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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匯 第4節(jié)

    他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撫在她臉上,“看你臟的,去洗下,真成丑八怪了?!?/br>
    “你敢說我丑!”方曉棠到達(dá)安全線,又作了起來,踩了他兩腳,背過身,“我不理你了,徐家匯,我回家去!”

    她嘴上這么說,身體卻乖乖地走到了他的獨立衛(wèi)生間,看到自己眼妝都花了,大叫一聲,“真的好丑啊,你去給我上阿姨房里拿卸妝棉和卸妝水來。”

    “還知道自己丑!”家匯笑著下樓,見阿瑯站在廚房撫著肚子,他走上前軟聲問:“餓了嗎?”

    阿瑯動作很輕地點了點頭,“在香港,七點吃飯,這里五點,還沒適應(yīng)過來。

    “那你想吃什么直接拿就好,不用經(jīng)過誰的同意?!彼B著打開五扇冰箱門,里面種類繁多,阿瑯看花了眼,微張著嘴,真是傻得可愛。

    家匯不自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選吧,哥哥幫你煮?!?/br>
    阿瑯不為難他,點了那箱貼有蝦仁水餃的保鮮盒。

    家匯意氣風(fēng)發(fā),這個他會,前幾天陳伯教過他,把水燒開放進(jìn)去煮個十分鐘就行了。

    他在廚房忙活起來,方曉棠遲遲等不到他,不滿道:“徐家匯,我要的東西呢?”

    “你自己去拿,我餓了。”

    方曉棠撇嘴,上徐母房中卸妝洗臉,又抹了一勺上萬一瓶的魚子醬面霜,臨走時不忘在身上和嘴里噴了一點玫瑰水。

    等轉(zhuǎn)過身,她看到阿瑯安安靜靜地倚在門上盯著她看,她嚇得臉色發(fā)白,心虛得厲害。

    阿瑯和聲說:“家匯哥哥讓我問你吃不吃夜宵?!?/br>
    “不了,我沒這個習(xí)慣。”方曉棠要香香的,吃了東西,待會家匯要是親她,會體驗不好。

    阿瑯笑著跑開,到飯桌上,看著堆成小山的水餃,徐家匯好像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她只要十個就好,怎么把一箱全都下了?

    家匯給她拿來碗筷,熱絡(luò)地招呼,“阿瑯,吃吧,不夠鍋里還有?!?/br>
    “夠了夠了?!卑槉A起一枚嘗了嘗,甜甜地說:“家匯哥哥做的東西很好吃?!?/br>
    家匯得到表揚(yáng),摘下圍裙,非常不好意思地摸了把鼻尖,這些東西都是家里的幫傭做的,他只是煮了一下而已,“阿瑯,你喜歡的話,那我以后天天都可以做給你吃?!?/br>
    “嗯!”

    陳伯他們睡覺前把樓下客廳的空調(diào)全給關(guān)了,家匯在廚房出了一身汗,上樓直奔浴室,衣服脫到一半,卻叫方曉棠貼在了身后。

    他悶笑兩聲,“你干嘛?”

    “我今天不回去了。”方曉棠已經(jīng)和好朋友串供,方延只以為她是生他的氣,躲到同學(xué)家里去了。

    “別,我怕我做壞事?!?/br>
    “我不怕?!睍蕴氖种敢宦废蛳拢覅R經(jīng)不起她這樣撩,將人拉到面前,報復(fù)性地還回去,弄得她疼得叫出了聲。

    “徐家匯,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是想讓你清醒一點,到時候出事了我可不會負(fù)責(zé)!”家匯將她推出去,他把熱水改成了冷水,出來時,見房子里已經(jīng)沒人,他給柳靜姝撥了個視頻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柳靜姝笑問:“你還沒睡?”

    “你回家沒給我報平安,我哪敢睡?”家匯見她趴在床上,也跟著到了床上,“現(xiàn)在放下心了,但還是有點睡不著?!?/br>
    柳靜姝好奇,“為什么?”

    家匯將手機(jī)放在支架上,雙手支著后腦勺,笑容燦爛,“你還沒有回答蔡力的問題,你現(xiàn)在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柳靜姝羞怯地別過頭,“你怎么還記得呀?”

    家匯反問:“你的事,我又怎么會忘記呢?”

