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顏 第50節(jié)
她那天因為看他,失了神,丫鬟著急地在遠(yuǎn)處喊她,她應(yīng)了一聲。邱楓染突然回眸看向她。 他的眸子冷峭平靜。謝小倩青春俊美的臉,純真的眸子里是溫柔陽光的笑。她歪著頭好奇俏皮地打量著邱楓染,快走幾步,又忍不住回眸一笑,回身走到他身邊,欣然對他道,“我叫謝小倩,你呢?” 那個女孩一臉干干凈凈的陽光,純真若不通世事,溫柔而大方。邱楓染的心一剎那微妙地動,然后他微笑地告訴她,他叫邱楓染。 人人都說邱楓染冷酷??墒侵x小倩懂他。他的冷酷源于傷害。他厭惡人群,不是因為他好干凈,而是因為怕傷害。 今夜他突然低聲下氣地流著淚道歉,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致。如果她像尋常女子一樣得理不饒人使性子,那么他將永遠(yuǎn)遠(yuǎn)離自己的身邊,再也不會碰自己一下。 即便他有錯,可是如果自己的妻子都拋棄他,這對于他來說將是一場最為可怕的噩夢。他看似冷酷強悍,其實他很脆弱。謝小倩知道,如果不知道,就不會嫁給他。 所以謝小倩溫柔地?fù)碜×怂?。抱住了他的脖子,用唇輕輕地吻邱楓染的臉,嬌癡地軟語道,“邱大哥,我知道在拜堂前我偷偷跑出去淘氣是我不對,可是你也不要這么兇啊,還打我的屁股!” 邱楓染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謝小倩溫順?gòu)扇岬乇е牟弊?,在他的胸口輕輕地蹭。 她的發(fā)絲灑落在床上,邱楓染輕輕地掬在手里,指縫間是溫順柔滑的質(zhì)感。 謝小倩今夜很美。她的唇被自己吻得紅腫了,正在極為性感地半開半合著,她白皙而玲瓏的處子的rou體躺在大紅的婚床上,分外驚艷。 邱楓染溫柔地愛撫她,輕輕地吻她桃花般的□。手指滑下去,溫柔地?fù)芘⌒〉幕ㄐ?,謝小倩忍不住顫抖痙luan,身體輕輕向上挺,像是欲拒還休的迎合。 那里有為他保留的處女地,她不可救藥地濕了。邱楓染順勢溫柔地進(jìn)入ta的身體,惹得她一聲嬌呼,但很快邱楓染的嘴壓住了她的唇,舌尖不安分地在她的唇齒間游走。 他在溫柔地律動,疼痛只是一個短短的過程,快感潮水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謝小倩在他身下融化成一江春水,一潮接一潮地嬌聲低吟。 第45章 誰是獵手,誰的情夜 李安然他們走在少有行人的大街上,氣氛有一點沉悶。 李安然靜靜地走,不說一句話。楚雨燕乖乖地在一旁跟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付清流也是悶悶的,楚狂忍不住了,說道,“二哥,你別冷著一張臉。三哥婚禮上的紫莖云蘭到底是怎么回事,從那籃花出現(xiàn),三哥就很奇怪,竟然主動和不相干的人去喝酒,你也變得很怪異,連洞房也不讓我去鬧!” 付清流道,“楚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哥的性子,別人離他近一點他都厭煩,他怎么能容忍別人鬧他的洞房呢?” 楚狂不依,一把抓住李安然的袖子,執(zhí)拗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清楚!” 李安然停住腳,望了楚狂一眼,淡淡道,“你三哥再不是你從前的三哥了?!?/br> 眾人沒有聽懂,都探尋地望著李安然。楚狂勉強笑了一下道,“怎么了,結(jié)個婚而已嘛,沒那么嚴(yán)重吧?” 李安然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想說,悶聲繼續(xù)向前走,楚狂跟著走了兩步,突然醒覺過來,一下子怔住,李安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 楚狂道,“二哥,三哥他,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李安然靜靜地望著他,沒有說話。楚狂突然暴怒地跳起來,叫道,“他為什么!我,我問問他去!” 李安然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楚狂暴怒地甩開他,李安然復(fù)又拉住。楚狂跺著腳吼道,“二哥你干什么!我去問問他到底為什么,不行嗎!” 李安然道,“今天是你三哥大喜的日子,別去了?!?/br> 楚狂執(zhí)拗道,“不行!