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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嬌嫁紈绔 第32節(jié)

    纖褪藏在那艷紅的臘梅花叢之中,蔓延而上,快到枝頭時,卻是劈了個岔,禿了一塊,露出了底下的雪白……

    范伸的眸子突地一恍。

    喉頭幾經(jīng)滾動之后,平靜地抬起了頭,對上那雙目光呆滯的眸子,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道,“嗯,挺別致……”

    姜姝牙齒打顫,嘴張了幾回。

    還未發(fā)出個聲兒出來,簾子已經(jīng)落下,浴池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人。

    姜姝癡癡地盯著跟前還在晃動的珠簾,身上的膚色眼見地變了顏色。

    耳根子直燒,面如朱砂。

    整個人羞憤欲死。

    這才嫁過來頭一夜,就不打算讓她活了……

    姜姝怎么也沒料到,祖母如此貼心,念著她是新婚夜,特意給她開了個襠。

    何為人生之悲。

    大抵也不過當(dāng)下這心情。

    姜姝原本都撿起了池子里濕噠噠的衣裳,裹著出去了,偏生又看到浴池內(nèi)的那木架上擱著一套衣裳。

    若她不去取,或許還能保住幾分情面。

    但她去取了,那木架子太高,她夠不著,只好棄了擋在胸前的濕衣,墊起了腳尖。

    身后的珠簾說掀就掀。

    她那一回頭,什么都沒有了。

    身子,臉面都光了……

    ***

    屋里的燭火燒了一半,姜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那浴池里出來的。

    適才范伸進(jìn)來遞給了她衣裳。

    她出來后,他便進(jìn)去了。

    如今姜姝一人坐在喜床上,盯著那已經(jīng)燒了半截的紅燭,紅彤彤的火苗子如同點在她的心坎上烤。

    那股子心慌和燥熱越燒越旺。

    她怕是要死在今夜了……

    正恍惚,身旁的床榻一陷,那股清淡的檀香比起往日濃烈了一些,姜姝木訥地轉(zhuǎn)過頭。

    范伸半敞的胸膛上,水珠子還在往下滴。

    紅燭下一照。

    那身板子,那臉,放佛能撓人心肺,心癢難耐……

    那狗東西……何時這么好看過。

    那念頭生出來,姜姝被唬了一跳,想移開目光,整個人卻似是著了魔一般,不僅挪不開,心頭還有一股奇癢,想挨他更近些。

    姜姝甩了甩頭。

    穩(wěn)住,不過就是幾杯酒而已。

    今夜,已經(jīng)夠丟人了……

    屋內(nèi)一陣安靜。

    燈臺里的紅燭“啪”地一聲,燃出了霹靂聲。

    范伸的手指繞著里衣的系帶,心不在焉地打了一個結(jié),索繞在鼻尖的那股暗香,猶如吊著人的心魂,范伸的身子不由地往她邊上挪了挪。

    挪了一半,又保持了清醒。

    不該。

    也不能。

    范伸深吸了一口氣,側(cè)過身正欲去拉身后的被褥,胳膊抬起,卻看到了擱在被褥上的一只手。

    紅艷艷的被褥上,那白嫩的纖手,愈發(fā)奪目。

    細(xì)嫩如剝開的雞蛋。

    眼前便又是那揮之不去的臘梅枝頭風(fēng)光。

    范伸終于抬了目光,看向了那張臉……

    眸子一瞬,如同粘在了那張如夢如仙的容顏上,再也挪不開……

    心口的躁動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限,范伸喉嚨滾了滾,直接捏住了那只手,俯身過去,氣息擦著姜姝的耳畔,低啞地問,“歇息了?”

