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拘謹(jǐn)還是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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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逝回來廚房的時候,應(yīng)云圍上了圍裙,正在下面。 她從來都矜高,想不到竟然還會做飯。且看上去動作熟練,想來不是初學(xué)者。 應(yīng)云的確會做飯,而且廚藝很好,只是從來沒給別人做過,包括從前未來的陳長逝——這個暗戀了她一輩子,最終死在她懷里的男人。 陳長逝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她說:“到外面等著?!?/br> “我想幫忙?!?/br> “廚房太小了?!?/br> “我想幫忙?!?/br> 陳長逝還是進去了,想接手應(yīng)云手上的活,卻遭了一個冷眼。 那瞬間,陳長逝感覺從頭到腳都被潑了冰水,分明才是十月的天氣,怎么就這么冷? 不過一會兒,應(yīng)云丟給他幾根蔥,讓他去洗。 陳長逝一邊洗一邊說:“明日我去買菜?!?/br> 她下班遲,又……喜歡在外面磨蹭。 “嗯?!?/br> 陳長逝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偷偷去看應(yīng)云的眉眼,清冷如神。 結(jié)了婚是不同的,陳長逝從前這樣想,如今還這樣想,也的確這樣。他越來越接近應(yīng)云,了解到外人面前不一樣的她,也越陷越深,恐怕再也出不來了。 面好了以后,陳長逝才發(fā)覺自己根本沒幫多少忙。 他一慌,忙去端面。 應(yīng)云沒攔,碗放在托盤上,不會燙到他的手。也就是今天,她才如此細致,用上了托盤。他的手看上去很細嫩,萬一燙到…… “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了我喜歡的?!?/br> 她這是在給他吐露她的喜好,陳長逝默默記下。 “很好吃?!?/br> 應(yīng)云朝他彎了彎唇角,沒有再說話。 氣氛如此好,陳長逝有意想抓住機會,和應(yīng)云多說兩句話,但那人用餐期間一直沒講話。 陳長逝自討了個沒趣,閉了嘴。心空落落的,像是突然被兇狠的歹人挖了一個大口,猙獰丑陋,痛得他難以喘息。 她應(yīng)當(dāng)是有食不言的習(xí)慣,陳長逝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手心,自我寬慰。 應(yīng)云給陳長逝夾了塊魚,從她那碗面里。 陳長逝看向應(yīng)云時,她已經(jīng)低頭吃面了。他也低頭,默默把那塊魚rou吃下去,咸辣到位,但是并不腥。 陳長逝覺得這一碗面越來越好吃了,人間美味莫過于此。 這回也是應(yīng)云先吃好,但她沒急著走,坐在飯桌旁看陳長逝吃。 他襯衫的袖子挽起,夾起一些面吃,咀嚼幾乎沒有聲音,吞咽時喉結(jié)上下滾動,性感撩人,真是哪哪都得體好看。 陳長逝疑惑地看向應(yīng)云。 應(yīng)云移開眼,若無其事地離開餐桌。 陳長逝低眸繼續(xù)用餐,心想:他應(yīng)該是沒出丑的。 陳長逝吃飽的時候,面湯都已經(jīng)喝得七七八八了。 應(yīng)云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過來了,歪頭靠在墻上,看著他收拾。 “以后在家里吃飯不用拘謹(jǐn)?!?/br> 拘謹(jǐn)? 陳長逝想,他只不過是把腰桿挺直了,吃得慢一點,還有就是,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她。 “從來如此?!?/br> 應(yīng)云看著他,直把他看得低下頭,也并不罷休。 沉默了好一會兒,應(yīng)云非常突兀地說:“對不起。” 陳長逝收拾碗筷的動作一頓,他知道她是為沒有婚假的事情而道歉,他也想溫和地說一句“沒關(guān)系”,但是他說不出來。 陳長逝沒有抬頭看應(yīng)云一眼,強忍著摔碗的沖動,默默拿著碗筷離開餐桌。 洗了碗出來,陳長逝看見應(yīng)云坐在書桌前。 方才出于私心,他沒有收拾自己的東西。那張不算大的書桌上擺著兩人的東西。 陳長逝走過去,默默把東西收拾了,去拿茶幾上那包煙,找不到打火機,他擰著眉翻找。 應(yīng)云來的時候,陳長逝下意識把那盒煙藏在身后,可惜嘴上還叼著一根,完全露餡。 “找火?” 陳長逝不敢應(yīng),不敢看她。 “彎腰?!?/br> 男人依言。 應(yīng)云拿著陳長逝的打火機,給他點上了火,順手把打火機放進他口袋。 煙裊裊升起。 應(yīng)云眉眼平淡。 陳長逝的手還放在背后,藏著那一包煙,明明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明明她一句都沒說他。 “我煙癮不重。”他說。 … 陳長逝兀自點了第三根煙,一吸一吐,香煙裊裊。 空了的啤酒瓶倒在地上,他的臉色過分陰沉,頗有些頹靡。 “我不想的。”陳長逝深深吸了口煙,又輕吐出一口濃煙。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半曲著,其間夾了一根香煙,紫金色的煙頭藏在大掌之中。 他此人,連抽煙,動作都帶貴公子的氣息,似慵懶頹廢,似成熟克制。 “陳哥,其實你應(yīng)該把下面那句話說完?!?/br> 陳長逝看向吳籍。 “你煙癮不重,嫂子多管管就好?!?/br> 陳長逝不吭聲。 他倒是想。 “陳哥,你何必呢?煙不敢抽,看見野男人也不敢問,何必巴巴湊上去受這樣的苦?從前高子詹……” “閉嘴!” 陳長逝突然打斷吳籍,站了起來,高姿挺拔,一下子遮了許多光。 吳籍在他的影子下,看著那個男人陰沉不定的側(cè)臉。 陳長逝彈了彈煙灰。 “高子詹算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