我得去找他!” 李安然淡淡地道,“別去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何況,你三哥那樣的性子,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會屑于解釋嗎?” 楚狂咬牙道,“不解釋!他背棄了兄弟,投奔了那個面具人,他竟然不解釋!” 付清流和楚雨燕聽了楚狂的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付清流失聲道,“楚狂你說什么!” 楚狂道,“你想想今天晚上他們兩個人見到那紫莖云蘭后的表現(xiàn),就知道我說什么了!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植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二哥知道!三哥也知道!” 付清流道,“不會吧,不久前,三弟他,還,還三更半夜被安然拉出來,幫安然救助難民?。 ?/br> 楚狂道,“他不久前還和我們一起同生共死呢!” 李安然大聲道,“都別吵了,回去!” 楚狂站著不動,李安然不管他,掉頭一個人快步向前走,楚雨燕望了一眼楚狂和付清流,跑著追上去。 那夜的風(fēng)溫柔地吹過,空氣中是暖暖的草木的清香。 今夜曾是一場歡聚,明朝便是各奔東西。 李安然回到房里,靜靜地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淡淡的月光。他的心在疼,他在靜靜地想。 這次杭州之行,杭州的鋪子關(guān)掉了,銀子花光了。自己受了很重的傷,對手雖被挫敗,但很快會卷土重來。發(fā)生了很多撲朔迷離的事情,出現(xiàn)的人物一個比一個傳奇,每個人都是謎。 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三弟。 他有些疲憊地倚靠在窗口,任憑胸口的鈍痛持久不散。楚雨燕進(jìn)了門,將門輕輕閉住。她為他端來一盞熱茶,靜靜地坐在了他的身邊,沒有說話。 李安然道,“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br> 楚雨燕的臉在淡淡的光影中有些幽暗。她憐惜地望著李安然,輕聲道,“二哥,你,……這樣壓抑著,也不好……” 李安然在黑暗中睜開眼望著她,唇邊淡淡地笑,問道,“我不忍著,那你要我怎么辦,去摔東西,打人,還是罵人?” 楚雨燕垂下頭不吱聲。 李安然顧自笑道,“我什么都沒做,你還害怕,我要是發(fā)泄出來,你怕是一早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br> 楚雨燕突然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喚道,“二哥……” 李安然笑未褪去,揚聲道,“嗯?” 楚雨燕遲疑了一下,撲在了李安然的懷里。李安然怔了一怔,靜靜地?fù)碜∷?/br> 楚雨燕緊緊地抱著他,李安然柔聲道,“怎么了,燕兒?” 楚雨燕道,“二哥,我,我想……” 她的臉在暗夜中不可控制地紅了,燙燙的,隔著薄薄的春衫,李安然都能感覺楚雨燕臉頰的guntang。 她的臉重重地摩擦李安然的胸,呼吸漸漸沉重起來,熱淚打濕了李安然胸前的衣裳。 李安然輕輕撫摸著楚雨燕柔長的發(fā)。她的發(fā)很長,一直垂到臀下。 楚雨燕抱著李安然,在他的懷里閉目揚起頭,月光斜照著她的一雙嬌唇,是一種朦朧撩人的柔紅。 李安然垂頭吻上她。肆意糾纏。 楚雨燕的雙手纏上了李安然的脖子,李安然的雙手纏上了她的腰。 淡淡的月光照在楚雨燕的臉上,李安然突然發(fā)現(xiàn),楚雨燕回來后換了衣服,淡淡地化了妝。 她的妝容很美,眼角微微上挑,原本清麗的小姑娘突然就多了些許柔美的風(fēng)情,一種成熟嫵媚的味道。 她的衣裳換成了抹胸,廣袖,而且只是一層薄薄的沙,李安然的雙手纏著她的腰,盈盈一握,但胸前卻是豐滿溫軟,曲線玲瓏。 李安然住手,審視著懷里人詫異的表情,不說話。 楚雨燕的臉再次燒起來,她突然很是緊張,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李安然盯了她半晌,突然笑了,“我的燕兒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特意打扮這么漂亮,來哄二哥開心嗎?” 