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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何須歸端坐桌旁,神色冷峻,提筆寫下書信:“他老舅,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大丈夫大仇未報,談何兒女情長。愿君珍重,勿念。” 他將墨跡輕輕吹干,嘴角一彎,狡黠地笑了。隨后一矮身,一個滑鏟,輕盈地鉆入床底藏好。 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漸近,厲行用腳尖踢開門,將兩個大碗放在桌上,燙得摸耳朵,喊道:“他舅媽,開飯了,今天吃魚粉……他舅媽?” 何須歸憋著笑,側(cè)頭看著厲行的雙腳在屋里來回走動。魚粉的鮮美氣息裊裊散開,絲絲入扣,也鉆進床底。 魚粉講究一個“鮮”字,活魚現(xiàn)殺現(xiàn)煮,鮮靈如豆蔻年華的少女。搭配熬制四個時辰以上大骨湯,造就濃白淳厚的湯底。加入彈牙的鮮制米粉,再燙一把嫩綠青菜點綴其上。邊嗦粉邊喝湯,湯鮮粉滑,唇齒生香。 何須歸捂住口鼻,強忍現(xiàn)身吃粉的沖動。終于,厲行走近,看見放在枕上的書信。讀罷后竟舒了口氣,輕松愉快地自言自語:“又走了?那兩碗魚粉都歸我嘍!吃完粉,再上街買兩個小老婆。生活樂無邊,基情滿人間。” 話音剛落,只聽紙張微響,似乎是厲行在信上添了什么。接著,他端起兩碗魚粉,像狍子般奔了出去,口中高喊:“買小老婆去嘍!” 一個人吃兩碗,還買小老婆?豈有此理!何須歸半信半疑,卻也七竅生煙,立即從床下爬出來,發(fā)現(xiàn)厲行在自己的信下面歪歪扭扭地寫道:“小傻帽,我都看見你的發(fā)梢了。就算看不見,我也知道你不會不吃飯就走?!?/br> 他輕哼一聲,又笑了笑,開門一看,厲行正坐在臺階上嗦粉,抬頭道:“快吃。” “還想找小老婆,想得美?!彼鹱约耗峭耄魢:魢5爻粤碎_來。 厲行嘴角一勾,笑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風(fēng)晚山給你安排的位置就是他的小老婆?去年武林大會,我聽見他跟林照說的?!?/br> “咳咳!”何須歸正貼著碗沿喝湯,嗆了一下,面露羞憤,“他這樣說?真是人面不知何處去,不要臉?!?/br> “說實話,不要臉這事,如果干得好,該叫心理素質(zhì)過硬?!眳栃邪胧钦J(rèn)真地調(diào)侃,“有時候我挺佩服他的,換成現(xiàn)代社會,他這種人要么住監(jiān)獄,要么睡豪宅,絕不會平凡一生?!?/br> 何須歸問:“你怎么不早告訴我?”既然厲行有段時間視風(fēng)晚山為情敵,該積極主動打壓對方才對。 “怕你不開心?!眳栃械氐?。 “沒準(zhǔn)兒我會提前喜歡你。” “不用提前,早晚的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更何況你是血rou之軀。努努力,就打開了?!闭f完,他喝了口湯,贊嘆道:“真鮮?!?/br> 也不知是在說湯,還是何須歸的“血rou之軀”。 一碗魚粉見底,歐陽豆和柳苗苗來了,堪稱形影不離。后者還特意調(diào)整步伐,跟前者同步邁腿,但人矮腿短,因而每隔幾步就要快速挪騰一下,顯得很有趣。 外甥總是自嘲為單身狗,其實對他而言,愛情就像沉甸甸墜滿枝頭的果子,抬手可得。因為早有人為他開花結(jié)果,靜待他收獲。 二人從丐幫得到一些輿論消息,現(xiàn)在除了偏遠地區(qū),江湖上差不多都聽說了“歡喜宮公益基金”。有人嗤之以鼻,認(rèn)為是虛偽的作秀;有人倒是比較客觀,覺得這已經(jīng)算是額外的彌補,頗為大氣。 不過,基于伏龍寺對他們的信任,江湖上不再殺聲一片,但沒人懷疑到風(fēng)晚山頭上,更多是認(rèn)為極樂島慘劇有什么誤會,讓幸存的弘山風(fēng)掌門判斷錯了。 對這兩種評價,厲行早有預(yù)料,說道:“多虧江湖追殺令那一萬兩賞銀,不然一時還真拿不出那么多錢。最起碼,該夠用一年了吧?!?/br> “對了老舅,我們看見那個和尚了。”歐陽豆笑著瞥一眼何須歸,“對舅媽有好感的那個,慎能,聽著像補腎藥似的。” “靠,他找來了?該不會還俗了吧?”方才還頗為自信的厲行登時如臨大敵。這人怎么回事,真看上何須歸了?這難道不是流氓行徑?都快趕上自己了。 歐陽豆說:“看樣子沒還俗,還是那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像個木魚?!?/br> 何須歸倒是很平靜,問:“你們在哪看見他的,是不是伏龍寺有什么急事要告訴我們?” 聽說是在百花深酒樓,他托著下巴,對厲行笑道:“我們給伏龍寺留下的地址,不就是百花深嗎?還什么俗啊,人家是來送信的!厲哥,你一吃醋,腦子都不夠用了。” 百花深,是愛依舅保健品目前的總代理,所有經(jīng)銷商均從此拿貨。老板精明市儈,從不問他們的來路,一心賺錢。 走進酒樓時,只見慎能一副行腳僧打扮,背負藤竹編制的經(jīng)篋,端坐在大堂一角吃素面。見了何須歸,他表情欣然地抹抹嘴,一躍而起,接著又垂下頭,嘴唇蠕動默念經(jīng)文。 厲行深知這是個難得的老實厚道之人,但還是本能地不喜歡他。任何男人,都不會喜歡見了自己老婆就一臉憨笑、欲語還休的人。 慎能此行的確是來送信,因為不忍騎馬,一路從伏龍寺跑來。 “跑過來的?”何須歸詫異地反問。 “跑了十三天,其實算下來,并不比騎馬慢。我可以走小路,翻山越嶺,馬就不行?!彼灰詾橐獾匦πΓ樕祥W過“我比馬還強”的奇異自豪感,接著雙手遞上一封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