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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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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沒有聞見任何香氣!

    可太子放下了茶盅。

    李月柳只覺周邊氣勢變了一變,沉了幾分。

    “不是你,是誰?”

    李月柳心下快跳起來,若不是這句是疑問而非質(zhì)問,李月柳早已跪倒在地。

    不是她是誰呢?誰染了這么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香?李月柳一腦門霧水。

    而太子卻起了身,朝著門外。

    “去查?!?/br>
    門外太子近身侍衛(wèi)立時應(yīng)下,“是?!?/br>
    李月柳看著自己身邊的人逐個被帶走,冷汗流了出來。

    太子到底在找什么?

    是找香,還是找人?

    她突然想到了程玉酌。若是過一會,侍衛(wèi)沒有從她的人里查到那奇怪的香,定然問起有無外人到來,她到時候能說程玉酌沒來過嗎?

    李月柳立刻遣人去了趟尚功局。

    程玉酌在清點自己的行囊,見了東宮來人滿頭大汗,吃了一驚。

    “程姑姑,我們姑姑遣奴婢過來問一下程姑姑,今日可有染一種叫做何情薄的香?”

    程玉酌不由按住了腰間的香囊。

    “因何有此一問?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宮女卻搖了頭,“姑姑不必問,奴婢也不知曉,我們姑姑只是讓奴婢過來,跟程姑姑提個醒,或許會有人查過來,我們姑姑不能隱瞞?!?/br>
    小宮女說完,腳步不停地走了,程玉酌冷汗流了下來,迅速解下香囊壓到了箱子里,又覺不放心,將囊內(nèi)香料盡數(shù)埋進(jìn)花盆,香囊扔進(jìn)了水盆里。

    *

    東宮。

    小宮女回稟給了李月柳,李月柳心下微緩,侍衛(wèi)過來向太子回了話。

    “爺,并未查到?!?/br>
    話音一落,室內(nèi)一凝。

    李月柳也把心提了上來,要開始查進(jìn)出的外人了嗎?

    可侍衛(wèi)又回稟了來,“不過屬下查到有兩人,一人染了荷香,另一人早起嚼了薄荷葉,這兩人恰巧都在李姑姑手下當(dāng)差?!?/br>
    原來何情薄是荷香與薄荷的混香。

    李月柳一下子回想了起來,“奴婢手下卻有一宮女昨日喉嗓不適,稟了奴婢要嚼薄荷,至于染荷香一人,奴婢失察,是奴婢之過。”

    李月柳跪了下去,太子并未出聲。

    那侍衛(wèi)略略斟酌了一下,“除了香味混合沾染之外,并未發(fā)現(xiàn)旁人染香。爺南巡在即,宮中人員混雜,不排除有外人進(jìn)出,爺若是… …”

    “罷了?!?/br>
    太子聲音說不出的低沉,室內(nèi)陰云欲雨,李月柳竟隱隱從這兩個字里,聽出了失落之意。

    為何失落?

    太子卻突然起身,負(fù)手離開。

    李月柳這才大喘了口氣,看了那侍衛(wèi)一眼,侍衛(wèi)遞給她一個不要多事的眼神。

    李月柳捂了胸口,出門招了宮女,“去跟程姑姑說一聲,沒事了?!?/br>
    小宮女立時去了,稟給了程玉酌。

    程玉酌聞言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沒說也沒問,反而賞了小宮女一根珠釵,讓她走了。

    程玉酌目光越過花窗,向東宮方向看去,坐定半晌,才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神佛保佑,只剩兩日了。且讓她安穩(wěn)出宮吧,萬不要再與東宮有任何牽扯!

    *

    翌日,太子南巡啟程,皇上皇后親自送出宮門。

    這是本朝太子繼位前必成之事,今太子入主東宮三年,已至南巡之時。

    巡天下,定乾坤。

    太子離去,車馬浩浩蕩蕩半個京城。

    又一日,年滿二十五歲的宮女放出宮去。

    程玉酌期盼多年的這一日,終于到來了!

    天未亮,程玉酌便起了身,最后清點了一遍行囊。她已做了尋常百姓打扮,突然有人來她門前通傳,“程姑姑,尚功請姑姑過去?!?/br>
    崔尚功是尚功局五品女官,是程玉酌進(jìn)宮不久便一直跟隨的師父。

    程玉酌昨日已經(jīng)向崔尚功辭行,今日一早為何又喚她前去?

    程玉酌揣著滿腹疑惑去了,崔尚功年過半百,鬢發(fā)已白,竟立于廊下等她。

    清晨的風(fēng)吹得崔尚功衣擺呼呼作響,程玉酌快步上前,攜了尚功進(jìn)到房中。

    房中門窗大開,房外三丈不許近人。

    崔尚功拉了程玉酌的手,“玉酌,有件急事須得你盡力而為。”

    “不知師父所言何事,可是… …不能出宮了?!”

    崔尚功連忙搖了頭。

    程玉酌心下一松,“宮外之事?師父放心,玉酌必然為師父辦妥。不知是何事?”

    崔尚功蒼老的眸中隱隱有歉意溢出,她握住了程玉酌的手。

    “你出宮之后,照舊依著你的計劃往濟(jì)南府落腳,只是有一人要托你照看,此人乃是貴人替身,身份不得見人,屆時此人以你胞弟名義尋你,你要替其遮掩,切不可泄露此人身份,其他一切如常即可?!?/br>
    程玉酌提著的心松下大半,“不知是哪位貴人的替身?”

