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震上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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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紅鈞說道:“凌楠,我說你什么時候也跟劉大媽一樣迷信了? 什么人都能來我店里開張做買賣,我這可不是江湖術(shù)士擺攤算卦的城門樓子?!?/br> 驢三兒笑了笑說道:“老中醫(yī)此言差矣,相卜之術(shù)本來就暗合天理。 易之為用,就是令蒼生萬物趨吉避兇,按照生命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自然規(guī)律不外乎五行交替,四時更迭,正確引導人與自然的和諧統(tǒng)一有何不妥? 古人說大易生原理,天下之事無非就在一個理字,跟你們醫(yī)理本屬同源。 不通陰陽五行之變,怎知天地造化之功?用老和尚的話說就是動靜皆是因果,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 動則有卦,有卦則有因果關(guān)聯(lián),動靜交替就有事物的發(fā)展過程。 你給人看病搭脈,洞悉脈象起伏不也可以斷定五臟元氣的強弱,從而得出病因嗎? 搞中醫(yī)的拆易學的招牌,我說你可真夠狹隘的。” 葛紅鈞被他一通言語說的腦袋有些發(fā)懵,這家伙云里霧里簡直太能侃了。 越是含糊其辭越是讓人覺得奧妙深邃,玄之又玄,簡直不知所云。 凌楠笑著說道:“大爺,只是說笑而已,就圖個心理安慰,您也別生氣,我看這會兒又要下雨了。 也沒什么人來看病,權(quán)當聊聊天吧?!?/br> 葛紅鈞不情愿的哼了一聲,背著手就走到了門外,仰頭觀起了氣象。 凌楠想要彎腰去撿散落在地板上的銅錢,剛碰到一枚,卻被驢三兒制止道:“卦已成象,不必再動了,待我看看?!?/br> 于是站起來捋了捋頷下的小胡須,看了看六枚銅錢的散布方式。 只見銅錢中間兩枚為正面,另外四枚為背面。 驢三兒緩緩說道:“九三為陽,九四同為陽,余下四爻為陰,震上艮下,本卦為雷山小過?!?/br> 凌楠問道:“驢三爺,這卦是吉是兇呢?” 驢三兒瞇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對你心中所想之事怕是不利。 從卦象表意來看,天上擊雷正落在險峰之上,驚心動魄,兇險萬分,令人望而生畏。 卦辭本意就是告誡人們登高必遇險,下行則吉,行事需要萬分謹慎,大事面前切不可冒險?!?/br> 凌楠仔細想了想,在葉家的山頭上的確危機重重,自己現(xiàn)在這模樣就是上山給人打的,還差點兒命喪當場。 歪嘴子山是肯定不會再去了,既然不去,那就避免了卦象上所說的置身險境。 于是對驢三兒說道:“驢三爺,您所言不假,不知道事情的后續(xù)發(fā)展有什么說法沒?” 驢三兒說道:“小過為本卦,你剛才貓腰撿銅錢,手上碰到的那枚是九三陽爻。 九三發(fā)動,爻辭為弗過防之,從或戕之,兇。 艮在易理中本來就主險,從卦象上看,這就是大兇之兆。 你可要加強防備,不可過度行事,以免惹來禍殃?!?/br> 凌楠聽了這話,心中猛的一緊,聽他的意思,這場劫數(shù)怕是躲不過去,必然要面對了。 繼續(xù)向驢三兒問道:“那這件事情的結(jié)果如何?” 驢三兒說道:“九三動,變卦為豫,雷依時出,春回大地,雖說為吉。 但你看這些銅幣散落的方位,以房間為基準,正落在東北處。 東北為艮,兇險之象更添一分,這就很難說了。” 凌楠神情凝重,腦海中立時生出無數(shù)不好的念頭。 這種念頭的來源,全數(shù)歸結(jié)于葉家山頭上的蘇辰。 蘇辰過一段時間就會離開葉家,在他離開之前肯定還會發(fā)起最為凌厲的一擊。 說不定還會找到自己進行報復,扯歪了他的嘴,他能這么善罷甘休的放了我? “驢三爺,這個卦象,可以預(yù)測兇象的來源嗎?或者說能否看得出對方是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 驢三兒說道:“你的意思是將代表你的卦象替換成別人來看對吧。 艮為山,震為雷,你可以把上下兩卦看作兩人,你為山在下,他為雷在上。 