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顫抖道：“人體實驗……難道是三年前的那個……”

    “是的，”烏什頷首，“正是三年前因人體實驗丑聞敗露而沒落的帝國研究所，最后被火災(zāi)毀于一旦。”

    他轉(zhuǎn)向夜鷹：“冒昧問一句，您是否發(fā)覺自己的身體與常人有些許不同？”

    當(dāng)他說這話時，眼睛緊緊盯著夜鷹，不放過她面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夜鷹注意到了，她抿了下嘴，做出一副混亂且毫無頭緒的表情：“我……我不知道，之前進(jìn)入軍校的時候有體測過，報名遠(yuǎn)征兵團(tuán)的時候也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br>
    “哦？”烏什慢慢道，“是嗎？”

    夜鷹抬起頭，小聲問他：“請問我是有什么后遺癥嗎？”

    烏什凝視了她幾秒，夜鷹絲毫不避開他的眼神，目含擔(dān)憂，膽怯地看向烏什，半響，后者終于移開視線：“關(guān)于這點……等我們回到帝都，會請醫(yī)師替您做個檢查?！?/br>
    “好的?！币国棤钏扑闪丝跉?。

    而蘇伊見夜鷹雙手被反銬著，在微微搖晃的車廂里看起來頗為吃力，便說道：“要不先給皇姐解綁吧?！?/br>
    夜鷹抬眼看向烏什。

    她原以為烏什會拒絕，沒想到對方竟同意了：“遵命，皇子殿下?！?/br>
    烏什彎下腰，將手放在夜鷹的手銬上，只聽清脆的一聲“咔嗒”——夜鷹被松綁了。

    她壓下眼中的驚訝，一邊揉著發(fā)脹的手腕，一邊道：“我們……現(xiàn)在是去帝都？”

    “是的，殿下?！?/br>
    夜鷹思索片刻，終于問出一個從剛才起就很在意的問題：“為什么要偷偷把我?guī)С鰜?？我在遠(yuǎn)征兵團(tuán)只是一名小兵，如果只是接我回帝都，應(yīng)該沒有人會阻攔?！?/br>
    對此，烏什只是道：“陛下?lián)哪陌参?，在您平安回到帝都前，我們希望能免除一切不穩(wěn)定因素?！?/br>
    夜鷹垂下眼簾，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反而是烏什又湊近了點，彎下腰，漆黑的瞳孔倒映出夜鷹：“殿下，還有一件事?！?/br>
    夜鷹：“什么……！”

    烏什忽然伸出手，指尖反射出一點銀光——他的手下握住一根針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夜鷹的手臂！

    夜鷹悶咳一聲，奮力揮開他：“你……”她捂住手臂，感到針筒刺入的地方逐漸有股酸澀麻木感蔓延，“你給我注射了什么東西？”

    “烏什！”蘇伊也霍得站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

    烏什甩了下手，微微笑道：“二位請別過于驚慌，只是路途遙遠(yuǎn)，加上夜鷹殿下身體疲乏，我便給殿下注射了一管鎮(zhèn)定劑?！?/br>
    他沒有說謊——夜鷹開始逐漸感到困意，眼皮像是被澆了水泥，沉沉的抬不起來。

    “你……”她想穩(wěn)住身體，卻無法控制自己，“嘭”的一聲撞在墻上，吃力彎下腰。

    腦中最后的聲音，是烏什帶著涼意的笑：“請做個好夢吧，夜鷹殿下?！?/br>
    ***

    “動作快點?！?/br>
    深夜的皇宮中，有一小隊人正悄無聲息地穿過長廊，為首的中年男子一抬頭，露出一張陰鷲的臉——是烏什。

    他朝身后的隨從吩咐了兩句，幾人低聲應(yīng)道：“是?！?/br>
    他們抬著一副擔(dān)架似的東西，上面躺著一個昏睡的少女，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起瓷器般的光，烏什看了她兩眼，冷聲道：“帶走?！?/br>
    隨從迅速離去，烏什在原地站了會，正要邁步，身后傳來一道聲音：“烏什?！?/br>
    他回頭，蘇伊正站在后面，他的手里提著一盞燈，倒映出其面孔上驚愕疑惑的表情：“你們打算帶皇姐去哪里？”

    嘖，烏什微不可聞地嘖了下嘴，才開口：“回殿下，考慮到夜鷹殿下曾做過人體實驗體，為了安全起見，蘇和攝政王希望能替她做一次全身檢查。”

    “叔父的意思？”蘇伊重復(fù)了一遍，“父皇知道這件事嗎？”

    烏什說：“蘇和殿下有和他溝通過。”

    聞言，蘇伊垂下了眼。

    即使對外宣稱逐漸好轉(zhuǎn)，但他們幾個皇帝身邊的人都清楚——按照陛下病情惡化的情況來看，他已經(jīng)時無多日了。

    所以烏什說蘇和和陛下“有溝通過”，但以皇帝的情況來看，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對于蘇和的自作主張，蘇伊雖心有不滿，但他現(xiàn)在還是個堪堪成年的皇子，手上實權(quán)不夠，不可能公然頂撞攝政王，只得道：“皇姐才從戰(zhàn)場上回來，千萬別讓她太辛苦了?！?/br>
    烏什頷首：“是！”

    蘇伊神情復(fù)雜地看了眼烏什，才轉(zhuǎn)身離去。

    而后者等蘇伊的腳步聲遠(yuǎn)去后，才慢慢抬起頭，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往與他相反的方向離去。

    他四下望望，確認(rèn)周圍沒有人后，來到一扇墻壁前，上面光禿禿的，什么裝飾也沒有，烏什伸出手，貼在某一個位置。

    立即響起一道機(jī)械女音：【掌紋確認(rèn)成功，請進(jìn)?！?/br>
    墻壁驟然開啟，露出一道黑洞洞的階梯，烏什迅速進(jìn)入，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那道暗門重新合上，走廊上靜悄悄的，仿佛無事發(fā)生過。

    烏什進(jìn)入暗道后，腳步急促地往下走，大約過了幾分鐘，面前出現(xiàn)另一道門，他用虹膜鎖認(rèn)證后，推門而入。

    “哦？你來了？”

    門開啟的一瞬，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回過頭，他的眉目和蘇伊有三分相似——正是如今輔佐幼皇子的攝政王，當(dāng)今陛下的胞弟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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