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罪怪談[刑偵]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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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曦先回隊里復(fù)命,池夢舟和田小豐去找商場的人調(diào)監(jiān)控。監(jiān)控都在負一樓的物業(yè)那里。田小豐和池夢舟站在商場中間的透明電梯里緩緩下落,田小豐突然道:“小舟,你是米頭兒帶出來的嗎?” 池夢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自然然的答道:“是啊,你不也是嗎?” “不一樣不一樣。”田小豐擺了擺手。他望著外面一層層商場欄桿邊那些悠閑漫步的人,還有商場里那些掛得到處都是的“喜迎五一小長假”裝飾品,忽然嘆了口氣。 “怎么啦?”池夢舟問他。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來,上次跟你一起在局長辦公室外偷聽米頭兒和局長聊天,我才知道原來局長就是米頭兒的師父……” “嗯啊?!?/br> “你跟著米頭兒的時間長,米頭兒和局長說的那個小?!钦l?” 池夢舟嘆了口氣,眼睛轉(zhuǎn)而盯著電梯的數(shù)字:“小豐,有些事呢,沒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米隊是個好領(lǐng)導(dǎo),跟著她準沒錯的,就行了?!?/br> 她看了田小豐一眼:“那些是米隊的私事?!?/br> “叮咚~”電梯門開了,兩個人并排走出電梯門,田小豐還想說些什么,可池夢舟就好像摸準了他的想法似的,此刻一點機會也不給他,迎門直奔監(jiān)控室。 田小豐無奈,也只得跟上。兩個人進了監(jiān)控室和物業(yè)出示了警官證,物業(yè)嚇了一跳,一個工作人員結(jié)結(jié)巴巴道:“警——警察同志……我們一定盡——盡力配合調(diào)查……可是就……就……這事兒不會傳出去吧?” “什么事兒?”田小豐奇怪的問。 “就這人可能是被謀殺在我們這兒這事兒,能——能不上報紙嗎……” “我們盡量?!背貕糁埸c點頭?!氨O(jiān)控在哪兒?麻煩給我調(diào)一下?!?/br> 物業(yè)委委屈屈的給他們調(diào)來了出事當(dāng)日的監(jiān)控,那天是個禮拜五,正是商場空閑了一周,快要沸騰起來的時間。物業(yè)把監(jiān)控調(diào)整到頂樓的電梯外,同時在一旁小聲補充:“頂層天臺原本是一家露天咖啡館,今年年初不干了,后面有個兒童露天運動館想把這里租下來。所以我們老板就讓……裝——裝修一下。除了這個正在裝修的運動館外,頂樓就是電影院和ktv了。別的也沒什么店鋪……” 他說的沒錯,頂樓電梯里出來的一群一群的人們確實都往電影院和ktv去了。池夢舟和田小豐耐著性子看完了下午六點案發(fā)前一小時到晚上七點半案子發(fā)生后半小時內(nèi)的所有監(jiān)控,只看到零星幾個人往天臺方向走。他們甚至沒找到任紫/陽。 “邪了門兒了……難不成任紫/陽是飛上去的?”田小豐皺眉道。 “不是,很顯然他不可能飛上去?!背貕糁壅f。 “他是走步梯上去的。” 池夢舟對工作人員招了招手:“親,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步梯的監(jiān)控還能找到嗎?” 遺憾卻也是意料之中的,步梯的監(jiān)控因為年久失用,加上靠近裝修的地方,已經(jīng)被摘掉很久了。 “這這這……前陣子裝修我們就把舊的給換掉了,新新新新——新得還沒來……”物業(yè)生怕?lián)?zé)任,一句話讓他說的百轉(zhuǎn)千回。池夢舟嘆了口氣道:“天要亡我……” 她悻悻的嘆了口氣,心里琢磨著這案子看來是沒法破了。田小豐卻望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面道:”我突然想起來,你們這個電梯監(jiān)控裝在哪兒?” “物業(yè)的人摸不著頭腦,愣愣的答道:“在……在電梯斜對面的墻角啊?!?/br> “那它是不是能排拍到另一個墻角的步梯的一角?” “有……有一點點?!?/br> “把監(jiān)控再放一遍讓我們看看!” 物業(yè)把監(jiān)控回放又調(diào)到事發(fā)當(dāng)日,田小豐和池夢舟一等畫面開始閃動,立刻把視線死死黏在監(jiān)控角落里那個只有半個指甲蓋大的步梯一角。 畫面上清晰可見電梯內(nèi)外一直來來往往繁忙不已,而鏡頭角落里的步梯則始終空無一人。池夢舟和田小豐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自己錯過重要的東西。 直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終于看見一雙腿從步梯上走過,出了步梯口,往天臺走去了。田小豐“哎!”了一聲趕忙按下暫停鍵,兩個人拼命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將畫面放大,放大,再放大!一直到隱約可見那人褲子上的圖案和腳上的運動鞋…… “呃,警察同志,那個,不好意思……” 身后的物業(yè)突然尷尬的打斷他們。