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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不是受封野之托,這輩子估計(jì)都不會去敲響顧家的門,他雖然知道封野同顧家小兒子顧崇禮有些交情,可那不是假裝的嗎? 相比于其他人的不解,顧繼德又高興又憂慮,他打拼了幾十年都沒能徹底買進(jìn)燕都城上層社會的門坎,被區(qū)區(qū)兩張戲票就給解決了。 高興的是,顧家的身份水漲船高,僅僅幾天之內(nèi),就有幾家好商鋪遞來橄欖枝,要進(jìn)顧家的貨物;憂慮的是,兩個兒子個個拿不出手,只有一個大兒子顧崇晟稍微懂一點(diǎn)事,卻愛耍小聰明,上不得大臺面。 還鑒于他手中只有兩張戲票,他后院好幾位姨太太在他耳邊聒噪,說來說去都是要跟著他去看戲。 顧繼德在歡喜和憂愁之間徘徊了好久,還是讓大兒子跟著去,畢竟之前聽崇禮說他去過了。 九月二十三日,眾鑫劇院。 顧曉寒在后臺做好了妝發(fā),透過側(cè)面的簾子一看,封家少爺正坐在前面最好的位置等著。 這位封少爺似乎對戲劇并沒有多少見地,臺上正演著《貍貓換太子》,臺下封野昏昏欲睡,下巴磕在手背上,隨著咿呀的唱腔眼皮微微闔著,又在一聲鑼響后猛然驚醒,整個人輕微地震了一下,一雙眼里溢滿了秋光,翠盈盈的,就像受驚的小鹿一般。 “笑什么,這么開心?”周竹亥出現(xiàn)在他身后。 顧曉寒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誰笑了?” 周竹亥道:“你啊?!?/br> 顧曉寒道:“我沒笑?!彼闪酥苤窈ヒ谎郏苤窈プR趣地閉上了嘴,心中卻道,分明就是笑了,還挺開心,為什么不讓人說…… 封野在坐席上十分痛苦,一會兒被長音催眠一會兒又被鑼鼓驚醒,若不是一會兒可以見到顧曉寒,他才不會吃飽了沒事干跑這里來受罪。 封少爺就這么在座位上活活熬了倆小時,直到最后001提醒他顧曉寒上臺了,他才又從迷蒙之中緩過神來,似乎太陽xue還在被人用鼓吹敲擊,咚咚地還在跳。 顧曉寒這次的扮相和前幾次沒有什么差別,但封野沒見一次他,總覺得他比原先更加耀眼。 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封野捧著那-2的好感度,臉上的笑容幾近諂媚,他這么認(rèn)真仔細(xì)的聽?wèi)蚩赡軙o顧曉寒留下一個好印象吧,這樣好感度大概就可以上升了吧。 封野這時還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睡相全被顧曉寒看在了眼里。 臺上的顧曉寒自然也是看清楚了封野這副表里不一的形象,心中覺得有趣極了,怎么世上會有這么有趣的人。 他眸光一轉(zhuǎn),從臺下看到了樓上的包房,那包房是半封閉的設(shè)計(jì),面向舞臺的一方是玻璃圍欄,所以不僅包房中的人能夠看見臺上的人,臺上的人也能看見包房之中的人。 那是顧家父子。 顧曉寒眼神在兩人身上淡淡地掃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表演。 而包房中的顧繼德確實(shí)打了個莫名的寒顫,顧崇晟問他父親怎么了。 顧繼德?lián)u了搖頭,以為是秋季天涼,等再去看臺上表演的顧曉寒,心中卻暗暗地有些不安。 真是怪哉。 顧曉寒才是這場表演的重頭戲,顧家父子二人即使對這文人喜好的東西不感興趣,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認(rèn)真看著表演,萬一下次聚會談起這場戲,沒有話說可是丟人現(xiàn)眼。 正看著,顧繼德緩緩皺起眉頭,凝神去望那臺上的青衣,他恍惚覺得這眉眼之中有些熟悉的味道,但卻怎么都想不起。 第24章 京劇名角與廢物少爺(5)(已修) 結(jié)束過后,封野很自然地去了后臺,沒人攔他,由于顧曉寒每次都是壓臺,化妝室里人早就走完了,只剩顧曉寒一人坐在鏡前卸妝。 封野還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這么性感,不是化了妝性感,而是卸妝的時候。 軟和的棉布浸濕了熱水把厚重的脂粉抹開,暈出一大片絳粉,妝下玉脂漸漸顯露,被汗水悶得些許浮紅,唇也是,被輕柔地擦開,散出一圈比梅花還艷的朱色,讓人忍不住想去一親芳澤。 “看什么?”顧曉寒透過鏡子看封野,手中的布還在擦拭臉上的粉。 封野笑:“看你啊?!?/br> “不如你靠近一些,看得更加周全。”顧曉寒噙著笑,唇邊沒有抹去的那片紅色把封野燙了一下。 封野猶豫道,“我還是給你打水去吧?!?/br> 他走上前,正要拿起顧曉寒身前渾濁的水盆,手指剛剛碰到盆沿就被扣住了。 他的手倒是沒有他人那么清冷。 封野心想,手腕貼合的地方暖暖的,可能是剛剛用了熱水的緣故。 顧曉寒的指尖還帶著沒有擦凈的妝色,在封野手背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封野目光透過鏡子與顧曉寒對上,在盆中水色晃蕩之下,鏡面也顯得有些波光粼粼,使封野看不清顧曉寒眼中的神色。 “為什么之前不來看戲了?” 封野愣了一下,“我學(xué)業(yè)繁忙。” 顧曉寒笑了一下,封野有些不好意思,誰不知道燕都城他封少爺是個典型的不思進(jìn)取,怎么會為了學(xué)業(yè)憂心,這說出來就是一個笑話。 或許是顧曉寒的笑貼得近了,封野只覺得耳邊癢酥酥的,微微側(cè)過身垂眸去看顧曉寒。 他站著,顧曉寒坐著,分明是占了優(yōu)勢的姿態(tài),封野卻隱隱感到被人壓了一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