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當(dāng)獵物成為獵人
母親無比滿意的看著哥哥舉動。 “明天我們就回鄉(xiāng)下,反正,她只是被領(lǐng)養(yǎng)的。 周家那邊,不會計較,未來,也不會有什么牽扯。 你該開心。 從此,我們過得是好是壞,都和你沒關(guān)系了?!蹦赣H淡淡開口,聲音里充滿冷漠。 戲演到這兒,我不清楚,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媽,我感覺自己像是撿來的?!蔽易猿暗男α诵?。 “別胡思亂想?!蹦赣H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黎越啊,如果你是撿的,我早就把你扔出去,讓你自生自滅。 怎么可能供你上學(xué)? 我只是,不想影響你的前途。 鄉(xiāng)下,我和你哥哥,能生活的下去?!?/br> 這一刻,母親有些釋然,仿佛,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聞言,我深深嘆了口氣,就這樣結(jié)束吧。 此時,房內(nèi)突然傳來憤怒的聲音,“滾?!?/br> 無比刺耳,又那么驚心。 分不清是男的,還是女的。 母親默默看了眼,笑著道,“呵呵,這都沒醉死。 無所謂了,反正,生米煮成熟飯,就好?!?/br> 見她這幅姿態(tài),我再也無法忍受。 我這是在做什么?在犯罪。 不,我不能陪著他們這樣下去了。 或許,婚禮上的幻想,是我最后的良知。 男人,擔(dān)當(dāng),責(zé)任,勇氣。 我什么都沒有。 我還是一個人嗎? 想到這兒,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猛的站起身子,直接撞開房門。 此時,哥哥蹲在地上,小惠躺在床上似乎在囈語。 透過大廳的燈照在其臉上,我看見,她眼角的淚水,以及,眼神里的絕望。 這一刻,我好想逃,逃到一個沒人認(rèn)識我的地方。 母親怒吼,“小兔崽子,你瘋了?你在干什么?” 我轉(zhuǎn)過身,冷冷盯著母親,“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受夠這樣的生活。 哥哥和我,不是傀儡。 你看他這幅模樣,他愿意和小惠在一起嗎? 你根本不了解我們。 你只是在用愛的名義,在束縛我們。 你對我們的好,都只是強加在我們身上。 對不起媽,我不能再錯下去了?!闭f著,我闖進房間,將小惠拉起來,拿著她的包。 以及我不知什么時候收拾好的行禮。 里面只有錢包,身份證。 哥哥蹲在地上久久不動彈,母親被我嚇了一大跳。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帶著小惠跑出房間。 男人,別低頭。 無論是生活,還是任何事。 走著走著,我感覺自己的動作慢了起來。 轉(zhuǎn)身一看,小惠不知何時,早已清醒。 而此時,我們已經(jīng)離開家一段距離。 “你沒喝醉?”我驚訝的看著對方,眸子中充滿疑惑。 “這,自然沒有。 我又不是十七八歲不懂事的小孩子?!毙』輳奈沂种袙昝摗?/br> 她高跟鞋的跟都跑斷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一身白衣,披頭散發(fā),妝容倒是保持著精致,突然她莞爾一笑,“接下來,你要怎么做呢? 黎越?!?/br> 我愣在原地,只覺得后背發(fā)涼。 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世界上,哪兒有單純?nèi)绨准埖娜耍?/br> 就算有,也不是小惠。 一個人是由遺傳,生活環(huán)境,所受的教育而決定的。 小惠所生活的環(huán)境,注定就不可能傻到天真。 反而,她很會保護自己,否則,也不會在寄人籬下這么些年里而生存到現(xiàn)在。 “不如,咱們開個酒店,好好復(fù)盤一下?”小惠笑著揚起嘴角。 然而,此時她的笑容,讓我莫名有些心驚。 “復(fù)盤什么?”我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想倒退。 “你們一家子做的事,如果我想走法律程序的話。 恐怕?”她挑了挑眉頭,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聞言,我僵在原地。 這次,我們換了位置。 她拉著我一瘸一拐朝酒店走去。 這是她提前就定好的。 