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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下頭的一眾夫人從互相謙讓到開始爭搶,不由地暗嘆主子高明。 原本坤儀就一直是盛京貴門女眷爭相效仿的美人掛子,這好東西一出來,這些人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奚落不奚落,紛紛想嘗果子。 望舒果的效果肯定是沒有坤儀故意弄出來的這般好的,但畢竟是妖果,見效極快,吃下去兩盞茶的功夫,身上肌膚就開始滲出污垢,將污垢一抹,下頭的膚色當(dāng)即就亮白不少。 四個試吃果子的夫人里有一個是霍家的兒媳,皮膚黝黑,多年來想盡一切辦法都未能變白些,眼下驟然瞧見這變化,當(dāng)即大喜,都顧不上計較什么恩怨,立馬撲到坤儀跟前詢問:“侯夫人,這果子哪里買得來?” 坤儀猶豫地看著她。 “還請夫人告知?!被羯俜蛉诉B連作揖。 為難了許久,坤儀勉強(qiáng)給她們指了路:“合德大街中段,珍饈館右邊,那家新開的錢莊,掌柜的在販賣這果子,但因著數(shù)量太少,你只能拿著我的信物去,他才會肯賣?!?/br> 說著,她又好心提醒:“很貴,十兩銀子一顆,一月得吃上十多顆呢?!?/br> 笑話,這百十兩銀子對民間百姓來說或許很貴,可他們這些貴門人家何時放在眼里過?別說百十兩,就算是上千兩,沖著這效果,她們也出得起。 原本是打算變著法兒看坤儀熱鬧的,一得了這個消息,眾位夫人哪里還坐得住,當(dāng)即與她拿了信物,紛紛起身告辭。 杜蘅蕪倒是沒湊這個熱鬧。 她等這群婦人著急忙慌地離開了,才慢條斯理地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坤儀輕哼,坐回主位上,順手扔了個果子給她:“皇兄護(hù)不了我了,我總得給自己找個出路,這東西貨真價實,不唬人。” 也就是妖市與凡間尚未通商貿(mào),只有鄭貨郎這樣的小買賣偶爾在做,還不得人信任,她打算將望舒果的生意攏了來,正好給徐梟陽正在做的脂粉生意添個堵。 徐梟陽這人壞透了,杜蘅蕪都沒盼著她死,他愣是回回都與她過不去。 “你倒還有心思弄這個。”杜蘅蕪翻了個白眼,“看好你家昱清侯吧,別真回頭將你休了,你可是哭都沒地方哭?!?/br> 提起聶衍,坤儀還有些不好意思。 她與他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最近三兩句話說不完就要往床榻上倒,她承認(rèn)她是個縱欲之人,可聶衍那般自持的,也時常隨她胡鬧,事后還回回都抱她去沐浴。 這等溫柔鄉(xiāng)誰不喜歡啊,她可算知道朝中那些大臣為什么有的會被美色所迷,做出糊涂事來了。 也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立場堅定的。 在心里將自己夸贊一番,坤儀擺手:“你莫要擔(dān)心我,先將你那未婚夫管管?!?/br> 提起他,杜蘅蕪臉上有一瞬的古怪。 她思忖好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話:“坤儀,你覺得凡人和妖怪會有好結(jié)果么?” 坤儀一頓,自嘲地笑了笑:“你問我?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妖怪,也不知道他是人還是妖怪?!?/br> 杜蘅蕪?fù)榈乜戳怂谎?,起身拂袖,表情又變得刻薄:“該,萬般禍?zhǔn)露紡哪氵@兒起的,你哪能置身事外。知道你比我還為難,那我就開心多了?!?/br> 說罷,一甩衣袖就也離開了。 坤儀沖著她的背影直翻白眼,又高興地叫來蘭苕,等著錢莊那邊給她回話。 沒錯,她指路的那個錢莊是她名下的鋪子,這幾日她央著聶衍往那邊送了十筐望舒果。 女人對外貌的追求有多瘋狂她是知道的,就算不為取悅男人,也要為取悅自己,掏錢絕對不會含糊。 聶衍參加完自己人的上任宴,騎馬往回走的時候,就看見合德街中段圍了不少的人,推推搡搡的,比往日集市的時候還熱鬧。 他皺眉勒馬,就聽得周遭人議論:“還剩一些,快去搶?!?/br> “沒信物,那掌柜的不賣呀。” “我國公府的面子難道還換不來幾顆果子?笑話。” “這掌柜的也算厚道,這么多人搶也不見漲價,只說憑著信物才賣,十兩一顆?!?/br> “霍家的少夫人一次買了一百顆,不愧是嫁妝豐厚的人家?!?/br> …… 吵吵鬧鬧間,有人舉著一顆紅艷艷的果子從錢莊里出來,又引得周遭的人一陣艷羨。 聶衍定睛看過去,眉心微皺:“哪里來的jian商。” 竟在哄抬望舒果,這果子兩錢銀子一筐,如何要賣十兩一個。 他倒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只換了小路徑直回府,打算提醒自家夫人莫要上當(dāng)。 結(jié)果一進(jìn)門,聶衍就瞧見坤儀坐在堆滿銀票的方桌邊,一邊笑一邊與蘭苕魚白一起點賬。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找人編了幾段贊美望舒的詞曲,已經(jīng)在茶肆酒樓唱開了,加上那幾位官眷夫人口口相傳,如今這望舒果緊俏極了,這銀子跟流水似的攔也攔不住地往錢莊里流?!?/br> “那貨郎也聯(lián)系上了,他給咱們供貨,十兩銀子一筐,他一筐凈賺九兩多,也樂意給咱們送貨?!?/br> 坤儀樂得合不攏嘴:“你說這人聰明就是招財,我原只想賺個月俸,誰料年俸都快有了?!?/br> 笑著笑著,她看見了門口站著的聶衍。 聶衍看著他,鴉黑的眼眸里分不清是什么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