    柳靜姝靜默了一會,重重地嘆了口氣,“那你會不會追到我就不稀罕了?”

    “我如果只是沉迷追誰,為什么不直接去找總統(tǒng)的女兒?那個肯定要比你更加難追?!奔覅R和她真誠地告白:“我就是喜歡你,想獨占你的喜歡,你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總不能阻止我,是不是?”

    柳靜姝的心和手機(jī)一樣,都在發(fā)燙。

    那邊,家匯還在努力組織語言讓她打消不安,方曉棠突然從被子里鉆到了他身上,他愣了愣,她還在往上爬,他可不想前功盡棄,抬手立馬關(guān)掉了手機(jī)。

    方曉棠比以往的任意一次都要討他歡喜,她抓不住他的心,便只能取悅他的身。

    家匯被她親的忘乎所以,悶笑兩聲,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如果柳靜姝是朵高不可攀的圣潔雪蓮,那方曉棠便是他信手就可拈來的罌/粟汁液……

    第5章 吞噬【微修】   驚嚇

    壓抑許久的情緒與日積月累的需求一起逃出牢籠,家匯閉著眼睛,僅靠本能,抱著方曉棠,去吸取她身上的玫瑰花香,他想起來了,這是mama的味道。

    mama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抱過他了,相比起大哥二哥,她不是那么地喜歡他。

    她原本懷的是一對龍鳳胎,不惜當(dāng)高齡產(chǎn)婦冒險想生下來,可天不遂人愿,家匯在母體中吞噬了那個女孩,她更想要的是那個女孩,失望透頂之余,她的精力也變得極為有限,多數(shù)時間都是叫幫傭照看他,連母乳都沒有喂過他一口,她覺得他是害死她女兒的罪魁禍?zhǔn)住?/br>
    想到這里,他懶洋洋地將手探進(jìn)被子中,方曉棠咬了他肩膀一口,“你不是好了么?”她為了讓他開心,嘴唇破了喉嚨也啞了,這些可都是他的杰作,怎么又來了?

    家匯不答,不知道是恨她還是恨mama不愛她,死勁碾了她兩下。

    “徐家匯!”

    家匯無視她的警告,縮進(jìn)被子中,弄得她又驚又怕。

    少女終究和結(jié)過婚的女人不同,家匯失了興致,倒讓方曉棠嘗到了甜頭,她猶覺不足,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好像不是那么疼了?!?/br>
    家匯才受了她的好,輪到她想,自然不會吝嗇,僅靠一根手指,就讓她面紅耳赤。

    家匯不想起來換床單,抽了很多紙給她墊著,笑著說:“你的也不少?!?/br>
    “還不是你弄的?”方曉棠咬唇,連脖子都在泛紅。

    家匯一臉狡黠,反問她:“我弄的我弄的,就你在吃虧是不是?你敢說你不快樂?”

    “也不是……”

    “那就再弄一次?!?/br>
    一番荒唐到凌晨兩點,家匯抱著她又去沖了一遍澡,“睡吧?!?/br>
    方曉棠被他抱在懷里,輕應(yīng)一聲,“誰再鬧誰就是小狗?!?/br>
    “早就說了讓你回去,是你自己不聽?!奔覅R抬手關(guān)燈,捏了捏她的鼻尖。

    “人家還不是舍不得你!”

    家匯嗤笑,“你那點心思當(dāng)誰不知道?你再怎么阻止,我也是要和柳靜姝在一起的,但她不影響你的地位,懂嗎?”

    方曉棠被他戳破,也不再隱瞞,訕訕地說:“我什么地位?我在你心目中怕是又討嫌又下賤。”

    “說這種話干嘛?”家匯認(rèn)真問她:“你想和我交往嗎?光明正大地交往?”

    “當(dāng)然!誰樂意當(dāng)你的地下情人呀?”方曉棠呶嘴,“我恨死了我們的這種關(guān)系。”

    家匯提醒:“最長三個月我就會和你分手,你哥和我的關(guān)系也會受到影響,之后我和你會變成陌生人一樣,你確定?”

    方曉棠愕然,要是生活中沒有了徐家匯,不……她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來。

    她思索許久,祈聲問:“你的喜歡就不能延長一點點嗎?我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直到現(xiàn)在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無法自拔地喜歡,想要和你結(jié)婚的喜歡!”