看樣子,吧臺小姑娘和她還挺熟,當(dāng)場就準(zhǔn)備好換的鞋子。 她無比淡然的將高跟鞋扔進垃圾桶。 果然。 世界上只有聰明人,和自作聰明的兩種人。 來到房間。 母親還在鍥而不舍的給我打電話。 “接啊,怕什么?”小惠拿起準(zhǔn)備好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現(xiàn)在,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見我呆如木雞的樣子,小惠只是冷笑。 隨即搶過手機,接起電話,打開免提,以及錄音。 “黎越,你這個小兔崽子,發(fā)什么瘋? 你要氣死我嗎?”母親的咆哮瞬間從那邊傳來。 “唔,你們一家子,真是絕了。”小惠抿了口酒忍不住輕笑起來,“喂,阿姨。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們對我的欺騙,甚至做的事情。 我都有證據(jù)。 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五十萬。 第二,走法律程序?!?/br> 她剛開口,我就感覺事情不對勁,果然,越發(fā)糟糕起來。 此刻,只能跪求對方原諒。 當(dāng)你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時候,別人也在這么認(rèn)為。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母親那邊很快反擊,論吵架,在我的印象里,母親還是非常強勢的。 “呵呵,咱們相處這么幾天,你發(fā)的短信。 做的事,我早就將其錄了下來。 不僅如此,你和周家那邊的商量,以及,騙婚,我也一清二楚。 想不到啊,我用真心對待你們。 換來的卻是,無盡深淵。 所以,我該怎么報答你們才好呢?”小惠笑瞇瞇發(fā)問。 此刻的她,在我眼里,簡直就像是魔鬼一樣。 我從來沒有如此害怕,五十萬,我們肯定拿不出來。 可要走法律程序,這些東西,恐怕都是證據(jù)。 等等,她算不算侵犯我們隱私權(quán)? “不,你這種行為,不能當(dāng)做證據(jù)?!蔽揖髲姷姆纯埂?/br> “你真是太天真了。 假婚禮,請的那些托,還有你女朋友曉玲,甚至,周家,這些人都是人證。 所以啊,你們該怎么選擇?”小惠淡淡發(fā)問。 聽到她的話,我無比震驚。 開什么玩笑? 這是從一開始就做局了嗎? 獵手,總是以獵物的外表登場嗎? 可惡,我一個小人物,何德何能被卷入這種事件中? “哼,你去告吧,我們家沒錢。 黎越根本不是我兒子,他是我撿來的。 這件事,全都是他一手策劃。 現(xiàn)在他在你手里,隨你怎么做,當(dāng)牛做馬什么的,愛咋咋地。 反正,一毛錢都沒有?!蹦赣H無比氣憤的掛斷電話。 這番話,猶如黑暗中僅剩的燈火熄滅般,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么? 會變成這樣? 我坐在凳子上,雙眼無神的看向?qū)Ψ健?/br>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崩塌了。 我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真是可笑。”小惠又給自己來了杯酒,臉上充滿嘲諷,“你這兒子做的真失敗。 居然被無情拋棄?!?/br> “你,究竟是什么人? 婚托嗎? 周家,也是你請來演戲的?”我感覺這一切實在太魔幻了。 我不知道,小惠背后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公司? 很明顯是我低估對方了。 如果不是剛才我將其從家里帶出來,那明天,或者今晚,等待著我們的只有毀滅。 “你猜?”小惠放下高腳杯,端起我的臉笑瞇瞇道,“現(xiàn)在看起來,你倒是有點,像個男人。” 我無比憤怒的掙脫開,臉上充滿憤怒。 “夠了,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東西了? 有必要嗎? 是生是死,你隨意吧?!蔽覛夂艉舴瘩g起來。 “呵呵,你們把我當(dāng)成傻子玩的團團轉(zhuǎn)的時候,我可沒有生氣哦?!毙』荻似鹁票拔铱墒乔П蛔?,就這么點酒。 真的喝白開水一樣?!?/br> 我就這么安靜的看著她,人類,究竟有多復(fù)雜? 一個人的臉上,能帶著多少面具。 而等待著我的未來是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