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手記[無限]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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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數(shù)量太多、太多了。母親并不能完全熟知每一只水母的去向。 余洲和魚干沒有找到小十說的骸骨。 “她在騙我們嗎?”余洲問。 魚干:“我沒覺得?!?/br> 余洲信任魚干的感覺,他坐在石頭上,脫了外衣擰水。小十不知何時落在他身后:“很難找吧?連我都找不到?!?/br> 余洲:“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話,什么真正的樊醒……你怎么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小十:“安流說的?!?/br> 魚干大吃一驚:“我又怎么知道的?!” 小十:“你問我我問誰?” 魚干懊惱不已,為自己這個毫無記性的干癟腦袋。 小十坐在余洲身邊,靠近他,鼻子一動一動地嗅。 “我成咸魚啦!”魚干怕她對余洲產(chǎn)生食欲,忙貼在小十臉上裝作撒嬌,“你還愛我嗎?” 小十:“愛愛愛。” 她把魚干扯開,伸手拔了余洲一根頭發(fā)。余洲疼得一跳:“干什么?” 小十把他的頭發(fā)吃了下去,片刻后長長一嘆:“好像啊?!?/br> 余洲揉揉疼痛的地方,沒好氣:“有話就說?!?/br> “有陌生人正在接近。”小十說,“他們和你的味道很相似?!?/br> 余洲立刻了然:是樊醒等人在接近。他們怎么知道自己所在之處?余洲心頭有疑問,但更多的是激動:樊醒理解了他的意思。讓樊醒離開,正是要保存有生力量,解救自己。 “是那種很惡心的血緣的氣味?!毙∈f,“我不喜歡?!?/br> 余洲一怔:“什么?” 小十沉默,仍不停地嗅著,片刻后恍然道:“怎么還有一個小姑娘?是你的同伴嗎?” 余洲和魚干不答,小十已經(jīng)興奮地站起。 “我要見見她,我要看一看真正的人類女孩什么樣子?!?/br> 換了衣服從馬車上溜下來的樊醒聽到了異樣動靜。馬車頂上被捆著的收割者,正以極快速度燒斷繩索,爬了起身。 樊醒來不及提醒,立刻伸手抓住那收割者的腿骨。 收割者已經(jīng)完全掙脫繩索,它動作奇快,跳下馬車后立刻掠向車邊人群。 文鋒與季春月同時亮出武器。不料收割者并不打算迎戰(zhàn),它攔腰抱起姜笑,身影瞬間已在百米之外。 第52章 收割者(20) 十八個營地,所有首領(lǐng)都是男性。小十曾問過他們,為何沒有女性擔(dān)當(dāng)首領(lǐng)。男人們面面相覷,答:要在危機(jī)中生存,還是男的比較有用吧。 小十不滿意這個答復(fù)。雖然自己身為女性,但她從未見過真正的人類女性,她對十幾歲年紀(jì)的人類女孩充滿好奇。 收割者在小十和余洲面前放下姜笑時,姜笑腰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黑霧腐蝕破損。余洲一把將她抱住,姜笑被嚇得說不出話。她落在一座小小的島嶼上,島上只有石頭沙灘,沒有植物。 眼前除了余洲、魚干、沉入海中的收割者,還有一個明顯是異類的生命體。 “小十,魚干的meimei,樊醒的jiejie。”余洲說,“也是這個‘鳥籠’的籠主?!?/br> 姜笑很快鎮(zhèn)定?!傍B籠”里的怪事她見得太多,不久之前樊醒還在眼前露出真容,姜笑因而一點(diǎn)兒不畏懼。她略略低頭,跟小十打招呼。 