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51節(jié)
無不生艷。 馬車的車轂輪子上下顛簸,惹得梅花枝頭輕顫,風(fēng)兒被封鎖在狹小的馬車內(nèi),無處可竄,只能拼了命地尋著縫兒往里鉆。 半夜的白雪“啪啪”地敲打著木窗,姜姝撐住那窗戶邊緣,臉貼在車簾上,任由身后的狂風(fēng)拍打。 斷斷續(xù)續(xù)的氣息,全呼在了布簾上。 有冷風(fēng)鉆進(jìn)來,身子一熱一冷,恍若冰火兩重山。 在風(fēng)兒最肆虐的那陣,姜姝終是睜開了眼睛,聲音顫顫抖抖抖,含糊不清地道,“大人……姝兒犯了罪,大人能,為了姝兒……網(wǎng)開一面嗎?!?/br> 身后沒有動靜。 姜姝移了移身子。 那股子狂風(fēng)正歡快地游蕩在云端,在那云層縫兒里躥的正是興頭,突覺云霧之間的縫兒越來越小,忍不住一記猛浪撲過去,弄的云霧縫兒一陣亂顫后,落起了滴滴水珠。 風(fēng)兒瘋狂的卷住那水珠,游蕩在泛濫的海洋里,完全迷了心智。 終于在快要墜下來的那一瞬,低吼了一聲,“可……” 風(fēng)雪平息,姜姝一頭薄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終于心滿意足。 輕輕地翻了個身,便離那雙即將要伸過來的胳膊遠(yuǎn)了些,實(shí)在是沒了半分力氣,合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范伸本想給她挪挪枕頭,手伸出去,卻落了個空。 轉(zhuǎn)過頭,便見那凌亂的墨發(fā)下一截白皙的肩頭,露出了褥子外,范伸頓了頓,伸手替她將那褥子拉了上來。 之后倒是睡不著了。 側(cè)過頭,盯著散在臉側(cè)的縷縷發(fā)絲,久久沉思。 他又碰了她。 事不過三。 沒有酒,沒有香料…… 即便是她先主動,他心里卻非常清楚,其實(shí)他并不抗拒。 不知為何,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嚴(yán)二那日在姜家同他說的那句荒唐之言。 雖無可能。 但除了最初圖她短命之外。 如今,大抵也同她一樣,只是貪念起了她的身子。 *** 夜色寧靜。 當(dāng)那細(xì)細(xì)碎碎,奪人心魂的嬌呤聲,從那馬車內(nèi)隱隱傳出來時,嚴(yán)二便是一陣面紅耳赤,及時回避。 走到后方,與春杏撞了個正著。 春杏同樣一張朱砂臉。 兩人一相視,臉上的紅暈更甚,嚴(yán)二微微背過身子,神色尷尬地道,“我還沒說,你呢。” 春杏忙地點(diǎn)頭,“我,我也沒說?!?/br> 嚴(yán)二也跟著點(diǎn)頭,“好?!?/br> 兩人錯開后,各自找了個地兒躲起來,長舒了一口氣。 第3回 了。 那包藥粉,便也越發(fā)沒有了追究的意義。 可此時,兩人又經(jīng)不住開始去想,新婚那夜,到底是不是因?yàn)閮扇朔畔碌哪前氚幏?,才起的作用?/br> *** 一夜過去,天亮?xí)r馬車的隊(duì)伍歇在了一處客棧,稍作休整后,補(bǔ)足了糧草,養(yǎng)好馬匹,一刻都沒耽擱,繼續(xù)往前。 如同姜姝所說,走出了長安,越往江南的方向,雪勢越弱。 十日后,進(jìn)入了江南地段。 抬眼望去,難得見到幾粒雪花。 姜姝從那馬車窗外伸出頭,看著江面兩岸琳瑯滿目的熱鬧集市,起初那道不想下江南的念頭,徹底地消失了個干凈。 江南雖一年到頭煙云蒙蒙,寒冬卻不似長安那般涼到人骨頭縫里。 烏篷船上的游客絡(luò)繹不絕。 船頭的一壺酒。 船尾一盤棋。 端的是悠閑自在。 