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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如何? 讓她一個陣法大宗師去給一群初級陣法師當替補, 唯一的條件是別添亂,報酬是“幫”她回去天天對著那自私貪婪的一家三口, 人干事? 簡彤懷疑卓一然眉毛下面長著的是兩顆紐扣, 畢竟她滿臉都寫著“莫挨老子,快滾”,他卻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高高在上地等著她感恩戴德。 拒絕這種人不能太委婉, 不然他只會當你在欲擒故縱,從而更加的優(yōu)越感爆棚。 她想得清楚明白, 于是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你這是獎勵還是懲罰, 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有, 你就是故意挑釁, 那別怪我罵你——傻逼。沒有, 那你真就是個傻逼。” 莊樾早知道她這張嘴不饒人,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心里準備,即便如此還是輕微抽了下嘴角。 卓一然就很慘了, 此時此刻整個人都有點懵。 他頭一次被人當面罵得這么難聽, 還是被一個險些成為自己未婚妻的女人。 果然和許婉說的一樣, 許家的這個親女兒已經(jīng)被徹底養(yǎng)歪了, 不僅拿不出手, 還很會給人添堵。 身為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的天之驕子, 卓一然自然有他的驕傲, 雖然不至于罵回去,但此前對簡彤存的一點小心思卻一下子被打消了大半。 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副沒用的皮囊,哪比得上許婉, 溫柔懂事不說, 現(xiàn)如今又得到了許家家主的器重。 要知道,這位家主的父親正是許家那位久不出世的金丹老祖,號稱算無遺策、可窺天機。 十八年前,是他偶然算出地球?qū)⒂幸粓龊平伲蟛幌д蹞p壽元叩問天道,求來的一線生機據(jù)說就落在許家這一代的女孩身上。 卓家私下請人連番仆算,最終結(jié)果都指向了旁支許家,否則,他爺爺怎么會老早就替他定下這樁明擺著門不當戶不對的娃娃親? 那日測靈石意外炸裂,正應了許家老祖當年的預言——測靈石炸毀之時,便是天選之子出現(xiàn)之日。 當時先后在場的女測試者一共三個,第三個不姓許,第二個許彤是個廢靈根,剩下的許婉可不就是天選之子,如假包換? 短短一瞬間,卓一然的腦子里閃過了無數(shù)念頭,他成功地說服自己許婉才是他的正確選擇,簡彤不過是被他挑剩下的落選者而已。 這么想著,他心里終于痛快了許多,抬頭想數(shù)落簡彤幾句,卻見她和她旁邊的那個男的不知何時已經(jīng)并肩走遠,有說有笑的樣子莫名刺眼。 沒禮貌,沒教養(yǎng),行為不檢點,早晚要讓許伯父將她接回去,好好教一教她! 目送那兩人的背影消失后,卓一然招手叫來家里新給他安排的貼身保鏢,“去查一下,那個男的是誰,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br> 對方當即點頭,領(lǐng)命而去。 …… 競技場的邊緣地帶每隔一刻鐘便會浮現(xiàn)一道白色的傳送門,直通小市坊,單次的傳送上限為五人。 簡彤和莊樾過去時排隊的人并不多,沒多久就輪到他們。 只是兩人剛要進去,簡彤的胳膊忽然被排在她身后的雙馬尾女孩猛然一拽,力道之大,換別人保準會直接摔個跟頭,簡彤卻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驹谠亍?/br> “有事嗎?” 簡彤皺著眉回頭,一看身后站了三男兩女,心說最好別是她想的那樣,否則就別怪她脾氣不好。 可惜煩什么來什么,她話音才落便聽拽她的雙馬尾女孩嬌滴滴道:“這位jiejie,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讓我們先進去,我們一共五個人,剛好一撥就過去了,要是和你們拼著傳送,我們就只能分兩批,去了小市坊還要再重新匯合,很浪費時間的?!?/br> 簡彤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問了個不太相關(guān)的問題,“你多大了?” 