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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送死無異。 說話間,時天城帶著他們穿過幾條分岔的巖洞,進(jìn)了另一個天地。 他們從某個洞窟里走出來,在某一刻,終于走到了盡頭。 巖洞的盡頭是一根樹杈,大概有十幾米長,幾米粗,走近的時候都能看到上面細(xì)碎的藍(lán)色草葉。 整棵樹木都是藍(lán)灰色的,泛著藍(lán)盈盈的光,乍一看足有幾百米高,高處不知道頂?shù)侥抢?,看不見邊際,樹的地處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不知道是萬丈深淵還是無盡深潭,而當(dāng)他們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無數(shù)個巖洞。 無數(shù)個巖洞的最終通向處,都是這顆樹。 時瑾曾經(jīng)聽說過很多神跡,像是遙遠(yuǎn)東方的龍,古老時代的金字塔,只是那些東西都存在于虛擬的表面上,當(dāng)他真實的看到這樣的樹木時,連頭皮都跟著發(fā)麻。 海底下居然有一顆巨樹,這是他以往十八年里都未曾學(xué)到過的知識,大概只有親眼見過,才能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這種奇跡吧。 他看了許久,才把目光挪到四周的巖洞上。 在某些個巖洞下面,還有一些繩索、攀爬過的痕跡。 “這顆是藍(lán)尾人魚的神樹,人魚產(chǎn)卵地就在下面,注意,向下攀爬的時候最好不要碰到神樹?!睍r天城重新戴好膠衣,給時瑾和封咎打了一個“下去”的手勢。 時瑾這才明白為什么巖洞上掛著繩索,因為所有人都避開了神樹。 他們不知道這棵樹有什么神通,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 他們沒滑多久就碰見了沉睡中的人魚。 這些人魚就棲息在樹干上,每一條人魚懷里都抱著一顆半透明的蛋,最開始碰見的人魚魚尾顏色淺,尾巴也不長,越往下走,人魚的魚尾顏色越深,尾擺也越來越大。 人魚以尾見長,由此可見,越往下的人魚越尊貴。 時瑾是第一次見到人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些人魚都好漂亮,鱗片自帶光芒,美的像是從鏡頭里走出來的一樣。 越往下氣溫越低,時瑾的手指都有些酸麻,正當(dāng)他猶豫著要不要騎一下封咎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 “輕點(diǎn)?!睒淠旧钐帲咂叩穆曇舨荒蜔┑膫鬟^來:“剝開樹皮,別傷到里面的木頭?!?/br> 時天城打了一個“他去前鋒探路”的手勢。 他們所處的地方不是地面,所以要一路攀巖過去。 他們?nèi)齽幼鬏p巧,愣是沒驚動底下的人,隱在一處黑暗里,垂著頭往下看。 下面一共有四個人,在石窟與樹木之間搭了一個簡易的小橋,蛇七站在橋后,在他身后放著三個人魚的尸體,以及三枚人魚卵,另外三個人在努力的敲打樹木。 很顯然,蛇七拿了三條魚還不夠,還對這棵樹動了主意。 另外的七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時天城當(dāng)即決定進(jìn)攻。 這四個人三個人都是S級別普通單兵,只有蛇七是一個SS,他和封咎兩人足夠。 他要親手逮捕這個罪犯。 下去之前,時天城讓時瑾藏好,不要冒頭。 以前時瑾能游走在戰(zhàn)場邊緣是因為時瑾有足夠好的裝備,光刃、捕捉槍之類的,能彌補(bǔ)他的不足,但這些根本都沒帶下水,為了保證時瑾的安全,他最好從頭到尾都不冒頭。 時瑾他連小鹿都沒放,找了個最昏暗的巖洞里縮著。 巖洞里潮濕冷膩,怪石嶙峋,硌著時瑾的皮膚,時瑾在心里默數(shù),他們是偷襲,講究的就是速度快動作輕,真的打起來用不著多大的陣勢,幾秒鐘就能解決。 果不其然,他才剛窩好沒幾秒,下面就已經(jīng)傳來了一陣孔雀高鳴的聲音。 那是時天城的精神體,一只戰(zhàn)斗力極強(qiáng)的孔雀,高鳴的聲音里暗含憤怒,卷著風(fēng)刃沖向蛇七。 封咎剛好解決完三個手下,回過身來幫時天城,他們倆二打一,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勢。 一條黑蟒竄出來纏上了孔雀,爭斗之間被封咎從身后偷襲,巨狼壓下,嘶吼間一口咬掉了蛇七的半個胳膊,繼而昂起頭來,發(fā)出了一聲狼嚎。 那時時瑾正從上往下趴著看,清晰的看見了那只巨狼身上綢緞般的毛發(fā)發(fā)出白金般的亮光,鋒銳的爪牙嵌進(jìn)蛇七的rou里,像是個睥睨的王者一般,大型猛禽的兇悍撲面而來。 這是時瑾第一次見到封咎的精神體,果然如同封咎一樣,銳不可擋。 封咎就站在那頭狼的身后,他的眉眼和那頭狼一樣冷戾,滿身肅殺血?dú)?,隔著一層膠皮頭套,都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的凌然戰(zhàn)意。 時瑾撐著巖壁站起來,看斗爭結(jié)束了,就想下去治療。 也不知道封咎有沒有傷到哪里。 結(jié)果他才剛一走出來,那頭巨狼就猛地一個飛撲,直挺挺的撲到了時瑾的身上,時瑾被它壓的跌坐在巖洞里,被這頭狼摁在地上一頓狂舔。 隔著一層膠衣,嘴里又含著氧氣球,時瑾只是模糊的冒出了幾個音調(diào),直到封咎匆匆跑來,拎著狼耳朵把狼拽回來,他才扯掉腦袋上的膠衣,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問:“它,它干嘛?” 時瑾那時臉蛋被膠衣裹的通紅,金發(fā)凌亂,眼底里浸著水霧,倒在地上虛弱無力的看過來,昏暗的石窟里,時瑾那雙眼里像是浸著小勾子,一眼就將封咎釘死在了原地。 封咎剛才那身凌然殺氣都不知道被看到哪兒去了,整個人僵硬了片刻,才扭過視線,干巴巴的從嗓子里擠出來一句:“它,好像,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