姜姝干脆掀開了簾子,范伸瞧了一眼,并沒去管她,待那馬車剛停在客棧前停下,見她迫不及待地要起身,這才伸出胳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又將她摁了回去。 姜姝回頭,正疑惑。 馬車外便響起了一聲,“范大人?!?/br> 這輕浮的聲音,一聽便知是誰。 文王。 姜姝背心一涼,求救地看著范伸,顫聲道,“夫君……” 范伸面色卻異常平靜,“放心,不會賣了你?!彼⒎鞘悄堑仁潞蠓槻徽J(rèn)賬之人,“先回客房,我待會兒上來?!?/br> 姜姝點(diǎn)頭,沒敢動。 范伸下了馬車,聲音從外傳了進(jìn)來,“王爺,久等了?!?/br> “范大人一路辛苦了,本王可算將你盼來了,為了給范大人接風(fēng),本王早兩日就在紅椿樓里,訂好了雅間,點(diǎn)了最好的姑娘,今兒范大人只管跟著本王前去盡情地享樂便是……” 文王的聲音既興奮又洪亮,馬車內(nèi)的姜姝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在長安城,是個什么東西,姜姝豈能不知。 不覺湊近了耳朵。 片刻,邊聽范伸道,“好,多謝王爺?!?/br> 姜姝長舒了一口氣。 這待會兒,他怕是上不來了…… 馬車輕輕一晃,腳底下的車轱轆又開始動了起來,一路駛?cè)肓丝蜅:笤?,客棧的老板娘恭敬地領(lǐng)著姜姝進(jìn)了最里頭的一處院子。 此次在江南,侯府的人都在此安頓。 “夫人有何需要,隨時吩咐便是?!崩习迥飳⑵鋷У搅碎T口,便退了下去。 趕了一路車,再加上在那馬車內(nèi)顛了幾回,姜姝周身的骨頭早就散了架,先讓春杏備水,泡了半個是時辰的身子,換了一身衣裳,才覺輕松了些。 午后老板娘送來了江南的特色菜肴。 姜姝休整了半日,到了晚上,果不其然,沒見到范伸的身影。 有了上回范伸半夜突然歸門的教訓(xùn)之后,姜姝這回再三去打聽了情況,文王和范伸,還有江南一堆的官吏,今兒夜里都在紅椿樓內(nèi)。 集體買椿。 這回范伸來,明面上打著的由頭是,奉旨前來監(jiān)察江難稅務(wù)民情,地方各處官員哪里敢怠慢。 那一鬧起來,也不知道會鬧到何時。 這回當(dāng)也回不來了。 姜姝從匣子內(nèi)抽了幾張銀票,夜色一黑,便讓春杏熄了燈,等到四處安靜下來,便推開了窗戶,輕輕往上一躍,落到了客棧的屋頂上。 再從那屋頂上悄然無聲地溜進(jìn)了集市。 江南的夜,與長安不同,小巷子多,雖比不上長安的寬闊,卻更為熱鬧。 尤其是燈火繁華的江面。 當(dāng)那江面上,傳出了陣陣鑼鼓聲時,姜姝駐了步。 瞧著身旁的個個都往前擠,姜姝好奇,便上碼頭問了那賣票之人,“今兒有何熱鬧可瞧?!?/br> 那賣票的回頭見是個戴著紗帽的姑娘,倒也沒覺稀罕,江南人隨性,夜色長,白日里姑娘們不好拋頭露面,夜里遮著面出來湊熱鬧的不少。 這類人的錢最好賺。 賣票的極為熱情地介紹,“今兒清靈班的人,要在烏篷船上唱戲?!?/br> 姜姝不識什么清靈班。 那賣票的見她沒反應(yīng),便一臉自夸地問道,“船上原地能翻上百個跟頭,你見過沒?” 姜姝只見過在戲臺上原地翻跟頭的,還從未見過能在江面上來回翻滾的,且還是上百個,不覺搖了搖頭,“沒見過?!?/br> “諾,十兩銀子,一艘船。” 姜姝看了一眼江面上那密密麻麻的船只,沒吭聲。 那人道她嫌貴,忙地道,“今兒見姑娘是頭一回來,我給姑娘算便宜些,八兩……” 話還沒說完呢,姜姝便打斷道,“最前面的位置,多少錢。” 那人一愣,“姑娘要想去前面,可不就是這個價錢了,起碼得要二十兩……” 姜姝還是沒說話,皺了皺眉,“人太擠了。” 那人眼珠子一動,不太確定地問了一聲,“姑娘若是嫌人多,倒是可以另外包場,包場后,這江面上就姑娘一人……” “多少錢?” “五百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