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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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qū)魔族暫時收了蹀躞邪性,答應(yīng)如果有需要,可以先借給譚夢之。 她就可以像從前一樣,人躺在醫(yī)院里,靈魂體在外活動。 無論唐勵堯怎樣看,她好像都更喜歡當(dāng)幽靈,不是很喜歡做人。 起初他們家老爺子一聽是“譚夢之”,不想管。浪費了唐勵堯不少口舌。 老爺子不同情譚夢之的遭遇,但一聽她受傷的經(jīng)過,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一個下午全部安排好,派私人飛機過來接的。 而沒了“油”,顧嚴選擇回自己身體里,隨后去往白蛾子山。因為孟白在那。 再說簡南柯一行人,也各自回家中休養(yǎng),短時間內(nèi),誰也出不來了。 顧纏依然沒醒。 唐勵堯心里懷疑她是不是直接沉眠了。 在第二十天,顧纏終于醒來,眼睛剛睜開,腦子還沒清醒過來,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怎么樣了? “你先緩緩?!碧苿顖蜃屗软樋跉?,再和她講起這些事情。 顧纏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雕花紫檀木拔步床上:“我的房間?” 唐勵堯:“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結(jié)繭了,就將你也帶回白蛾子山,給你外公瞧瞧。” 顧纏也沒問他是怎樣將她從千里之外帶回來的,開始感受身體的變化。 好像沒有太多變化。 她出掌,一縷白絲飛出,仍舊是一米多長,隨她指尖滑動的軌跡,在半空蜿蜒飛舞。 沒有吃力感,不會流鼻血,但力量并未增強:“我怎么覺得,油全部集中以后我反而變?nèi)趿???/br> “外公說正常?!碧苿顖?qū)⑺拿€衫袖子向上卷了卷。 顧纏一看自己的手臂,知道原因了,白絲原本是在皮膚下結(jié)成網(wǎng)格狀,現(xiàn)在幾乎都鉆出了皮膚。 她下床照鏡子:“我看上去像不像發(fā)霉了?” 唐勵堯:“胡說,分明像一顆毛絨絨的水蜜桃?!?/br> 顧纏對鏡揪一下自己的鼻尖,揪下來一撮白絲,白絲像雪一樣在她指尖融化,又鉆回她身體里。 “對了?!碧苿顖蛳肫饋?,“外公聽完將軍府的變故后,認為阿洋可能還沒有死?!?/br> 以孟白了解的將軍,在感知到阿洋沾染了不少“油”,又沒把握血祭一定成功,留著阿洋比殺他有用。 “原本我也沒認為阿洋一定死了?!鳖櫪p平靜地說,“如果我是將軍,我也會留著他,當(dāng)成對付我的殺手锏?!?/br> 這也是一個她必須結(jié)繭的理由,她不結(jié)繭,將軍不會拿出殺手锏,阿洋就會多受一天罪。 所以她沒有梳理聽到阿洋遺言時的心情,等確認他真的死了,再梳理也不晚。 顧纏洗漱完,走出房門。 外面又在下雨,唐勵堯去廚房幫她燒熱水喝,她則從后院來到前廳,見孟白躺在廊下的藤椅上,顧嚴則抱著手臂在一旁站著。 “哥?!彼耙宦暎呱锨?。想叫孟白“外公”,卻發(fā)現(xiàn)沒有勇氣。 顧嚴當(dāng)沒聽見,不理會她。 倒是孟白轉(zhuǎn)過頭朝她微笑:“醒了?感覺如何?” 顧纏放慢腳步,他仍穿著那件寬松的白毛衣,之前濺上的血跡已經(jīng)不見痕跡。 瞧上去氣色不錯,但顧纏可以感知到他身上不剩幾分生機了。如此刻的天色,暮氣沉沉,光景不多。 顧纏沒覺得難以接受,孟白比外婆還大好幾歲,外婆都已經(jīng)壽終正寢,入土一年多了。 “你怕我?”孟白見她腳步遲疑,溫和地問,“連一聲外公也不肯喊?” “外公?!鳖櫪p得到鼓勵,走去他身邊,“我已經(jīng)終結(jié)了油人的詛咒,不知道您還有什么心愿未了,能做的,我都會幫您做?!?/br> 顧嚴被刺激的頭痛:“顧纏你會不會說話?” 她又不敢往前走了。 孟白卻笑起來:“沒有了小纏,謝謝你?!敝噶酥柑僖芜叺哪径兆印?/br> 顧纏走過去坐下,孟白揉揉她的腦袋:“之前是我武斷了,你的確是個好孩子?!?/br> 他真沒想到,以薛丁香這種性格,居然能將一個魔種教導(dǎo)的這樣單純。 莫不是以毒攻毒了? 顧嚴猶豫好幾次:“其實我和meimei出生之后,外婆身上的‘油’不斷轉(zhuǎn)移,她的性格平和不少。