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襲(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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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無星無月。 又是荒郊,只不過沒什么風(fēng)。 夜靜悄悄的! 宮冷淚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只覺欠楊朔的實在太多,又不知道如何還? 她輕咬著嘴唇,想說一句“謝謝!”可說出來的話又顯得那么蒼白無力,楊朔為她做出這么多的事,又豈是一句“謝謝”能夠表示的? 但她又能如何? 終于,楊朔先開口道:“你最近過得還好嗎?”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她過得好不好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宮冷淚看了他一樣,忽然笑了笑,有些苦澀道:“以前怎樣,現(xiàn)在也差不多那樣?!?/br> 說到這里,她的目光忽然轉(zhuǎn)到楊朔的腰畔,看到了一柄刀,忍不住道:“這是不是七煞刀?” 楊朔一怔,猶豫了片刻,道:“嗯?!?/br> 他不想宮冷淚注意那柄刀,于是轉(zhuǎn)了個話題道:“你是去那里干什么的,為什么會有人朝你發(fā)射霹靂子?” 宮冷淚想了想,道:“我是去見一個朋友的,只是不知道她遇上什么對頭,居然用上了霹靂子,自己也跑得不見蹤跡?!闭f著嘆了口氣,道:“她叫我躲開,但估計連她都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將她的霹靂子打回,若不是你,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闭f到這里,又認真地看著楊朔道:“只是,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在這?” 楊朔一怔,緩緩道:“我只怕是被人引過來的?!?/br> 宮冷淚臉色變了變,道:“引你來見我?” 楊朔道:“我也不……”這話并沒有說完,因為黑暗中陡然風(fēng)聲勁響,數(shù)十枚銀針以漫天花雨手法朝著宮冷淚打了過去。 還好楊朔反應(yīng)夠快,縱身上前,只見得淡淡青光閃動,滿天銀光隨著這一刀青光而消散。 遠處卻似有人影一閃,遠遠奔走,楊朔大喝一聲,道:“休走!”追了上去,但是奔不數(shù)步,暗夜里三柄單刀展動,交錯砍了過來。 但他們的刀剛揮出,青光一閃,“喀喀喀”三聲,刀已斷折,七煞刀余力所激,震得他們手腕發(fā)麻,另外半截單刀也沒能握住,“當(dāng)”地一聲,齊齊落地。 這么一阻擋之間,楊朔已追不上那人,就在這時,宮冷淚一聲慘叫,楊朔立即回身掠去,然后就瞧見宮冷淚小腿上已插著一根銀針,刺破的皮rou很快就變成黑色。 好毒的針! 楊朔立即伸指封住她傷口周遭的xue道,防止毒素上行! 也就在這時,身后已傳來一陣厚重的腳步聲,那至少是十幾二十個功夫不錯的人走在一處才能發(fā)出的聲響。 楊朔緩緩回身,已瞧見十九人不緊不慢地走了上來,走到一定距離時,他們就停了下來。 十九個黑衣人,冷冷的目光凝注在了楊朔身上。 楊朔忽然笑了笑,道:“這么大陣仗,難道只是為了這柄刀?” 他伸手拍了拍腰畔的刀,七煞刀! 已有一人道:“把刀給我,讓你死個痛快!” 楊朔道:“好,那就給你!”“你”字還未落口,突然間刀光連動,滿地沙塵飛揚,遮住了這些人的目光,就在這一眨眼之間,楊朔已背著宮冷淚遠遠掠去。 有幾個人向前追,追出幾步,突然頓住,他們已發(fā)覺追不上了。 為首的一人摘下了面上的黑布,果然是古木疏,他陰沉的臉色上此刻已露出一絲獰笑,道:“天地雖大,你又能走到哪去?” 楊朔背著宮冷淚奔行如飛,起初時腳下塵沙飛揚,奔過一陣放緩腳步,幾乎纖塵不起,左兜一圈,右繞一圈,等到前方出現(xiàn)一片密林時,他已準備停下。 這時他也已不得不停下,宮冷淚腿上的毒開始嚴重起來,若再不處理,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將宮冷淚放在一棵樹干下,仔細地看著她的傷口,忽然伸手撕開了傷口處的衣料,宮冷淚的一雙眼睛立刻多了幾分恐懼之色,道:“你要做什么?”這話她其實不必問的,只因她一問出口,已知道他的意思了。 楊朔冷冷道:“我要替你解毒。” 宮冷淚道:“那你豈不是要碰我的腿。” 楊朔“哼”了一聲,站起來竟似轉(zhuǎn)身要走,道:“你若勉強,等到毒素上行,一刀砍掉大腿罷了!” 這話一出口,宮冷淚哪里還敢猶豫,急忙道:“你別走!” 楊朔回轉(zhuǎn)身子,將她傷口處的布料撕開得更大,宮冷淚臉都紅了,卻不敢再說什么,楊朔仔細看了半晌,道:“你在這里等等,我去一趟就回?!闭f完身子一閃,不見了蹤影。 宮冷淚等了半晌,只覺寒意漸重。 寒風(fēng)動林,木葉蕭蕭,天地間仿佛已沉浸入一片死寂之中。 “楊朔呢?他為什么還不回來?難道他也拋棄了我了?” 忽然間,一種孤獨無助之感涌上了心頭,輕抱著自己,瑟瑟地在寒風(fēng)中輕微發(fā)抖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已有一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道:“我回來了。”只不過輕輕四個字,但卻已是宮冷淚這輩子聽過的最溫暖的四個字。 她抬起頭,已瞧見楊朔的微笑。 這少年雖然不茍言笑,可每當(dāng)他笑起來的時候,卻能讓人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暖。 宮冷淚瞧見了楊朔左手正提著一把草藥,顯然適才他正是去采替她解毒的藥草。 楊朔道:“我現(xiàn)在要先替你吸去腿上的毒,再敷上草藥,你忍一忍?!闭f著蹲了下去,對著她腿上的傷口吸了起來,吐出了三口黑血以后,宮冷淚一直麻木的腳才開始有了直覺,傷口處的血才開始轉(zhuǎn)紅。 只見楊朔面色卻有些沉重,等到他從身旁的草藥中取了一些,在嘴邊嚼碎,借著藥草的汁水漱了三次口,臉色才和緩了一些,等到將第四次嚼碎的藥草敷在宮冷淚腿上以后,他的臉色才真正舒緩了下來。 宮冷淚心下既是感激又是害羞,她從未遇見一個如楊朔般對她好的男子,也從未跟一個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一時間倒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過了半晌,才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不僅武功高強,醫(yī)術(shù)也如此之好。” 楊朔一怔,面上似已有了痛苦之色,緩緩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懂這些……”說到這里,連他也覺得這話過于荒唐,宮冷淚想必也不會理解。 果然見宮冷淚臉上已有訝然之色,楊朔也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道:“夜已深了,你身上的毒還沒完全解開,我?guī)闳€安全地地方暫避一些時候?!?/br> 宮冷淚道:“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去嗎?” 楊朔笑了笑,道:“剛才我好像看見一處地方,也不曉得是不是,咱們?nèi)タ纯淳椭懒恕!?/br> 說到“咱們”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已變得說不出地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