    姜姝顫顫地張了張嘴,“好?!?/br>
    黑色漫長,燭臺上的燭火終是燃盡,紅浪翻滾之間,范伸只見滿目風(fēng)采,灼灼芳華。

    時而如同身在酷熱之中,拼命地尋了那水澤之地,浸入身子,激起層層水波。

    時而又身處寒冬,覓了那如棉的暖團(tuán)兒,埋在雙掌之間,妄圖擦出火花來。

    巫峰斷腸,幽花含泉。

    幔帳輕搖,啼鳴如鶯。

    一夜春風(fēng)如夢,翌日醒來,藥效散盡后,范伸腦子里的美景如同泡影虛幻,唯獨那臘梅枝的開檔紅棉褲,尤其清楚。

    第27章

    半夜落了一場雪。

    晴了兩日, 翌日清晨天色又是一片灰白,茫茫白雪紛亂,寒風(fēng)一吹, 冰冰涼涼的雪粒子,灌進(jìn)人褲管子里,從腳涼到心口子,直讓人跺腳打著哆嗦。

    春杏換了一件夾襖,一早就去暖閣外間候著了。

    昨兒一夜安靜。

    到了早上還是沒見動靜, 春杏便悄聲問了昨夜伺候的丫鬟, “世子爺和夫人,昨夜何時歇的?”

    幾個丫鬟途中便被世子夫人屏退了出來, 之后也沒再喚人進(jìn)去。

    兩人是何時歇的,她們也答不上來。

    只知道屋內(nèi)紅燭快燃盡的那陣, 房內(nèi)還有動靜,那饒人心坎的嬌呤聲傳出來后, 守在外屋的奴婢, 個個都低著頭紅了臉。

    春杏不知情。

    只擔(dān)心, 昨夜那藥效一過,兩人身上的煞氣會不會又跟著起來。

    侯夫人專程指派過來的阮嬤嬤, 見狀笑著道,“姑娘不用著急, 今兒天冷,起晚些也無妨,侯夫人早來了交代,讓咱別去打擾, 不急著請安?!?/br>
    春杏點頭, 沖阮嬤嬤笑了笑, 答了一聲,“唉?!?/br>
    外間的一眾丫鬟婆子,沒一人進(jìn)來。

    然里頭的兩位主子,早就醒了。

    誰也沒動。

    姜姝緊閉著眼睛,早在那雙腿的酸痛襲來之時,便想起了昨夜所有的一切。

    那股子抓心撓肺,如何也控制不住。

    直到自個兒的身子如一片木葉兒,被顛的周身酥麻酸脹,虛癢難耐的心口才覺得充實了些。

    怪不著誰。

    兩人都熱情如火。

    干柴烈火,一觸就著,越燒越旺,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情我愿。

    洞房花燭,意外的和諧美滿。

    如今清醒了。

    那腦子里的燥熱畫面,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讓人悔青腸子,只余下了滿腔斐然和自我懷疑。

    姜姝的腦袋一直僵硬地枕著那結(jié)實的胳膊上,從醒來至今,沒有動過。

    云錦被褥下的手腳,更如騰繩般纏繞。

    一動,則牽全身。

    時辰久了,脖子終是受不住,姜姝正盤算著如何挪,才不會吵醒那人,頭頂上便響了一道微帶慵懶的聲音,“醒了?”

    姜姝點了點頭。

    安靜半晌。

    一個抬頭,一個收回了胳膊,一個抬腳,一個收回了腿。

    誰也沒吭聲,極為默契。

    安靜半晌后,范伸先掀被起身,一雙黑眸清冷無波,昨夜那抹殷紅的燥火,已然煙消云散,

    姜姝趕緊攥著被褥嚴(yán)實地?fù)踉谛厍?,跪坐了起來,“姝兒伺候夫君穿衣……?/br>
    “不用。”

    范伸拂開幔帳,彎腰撿起了蓋在鞋面上一堆凌亂的衣物,回過頭平靜地拿給了她,“你身子弱,多睡會兒,今日天冷無人擾你。”

    姜姝乖巧地點頭,“多謝夫君……”

    披散在肩頭的幾縷墨發(fā)隨之幾晃,瑩白的肩頭若隱若現(xiàn),隱約能瞧見些痕跡……

    范伸眸子輕閃,轉(zhuǎn)過了頭,“我先出去,待會兒請安,再來叫你?!?/br>
    姜姝再次點頭,“好?!?/br>
    床榻一松,幔帳在范伸身后落下的瞬間,姜姝便將自己裹成了蠶。

    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