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齊大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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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第一個孩子,來得兵荒馬亂。 這實(shí)在是個沖動的決定,沒有奶娘,沒有保姆,孩子要怎么帶?方茴抱回來就傻在那里。 阿寶阿珍帶過弟弟meimei,勉強(qiáng)懂得給她換尿布,然后呢?總得吃點(diǎn)什么吧?還要人帶著睡?夜里好像也要吃東西? 齊太太不用問,齊郝生下來她只是每天固定抱一個時辰,就算盡責(zé)了。姨太太被方茴的電話打擾清修,還是好聲好氣地解釋半天,含蓄地表示,不懂,因?yàn)樗?dāng)年生下方英就扔給她娘家人了,她自己還要保養(yǎng)臉蛋身材好抓住能改變一家命運(yùn)的方先生。 齊郝的奶娘早兩年已經(jīng)過世,她的奶娘也早就回鄉(xiāng)下了,又說接福六他娘來,結(jié)果不巧,又正好染上風(fēng)寒。 最后還是陳媽救場,說是扔下她的大孫子,先來幫上一夜。 可這小點(diǎn)點(diǎn)的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認(rèn)得方茴,是改變她命運(yùn)的那個人,陳媽一抱就哭,非要方茴抱著才好。搞得陳媽訕訕:”要不怎么說,與太太有緣呢?她還小,但也曉得的?!?/br> 方茴也擔(dān)憂。這孩子不比其他健康的,恐怕養(yǎng)起來也特殊,醫(yī)生只說發(fā)育會影響,可大腦結(jié)構(gòu)復(fù)雜,影響哪里?怎么影響?一概說不清。于是少不得提起十二萬分精神,格外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要說也是神奇,早兩年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這樣關(guān)注一個和自己不大相干的人。但如今,也許是快做母親,方茴對陳媽絮絮教導(dǎo)的一切,都極耐心地聽著。 齊郝心里給這孩子起個外號:大嘴。因?yàn)樗齽硬粍泳蛷埓笞炜?,而且專對著他太太撒嬌,眼睛烏溜烏溜地盯著轉(zhuǎn),小手還要搭在他太太最近長大了的奶上。他本來在書房與福六說話,后來實(shí)在聽不下去,出來問:”嘴兒到底為什么哭?“ 方茴等著陳媽做米糊,騰出精力回復(fù):“嘴兒是誰?” 齊郝又回書房,福六說:“這要真是那姓胡的孩子,沒道理咱們太太幫他養(yǎng)。” “太太說的,是胡先的孩子?” “是這孩子的親娘親口說的,我在邊上聽得真真的。后來太太找了一圈,回來也沒反駁,想是確認(rèn)了。再后來,就從醫(yī)院領(lǐng)回來了。” 福六走了,齊郝再去臥房,嘴兒已經(jīng)沒哭了,乖乖地濕著幾縷長睫毛,努力張嘴吃糊糊,嘴太小,勺子連個尖尖都遞不進(jìn)去。 方茴一臉柔軟與愛:“你看,她多可愛。齊郝,你給她起個名?!?/br> 齊郝?lián)荛_她扶在方茴奶上的手,想說就叫“大嘴”,但看著她那張抿個不停地小嘴,又說不出口。 嘴兒無措地收回小手,兩只搭在一起,翹在胸前,才萌萌地看向齊郝。 方茴又說:”她有點(diǎn)像我哦。你不也常說,我小時候愛哭?“ 齊郝這才看她一眼,正對上那對小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是嗎?像嗎? 方茴又問他名字。 他又想,胡大嘴,還行,齊大嘴,不行,“齊瑜,瑕不掩瑜?!?/br> 小齊瑜的名字就定下了。但是齊郝還是叫她嘴兒。方茴根本沒聽懂,還一臉動容地靠在他懷里:“我先時竟還擔(dān)心你不同意收養(yǎng)她,沒想到你這樣喜歡她,連你們之間的小名都取好了?!?/br> 齊郝再一次扒拉下嘴兒又扶上方茴奶的手,自己伸一根指頭給她抓著,說:“瞎擔(dān)心?!?/br> 但這溫情時刻只延續(xù)了一時半會兒,到了晚上,齊郝徹底不樂意了。 由于被陳媽一抱走就哭,嘴兒最后心滿意足地睡在兩人中間,手里還要抓著齊郝的指頭,這本沒有什么??伤胍剐蚜撕脦状危恍丫秃吆哌筮?,陳媽最辛苦,守在外面,聽到就來敲門,說“喂糊糊了”,方茴就要起來。 方茴最近本來嗜睡,這一晚卻睡得極淺,隨便就能驚動。齊郝一把抱起大哭的嘴兒,給方茴按回去說:“睡覺?!?/br> 方茴說:“可是……” 齊郝就生氣了:“我叫你睡覺?!?/br> 說完就把嘴兒帶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嘴兒也許是陳媽抱著,因?yàn)樗薜寐曀涣?,齊郝又進(jìn)來,給方茴塞了塞被角,語氣刻意放軟,有些為剛才道歉的意思:”睡吧,茴茴。你明日要去學(xué)校,這樣一晚不睡怎么受得了?你再喜歡她,也分一點(diǎn)精力給我們的寶寶?!?/br> 方茴抗議:”她如今是我們的寶寶了。“ 齊郝摸摸她隆起的肚子:”也別忘了你肚子里的。“ 方茴沒注意他情緒不對,還在抗議:”那她哭著,我也睡不了啊?!?/br> 齊郝說:”我去哄,你睡?!八粗]上眼,才走。 齊郝一走,方茴就悄悄地跑到門邊去偷聽,聽他在講:“別哭,糊糊來了,喜不喜歡……”聽完了,又遛回床上,她就說嘛,齊郝都不會哄人,那誰會啦?這回她一下子就睡著了。 第二天,方茴一醒來就惦記著小丫頭,趕緊去對門房間看。這一看,真是哭笑不得。齊郝用幾件她家常穿的衣裙做了個巢,對,就是個巢,齊瑜躺在里頭腳啊手啊的都伸不直,但好像挺滿足的,被擱在床腳,睡得香撲撲。 齊郝一臉倦色地睡了過去,離齊瑜遠(yuǎn)遠(yuǎn)的,嘴里不知道為什么叼著那個喂糊糊的勺,浴袍帶子也散了,眼看就要春光大泄。方茴趕緊過去,拿下勺,掀開看一眼精神的小齊郝,然后蓋回去,牢牢地把腰帶系好,還好阿寶阿珍陳媽沒來看到。方茴爬上床,撐在上頭,重重親了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