雙馬尾女孩嬌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看著跟小學生似的?其實我都大學畢業(yè)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走在路上總是被人當成小孩子,有一次居然還碰上人販子,特別苦惱?!?/br> 簡彤聞言卻是輕輕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我猜你肯定誤會人販子了,他們應該是單純覺得你的智商看起來像小學生。” 雙馬尾女孩:?! 她反應過來自己被嘲了,朝簡彤怒目而視,“你怎么這么沒禮貌!” 簡彤也不客氣地瞪回去,“就你有禮貌,叫誰jiejie呢,這么喜歡裝嫩,要不干脆讓你叫聲姑奶奶?” 雙馬尾女孩氣得指著簡彤,想爆粗口又礙于同伴都在不好意思,最后使勁一跺腳,回頭緊緊盯著身后的男隊友。 對方被看得不自在,撓了撓頭,礙于她那個散修聯(lián)盟的會長表哥,硬著頭皮譴責了簡彤一句,“美女,你怎么能這么說,也太傷人了。” 簡彤白了他一眼,“戰(zhàn)五渣,下一個。” 站在最后的波浪卷輕熟女看不下去,主動上前調(diào)節(jié)。 她先是勸了雙馬尾一句,“好了阿寧,你消消氣,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值得你斤斤計較。”接著又看向簡彤,“姑娘,就算她比你大,不小心稱呼錯了,你也犯不著一上來就罵人啊,的確是你不占理?!?/br> 簡彤挑眉,這個戰(zhàn)斗力還湊合,勉強可與之一戰(zhàn)。 她掃了眼雙馬尾女孩暗藏肌rou的手臂,勾了下嘴角,“你朋友明明是個一身腱子rou的體修,非要裝嬌軟,在我進門時一聲不吭地突然從后面拉了我一把,她是不知道自己力氣多大,還是明知故犯?如果不知道,那我說她小學生智商只是客觀地陳述了事實,如果知道還這樣,那就是先撩者賤,你這么愛評理,不如幫我評評,她是個什么品種的腦殘?” 波浪卷輕熟女之前并沒看到同伴拉了簡彤,一時被問住,想反駁卻擔心接下來被瘋狂打臉,心思一動收了聲。 說到底這只是會長一個沾親的表妹,又不是親妹子那藍,她犯不著這么沖鋒陷陣。 雙馬尾女孩見沒人繼續(xù)替她出頭,又感受到幾個男同伴若有似無打量在身上的目光,一時出離的憤怒,忍不住喊道:“我力氣大怎么了,你又沒真摔,裝什么白蓮花,你才賤,你才腦殘!” 簡彤沖她一哂,“我沒摔是我的本事,總不能我強是我錯,你弱你有理吧?又茶又婊又矯情,皮膚比砂紙糙還非要裝嬌軟,身上要素過多,你就不怕分分鐘崩人設(shè)?” “你胡說八道!賤人,看我不抽爛你這張嘴!”雙馬尾女孩被氣歪了鼻子,說話間已經(jīng)掄著手臂沖上來。 簡彤一動不動地由著她逼近,順便點評道:“你看,這不就崩了,瞧那結(jié)實的肱二頭肌,像座小山一樣高高鼓起,再看那平坦的胸大肌,嘖,目測連a-都沒有?!?/br> “啊啊啊啊啊——” 雙馬尾女孩不管不顧般沖簡彤的面門一拳砸來,就連她的幾個同伴都不忍心再看,下意識地轉(zhuǎn)開了視線。 3級高玩打1級菜雞,這一拳下去可能會爆頭,須知這里可是沒有新手保護的競技場,死亡即出局啊。 莊樾雖然相信簡彤的實力,卻也始終防著對方仗著等級優(yōu)勢欺負她,在看到簡彤指尖微動,快速地掐了一道法訣后,他默默地收回了指尖續(xù)而待發(fā)的靈力,同樣將視線移開,不忍心看接下來的畫面。 下一秒,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什么東西被狠狠砸中。 緊接著果然傳來了清脆的骨裂聲——咔嚓! 雙馬尾女孩看著簡彤身前突然出現(xiàn)的透明屏障,又看了眼自己扭曲成麻花形狀的胳膊,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許久后終于痛苦憤怒地尖叫了一聲,隨即直接被疼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波浪卷輕熟女見事情鬧大了,怕自己沒及時救人會惹會長不開心,四下一踅摸,急匆匆將剛好看完一場擂臺賽的那澤語和那藍給拽了來。 