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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釗一走,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剛剛強撐起的偽裝總算悉數(shù)卸下。 不過幾秒,他就跌坐到椅子上。 剛剛時釗站在這里,就像一個巨大的誘惑在他面前晃蕩,他本能地想去靠近。 他迫切地需要一些慰藉,比如剛剛充盈在這個房間里的柏木香。 楚玦低聲罵了句臟話,后知后覺地想起醫(yī)生的建議來。他起身去掏自己的外套口袋,想找找那張小紙條,但什么也沒找到。 他又想起自己好像將那張小紙條拿出來了,可能是放在桌上的哪個犄角旮旯。然而,桌面非常整潔,別說小紙條,一片小紙屑都沒有。 可能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尋找未果后,楚玦將它拋諸腦后,關(guān)閉通訊器,房間里最后一絲光亮也消散掉。 一切又墮入黑暗之中。 楚玦回到床上躺著,思緒混亂地閉上了眼睛。 混沌之中,楚玦想起來。 時釗今天說的不全對。 他的敏感度是上升了,但他今天并沒有感覺到任星藍的信息素。 這上升的敏感度,好像有固定的指向一樣。 它們?nèi)贾赶驎r釗。 第15章 你覺得你做的很好? 楚玦第二天醒來,面無表情地給自己注射抑制劑和阻隔劑,隨后如同往常一般來到訓(xùn)練場上。 時釗抬眼看去,楚玦的神色與平常無異,一點也看不出他現(xiàn)在正處于發(fā)熱期,也看不出他昨天經(jīng)歷過怎樣的情.潮涌動。 昨天時釗一晚上都沒怎么睡,他與楚玦僅在一墻之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楚玦的信息素波動。他失眠不怪楚玦,隔著墻的信息素波動其實根本無法對他產(chǎn)生嚴重的影響。 他只是一直在回想,昨夜他不小心聽見的喘聲。 楚玦站在他們面前,身姿挺拔,筆直如松,連頭發(fā)絲都透著剛毅與堅韌,仿佛沒有任何事能將他打倒。 “嘖,就剩這么點人了啊。” 楚玦拍了拍隊列里第一個人,“來,報個數(shù)我聽聽?!?/br> 第一個人依言利落地扭頭,開始報數(shù)。 直到最后一個人,他往右邊一看,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只得報下最后一個數(shù):“15!” 竟然只剩下15個人了。 從剛開始的41人到現(xiàn)在的15個人,好像也沒過多長時間。 “行吧,”楚玦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大家放松點坐下吧,我們聊聊。” 在場15個人依言盤腿坐下來,姿態(tài)卻仍然不敢放松。 楚玦倒是坐得很隨便,仿佛他坐的是高貴的羊毛軟墊,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愜意又閑散。 “之前我們都沒怎么好好聊過天?!背i懶洋洋地說,“因為人比較多,聊起來會比較累?,F(xiàn)在的人數(shù)就挺好?!?/br> “說了放松點,”楚玦看見唐澤坐得無比端正,好笑地朝他抬了抬下巴,“你坐那么直干什么?” 唐澤見楚玦將自己點出來,立馬放松下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放松了不少。 “我可以很負責(zé)任地告訴大家,”楚玦開門見山,一上來就拋出個重磅消息,“我們的選拔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有些人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結(jié)束?” “可是還沒到兩個月……?” 楚玦為他們解答疑惑:“先前忘記告訴你們了,銀翼艦隊的選拔每次都對外說是兩個月,其實根本用不著——看看你們剩下的人,根本不夠撐過兩個月的。” 眾人深以為然。按照楚玦層出不窮的淘汰手段和速戰(zhàn)速決的淘汰態(tài)度,只要楚玦想,剩下這點人,不到一個星期就可以全部淘汰完。 聽楚玦說完,又有人開始竊喜起來: “那這意思是我們都進了?” 楚玦樂了:“你想得挺美?!?/br> 那人悻悻地收回了高興的笑容。 “不?!背i說,“我們還有今天這一場測試,以及過幾天的最后一場測試?!?/br> “既然是測試,我總得給大家劃個范圍。”楚玦淡淡地道,“只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可以了——你為什么加入銀翼艦隊?!?/br> 進到這里來的人,基本上都懷揣著相似又不盡相同的夢想,這個問題說簡單其實很簡單,只要一直堅定著信仰,不曾動搖,就能完美地回答這個問題。 難得不是需要體力或者是技能的環(huán)節(jié),唐澤踴躍發(fā)言,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我看了那本——” “我知道你,”楚玦說,“你看了一本《星際新紀元4891》?!?/br> 唐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相較于其他人來說,他的發(fā)言帶著一種天真的浪漫主義,雖然沒有人指出來,但他自己知道這一點。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悠閑,楚玦似乎真的是在跟他們閑聊,給每一個人發(fā)言的機會,所有人都可以暢所欲言。 他們想要從軍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夢想大多相同。他們能夠從彼此身上得到認同感,感受到他們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因為不同的理由來到這里,朝著同一個方向邁進。 唯有一個人例外。 輪到時釗的時候,他沉默了很久。 他也有一個從未動搖過的堅定理由,一個跟這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理由。 ——他想站在楚玦身邊,與楚玦并肩而立。 “嘿,時釗,”有個膽大的打破沉寂,直接說出來,“你怎么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