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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支行商隊伍吧,到了南平都未散開,那就說明不是結伴的隊伍,況且你陳俊一直在代替隊伍中人發(fā)言,那么應該就是主人”。 朱敬笑著說,“也就是說,你們應該是一個主子帶著七個仆從出門?!?/br> “可既然如此,你這做主子的都因為害怕跪在了地上,可你那七個仆從為何此刻大半張屁股還黏在椅子上?” 朱敬饒有興趣的問道,“難不成是太害怕了,被嚇僵了” 七人頓時臉色大變,紛紛附和道,“大人,我等都快被嚇傻了”。 陳俊強顏歡笑起來,“是是是,大人給賜的座他們也不敢動?。 ?/br> “既然如此害怕官府,那你們方才在樓上還敢當著府衙眾人串供?” 陳俊腦子嗡的一聲,頓時意識到自己陷入了語言陷阱。為了圓一個謊,就要撒更多的謊。于是謊言之間互相沖突。 朱敬看都沒看陳俊一眼,反倒對著百姓直接說道,“諸位也看到了,這些人周身疑點甚多,我懷疑對方極有可能是探子,所以想把他們帶回府衙審問。涉及保密部分,恐怕無法在此地公審了,請諸位寬恕則個”。 “大人,我等絕非探子!不過是普通百姓,大人冤枉?。 ?/br> 絕不能被帶走,一旦進了府衙,那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大人!你今日毫無證據,僅僅依靠幾個疑點就能誣陷我們,來日還不知道要冤枉多少百姓?!” 陳俊迅速禍水東引,以圖博取周圍百姓被官府欺壓的共鳴。 一時間,剩下七人紛紛大喊冤枉,指責陳俊居心不良。 聲聲哀鳴迅速引發(fā)了周圍部分百姓的共鳴。皂衣軍來之前,誰還沒被官府欺壓過呢!只不過官府換成了皂衣軍之后,百姓們日子好過多了。 “諸位,我等行事,素來公平公正。除非涉及到保密事項,否則府衙安全科審查的案子,想去聽的都可以去聽,我沒有必要瞎說”。 朱敬躬身一禮,“這些行商,形事作風極其鬼祟。怎么會有行商因為畏懼官府就想提前串供,更別提前后說辭數次矛盾”。 “諸位皆是識禮之人”,朱敬小小的捧了百姓們一句,“怎會聽信此等胡言亂語之輩!” 眼看著圍觀百姓已然倒向了他,朱敬繼續(xù)為自己加碼。無非是打感情牌罷了,他在學院里也是學過的。 “諸位,現在事情只有三件,第一,李平的身份如何。第二,這些行商們到底是不是真的行商,是不是來做生意的。第三,李驍之以及行商等人該如何賠償諸位” “由于李平尚未被抓捕到,所以其身份如何,恐怕今日無法確認了。但我朱敬可以在此向諸位保證,不管李平是誰,絕不會徇私枉法。最遲不超過半個月,我等勢必會給大家一個交代?!?/br> “此外,關于賠償問題,自然會由這十六人共同賠給受傷的百姓、有損失的掌柜” “還有……”,朱敬笑笑,“這八個行商行跡鬼祟,我自會帶走”。 都這時候了,朱敬還不忘記給宣傳科負責的《南平日報》打個廣告,“諸位若是想知道結果,請多多關注近期的《南平日報》。日報上最遲不超過半個月,勢必會有關于今日之事的報道”。 朱敬的這些話說的太誠懇,最重要的是,百姓們第一次感覺自己受到了官吏的尊重。 從來只有挨欺負的份兒,今日竟也有官兒愿意對著他們和顏悅色的說話。 好幾個百姓連連揮手,紅著臉笑呵呵說道,“客氣了,大人客氣了”。 朱敬笑道,“此外,若是諸位發(fā)現身邊有此類行跡鬼祟的,說辭前后不一的人,各位可以舉報去府衙。若是核實了,自然會有一份賞金”。 一聽有賞金,周圍百姓頓時歡呼雀躍,獨獨只有李驍之失魂落魄,陳俊等人徹底傻了眼。 這個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官吏的行事作風、百姓對于官員的態(tài)度會與京都截然不同! 最外圍的沈游笑起來,“這個朱敬,思維極為縝密,邏輯環(huán)環(huán)相扣,行事剛正又不失圓滑,有原則又懂得變通。只要不行差踏錯,來日安全科高層,必有他一席之地!” 最重要的是,“謹之,你我后繼有人啊!” 能夠見到自己為之奮斗的事業(yè),源源不斷的涌現出卓越的年輕人,是何等的快活! 這簡直是她這個休沐日里最高興的事了。 第168章 “先生,事情就是這樣的”,史量面無表情。 一天以前,李平這事兒鬧得他臉上無光。 一天以后,臉上無光的變成了薛明遠。 沈游揉了揉眉心,打開了史量遞上來的公文。 看完以后,沈游嗤笑一聲,“所以,這個李平不是真名,真名應該叫王宏偉?!?/br> 史量點點頭,“王宏偉,年三十一,匠科軍械司二級工匠,從前是流民,六年前加入匠科”。 說到這里,史量鄙夷道,“飽暖思□□,生活好起來之后想納妾。但偏偏《官吏管理辦法》不準許官吏納妾。于是王宏偉借助匠科便利,仿造了一個安全科的銘牌、印章,化名李平,在外與劉月成婚”。 周恪頓時奇道:“李驍之已及弱冠,三十一的王宏偉怎么生的出這么大的兒子?” “因為劉月是個寡婦,李驍之是她與亡夫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