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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46節(jié)

    那人才又將字句含糊進(jìn)肚子里:“向大人若是想,一定是可以保下我們家大人的!”

    前面那人沉默片刻,方才冷笑:“你不用來威脅我?!?/br>
    他慢悠悠道:“其實也不怕告訴你,事已至此,葛州案爆發(fā)是必然的了,圣上多半會將此事交給燕開誠處理,他的公正嚴(yán)明也是出了名,高以過身為上任州牧,到時候定然是逃不掉的?!?/br>
    “而你們這些高府上的人,也通通難逃罪名?!?/br>
    “不過其實事情也并非沒有轉(zhuǎn)圜余地——高以過難逃一死,你們卻還有機(jī)會?!?/br>
    “只要,你想法子穩(wěn)住高以過,并且讓他在最后招出現(xiàn)任大司農(nóng),步安南即可?!?/br>
    年輕的奶娘大著膽子透過層疊的密林看過去,只見其中一人隱隱約約做了個指天的動作。

    “只要你們高大人發(fā)揮出了應(yīng)有的價值,我們家主子自會做出最大的努力回報的。”

    ……

    史奶娘神情恍惚嘆了口氣:“后面的東西老身零零碎碎聽了一些,但因害怕被發(fā)現(xiàn),很快就沿著來時的路返回了。”

    “老身雖然對朝堂斗爭不懂,但也知道高府怕很快有場大禍來臨,于是刻意洗了幾次冷水澡,就因為生病無法照顧高家長孫而被辭退,不過老婦還是不放心,才帶著一家子都遷往江南。”

    “后面葛州案爆發(fā),步大人果然被牽連其中,老身才意識到,那果然是場陰謀?!?/br>
    燕冢緊緊盯著史奶娘:“向大人?”

    他又問:“你聽見他們說的那向大人背后是誰了嗎?”

    史奶娘目光疑惑看向燕冢,或許是在想一個面首為什么話這么多。

    還是明皎又催促幾句“您但說無妨”,史奶娘才猶猶豫豫道:“老婦并沒有聽得很清楚,只聽見其中,似乎,是……有一個二字?!?/br>
    “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可能記錯了也說不定,”史奶娘道,“怎么會有人名字里帶個二字呢?”

    燕冢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那便沒錯了。”

    他問:“除了當(dāng)年你聽到的那番對話外,可還有別的證據(jù)?”

    史奶娘這次是真的疑惑地頓住了:“這位……公子,你為何……”

    明皎插嘴道:“史奶娘你放心,我這面首生平愛好就是破案,這種陰謀詭計他最喜歡了?!?/br>
    燕冢:“……”

    史奶娘:“……”

    史奶娘仔細(xì)思索了一番,最后才搖頭道:“老婦也不過在高府待了一個月的時間,更多的確乎是不知道了?!?/br>
    如此倒也不奇怪,不過若是證據(jù)缺失,想要翻案定然不是件容易事了。

    燕冢微微點頭表示自己了解,又問史奶娘:“不知你們可愿從這里去公主府做工?”

    史奶娘一愣。

    明皎:“誒?”

    燕冢道:“你們母子知道的事情不算少,我擔(dān)心有人會察覺到你們的存在,為防萬一,不如去公主府上,也好就近保護(hù)。”

    說罷他似笑非笑轉(zhuǎn)向明皎:“公主殿下不是很寵在下這個面首嗎?怎么,連這點小事都不答應(yīng)在下?”

    他今日穿的一身淡青常服,上有竹紋刺繡,氣質(zhì)淡然出塵,此刻眼眸微瞇,又多一絲妖異的美感,看上去還真有點男寵的味道。

    明皎暈頭轉(zhuǎn)向,當(dāng)即一點腦袋:“沒問題!聽你的!”

    燕冢笑起來:“那便多謝殿下了?!?/br>
    明皎:啊我死了。

    她平復(fù)了一會兒自己亂跳的小心臟,轉(zhuǎn)向史奶娘,問道:“那我之后便派人過來?”

    史奶娘拘謹(jǐn)?shù)溃骸皩嵲谑翘闊┕鞯钕铝恕溃€有這位公子。”

    明皎連連擺手:“不礙事不礙事,那就這么定了?!?/br>
    燕冢也道:“今日了解良多,多謝?!?/br>
    兩人便同史奶娘和李陽提了告辭,離開。

    出了院門,明皎就迫不及待問:“所以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她抱怨了一句:“你和史奶娘的對話跟打啞謎似的,我聽都聽不懂?!?/br>
    燕冢表情沉沉,聞言倒是有些訝異:“你沒聽明白?”

    明皎道:“我該聽明白嗎?阿嚏!”

    “所以,”她猜測道,“還真有人名字里有二?”

    她拼湊了一番從史奶娘那里得到的零碎信息:“向——向二?”

    燕冢:“……”

    皇室中真是難得有這樣的“聰明人”。

    他道:“你想想,宮中有哪位貴人姓向的?”

    “貴人?哪里有貴人?”明皎嘀咕道,“我就知道有個貴妃姓向,她兒子還壞得很……”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等,”明皎眼睛猛地瞪大,“二、二……史奶娘說的是二皇子,明宇?!”

