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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謝小晚閃身躲過密密麻麻的觸手,震動的余波向著四周蔓延,掀起了一陣陣的風浪。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風浪中的小船,勉力支撐著。 觸手實在是太多了。 謝小晚一個不備,被其中一條觸手剮蹭倒了一下,他連忙倒退數(shù)步,方才卸下了力道。 他在地上站穩(wěn),額前的細碎發(fā)絲吹散,望著面前的龐然大物。 巨獸稍微恢復(fù)了一些神志,甕聲甕氣地說:“這就是你們的手段嗎?只能逃跑挑釁?” “太不入流了。”它低著頭,盯著紅衣少年,“你們?nèi)俗寰拖袷窍N蟻,只能屈居一角茍延殘喘——螻蟻又怎么能和烈日爭輝?” 說著,又是一條觸手甩了出去。 這一擊與之前的試探不同,而是夾帶著浩蕩之勢。就算只是被觸手的余威碰到一下,都有可能身受重傷。 謝小晚微微瞇起了眼睛,左腳一轉(zhuǎn),停在了原地。 嘩啦—— 一陣清風吹過,撩起了緋紅的衣角。 謝小晚輕笑了一聲:“誰說我只會逃跑?” 巨獸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條觸手重重地砸了過去。 只是觸手都沒有碰到謝小晚,就半途中碎裂成了無數(shù)的rou塊,“啪嗒啪嗒”地摔落在了地上。 就似乎是在半空中有著一把無形的刀刃,割斷了一切。 光影變幻。 不知不覺間,灰霧中拉出了一道道的絲線,猶如蜘蛛網(wǎng)一般,交纏在了一起,擋在了謝小晚的面前。 絲線本是透明的,可現(xiàn)在,上面卻流淌著一道明亮的血紅色。 巨獸發(fā)出了一聲吼叫。 不是因為疼痛嘶吼,而是知道自己被戲弄之后產(chǎn)生的憤怒。 這些觸手斷裂對于巨獸來說無傷大雅,可讓它不能接受的是謝小晚的態(tài)度。 在千年以前,人族弱小,連螻蟻都不如。 可千年時間過去,現(xiàn)在竟然有人敢站在它的面前示威。 為什么這個人不害怕? 為什么這么個人膽敢挑戰(zhàn)上古妖族的地位? 巨獸瘋狂地扭動了起來,“唰”得一聲,從身后再次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觸手。 無數(shù)觸手在半空中搖晃,好似神魔。它不躲不避,用力地撞向了那些絲線。 新生出來的觸手表面帶著堅硬的盔甲,就算是情絲都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 謝小晚當機立斷,將情絲如數(shù)收了回來,輕輕一躍,躲過了觸手的攻擊。 他漂浮在了半空中。 一塊石子輕輕擦過了臉頰,留下了一道通紅的痕跡。 一個難纏的對手。 剛才斷掉的觸手對巨獸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那么……哪里才是它的命脈? 謝小晚若有所思。 巨獸的攻勢越發(fā)地猛烈。 謝小晚的速度也從一開始的敏捷靈巧,變成了稍有凝滯。他甚至有些躲不過觸手的攻擊,好幾次都差一點被砸在下面。 就在他獨木難支的時候,一道劍光從巨獸的身后冉冉升起。 劍氣分割出了陰陽晨昏,拉開了雪亮的白線。 灰霧向兩側(cè)散去,顯現(xiàn)出了一條寬闊的大道。 謝小晚的目光一凝,看見了一道身影立于斷壁殘垣之中。那一襲天青色的衣衫如同青竹一般,筆直挺立。 謝小晚與沈霽筠搖搖對視了一眼。 沈霽筠的右手平展在面前,手中握著一把長劍。 那把長劍不知從何而來,劍刃銳利,涌動著絲絲縷縷的血色——這是在上古戰(zhàn)場中存留了上千年的殺意和煞氣。 在謝小晚的注視下,沈霽筠落下了一劍。 劍刃與巨獸的盔甲相碰撞。 叮—— 清脆的一聲遙遙傳了出去,以兩者相接觸的地方為中心,擴散出去了一道無形的波紋。 沈霽筠保持著出劍的動作不動,過了片刻,方才緩緩地收回了手。 隨著收劍入鞘,巨獸發(fā)出了一聲悲鳴,轟然倒在了地上,震起了漫天的煙塵。 謝小晚站原地站立了一會兒,急忙朝著沈霽筠所在的方向而去,他有些焦急:“沈霽筠!” 沒有回應(yīng)。 在追逐戰(zhàn)中,謝小晚也消耗了極多的靈氣,現(xiàn)在走在地上跌跌撞撞的,還差點被地上的石塊絆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只手從身旁伸來,穩(wěn)穩(wěn)地將人托?。骸拔以凇!?/br> 塵埃落定。 謝小晚抬起了眼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沈霽筠鋒利深邃的輪廓。他松了一口氣,問道:“那個巨獸是死了嗎?” 沈霽筠平淡地說:“它被封印了太久,實力還沒有恢復(fù)?!?/br> 謝小晚想到了之前見到的畫面。 灰霧在吸取外面的靈氣,以供里面的上古妖族恢復(fù)實力。 可是,東荒貧瘠,連靈氣都比其他地方稀薄一些,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讓這些上古妖族回到巔峰。 所以,這個巨獸才這么的容易被擊敗。 謝小晚放下了一些心,轉(zhuǎn)而問起了七天:“你怎么樣,有受傷嗎?” 沈霽筠:“沒有……”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咳嗽聲所打斷了。他側(cè)過頭,捂住了嘴唇,想要制止咳嗽的欲-望。 咳嗽是被止住了,可粘稠的鮮血卻不停地涌了出來,通過手指的縫隙,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