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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隔夜,夏德妃動了胎氣,早產,生了一個女嬰。 原本皇帝擬定了嫡女的名號為榮淑,嫡女早逝,無福消受,這稱號便落到了夏德妃女兒的頭上,也就是現(xiàn)在的榮淑公主。 喪失愛女,皇后自然痛心。加上她與夏德妃的生育如此巧合,痛心之下,便偏執(zhí)認為榮淑公主奪了自己女兒的氣運,對這榮淑公主十分不喜。 誰知這榮淑公主長大之后,飛揚跋扈,性子張揚,導致皇后一脈和夏德妃一脈越發(fā)不對盤。 明白榮淑公主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舒如綽心頭越發(fā)擔憂,拉著蕭承,若無其事地向另一邊走去。 “君翊哥哥,舒寧表妹,等等!”眼見就過擦身而過,榮淑郡主忽然之間開口叫人。 知道若是不正面面對,以榮淑公主的性子,恐怕會鬧的天翻地覆,從而給蕭承帶來禍患。 所以舒如綽停下腳步,轉過身,回了一個禮貌而不失疏離的微笑: “榮淑表姐有事?” 雖然舒如綽只是一個郡主,但是她是破例的一品郡主,因為皇上和太上皇的厚愛,封地甚至比宮中幾位公主的封地都要大,所以不行禮也算不得什么。 哪知榮淑公主瞪了舒寧一眼,冷嗤道:“君翊哥哥還沒有說話,你舒寧算什么東西,怎么敢搶先?” “榮……”舒如綽正欲開口解決這個麻煩,卻見蕭承轉過身來,伸出一只手攬住了舒如綽的肩,面對榮淑的語氣疏離而淡漠: “阿寧的話就是我的意思,榮淑,不得無禮。” “你……!”榮淑公主伸出手就要指到舒如綽臉上,只見蕭承手腕一動,不知怎么,榮淑公主便“嗷”地怪叫一聲,疼的彎下腰捂住手腕,嚇的她身后的宮女亂做一團。 知道時不可失,舒如綽趕緊拉著蕭承走了。 待到走出了一段距離,蕭承注意到舒如綽神色不悅,便停下了腳步,清泠的眼眸凝視著舒如綽,伸出手拉住了舒如綽的衣衫,溫聲低詢: “阿寧,你……生氣了?” 舒如綽懶懶抬眸,平靜地看著蕭承。 感覺蕭承眼底的異樣情緒越積越濃,生怕他的孩子心性影響他太深,舒如綽便開口說話: “阿甜,今日之事,你其實做錯了。” 蕭承聞言收斂了情緒,平靜地看著舒如綽,沉默了許久,然后低聲道:“今日,我并沒有做錯。” “阿甜,你難道忘記了,按照你我約定,在演武場和昭慶殿之外,你不能開口說話?!?/br> 不是舒如綽苛刻,今日是僥幸,蕭承沒有暴露出心智問題,若是一個不慎,一個控制不住,被人發(fā)現(xiàn),后患無窮。 聽見舒如綽的話,一直非常對舒如綽話有求必應的太子爺卻認真的搖了搖頭,堅定地凝視舒如綽:“不,我沒有錯。” 沒等舒如綽繼續(xù)說話,蕭承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自知自己心性不穩(wěn),隨時會變成稚童那般。但無論十歲、二十歲、三十歲,護你周全的心卻不會改變。我雖無用,但是還是足夠為你支撐起一方天地?!?/br> 聞言,舒如綽只覺得心顫抖的厲害。 想要反駁的話,堵在喉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 清歡閣,名雖清雅,卻是上京臨潢府尋歡作樂聲色犬馬之地。 “喲,哪兒陣兒風將謝東家給吹來了我這清歡閣,我們的輕兒可想壞您了……”鴇.母麗娘瞧見了謝遲,趕緊迎了上來。 謝遲皺眉,后退了一步,沉聲問道:“蔚行止在哪里?” “原來謝東家是來找蔚小侯的?!鼻鍤g閣的花魁羅衣輕聞聲已經(jīng)下了閣樓,巧笑盼兮:“竟然不是來找衣輕的,這可真是讓衣輕難過?!?/br> 看見了羅衣輕,謝遲的神色才緩和了些許:“他人在哪里?帶路。” 知道謝遲對清歡閣內里構造不熟悉,羅衣輕點點頭,又復轉身,上了清歡閣的二樓。 “最近還好嗎?”看著款款在前面走的羅衣輕,謝遲低聲詢問。 羅衣輕嬌笑一聲,掩住了唇:“托謝東家的福氣,一切如常。” 聽起來似乎有些奇怪的回答,但謝遲似乎從羅衣輕的話中得到了什么消息似的,略一頷首,不復說話了。 在一間房門之上掛滿紅紗的房間前停了下來,羅衣輕伸出柔若無骨的玉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就是這里了。” 謝遲猛然推開了門。 濃郁的脂粉氣和***的氣息鋪面而來,夾雜著影影綽綽的纖影,伴隨著女子婉轉鶯嚀之音。 拂手扯開面前的紅紗帷幔,謝遲大步流星,邁了進去,準確的找到了在萬花叢中留戀的那一抹白衣。 白衣男子自然也是看到了謝遲,賊兮兮地笑了:“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謝簡凡也來這清歡閣尋歡作樂?” 謝遲的雙眸如同冰海之上的孤寂寒山,一襲玄色裘衣未能暖和他眉間冷冽分毫,反倒襯的四下濃郁的紅越發(fā)庸俗失色: “太陽有沒有打西邊出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日你蔚小侯,長的似乎有一些欠揍?!?/br> 話尾余音微挑,言后之意如同凜泉之中一柄利劍穿狹而過,讓人無端手腳冰寒。 蔚行止聞言嘴角一抽,一個激靈,趕緊一躍而起,遣散了四周的鶯鶯燕燕,向前幾步,頗有些討好意味地笑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