著她喝酒，有時候是紅酒，有時候是洋酒，家里有什么就喝什么，喝完也好入睡。

    她從未掉過一滴眼淚。

    卻也在失眠的夜里，哼起兒時曲莉雯哼給她的童謠。

    虞淺喝完酒杯里最后一點由白蘭地調(diào)配的雞尾酒，拿起包，用手機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梧桐里”。

    帝都市的秋末，白天短暫，到了晚上5點多天色就已經(jīng)是朦朧一片。

    透過車窗，城市剪影隱在自地平線升起的胭脂紅和綴著上玄月的深深藍色之中。

    虞淺用食指指側(cè)敲著鼻梁，想起韓初說的，她以前的“擇偶標準”。

    找一個很愛很愛她的人？

    虞淺笑了笑，覺得那樣的人不會存在。

    回到酒店時已經(jīng)是晚飯時間，但她不太餓，直接回了房間。

    程驍南昨晚留宿時估計整夜都睡在沙發(fā)上，床上連個褶皺都沒有，只有垃圾桶里多了一個空了的藥盒，茶幾上有一只一次性水杯。

    虞淺拿了紙杯，正準備丟掉，有人敲響她的房門。

    力度不大，只有三聲。

    她動作微頓。

    這弟弟不會這么不禁念叨吧？

    才剛想起他，人就來了？

    拉開門，果然是程驍南。

    他手里拎著幾個大袋子，閑閑地靠在門邊，袋子遞到她眼前：“孫月出差給你買的，正好我下班回來，她說讓我順便帶給你?！?/br>
    虞淺接過來看了一眼，除了大.麻花和幾樣印著出差地名字樣的點心，還有兩個印花熟悉的包裝袋。

    會有這種印花的，只有一家連鎖的糕點店，算是帝都市當?shù)氐睦掀放?，孫月當然不會去外省出差買帝都市的點心當土特產(chǎn)。

    而且這個牌子的點心也不便宜，這么大兩個袋子......

    虞淺疑惑抬眸，對上程驍南帶笑的目光。

    他說：“這是我給你買的，昨天不是幫我去公司取錢包了么，謝禮?！?/br>
    “謝禮過于多了。”

    “不多不多，你就吃就行了，你現(xiàn)在是公司的金牌模特，不少攝影團隊都把你當掌上明珠似的，你還總不吃飯，回頭餓瘦了怎么辦？不是讓人覺得我們‘eleven’克扣員工么？”

    程驍南扶著門框的指尖點了兩下，語氣里都是商量，“幫個忙，多吃點?！?/br>
    虞淺拎著幾袋點心，難得主動問了一句：“感冒好些了？”

    “好多了?！?/br>
    程驍南這樣說著，虞淺的手機突然在手里震起來，連著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