    崔尚功特特看了她一眼,聲音輕得幾不可查,卻如重錘一般錘在程玉酌胸口。

    “太子?!?,,

    第2章

    崔尚功見程玉酌臉色白了幾分,牙齒隱隱打顫,握住她的手更添幾分力,“是替身,非是本尊!”

    愣了幾秒,程玉酌才回過神來,干咽了一口吐沫,強(qiáng)作鎮(zhèn)定,“玉酌曉得。”

    雖然這么說,可她臉上并沒有恢復(fù)血色,崔尚功憐惜地看了她一眼。

    自己入宮幾十年,徒弟不知帶過多少,但若論品行性格,與她最最貼心,程玉酌數(shù)得第二,無人能稱第一,可偏偏… …

    崔尚功愧疚之心更重了,“你不要怕,并不會太久,最多待到太子南巡回宮,此事便了了?!?/br>
    太子是皇后娘娘嫡親的血脈,崔尚功又是皇后娘娘一手提拔上來的老人。

    此事來得緊急,且皇后也曉得程玉酌要出宮,更曉得程玉酌穩(wěn)妥,這才把事情安排了過來,崔尚功哪里推卻得了?

    只是崔尚功心里愧疚不是因為給程玉酌尋了麻煩,而是皇后娘娘的緊急之事,經(jīng)她的手,落到最老實穩(wěn)妥的程玉酌頭上,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就是這樣的情形。

    那是五年前,皇后娘娘下了令,她只能眼看著程玉酌發(fā)著抖,替那些驚慌失措被攆出來的侍寢宮女,去了當(dāng)時還不是太子的六皇子的房里… …

    之后,若不是玉酌咬緊牙不入六皇子后院,皇后娘娘也樂見其成,哪有后來的安生日子?更不要說得以出宮了。

    六皇子如今雖成了太子,可身邊的人是跟著雞犬升天,還是死在了明槍暗箭之下,就不好說了。

    但是這一次… …

    崔尚功越發(fā)覺得對不起程玉酌,見她還沒回過神來,免不了提醒她,“太子南巡,替身必然出面,只是借你之處隱藏身份,你只需按照自己的打算來,不要被他們干擾,不然反而容易暴露?!?/br>
    程玉酌恍惚點頭,崔尚功又道,“你不是要尋走散的弟弟meimei么?弟弟先不必急,替身以你胞弟名義與你住在一處,還借了個神武衛(wèi)受傷百戶的名頭,方便行事。你若是尋弟弟,就在暗地里進(jìn)行,meimei不必顧忌許多,照舊去尋便是?!?/br>
    程玉酌入宮之前,也是讀書人家出身,只因父親被牽連罷官,家破人亡,姐弟三人全被舅舅賣了,失了聯(lián)系。

    程玉酌是長姐,每每想到弟弟meimei不知落在何處受苦,心如油煎,自進(jìn)宮之后跟了崔尚功,便說明了去意,無論如何都要熬到出宮,找到弟弟meimei的蹤跡。

    崔尚功這般說,見程玉酌又是點頭,抬眼又看了她一眼,“只是這段時間,還得要如在宮中一樣,莫要露出當(dāng)年同太子的那事,便是了!”

    當(dāng)年同太子那事… …

    這一提,程玉酌立刻清醒了過來。

    程玉酌渾身發(fā)冷,冷汗很快也從額頭上溢了出來,“師父提醒的是,玉酌知道了,五年已經(jīng)過來了,必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錯!”

    崔尚功聽她此言,暗嘆了口氣,程玉酌素來穩(wěn)妥,必不會露出馬腳,皇后娘娘選她為太子辦事,果然是對的。

    只是東宮那位,這五年,明里暗里尋了多少回,不論怎么找都找不到,若是知道程玉酌和皇后這般心思,不知又是如何作想?

    真是世事弄人。

    天邊魚肚翻白,崔尚功不能久留程玉酌,塞給她一個鼓鼓的錦囊,“是皇后娘娘賜的,你應(yīng)得的。去吧,尋了你弟弟meimei,以后好生過日子,若是遇了難事,萬不要鉆了牛角尖,有些事由不得人,卻又都在于人?!?/br>
    程玉酌再次叩頭拜過師父,快步去了,崔尚功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深深嘆了口氣。

    *

    東風(fēng)吹人暖。

    程玉酌迎東風(fēng)南下,跟著她的,除了兩只隨身箱籠,就是離京時買的一只獅子狗。

    程玉酌孤身一人南下,雖然暗中必然有人跟隨,可明面上還是弱女子。多虧她好歹已是六品女官,有官船可坐,一路攜著小狗崽到了濟(jì)南,倒也順利。

    她來濟(jì)南并非因為老家在此,而是當(dāng)年在徐州舅舅家,弟弟先被領(lǐng)走,程玉酌不知其去向,而meimei程姝卻被濟(jì)南一戶人家相中,八成去了濟(jì)南。

    程玉酌在宮中消息不暢,后來舅家也破敗了,那混賬舅舅以及舅母前后重病而死,程玉酌無法再找他驗證消息,只能憑借唯一的線索到了濟(jì)南。

    早在年前,程玉酌便使人看起了宅院,她不求多富貴顯眼,只要通透干凈,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