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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旗似的贏澈先開了口:“師傅今年多大?師從何人呢?” 杜栩從心里由衷的感謝贏澈這個崽子打破沉默,他決定一會兒找個理由讓他坐下。 “我今年二十三歲,墨家傳人,我?guī)煾傅拿治乙膊恢?。下一個?!?/br> 贏凈揚(yáng)起目光:“師傅可知道傳說中一種叫猼綺的神獸?學(xué)生在書里看到,但是遍查古籍也未找到出處。” “你說的這種神獸應(yīng)該是猼訑,不是猼綺。猼訑是《山海經(jīng)》中出現(xiàn)過的一種神獸,樣子長得像羊,有九條尾巴和四只耳朵,眼睛長在背上,據(jù)說披上這種動物的毛皮,就會不知畏懼?!?/br> 見贏凈點頭,杜栩揮了揮手,示意贏澈坐下:“下不為例,否則讓你單腿站宣室殿門口的雍州鼎上去?!?/br> “師傅,”嬋羽舉起手,“為什么儒家在戰(zhàn)國時代不得各國國君重用,而是法家、墨家大行其道,但是到了現(xiàn)在,墨家卻越發(fā)式微了呢?” “好問題,”杜栩稱贊,“要回答這個問題恐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咱們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到底是為什么。我先簡單回答你,戰(zhàn)國時,禮崩樂壞,天下人秉持凡有血氣者,皆有爭心的想法,與孔夫子的克己復(fù)禮背道而馳,儒家之學(xué)自然不受重視;而法家重依法治國,墨家又精于辯論與發(fā)明,這三者在亂世中很容易便嶄露頭角,自然成為當(dāng)世顯學(xué)。但隨著六王畢,四海一,宇內(nèi)平定,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思想迎合了自始皇帝以來的強(qiáng)化中央集權(quán)的政治主張,而儒家弟子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的品格也越來越成為朝堂上的主流。相反,墨家學(xué)派眾多,又不以讀書做官為唯一出路,因而偏離了主流宣傳渠道,而今只在深山中做做學(xué)問,搞搞發(fā)明罷了?!?/br> 岳攸至追問一句:“那,墨家子弟不會覺得委屈嗎?” “只要學(xué)術(shù)和思想能夠傳承下去,”杜栩微笑,“又何必在意青史留名幾人?這里倒可以借用一句儒家的話,吾輩自安貧樂道哉?!?/br> 見嬋羽流露出惋惜之色,杜栩又道:“無論你們誰將來成為君主,切不可以一己之好惡尊崇或抑止某一學(xué)術(shù)或門派,須知其存在必有其存在的理由和價值,治國需博采眾家之長,切不可剛愎自用,一葉障目。還有問題嗎?” 嬋羽搖搖頭。 “我有!”贏澈臉上帶著笑,他看了看贏凈,“我和阿凈都有一個問題想知道。” 贏凈疑惑地看了看贏澈。 杜栩也完全不顧師者形象,盤腿坐在書案上:“說來聽聽?!?/br> “如何判斷一個人的兒子是不是他親生的?” 贏澈說完,特意又看了一眼贏凈,這個眼神被杜栩敏銳地捕捉到:“哦?你們誰懷疑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 “沒有的事,”贏凈淡淡的回答,“這只是我偶然想到的一個問題,無謂知不知道。” 贏澈打斷他的話:“你難道不想知道答案嗎?還是你害怕知道答案!” 殿內(nèi)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而詭異,杜栩隱隱感覺到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發(fā)生在這對兄弟之間,尷尬和沉默在蔓延。 “嗯……”杜栩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么打破僵局,“這個問題我們師門還真的研究過?!?/br> 贏澈的眼睛發(fā)亮:“有什么方法?” “普遍認(rèn)為有兩種方法,”杜栩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松,“一種是滴血,具體方法是拿一碗水,取父子二人的血滴于碗中,若能融合則為親生,否則不是;另一種方法是滴骨,用于檢測活人和死者的血緣關(guān)系,若活人的血滴在死者的骸骨上能夠滲透進(jìn)骨頭的話則為血親,否則不是?!?/br> “贏凈,你敢不敢跟父皇滴血試試?”贏澈的語氣有些挑釁。 贏澈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杜栩有些不舒服,嚴(yán)肅道:“我還沒說完。后來我們找了大量的人來做測試,無論是滴血還是滴骨,兩種方法都不能保證準(zhǔn)確性。” 贏澈xiele氣。杜栩則留心觀察贏凈的表情,他的沉靜的面上沒什么變化,呼吸也很平穩(wěn)。 “那,還有什么別的方法可以鑒定嗎?”贏凈淡淡地開口,目光中有真摯的求知欲。 杜栩搖搖頭:“身為父親,只能選擇相信妻子的忠誠,以及通過孩子與自己相似的程度來判斷,”他頓了頓又道,“公子凈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你長得就和陛下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br> “倒是公子澈長得不太像陛下呢!”岳攸平突然來了一句,岳攸至狠厲地瞪了他一眼,他乖乖地閉嘴。 相比贏凈,贏澈的五官除了鼻子確實都不太像陛下,但他時時流露出來的神態(tài)卻與陛下如出一轍。他甚至與同胞jiejie嬋羽也不完全相似,贏澈迷人的酒窩和美人尖嬋羽都沒有,無怪嬋羽剛才進(jìn)殿時岳攸至將她認(rèn)成了“另一個公子凈”,確實,這對異母姐弟從某種意義上更像同胞的龍鳳胎。 這個話題必須終結(jié),杜栩有預(yù)感,再接著聊下去也許走向會變得非常危險。 “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今天就到這里,”杜栩清了清嗓子,“明天食時二刻,都不要遲了,明天開始咱們學(xué)《秦律》,回去先把里面所有的刑罰給我看一遍,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先教你們保住小命,再看能不能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吧。散了吧。” 小崽子們收拾好東西先后離去,杜栩叫住了贏凈,那孩子回頭,澄凈的目光中帶著他這個年紀(jì)罕見的篤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