尤其是我爸放火……” 頓了下,“外婆可能也意識到問題,關(guān)于meimei的教育,她時不時會下山打電話和我溝通……” 瞧見孟白并不想聽,顧嚴不說了。 顧嚴自認不蠢,卻真搞不懂這些愛情糾葛,甚至分辨不出外公現(xiàn)如今對外婆究竟是愛是恨。 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他選擇回來白蛾子山的舊居里。 外婆的墳?zāi)咕驮诟浇?,他卻一次也不去。 前兩天更交代他,等他去世以后,也將他埋在這座舊居附近,但必須離外婆遠一點。 顧嚴心道他是想和外婆合葬的吧? 說這話只是因為放不下面子? 自己到底該不該聽從? 煩惱的一宿沒睡,顧嚴幾次三番要去問問唐勵堯,都忍住了。 一個是之前的事情還沒翻篇,一個是堅決不給唐勵堯在內(nèi)心嘲笑他的機會。 “外公,烏龜是不是您養(yǎng)的?”顧纏指著小水池。 孟白望過去,沒有否認:“怎么了?” 顧纏說:“外婆討厭小動物,瞧見螞蟻都恨不得踩死。但我想起來有一年天旱,水池干了,外婆曾往池子里倒過水,怕它死掉。” 孟白摩挲著耳垂上的丁香花瓣耳釘:“小纏是想告訴我,你外婆一直養(yǎng)著我的烏龜,心里還是很掛念我的?” 顧纏不知道:“若不然呢?” 孟白從藤椅起身,走入雨幕中,將那只老烏龜從水池里撈出來:“你可能不知道,這烏龜原本有一對?!?/br> 是他和薛丁香的定情信物,“這只是公的,母的被她燉了?!?/br> 兄妹倆:“……” 孟白將老烏龜扔回水池里,聲音淡淡的:“她給水池灌水,是想它長命百歲,來證明誰離了誰都可以安穩(wěn)的過一生。” 不只烏龜,她還會瘋狂尋找其他證據(jù),來證明除了共生傀儡,沒有人會一直陪著她。 就連他為她背叛家族,都能被她拿來當(dāng)做指責(zé)他不忠的武器。 他用了五十多年,走遍山河大川,兌現(xiàn)了他勢必查清油人詛咒來歷的諾言。 現(xiàn)在就等著咽氣之前,在心中痛快的反駁薛丁香。 “你瞧見沒有,我說過的一輩子,是不是連一秒都不少?” 孟白從雨中走回來,天色暗了,他點亮頭頂?shù)臒艋\,隨后又在藤椅躺下。 顧嚴在他左側(cè)站著,顧纏則坐在他右手邊。 小雨淅淅,廊下光影微晃,孟白說:“小纏剛才問,我還有什么心愿未了,確實有一個?!?/br> 兄妹倆一起看向他。 孟白閉上眼睛:“我祈求神明,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千萬別再讓我遇見你們的外婆了?!?/br> …… 半個月后,孟白去世,兄妹倆和唐勵堯陪伴他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 辦完喪事不久,兄妹倆也要分道揚鑣了。 因為顧纏的四肢日漸僵硬,蛾化進度兇猛,最遲一周,她就會徹底完成結(jié)繭。 白蛾子山不安全,需要去一個合適的結(jié)繭地。 顧嚴現(xiàn)在是普通人,和顧纏待在一起,保護不了她,還可能會成為負累。 他決定出國,去照顧譚夢之。 安排妥當(dāng)以后,他們鎖了老宅的門,離開白蛾子山,再次去往春城。 春城國際機場,顧纏坐在輪椅上,被唐勵堯推著。 她戴了手套,穿藍色衛(wèi)衣,外套一件白色毛呢斗篷風(fēng)衣。 這斗篷風(fēng)衣是唐勵堯特別定制的,帽子非常寬大,帶上之后,整張臉只剩下巴,又不悶。 和她一比,只壓低棒球帽檐的顧嚴顯得正常多了。 “嚴哥,我都安排好了,你過去那邊閑著沒事,正好可以治一治……”唐勵堯指的是傷疤。 顧嚴:“不要錢?” “咱們都是一家人,花我的錢你心疼什么?”唐勵堯最近開竅了,發(fā)現(xiàn)之前真蠢,干嘛賭氣自己賺錢? 唐律當(dāng)時對顧纏說,“你花我兒子的錢,不還是我的錢?!?/br> 他就該懟一句,“你的錢,不也是你爸給你的?” 富二代有什么資格嘲諷富三代? “不用?!鳖檱乐皇橇?xí)慣低著頭,對這些疤痕并不在意,“折現(xiàn)吧?!?/br> 唐勵堯本想勸他這樣不容易娶老婆,又想起譚夢之,欲言又止。 “沒話說的話,我走了,”顧嚴毫無留戀,轉(zhuǎn)身往安檢區(qū)走。 “哥……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擁抱?”顧纏舌頭僵硬,說話吃力,“上次你數(shù)落我煽情,現(xiàn)在咱們要分別了,能讓我抱你一下么?” 顧嚴停下腳步。 機場內(nèi),隨處可見因為分別而相擁的人,擁抱再正常不過。 上次他是覺著丟臉,這次似乎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