    “我是喜歡你的,只是這種喜歡僅是對朋友meimei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的喜歡?!奔覅R不愿意欺騙她,“你要短期還是長期自己選,我不勉強(qiáng)?!?/br>
    方曉棠糾結(jié)萬分,遲疑地問:“那你和柳靜姝也是三個月嗎?”

    “她和別的女孩不同?!奔覅R說完這話,又看了看她,并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睡吧,你是你,她是她,比什么呢?我都喜歡,這兩種喜歡沒有高低貴賤,別讓喜歡這兩個字變得復(fù)雜好不好?”

    “嗯?!狈綍蕴男牢恳恍?,那他和柳靜姝分手也是遲早的事,她選長期的,她就不信,等到他二十歲、三十歲,他還能這么花心。

    家匯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方曉棠配合地?fù)е难?,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家匯感到安心,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許是胸口被她壓住了,他難得地做了個夢。

    夢里,先是徐盛年提前從北京趕了回來,見他日上三竿還沒起床,沖到他房間直接掀了他的被子,然后就看見了睡在他旁邊的方曉棠。

    家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央求他別生氣,他和方曉棠就是好奇,沒有捅破最后的那道雷池。

    徐盛年氣得翻出那根手腕粗的藤條,還沒打到他身上,畫面一轉(zhuǎn),就成了方徐兩家人開會商討,意思是要讓他和方曉棠訂婚,否則這事沒法收場。

    方曉棠得償所愿,只差跳起來鼓掌,家匯卻想說他要的人是柳靜姝,但他沒有資格發(fā)言,他總不能說是方曉棠先親的他,生為男人,把罪名往女人身上推,太無恥了。

    緊接著,方延也來了,說要和他絕交,罵他惡心透頂,帶壞了他的親meimei,是兄弟,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他要出國留學(xué),再也不想見到他這種垃圾、廢物!

    家匯百口莫辯,親情、愛情、友情在一天之內(nèi)蕩然無存,他心中苦悶,恨不得立馬死了才好。

    不管外面電閃雷鳴,他大步?jīng)_出家門,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正想著是臥軌好還是跳樓好,恍惚間聽到了一聲叫喚。

    他回頭,只見阿瑯站在馬路對面在向他招手。

    “家匯哥哥,下樓吃午飯。”

    下樓?

    家匯雖語文不大好,但也意識到了這句話邏輯不通,他站在馬路上,又不是在家,怎么成了下樓吃午飯?

    腳步聲靠近,阿瑯叫他他不應(yīng),推門走進(jìn)來,“家匯哥哥?”

    家匯眼簾張闔了好幾次,迷茫地看著天花板,他伸腿往床里間探了個空,得知方曉棠已經(jīng)走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夢里的一切都太過真實了,他不知道未來自己會娶誰,但他目前很確定,他要的人不是方曉棠,他又不喜歡方曉棠,怎么能和她結(jié)婚呢?

    一輩子那么長,他光是想一想都充滿了窒息感。

    阿瑯抽了兩張紙為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家匯哥哥,你做噩夢了么?”

    家匯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痛苦地擰眉,“應(yīng)該算吧,我年紀(jì)輕輕就要和人訂婚?!?/br>
    容瑯自出生起就被家中長輩同徐家訂了娃娃親,也沒有尋死覓活,這徐家匯反應(yīng)如此之大,不過是因為他怕?lián)趿怂哪切€桃花。

    “家匯哥哥不怕,夢都是反的。”阿瑯說完,見他門也不關(guān)就準(zhǔn)備脫衣服沖澡,忙快步退了出去。

    她是外來者,徐家匯不下來,總不能提前動筷,她往花園走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徐家匯偷偷鋸開的秘密基地。

    難怪徐盛年沒能發(fā)現(xiàn)。

    這個季節(jié),日光旺盛萬物瘋長,大片的玫瑰花在前吸人眼球,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在后將黑色的防盜柵欄徹底覆蓋,逢人過來,也只將注意力放在了花上面,無人會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

    “阿瑯meimei,我好了。”家匯昨天是太急,沒能好好打扮,今天上衣帽間精挑細(xì)選,襯衣短褲限量球鞋,又拿定型噴霧整理了一把不老實的劉海,他五官完全展露,不問內(nèi)在的話,確實有點扎眼。

    阿瑯想,她的未婚夫徐家珣,應(yīng)該要比他更加出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