    燕冢嘴角彎了彎:“還不算太笨?!?/br>
    他道:“向貴妃本名向雨璇,其兄長名為向長平,原先的官位并不如何高,只是此人長袖善舞,借著自己meimei和外甥的關(guān)系,與各大權(quán)貴都還算交好,葛州案爆發(fā)時為大司農(nóng)丞,在舅舅被定罪后,自然而然便被升為了大司農(nóng),這一坐,便是到了現(xiàn)在?!?/br>
    燕冢諷刺道:“所謂燈下黑,也不過如此了。”

    他竟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表面看上去兢兢業(yè)業(yè)、無功也無過的現(xiàn)任大司農(nóng),背后竟藏著如此深的心機(jī)。

    燕冢深吸一口氣,道:“陪我走走吧?!?/br>
    明皎連忙追了幾步上去:“行啊……等等,不對啊,之前照你所說,當(dāng)時不是父皇他,怎么現(xiàn)在又和二皇兄……”

    兩人沿著巷子外的小街,如散步一樣漫無目的往前。

    大抵是昨夜大雨的緣故,現(xiàn)下天邊的烏云已經(jīng)散盡,只剩下大片大片澄澈的藍(lán)色,陽光幾近溫柔地灑下,普照大地。

    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jié)。

    燕冢沉默了一陣,方才垂眸道:“最后順?biāo)浦蹖⒆锩频讲郊业娜耸菈酆偷?,但他若能未卜先知到這一步,也不至于放任葛州案鬧大成那樣?!?/br>
    明皎遲疑道:“所以……”

    “所以,”燕冢道,“向長平以職務(wù)之便,聯(lián)合尚在葛州的高以過大肆斂財,后來紙包不住火,葛州案爆發(fā),高以過是保不住了,所以他便想出這樣一招妙計?!?/br>
    他聲音透著種奇怪的諷刺:“利用壽和帝本就看不慣步家世族做大這一點,禍水東引?!?/br>
    “先將高以過拋出去,然后又讓他招出時任大司農(nóng),壽和帝查人不明,只要時間拖得夠久,他便不會認(rèn)為高以過背后還有人,這個時候高以過又拋出了讓他滿意的條件,能打壓世族,他自然樂得咬下這塊誘餌?!?/br>
    “最后高以過處斬,步家沒落,高家剩下人等卻幾乎沒有被牽連的——這便是帝王寶座上那位給出的報酬,”燕冢唇角浮現(xiàn)冷笑,“不過藏在背后的另一位可并不滿意這個結(jié)果?!?/br>
    他冷冷吐出另一番結(jié)果:“葛州案后五年內(nèi),原本逃得一命的高家眾人,便先后因各種意外死去。”

    也不知那曾經(jīng)輕信了明宇手下的人,是否有過片刻后悔。

    燕冢諷刺道:“只可惜了當(dāng)年那燕廷尉,以為自己是在為效忠的君主鞠躬盡瘁,誰知——不得不說,他們那一番謀算是真的很有皇室風(fēng)范?!?/br>
    雖然這話一說出去他便有些后悔。

    明寒漠和明宇極盡無情冷漠,可明皎不是那樣的人。

    燕冢眼角余光敏銳注意到旁邊的人停下腳步,他心中下意識發(fā)緊,還不待說些什么挽回的話,下一瞬便感覺自己被一片柔軟包圍。

    ——是明皎抱住了他。

    作者有話說:

    今天準(zhǔn)時啦!

    然后我努力擼個二更,當(dāng)作端午節(jié)福利!如果有的話在十一點左右發(fā),但擼不出來的話也不許罵我?。ɡ碇睔鈮眩?/br>
    第48章 (端午節(jié)二更)

    明皎踮腳,伸手摟住燕冢,像哄小孩似地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

    而后才又松開,皺眉道:“你一定挺難過吧?”

    燕冢被剛剛那個擁抱弄得渾身僵硬,一時間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明皎嘆口氣:“有那樣的父親的話,誰都會覺得很難過的?!?/br>
    燕冢抿唇,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我沒……”

    明皎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嚴(yán)肅地道:“在我面前你不必掩飾,畢竟誰讓咱們是那種關(guān)系呢?”

    燕冢以為她又會說什么“異父異母的親兄妹”,誰知這次明皎卻喜滋滋道:“身為公主,關(guān)心自己面首的心理健康那是義不容辭的!”

    燕冢:“……”

    他咬著牙沉沉笑出聲:“面首?”

    “呃?!泵黟ōh(huán)顧四下發(fā)現(xiàn)無人,心頭終于騰起危機(jī)感。

    她嘆口氣:“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打聽了不少當(dāng)年的事,才知道你從不過生辰是因為你母親……”

    她抬頭看向燕冢,語氣認(rèn)真:“可是,生活是要向前看的,你不能一直停留在當(dāng)年,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無能為力的少年了?!?/br>
    “這次不會有人再拋下你?!?/br>
    燕冢神情中出現(xiàn)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

    他目光死死盯著明皎,用力之甚幾乎從未有過:“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明皎鄭重點頭:“當(dāng)然?!?/br>
    她眉眼間的認(rèn)真實在太過令人心動,燕冢喉結(jié)微微滾動,幾乎忍不住要說出那個“好”字。

    只見明皎又鄭重地?fù)嵘纤珙^,語氣溫柔:“以后你的每個生辰我都陪你過。”

    而后她的表情驟然轉(zhuǎn)向嬌羞:“畢竟母愛都是不求回報的?!?/br>
    燕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