小十怔?。骸安慌挛??” 姜笑:“你有什么可怕的?” 她比小十見過的營地首領(lǐng)都要鎮(zhèn)定。小十繞著她走來走去,蛇尾在石頭地面上蠕動。余洲與姜笑站在一起,有意無意地?fù)踉谛∈徒χg。 小十胸口的藍(lán)黑色鱗片忽然裂開,一顆碩大眼球從她胸口中央露出。姜笑退了一步,眼球盯著姜笑,不停打轉(zhuǎn)。 “……很普通。”小十忽然失望地一嘆,“不過如此?!?/br> 魚干:“你以為人類女孩是什么???” 小十:“她不怕我?!?/br> 魚干翻了翻白眼:“你有什么好怕的。” 小十暫時忘記自己對深淵手記和心臟的執(zhí)念。她對余洲和姜笑都充滿興趣,碰碰兩人的手,又拉拉他們衣角。 “她和男人由同樣的東西構(gòu)成,”小十指著姜笑對魚干說,“為什么她們不能當(dāng)首領(lǐng)?” 她的手背同樣覆蓋鱗片,姜笑也不知自己想的什么,忽然抬手握住了小十的手掌。 小十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一愣。 “有溫度……”姜笑說,“你一點(diǎn)也不奇怪嘛?!?/br> 她說著對小十笑了笑。小十受到驚嚇?biāo)频拿偷爻榛厥?,抓起魚干瞬間退到小島嶼的另一端,咚地跳進(jìn)水中,只露出一張臉。 魚干被小十的反應(yīng)弄糊涂了:“怎么了?怕啥呢?這籠子里你最大。” 小十看著自己的手,鱗片在水里閃動微弱光芒。 姜笑繞著小島嶼走一圈,很快回到余洲身邊。余洲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的適應(yīng)能力。 捏著余洲的臉,姜笑問:“你沒受傷吧?” 余洲:“魚干在我身邊,我沒事?!?/br> 姜笑:“一大幫人急吼吼地來救你,以為你被籠主虐待,遭遇不測。現(xiàn)在看來還好嘛,還玩起了潛水。話說回來,我原本以為籠主跟樊醒安流他倆母親似的,是個怪物,但,只是普通小姑娘而已?!彼龎旱吐曇?,“就是多了幾條尾巴?!?/br> 余洲:“你倒是鎮(zhèn)定?!?/br> 其實(shí)是看到余洲安然無恙,欣喜蓋過一切,姜笑現(xiàn)在看什么都覺得挺好、挺合心意。她也不急著離開這里,畢竟呆在余洲和魚干身邊更加安全。于是她絲毫不著急,反倒坐下與余洲說起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樊醒天天在營地里跟瘋了似的,也不睡覺,晚上一個人在林子里晃來晃去,或者跑到裂縫邊上發(fā)呆?!苯φf,“望夫石似的?!?/br> 余洲:“……不是,我跟他不是……” 姜笑擺擺手:“比喻,懂嗎?” 她偷看余洲復(fù)雜表情,撐著下巴暗笑?!皼]有誰比他更緊張你。”她說,“他對你真好?!?/br> 余洲瞥她,兩人互相交換目光,氣氛古怪。 最后是姜笑先笑出來,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文鋒和季姐也來了?!?/br> 余洲:“因?yàn)榧窘阋獊恚晕匿h不得不跟著一起來?!?/br> 姜笑:“你怎么知道?” 余洲:“他很討厭我,不會主動來救我的。在這里死一兩個歷險者,也不是什么大事?!闭f出這句話的時候,余洲心中淌過一種異樣的情緒:對于生死問題,他也異化了。 姜笑踟躕半晌,看見小十沿著海岸,慢慢游過來。她看不到小十的眼睛,但完全沒感受到惡意?!霸谥v什么故事?”小十生硬地插話,“我也想聽?!?/br> 姜笑看她:“你是不是沒朋友啊?” 小十愣了一會兒:“這不重要。” 姜笑便明白了她不肯說出口的答案。 “余洲,我聽季姐說了些事情,很有意思,你當(dāng)作故事聽也行。”