她深諳告狀的精髓,一路上七分真三分假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大意就是會長你表妹雖然想插隊,但挺有禮貌的,可惜因為體修職業(yè)的緣故拉人時一不小心力氣大了點,對方就不依不饒人身攻擊,氣得你表妹忍無可忍動了手,結(jié)果意外受傷,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我竟然沒來得及幫忙。 那藍當時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等到趕到傳送門前,看到和自己才分開不久的簡彤站在莊樾身旁,而自家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表妹剛好倒在她腳邊時,心里一下就有了數(shù)。 彼時,那澤語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扶起表妹,喂她吃了一枚有助□□速恢復傷勢的小回春丹,然后叫了聲,“阿寧,你醒醒,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嗚嗚嗚,表哥你可算來了,那個賤人欺負我,又罵我又打我,我可是你表妹,她這分明是看不起那家,看不起散修聯(lián)盟?!?/br> 那藍聽到這已經(jīng)冷笑一聲,“葛寧,你說誰賤人呢,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把你胳膊再給你掰斷一回?” 葛寧的嚶嚀聲戛然而止,由于嚇了一跳,還很不雅地打了個嗝兒。 一股蒜味兒沖出,那澤語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招手叫來他特意派去臨時給葛寧當向?qū)У氖窒拢瑢⑷丝焖俚厮o了對方。 手下:…… 起初他還覺得自己受到了會長的看重,直到葛寧又一次打完嗝兒,一股夾雜著韭菜味兒的蒜味猛烈炸開,那一瞬間,他他媽差點沒忍住點了退會。 辣雞會長,蒜味表妹,絕配! …… 另一邊,那藍明晃晃沖簡彤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家小彤,果然深得我心,不用我說就幫我出手收拾了這個極品?!?/br> 隨后那藍的一番控訴,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什么葛寧是他們老家送來的三靈根“天才”,長輩們要求她哥悉心培養(yǎng),暗示將來娶進家門啦,什么自打她一來,那藍隔三差五就丟東西啦,劣跡斑斑,不勝枚舉。 簡彤想著,疏不間親,打輸?shù)氖菍Ψ?,她好歹得給那藍一個簡單的解釋,不料那藍大大咧咧一揮手,“不用說了,肯定是她自己作死,不然你根本不可能正眼看她?!?/br> 簡彤:…… 倒也不必給我這么厚的濾鏡,其實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過,那藍的這份信任實在讓簡彤心暖,她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又多了一份牽掛。 也不知道那藍是怎么和那澤語解釋的,總之事情的結(jié)局就是,葛寧、波浪卷輕熟女和被熏得一臉菜色的戰(zhàn)五渣過來和簡彤道了歉。 是不是真心的簡彤不care,反正她也沒原諒他們,而是和莊樾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傳送門。 只有他們兩個人,不和人拼的那種。 …… 一轉(zhuǎn)眼,簡彤和莊樾便站在了小市坊的偏僻小巷里。 外面的喧囂,巷子里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莊樾心有所感地看向簡彤,終于說出了心里的猜測,“你好像很難過,遇到什么事了嗎?” 簡彤朝他苦笑了下,她很想說—— 是啊,因為我想家了。 以前我結(jié)賬遇到人插隊,不用我自己說什么,家人就會護著我,我也可以給自己套個嬌軟的人設(shè),現(xiàn)在我沒有家人,凡事只能自己上了。 見莊樾還在認真等自己的回答,簡彤組織了下語言,盡量不矯情地道:“沒什么,就是突然有點羨慕那個葛寧,有家人還有朋友?!?/br> 雖然最后誰也沒護著她吧,實慘…… 莊樾想到了簡彤和許家斷絕關(guān)系的事,自以為理解了她不開心的緣由,猶豫片刻后認真地道:“簡彤,你不用羨慕別人,你還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