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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用指甲摳掉一點石頭上的金沙,露出黑乎乎的本色,“所以,這就是塊石頭,壓根不是銅礦?!?/br> 鹿勝舔了下唇,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邢澈正色,“鹿首長還在等著,你是自己和我走,還是我請你和我走?” 鹿勝這次沒再說什么,自己不眠不休研究好幾天,居然就是堆破沉積物!他還寶貝似的撿了一小箱。 他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沒忍住罵了聲:“艸!” 邢澈見他起身,伸手將那塊石頭遞過去,“還你?!?/br> 鹿勝一擺手,“不要了,一塊爛石頭?!?/br> 意外的,他居然聽到這個半點顏面都不給他留的人,在身后低低笑了一聲。 他轉(zhuǎn)過頭,果然看到原本高傲冷俊的臉,此時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鹿勝挑眉,莫名一股火氣燒上來。 起初還覺得這人挺帥,對他第一印象不錯,但哪料居然是個愛嘲諷人的主! 鹿勝也半點沒客氣,回頭直截了當?shù)溃骸按髱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挺招揍的!” 第5章 、籌碼 鹿勝倏地睜開眼,胸口依舊絲絲絡(luò)絡(luò)傳來痛感,周圍黑著,透過窗看去,重甲還行駛在宇宙里。 航行時就是這樣,沒有陸地上白天黑夜之分,生物鐘完全靠重甲里的燈光調(diào)節(jié),但休息室應(yīng)該是關(guān)閉了晝夜系統(tǒng)。 他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鐘,這么算來,居然睡了差不多十五個小時。 鹿勝扯掉氧氣面罩,回想起剛剛的夢還覺得有些搞笑,說實話,他對邢澈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可以說很差,高傲、不留情面,之后押他去總部時更是毫不客氣。 之后鹿勝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邢澈,那會聯(lián)盟軍和域外武裝勢力起了沖突,再見到他時,是第二年星歷的新年夜,他在城墻上組織攻防。 當晚下著雪,站在城墻上的邢澈看起來格外冷漠,鵝毛大的雪片落在他漆黑發(fā)絲上,人似乎都要被那灰白淹沒。 后來鹿勝才知道,邢澈的父母在前一天犧牲了。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人并沒有交集,邢澈一路從中校升至上校,甚至代理少將職責,他成了全聯(lián)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校,功勛赫赫。 而兩人正式相識,是在邢澈某次慶功宴上,年輕的上校半片胸膛掛滿勛章,頎長的身影站在聚光燈下,元首親自為他授勛,他依舊冷著副面容,無驚無喜。 臺上的邢上校官貴肅穆,已然脫去少年胎骨,成熟、強大且沉穩(wěn)。 二十六歲鹿勝很輕易便被這個男人吸引,他走到邢澈身邊,主動搭訕,“邢上校,能否與您喝杯酒?” 邢澈轉(zhuǎn)過身,烏黑的眸子上下掃了他一眼,顯然已經(jīng)不記得七年前那個略有些荒唐的夜晚。 鹿勝沖他笑了下,自報家門,“鹿勝,很高興認識你?!?/br> …… 他坐在床沿邊,長長嘆一口氣,現(xiàn)在兩人的關(guān)系,怎么就混成這樣了呢? 屋里智能系統(tǒng)似乎感應(yīng)到他起床,亮起柔和的光。 鹿勝出去逛了一圈,剛走到總控室門口,就碰到從里面出來的蔣海。 “鹿哥您醒了,感覺身體怎么樣?” 關(guān)門的瞬間,鹿勝看到總控室里邢澈的背影,“沒什么大事,嚇著你們了?!?/br> 蔣海笑笑,“嗯,主要是把邢上校嚇壞了?!?/br> 蔣海和邢澈都曾是凱亞星居民,后來他們的家園遭到襲擊,整個星球的居民隨邢澈父母來到了首都星。 他從小就跟在邢澈身邊,對邢澈是百分百的崇拜加畏懼,但對于鹿勝倒是沒那么怕。 鹿勝順口問道:“他怎么樣?傷口縫合好了?” 蔣海聽到這話,先是上下仔細打量鹿勝一遍,“說起來挺奇怪,邢上校左臂縫了三十多針,右腳腳踝輕微骨裂,別的地方也有幾處傷口,但鹿哥你好像只有些擦傷?!?/br> 某些模糊的記憶忽得在鹿勝腦子里回閃,在他們被粒子炮沖擊波弄得人仰馬翻時,隱約中邢澈好像把他護在了身下。 “就感覺你倆好像不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當然,不受傷是好事?!笔Y海沒發(fā)現(xiàn)他的晃神,還在自顧自說著,“鹿哥你是來找上校的吧?他就在里面?!?/br> “不是。”還沒等鹿勝回神,蔣海已經(jīng)非常貼心地將門打開,而此時碰巧邢澈回頭,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邢澈肩上披著軍裝外套,坐在中控室主駕椅上,右腳綁著固定繃帶,看到他時銳利的目光收斂幾分,“醒了?” “啊?!甭箘偬至闷痤~前碎發(fā),只得走進門去。 “我們還要去追查一隊海盜,暫時回不了首都星,大概要五天左右,只能麻煩你陪我們走一趟?!毙铣簩λf話一向很客氣,結(jié)婚那陣也一樣,客氣到生疏。 “哦?!甭箘賮淼街骺嘏_邊,重甲連接著邢澈的精神網(wǎng),匹配度是沒有第二個人能達到的百分之九十三,他看了眼邢澈的腳,“傷到骨頭了?” 邢澈毫不猶豫,“沒有?!?/br> 剛蔣海在門口已經(jīng)說明情況,現(xiàn)在邢澈卻對他來這么一句。其實鹿勝開口問時并沒多想,可邢澈的反應(yīng)卻讓他覺得不自在。 他低低笑了聲,轉(zhuǎn)身靠住主控臺,“邢大上校,你覺我是該信小海的話,還是該信你的?” 鹿勝琥珀色的瞳仁大而純澈,燈光下琉璃珠一樣通透,他盯著邢澈,嘴角是玩味的笑,“把我護在身子底下,怎么?良心發(fā)現(xiàn),想補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