楚雨燕羞愧難當(dāng),垂著頭,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雙手猶自抓著李安然的衣襟沒有放開。 李安然在內(nèi)心嘆了口氣,笑著道,“燕兒回去休息吧,下次不許穿成這樣淘氣了!” 楚雨燕面色蒼白,一扭頭跑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出門時差點摔倒。 李安然望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仰天嘆了口氣,坐在桌旁,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疲倦至極,荒涼而落寞。 他突然想念李若萱。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只有和自己血緣相同的meimei,才不會背叛他,不會在他身上花心思要他的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剛剛抑制住了自己將楚雨燕狠狠摔在地上的沖動,真的,在剛剛的一刻,他恨不得摔死她! 他厭倦了。無論是刀光劍影還是美女柔情。 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不管她身上有多少謎,不管她是誰家的女兒。他真的就想在那一剎那殺了她,一了百了。 他非常思念李若萱。那個丫頭有一顆干干凈凈的心,喜怒哀樂一覽無余,她沒有本事,老做錯事,可是她簡單,純真,不會讓人心累。她叫自己哥哥,把自己當(dāng)成最可信賴,最為親近的人。自己走了,她會舍不得;自己有危險,她會擔(dān)心;自己若是死了,她會拼死拼活地哭。 李安然的眼角突然濕潤了,他覺得自己很失敗。三弟,你就這樣走了。燕兒,我寵你這么久,你今夜是想干什么? 李安然突然心亂如麻。 楚雨燕跑到空蕩蕩的大街上,四周沒有一個人,夜風(fēng)吹著她身上的薄紗,微微有一點寒。 楚雨燕撲在一塊大青石上,靜靜地流淚。 沒人理睬她,她就像是一種微不足道的存在,像是一粒塵埃,落在地上還是落在泥里,本無所謂。 她進(jìn)退兩茫茫。 他一定在最初的時候,就知道了。一定是的,他知道了。 可是他還是溫柔地寵自己,吻她,愛護(hù)她。他像是高超的獵手,帶著好笑的心情,看著自己掩耳盜鈴的表演。 今夜,他雖然說得客氣,但是她可以用女人的直覺感知,他的厭棄。 他再也不會憐惜她,不會愛她了吧。 他看著自己表演。自己還在,自欺欺人,然后愚蠢地,一廂情愿地去愛。 那個男人有著難以言說的致命誘惑。他淡淡的笑,溫柔的寵,或許只是一舉手一投足的細(xì)微動作,或許只是輕輕飄來的淡淡眼神,都可以讓人心神搖蕩,傾心不已。 楚雨燕仰頭,兩行淚從面頰上滑落,靜靜地流到脖子上,有些涼。 上天是不公平的。無論心智,還是武功,她都遠(yuǎn)遠(yuǎn)不是對手,怎么去和他演對手戲? 如此卑微,還如此晦澀。她自己也知道她沒有足夠的魅力去吸引他,讓他一見傾心,至死不渝。他怎么會愛自己?像他那樣的男人,只消靜悄悄地一站,無需表現(xiàn),就足以讓天下女子傾心向往,他就算娶,有的是名門閨秀,有的是色可傾城,難道他會娶一個花溪苑里賣胭脂侍候人的小丫頭? 何況,自己本來就不能愛他的。 他是不能愛的??墒亲约河植荒艿惶幹?。為什么自己在李安然面前總是如此青澀,不能從容? 應(yīng)該在走上絕路之前,迅速回頭! 可是,真的要從此放棄?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李安然剛才笑著對她說,“燕兒回去休息吧,下次不許穿成這樣淘氣了!”他的語氣溫柔和氣,像是輕聲責(zé)怪自己的小meimei。淘氣,聽聽這用詞,連責(zé)怪里也是nongnong的寵愛。 他既然明明知道了,可為什么還這樣? 他為什么不甩開她、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打她,為什么,不殺了她? 楚雨燕正胡思亂想,突然驚恐莫名。是他來了。他終于來了!楚雨燕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臂,驚恐地回頭去看。 什么也沒有。 可是她感覺他就在附近,就在自己身邊。他來了,他真的來了!這世界只有一個人能給她這樣的感覺,她記憶里最深刻的烙印,源于這個人,神秘而冷酷,不見蹤影,卻如鬼魅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