在這個季節(jié)里,風雷雨電正是得勢之時,震中所蓄能量及為驚人,如出海蛟龍,勢不可擋。 不過,此象雖上有雷霆盤旋之怒,坐下卻是巋然不動的雙重險峰。 風水上講山上龍神不下水,水里龍神不上山,現(xiàn)下龍在山上不能歸海,可是大大的不吉,頗有群山困龍之境。 再看小過本卦,初五,六二爻向上,初一,二爻朝下,中有兩陽爻相掣,震艮背道而行。 雖為木土激斗,卻有水火交戰(zhàn)之意,此卦唯一能免生災(zāi)禍的方法就是你與對方不可再次相見?!?/br> 聽了這話,凌楠心里再次被觸動,本來自己也不想再去見蘇辰,見了他等于是自掘墳?zāi)埂?/br> 但是唐若雪要怎么辦呢? “驢三爺,我還想請教您最后一個問題,這個卦能否為我一個朋友解讀一下?她是一位小姑娘,也在經(jīng)歷卦中的事情?!?/br> 驢三兒說道:“一卦不可斷多事,何況此卦不吉,如果再論下去,只會越斷越兇。 凡事不可勉強,真的非要從此卦求出吉利來,我是沒那么大的本事。 須知三分人事七分天,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量力而行了。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里,我看又變了天兒,得趕緊回去了。” 說完,撿起地上的六枚銅錢,出了門就跨上了他那輛二八大梁。 “驢三爺,這次不收費了嗎?”凌楠說道。 只見驢三兒笑了笑說道:“你不是從我這兒充了全年會員嗎?我做買賣可是講究信譽為本?!?/br> 凌楠也笑了笑,跟驢三兒揮手作別。 站在門口的葛紅鈞摘了老花鏡仰頭看了看天喃喃說道:“最近的天兒確實不好,悶雷又開始作響,也不知道是誰惹怒了龍王爺,陰云不退啊。” 沒過多久,伴著雷電,暴雨傾盆而下,淋的滿世界一片模糊。 一連三天,陰霾的天空也沒透出過一縷陽光。 第四天,唐若雪來到了中醫(yī)館,臉色陰郁的跟天氣一樣,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 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看上去已經(jīng)不像個十八九歲的青蔥少女。 “若雪,你怎么焦慮成了這個樣子?”凌楠一邊詢問一邊讓她就座。 唐若雪坐下后一直沒有開口,而是自己拿起葛紅鈞的茶葉罐兒泡了一杯碧螺春。 “這……你怎么也喜歡喝起茶葉來了?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凌楠繼續(xù)問道。 唐若雪緩緩說道:“自從那天我們從葉家回來之后,第二天集團就收到了一紙文書。 責令我們停業(yè)整頓,整個集團上下所有運營都已經(jīng)停滯了。 連集團大樓都被封閉,審計與監(jiān)督部門開始徹查賬目,我們就只能這樣著急的等著,一點辦法都沒有?!?/br> 凌楠說道:“這些都在我們的意料中,上次已經(jīng)徹底得罪了蘇辰。 你們從葉家走后,蘇辰知道你沒有在合約上簽字,就把事情告知了總府。 總府就想了這么一招來故意針對盛唐,不過企業(yè)上不會被找出什么黑點來要作為要挾吧?” 唐若雪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集團在資金和運營上都沒什么問題。 不過讓我擔心的是他們想要欲加其罪,所以從頭到尾的仔細調(diào)查。 這樣總會找到一個突破口來實施打壓,之前我們在西城的郊區(qū)規(guī)劃了一片耕地發(fā)展建設(shè)。 圈了征地和拆遷區(qū)域后才發(fā)現(xiàn),那幾百畝田地是當?shù)氐囊粋€村干部和一名張姓的村民非法侵占的。 他們就想以這件事做文章,將集團牽扯進去,不過好在我們確實不知情,并且沒有發(fā)生資金運作。 那名村干部和張姓的村民已經(jīng)被送去審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故意栽贓說是受我們指使。 那樣一來的話,很多事情就變得麻煩了,如果再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這樣的事件。 恐怕集團離重新運營就遙遙無期了,每天還要承擔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