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阿荼曾經(jīng)有一樣本命法器煉魂，本命法器直接連著丹田，如果昆侖鏡有能夠拯救修真界的能力，阿荼只需要用昆侖鏡代替煉魂便可以動搖之前心法的根基。

    他只需要輔助丹藥，便能用最緩和的方式重新修煉。為什么我一定要用你的內(nèi)丹給他換上？

    魔尊有七子，最寵愛的孩子是六夫人膝下的郁光風(fēng)。他后來和蛇族聯(lián)姻，勢力不會小。

    阿荼的母親白嵐早已死去，他應(yīng)該是魔界最不被看好的殿下。為什么你會說他是下一任魔尊”

    顧淵仿佛從蠶繭上尋找開頭的織女，在迷蒙間抓住了真相唯一閃過的尾巴。

    他看著陣中的顧笙，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為什么騙我？

    你為什么，和阿荼一起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萬是日不動的，我躺下讓它來吧。

    第42章

    手帕折出的鶴搖搖晃晃地朝峰下飛, 程穎沒注意，徑直往前走。小東西最后晃到了他肩膀上。

    是底下的弟子還是宗門長老？程穎皺眉將紙鶴取了下來，在感受到熟悉的靈力波動后, 手指就是一滯。

    片刻后, 他近乎焦急地將紙鶴拆開。顧淵用靈力包裹的一小團文字隨之展開——

    師兄, 阿荼和顧笙的記憶是不是被更改過？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長留閣上, 顧笙的表情從委屈一點一點轉(zhuǎn)化為茫然, 她就像是個明明沒有偷吃, 衣袖里卻沾滿了點心渣的小孩子一樣百口莫辯。

    “……可是, 可是……”顧笙抬起根須給自己擦眼淚,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見到尊上的時候，您已經(jīng)和他在一起很久了，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的……”

    她在腦中仔細(xì)想了一遍, 很確定地告訴顧淵，“尊上就是未來的魔尊, 是已經(jīng)定下的事情。修的是無情道，本命法器也是昆侖鏡……”

    顧淵用一聲冷笑打斷了她的話。

    這些天他總是很溫和, 但那雙黑瞳一下子寒涼起來，當(dāng)初多年身居高位磨出的距離感陡然就顯了出來。

    “照你的意思, 郁荼還是魔修的時候，本命法器就是昆侖鏡了？”

    顧淵看著顧笙傻呆呆地點了點頭。

    “那么, 仙器昆侖鏡的主人為何會修魔？”

    顧淵步步緊逼，“那時的郁荼是下一任魔尊, 想來修為不會低，道心自然穩(wěn)固。而他修的又是無情道，我是憑什么將人哄騙回來的？”

    “最奇怪的一點是, 你見到郁荼的時間應(yīng)該是我將人帶回修真界之后，他改修功法之前。郁荼和你的關(guān)系并不算親厚，這么多細(xì)節(jié)微末，是誰告訴你的？”

    ……

    顧笙臉上的表情近乎空白，不過她現(xiàn)在是人參本體的狀態(tài)，也沒什么表情可言。

    顧淵緩緩向后靠去，“解釋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的。”顧笙嗚嗚咽咽地也說不清話，只是一個勁地否認(rèn)辯解，“我沒騙您，我說的都是實話?！?/br>
    顧淵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你是覺得我現(xiàn)在沒法探查主仆契約才這么肆無忌憚的嗎？”

    “可是這些都是尊上的記憶！”

    顧淵沒說話，黑瞳幽深地盯著顧笙。

    人參精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些認(rèn)知都是來自哪里的了。

    “我的內(nèi)丹換給尊上了，所以帝印參的一些傳承也有些模糊。但自從換了內(nèi)丹以后，我就偶爾能攫取到尊上的記憶?！?/br>
    顧笙委屈大發(fā)了，她作為一個妖修待在滿是人修的天劍閣里，因為害怕也不怎么和其他修士打交道，久而久之有些出現(xiàn)在腦子里的東西她都懶得去想是怎么出現(xiàn)的。

    傳承的一部分，生活中學(xué)習(xí)到的算一部分，剩下的居然都來自郁荼。

    顧淵沒說話，垂眸給自己倒了杯茶。

    顧笙打了個哭嗝，“主人你信我啊……嗚嗚嚶嚶嚶……”

    顧淵繼續(xù)冷酷無情，“你讓我怎么信你?！?/br>
    顧笙：“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br>
    顧淵：“整個修真界現(xiàn)在能找到的就你這么一棵帝印參，換內(nèi)丹的事情應(yīng)該也就你這一例。自然是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誰能分辨真假?！?/br>
    顧笙無措地抱著手手，可憐巴巴地看著顧淵。

    “主人，你要扔掉我嗎？不要啊……”

    “除非——”顧淵有意拖長了尾調(diào)。

    顧笙就像是看見了rou骨頭的狗子一樣眼巴巴地盯著顧淵。

    “你隨時幫我聯(lián)絡(luò)師兄。整個長留閣現(xiàn)在只有你是自由進出的，對吧。”

    顧笙隱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她稍一猶豫，那邊顧淵就“嗒”一聲將茶盞放在了桌上。

    “好?！鳖欝喜敛裂劾镟嵵氐貞?yīng)下。

    窗外風(fēng)雪不停，顧淵心底的狐貍搖了搖尾巴。

    總算是搞定了向外傳遞消息的事情。

    顧淵總算是有些放松地靠回了枕頭上，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緩緩軟下來。

    其實顧淵在回憶中就察覺到了種種不對，只是今日和郁荼談到鎖魂的時候，才將所有的疑點都揪了出來。

    顧淵對于自己失憶前的大概畫像完完全全來自兩個人，郁荼和顧笙。

    那時候大美人又兇又艷，逼到絕處要和人同歸于盡的兇獸一般，即使顧淵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心像是被揪住一樣難受。

    而顧笙的反應(yīng)則更讓他確定了自己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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