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知肆狄飛驚X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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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飛驚在小攤前等了許久,雖然低著頭,但不遠(yuǎn)處隱藏在鼎沸人聲下的動靜并沒有逃過他的觀察。 不難理解,即使有些不和但一對新婚的夫婦會結(jié)伴游玩元宵燈會,也不難料到,以純兒現(xiàn)在的情況,很容易就會和白愁飛話不投機(jī)。 但他今日是陪阿青一同出來的。 狄飛驚思索間,阿青已然回到眼前,神神秘秘:“大堂主且隨我來,我有好玩的東西給你看。” 阿青拉著他繞開人群,去到河岸另一邊一僻靜處,她有意尋找一個更好的角度,站定后饒有興致地指著河面問他:“你看這里有什么?” 此問來得莫名,狄飛驚遲疑道:“河燈?” 阿青笑而搖頭。 她方才放燈久久未歸,此番又故弄玄虛,狄飛驚哪里看不出來她必定是準(zhǔn)備來什么驚喜,只是此時他心思早不在此,于是硬著頭皮敷衍:“有,你方才放下去的河燈?!?/br> 阿青并未發(fā)覺他的異常,暗地里和對岸的小桃打了個手勢,轉(zhuǎn)瞬間,對岸燃起兩層樓高的藥發(fā)木偶。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盛放,同時也映射到飄著河燈的河面,煙火與各色河燈相映成趣,一時美不勝收。 “你喜歡嗎?”阿青靈機(jī)乍現(xiàn)想到這法子,勝在新意,但到她底有些忐忑。 可她分明看到狄飛驚自今日出門起眉梢那分柔和之意寸寸涼下去,他像往常出門時那樣皺眉,像壓著什么無限沉重的心事。 阿青嘴角的笑意也耷拉下來,惶然無措。 狄大堂主反握住她的手:“阿青有心,我很喜歡,你就在此處和小桃一起等我,我馬上就回來接你?!?/br> 他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也愿意說這話來安撫,卻也決然只留下一個背影,匆匆離去。 阿青怔愣看向?qū)γ孢€未放完的焰火,喃喃自語:“原來他……不喜歡?!?/br> 小桃回來找她時只見她一人,覺得奇怪,左顧右盼道:“咦?大堂主呢?” 阿青一把拉住她:“小桃,你還記得你上次同我說過的那家蜜餞鋪?zhàn)訂??”小桃有些摸不著頭腦:“記……得呀,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我突然想吃,小桃,你能幫我去買嗎?” “小姐,你要是想吃的話,我們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的?!?/br> 小桃看著眼前人的臉色又差了幾分,但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要趕她去那隔了半個汴京城的蜜餞鋪?zhàn)樱骸靶√遥矣行├哿?,就在此等你和大堂主回來,他在這附近,你不用擔(dān)心的。” 當(dāng)真如此嗎? 小桃將信將疑,一步叁回頭地走了。 阿青一個人在河邊找了條石凳坐下,她確實(shí)是有些累了,自從到汴京以來,她常常感到身體乏累畏冷,此時這些癥狀一并發(fā)作起來,厚重的斗篷也像是全然不能遮風(fēng)了,朔風(fēng)直往她心口上刮。 她自小學(xué)醫(yī),卻一直沒弄明白自己前十幾年還算健康的身體為什么在離谷后就如此異常,就比如現(xiàn)在,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內(nèi)情是被隱瞞的,但也并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應(yīng)該為此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狄飛驚不正常,自己的身體也不正常。 她只想一個人獨(dú)自待著,好好想一想。 阿青誤打誤撞,方才燃起的煙火照亮了對岸,也讓狄飛驚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面對雷純時,狄飛驚的冷靜會失靈。 譬如方才那驚鴻一瞥,那一瞬間他就決定去找她,像許多年來一樣,安撫她的傷神垂淚,陪伴她的孤寂蕭索。 這一瞬,他忘記了雷純已經(jīng)嫁做人婦,也忘記了自己曾從大漠帶回來一個阿青。 總堂主并不總是傷懷,在父母墳前敬酒叁杯后,她很利落地收回了今晚偶爾流露的脆弱,也總算回憶起狄大堂主出現(xiàn)的時機(jī)過于巧合。 于是在雷純的發(fā)問下,狄飛驚才想起來,距離自己囑咐阿青在金明池畔等候,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 大堂主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此時阿青已經(jīng)在閣樓上燒得神智不清,小桃半路折回去,把已經(jīng)病得意識昏沉的小姐背回了南閣,得知大堂主在總堂那里,便自己跑去城郊“請”回了原本告假歸家過節(jié)的沉大夫——沉大夫被迫跟著小桃體驗(yàn)了一把輕功,嚇得臉色煞白,邊號脈邊罵罵咧咧說如果不是看在六分半堂面子上定然不會愿意來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