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164節(jié)
程謙出手了。 程謙當(dāng)時在揚(yáng)州為官,他治下就有人呼應(yīng)。 他立刻修書傳給當(dāng)?shù)刈x書大族,隱晦地提醒這些人家,一定要避開仁康太子夫婦,不然招來殺身之禍! 程謙做了程訪不敢做的事情,程訪心里稍稍得到了平復(fù)。 可家中長輩卻搖頭,“程謙活不長了?!?/br> 程訪嚇到了,想要修書提醒程謙收斂,可當(dāng)天就聽說皇上下了命,尋了借口貶了程謙。 他心想貶官而已,總還有東山再起之日,可沒多久,程謙死在了被貶的路上。 程訪懵了,渾渾噩噩許多日才打起精神。 他想著好歹替程謙料理后事,照拂子女,但家中長輩按住了他。 “程謙死了,你也想死嗎?程謙一脈另立門戶,他死了無關(guān)緊要,你要是死了呢?樂平程氏百年大族,大廈將傾!” 程訪想想偌大的樂平程氏百年大族,多少人身在其中,又有多少人依附生存。 他是嫡枝嫡子,他不能自毀程家的長城。 然而沒多久,程謙妻子死了,三個兒女被舅家所賣,程訪愕然,想要尋人已 經(jīng)無處可尋。 從那時起,他將所有秘密封存心中。 他想渾渾噩噩地湊合完這一輩子,也算是交差了。 可皇上偏偏要重用他。 每一次升官,程訪仿佛能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惡鬼吞了一半。 待到他萬丈榮光地邁進(jìn)了閣老的行列,日后配享太廟,受子孫后代敬仰,他已經(jīng)感覺自己沒有了靈魂。 這閣老之位,是他jiejie的死換來的,是程謙的死換來的,是程謙妻離子散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文字獄里死的人換來的! 他不過是個行尸走rou罷了! 程訪拿著程謙的信發(fā)愣。 程謙在信中拜托他照看自己的子女,可是信沒有送出。 程訪想,就算信到了他手中,他又有幾個膽子去管? 也許程謙就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將這封信壓在了箱底。 程訪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字跡,心中翻江倒海。 直到程玉酌被引了進(jìn)來,程訪拿著信坐在上首看著她。 她和比她弟弟程獲更像程謙。 “大伯父。”她如是叫他。 程訪嘆了口氣,將信放在了桌案上。 “你都知道了?” 程玉酌說是。 “當(dāng)年家祖父與家中不和,離家令立門戶,大伯父與家父乃是堂兄弟關(guān)系。父親一直是知道的,只是并未告訴過我們姐弟,直到父親出事,給大伯父寫了這封信,信沒寄出,父親便沒了,我姐弟三人走散,至今方才得聚?!?/br> 程訪早已認(rèn)出了程獲,可他不想再提當(dāng)年的事了,尤其在這樣的關(guān)頭。 他兩次拒絕了程獲。 他看向程玉酌,看著她長著程家人的面孔,言語和緩了些許。 “你來何事?” 程玉酌行了一禮。 “侄女今次過來,是想告訴大伯父,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侄女身份?!?/br> 程訪愣了一愣。 “你弟弟已封了將軍,皇上早晚要知道的?!?/br> 可程玉酌又道。 “皇上今日見了侄女,道罪臣之女不應(yīng)在宮中做女官,命侄女削發(fā)剃度,皈依佛門。” 程訪這次愣得時間久了些,程玉酌看到他神情的變化,好像有什么情緒壓不住了。 程訪心頭大浪翻滾。 當(dāng)年仁康太子妃便是想要皈依佛門,皇上不是不許嗎?! 如今這是做什么?! “皇上真讓你皈依佛門?” “是?!?/br> “呵!” 程訪沒忍住冷笑出了聲。 程玉酌看了他一眼,又道,“皇上說,讓我這輩子干干凈凈地守著,這才好得很?!?/br> 程訪聞言一陣戰(zhàn)栗,面色扭曲起來,連連冷笑三聲。 程玉酌看到他緊緊攥著的手暴起了青筋。 程玉酌見狀暗暗嘆氣,卻沒有停止說下去。 “姑母仁 康太子妃當(dāng)年,也是想這樣干干凈凈地守仁康太子一輩子吧?” 話音一落,程訪砰地一下掃落了桌上茶盅。 他情緒再抑制不住了。 “是!我jiejie當(dāng)年就想這樣守一輩子!可他不肯,他三番四次sao擾我姐,以權(quán)勢壓迫她一個失了丈夫的弱女子,直到將她逼到半夜跳湖自盡!” 程訪咬牙切齒間,眼淚砸了下來。 “他這算什么?!再犧牲一個我程氏的女兒,彌補(bǔ)他的后悔嗎?!我程氏的人犧牲得還不夠嗎?!他還要怎樣?!” 程訪從沒有發(fā)過這么大的火。 小廝驚嚇地在門外問詢,“老爺?” “滾開!” 小廝迅速跑遠(yuǎn)了。 程玉酌看著額頭青筋暴起的程訪,重重嘆了口氣。 半晌,她慢慢行了禮,“大伯父息怒,侄女只是… …” “你不用說了!” 程訪打斷了程玉酌,轉(zhuǎn)頭看向了那封程謙的舊書信。 “本就是我欠你們的,是我欠這世間太多死去的人的… …” 他沒有說下去,揮手讓程玉酌在此等候,大步出了書房。 毅然決然。 “我去面圣!” * 潭柘寺。 趙凜剛剛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傳話的馮效。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對網(wǎng)文界5/5斷更的同袍說聲抱歉。 沉默是今晚的羔羊。 第85章 對立 馮效被吼得心肝亂顫,他哪里敢再說一遍,皇上讓程姑姑去剃了頭做姑子的話。 程姑姑是太子爺?shù)难壑樽?,太子爺還不知道發(fā)什么瘋! 馮效不敢再說了,忙不迭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 “爺別急!姑姑留了紙條!” 他剛一拿出來,就被趙凜奪了過去。 程玉酌在紙條上寫了兩個字……莫急。 趙凜拿著紙條指尖輕顫。 清秀的字跡平穩(wěn)地寫下那兩個字,便是在她被皇上下令剃發(fā)遁入空門,還能穩(wěn)穩(wěn)寫下那兩個字,按住他急躁不安的心。 “阿嫻……阿嫻……” 趙凜將紙條收了,細(xì)細(xì)貼身放在心口,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了下來。 一旁的馮效瞧著大松了口氣。 程姑姑這兩個字比開了光的符還管用呢! 太子爺不用貼在腦門上,貼在胸口就成了! 馮效慶幸不已,真覺得程姑姑果然是有觀音大士玉凈瓶里的水,管太子爺三昧真火再厲害,兩滴就能給他消下去! 他正胡思亂想著,趙凜已經(jīng)抬腳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