姜笑說,“文鋒這么討厭小偷,是因?yàn)樾⊥低底哌^他和季姐的孩子。那孩子和你特別有緣分,小名也叫久久?!?/br> 姜笑很會講故事。她和季春月來往頻密,把季春月斷斷續(xù)續(xù)說的事兒串起來,能完整地還原她和文鋒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只是余洲越聽越呆。 苦楝花盛開的城市。被丟棄在垃圾箱旁邊的孩子,曾因?yàn)槎虝旱暮粑粫扯铧c(diǎn)死去。 被收購廢品的夫妻撿走的余洲,從小體弱多病的余洲。他甚至想起自己去補(bǔ)辦身份證,在派出所等待驗(yàn)血結(jié)果、尋找親生父母時聽到的只言片語——父母也失蹤了;不歸派出所管;轉(zhuǎn)給調(diào)查局。 他手足發(fā)冷,不得不緊緊攥住拳頭,讓自己冷靜。 可這怎么能冷靜?荒誕感與驚愕令余洲無法接上姜笑的任何一句話。他聽見姜笑問他怎么了,也聽見魚干驚恐地游回身邊,貼著他臉頰,因?yàn)闊o法瞬間理順的震愕,隨自己輕輕發(fā)抖。 “余洲?”魚干很輕地問他,“你哪里不舒服?” 余洲捂著自己胸口,他喘不上氣。緊接著,他想到文鋒在傲慢原那間彩繪玻璃的房子前如何擒拿自己。 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垃圾!”——他的父親這樣對他說。 有人曾偷走他們的孩子。命運(yùn)何等狡猾惡劣,對他們?nèi)碎_了這樣一個惡毒玩笑:余洲也成了小偷。 他又怕,又恐懼,絲毫沒有一絲欣喜,甚至渾身發(fā)抖。姜笑怕得抱住他,不停拍他后背。連小十也從海里爬了上來。她一開始因人類的眼淚和恐懼而哈哈大笑,但很快笑聲停止,她猶猶豫豫,伸出手,碰碰余洲的肩膀。 看到他人眼淚,她并不覺得開心,余洲的情緒令她受到感染,她也學(xué)姜笑那樣,張開雙臂去抱余洲。 “誰惹你哭?”她生氣地問,“告訴我,快告訴我!” “……你說過,在靠近這里的人之中,有人擁有和我相似的血緣氣味?!庇嘀迒?,“你真的確定嗎?” 小十完全確定。她身上迥異于人類的那一部分讓她擁有更靈敏的感官。和樊醒相比,她有野獸般的銳利感覺。 “你和那兩個人,就像我和母親。”小十說,“是血rou的氣味,他們制造了你?!?/br> 姜笑抓緊了余洲的肩膀:“……季姐和文鋒?!” 最先理解情況的是魚干。它一下竄到半空,又緩緩落下,歪著腦袋不吭聲,懸空打轉(zhuǎn)。 “……手記把我們帶到這里,是為了讓姜笑碰上胡唯一,讓你碰上你爸媽,讓我和樊醒碰上小十嗎?”它恍惚地說,“好可怕啊,這本手記?!?/br> 余洲腦子里一團(tuán)亂。找到所謂的真正的“樊醒”,和父母見面,得到“鳥籠”之中的秘密鑰匙,離開或者進(jìn)入上一層“鳥籠”,謝白,胡唯一……許多事情堆雜在一起,他無法理清。 小十卻弄懂了。 “是那兩個和你有血緣味道的人讓你傷心了么?”小十理解了,她從島嶼的地面浮起,胸前那顆眼球閃動異光。指尖一滴黑色水滴緩緩落下,在空中打轉(zhuǎn),凝成一顆圓潤的球體。 球體往姜笑來的方向疾飛而去。 為了讓余洲高興,為了更接近深淵手記,小十熱情而親切:“別哭,我?guī)湍阏勰ニ麄?。我很擅長?!?/br> 在裂縫邊緣,許青原正在朝樊醒發(fā)怒。 姜笑被擄走的速度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尤其是一行人之中唯一能阻止的樊醒。樊醒不敢反駁,催促眾人快走。馬兒受驚,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馬車已經(jīng)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