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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很快給了他們答案,這隊人馬尚未靠近,更加強勢的火力便從樹林中傾瀉而出,將二人重新逼回了崖邊。 “他們的增援來了?!比蒎P盯著不斷逼近的黑影,打出了最后一發(fā)子彈。 “我突然有個想法?!辩娯谷酉率种械臉?,言語中似乎還有些玩笑的意味:“與其和殿下您一起死在這荒郊野嶺,不如讓我?guī)厝ソ徊睿f不定還能將功折罪。” “現(xiàn)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比蒎P看了鐘毓一眼,笑道:“不知挾持國師,能不能換來一線生機?” 語畢,兩人同時出手襲向?qū)Ψ?。但容錚還是晚了一步,鐘毓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在容錚做出反應之前,帶著他從懸崖上一躍而下,沒有一絲遲疑。 容錚在數(shù)千米的高空上跳過傘,大學時玩過一段時間翼裝飛行,也曾領略過世界上最高的蹦極。但這次跳崖的感覺,與以往的任何一次極限運動的體驗都不大一樣。 他感覺到自己先是自由落體了好幾秒鐘,就在容錚認定自己此番定會跌落崖底,摔斷全身所有骨頭的時候,一道久違的強光亮起,溫柔地將他和鐘毓一起包裹在其中。 隨后,鐘毓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圖案。這個圖案容錚很熟悉,它曾出現(xiàn)在幾近失事的飛機中,也曾出現(xiàn)在傅譯文的資料里。 據(jù)魏然所說,這是一種古老的陣法。 容錚看著鐘毓,有些自嘲地想,什么時候起,這種無從考證的神秘奇觀,可以在不同的人身上頻繁應證了。 下墜的速度開始減慢,似有一陣風輕輕地托住了二人的身體。崖頂?shù)臍⑹謧儾⒉凰佬?,持續(xù)開槍朝二人射擊。 下落的過程中,不斷有子彈與他們擦身而過,但容錚現(xiàn)在無暇顧及其他,他望著自己上方的鐘毓,訥訥地朝他伸出了手。 那是一雙他無比熟悉的眼睛,好似無垠宇宙中,一顆靜默的行星。 第91章 沒有葉釗靈 鐘毓醒來的時候,第一個貫穿腦海的感受就是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地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個山洞之中,洞里沒有光亮,憑借著洞口灑落的晨曦依稀可以看清洞內(nèi)的大致情況。 這個山洞很深,洞的盡頭不知通向何處。洞外有植物遮掩,按理說是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但空氣中彌漫著蝙蝠排泄物的潮腥氣味,讓他覺得不宜久留。 他與容錚一同跌落懸崖,剛落地自己便眼前一黑暈過去了。此刻洞內(nèi)不見容錚的身影,但鐘毓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以他和太子的交情來說,他把自己帶到這洞里也算是仁至義盡。 想到這里,鐘毓伸手扶住身邊粗糙不堪的巖石,嘗試著坐起身。只可惜他稍微用力,腰上就傳來了陣陣劇痛,一股溫熱的液體隨即從傷處涌了出來。 血腥氣的出現(xiàn),讓他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不少,鐘毓突然想起來,自己昏迷前好像被流彈擦中了側(cè)腰。 腰上的傷顯然沒有經(jīng)過處理,大有任其自生自滅的意思。好在鮮血在傷口處凝結(jié)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這才讓他不至于在這荒郊野外失血過多。不過他剛才醒來的一連串動作,又讓傷口再次崩裂,那片早就看不清原色的衣擺很快又被鮮血浸透。 一直待在這里不是辦法,洞外天色漸明,他應該在這洞里昏迷了整整一夜,鐘毓捂住傷口,準備起身離開這里。 但是就在這時,黑暗中有人冷不丁地開口說道:“不許動?!?/br> 這是容錚的聲音,鐘毓有些驚訝。他略微抬起頭,將腦袋倚在石頭上,艱難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容錚居然還沒有離開,他的外套下落不明,身上只余下一件單薄的襯衣。他背靠巖石坐著,大概是背光的緣故,鐘毓剛才并沒有看見他。 鐘毓強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問:“你怎么還在這兒?” “天亮之前還是待在這里更安全。”容錚的手中正把玩著一把匕首,他聞言看向鐘毓,態(tài)度十分冷淡。 這把匕首不知是從哪個死人身上順來的,泛著微弱的寒光,容錚這個時候把它握在手中擺弄,頗有威脅震懾的意味。 “勞駕把匕首借我一用?”鐘毓才不管容錚心里怎么想,他撐起身子,終于坐了起來。 “把唯一的武器交給你?”容錚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眼鐘毓,道:“原來我看上去這么好唬弄。” 容錚對他的防備心太強,鐘毓有些無奈,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機扔在地上,對容錚道:“我只是想消毒匕首,緊急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我很快就要因為失血過多死在你前頭了。” 昨天事發(fā)突然,沒有給鐘毓留下一點準備的時間。樹林中戰(zhàn)況激烈,鐘毓一路且打且從對手身上搜刮一些有用的東西,這只打火機就是他僅剩的戰(zhàn)利品。鐘毓腰上的情況不容樂觀,現(xiàn)在手邊又沒有能用的工具,救援不知何時才會到達,只能用一些極端的方法緊急處理一下。 匕首重新在容錚指尖轉(zhuǎn)動起來,容錚眼睜睜地看著鮮血不斷從鐘毓的傷口流出,并沒有要把刀給他的意思。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在乎你的死活?”容錚問。 “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就應該把我留在懸崖底下?!辩娯馆p咳了一聲,看著容錚繼續(xù)說道:“或者干脆殺了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