池夢舟回頭望著物業(yè),物業(yè)道:“畫面上那個好像……好像是修理天臺的工人中的一個……這個鞋子是他們統(tǒng)一發(fā)的……” 田小豐“滿臉臟話”,小牛犢似的重重“哼——”了一聲。池夢舟強打精神對物業(yè)笑了笑道:“謝謝提醒,不然我們又要白高興一場了?!?/br> “已經(jīng)白高興了?!碧镄∝S陰沉沉的說。他眼睛死死盯著電腦屏幕上繼續(xù)播放的監(jiān)控,池夢舟懷疑如果視線有熱度,田小豐肯定早把監(jiān)視器給炸了。 他這副苦心孤詣式盯梢沒有白費,僅僅五分鐘后,步梯口出現(xiàn)了一大群呼啦啦跑過的身影,這群影子像是計劃好了接下來要做什么似的,一出步梯口立刻一窩蜂向天臺跑去了。。 “這幫人有問題。”田小豐慢慢湊近了屏幕,眼睛隨著那一幫消失的人一路向屏幕背后他看不見的天臺望去。池夢舟看了一眼監(jiān)控上角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四十分。 “他們進去了,不知道這幫人里有沒有任□□?!碧镄∝S低聲道。 “有?!背貕糁壅f。 第45章 “我懷疑這一個是任紫/陽?!彼尞嬅娴狗呕厝?指了指屏幕上那群人里最前面那雙急匆匆走向天臺的腿。走著走著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還是聽到了什么,腿的主人磨磨蹭蹭的不肯上天臺。但最后還是被推了一把上去了。 在他們前方幾十米,一大群男男女女正歡聲笑語的涌出電梯,像一瓶打翻了的彩虹糖快樂的四散開來,迅速充盈電梯外的大廳,渾不知他們身后幾十米處的天穹下,十幾分鐘后一場命案即將悄然發(fā)生…… “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我們只需回去看看現(xiàn)場照片,確認任□□那天穿的鞋子是不是跟監(jiān)控里拍到的前面那個人那雙鞋子一樣,就可以判定這起案子到底是自/殺還是謀/殺?!碧镄∝S疾步走出監(jiān)控室一邊喋喋不休的對池夢舟分析道。二人一起出了凱茂,立刻跳上車往隊里趕。池夢舟道:“小豐,我真沒想到你原來觀察力還挺強!讓我刮目相看啊!” 年輕刑警微微笑了一下,低下頭試圖在手機上翻找有沒有之前保存過的任□□墜樓現(xiàn)場的圖片。他猶豫了一下道:“我只是想讓我第一次出現(xiàn)場的戰(zhàn)績好看一些?!?/br> “就是任紫/陽。” 米嘉萊看過田小豐保存在手機上的監(jiān)控截圖,立刻斬釘截鐵。池夢舟有些驚訝的哇哦了一聲:“這么肯定啊米隊?” “不是肯定,是恰好印象深刻?!泵准稳R說?!澳翘炫沙鏊沁吪扇巳ガF(xiàn)場回來的時候正好讓我碰上了。他們給我看了一下現(xiàn)場的照片。我對那孩子的那雙鞋印象深刻?!?/br> “他那雙鞋……很特別嗎?”池夢舟困惑的看著米嘉萊。 “相當(dāng)特別?!苯釉挼膮s是田小豐?!八┑氖且浑paj?!?/br> “bingo?!泵准稳R道?!拔夷信笥岩郧耙蚕矚g這種鞋。所以我比較容易就認出來了。” 她那樣自然的說“男朋友”,好像她男朋友現(xiàn)在還在似的。池夢舟倒是很平靜,也許是已經(jīng)默默接受了米嘉萊的習(xí)慣。田小豐則梗了一下,語氣頓了頓道:“米隊,你能找到那天現(xiàn)場的照片嗎?” “我想可以。我問問派出所那邊?!泵准稳R抓起手機按了一通。頭也不抬。過了一會兒,她打了個響指:“來了。” 田小豐忙湊過去看著米嘉萊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的aj鞋染了鮮血,在白色燈光下閃出一絲不合時宜的昂貴。他嗯了一聲,抬起頭望著米嘉萊道:“確定了,就是同一雙鞋。” 任紫/陽墜樓案正式立案。任家人總算停止了鬧騰。然而望著手機里派出所那邊發(fā)送來的一堆現(xiàn)場照片和各種似乎并不會有什么用的“證據(jù)”,米嘉萊沉默了。 “沒有尸體,這案子太難了……”她又開始呼嚕自己的頭發(fā)。正在一旁對著顯微鏡觀察標本的唐是頭也不抬的給她遞了個不銹鋼小盅過來。米嘉萊一愣:“干嘛?” “接住你掉下來的頭發(fā),免得待會兒小騰又要掃地?!?/br> 米嘉萊錘了唐是一拳頭,嘟嘟囔囔的說自己掉頭發(fā)沒那么厲害。后者依舊盯著顯微鏡呵呵呵的笑了;“你今天過來,有什么事兒嗎?” “當(dāng)然有了。我問你——你在省隊見多識廣的,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沒有尸體的案子?” 唐是把視線從顯微鏡上移開,戲謔的看著她:“你覺得可能沒遇到過嗎?” 米嘉萊干脆地搖了搖頭:“不可能。所以我是想跟你討論討論破這個案子的思路的。畢竟我們支隊成立這么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被動失去了尸體的案子?!?/br> 她嘆口氣小聲咕噥:“火化燒成灰,連重新開墓驗尸的機會都沒了。” 唐是點點頭:“那我洗耳恭聽?你先說說你的思路?!?/br> 米嘉萊撓了撓頭,靠著實驗臺想了想,底氣不足道:“就只能盡力找證據(jù)唄。查監(jiān)控,走訪,找dna或者指紋或者一切能從側(cè)面佐證兇手殺了被害人的東西。只要是不違法的證據(jù),能用則用?!?/br> “那沒有尸體,就算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司法上怎么定罪?” “司法上可以有特殊情況。怎么定罪他們會考量。咱們的職責(zé)嘛,就是盡咱們所能找到證據(jù)?!泵准稳R說。 唐是贊許的點了點頭,抬起一只手在空中虛虛的點了一下,仿佛要打開正義的結(jié)印:“不錯,思路清晰。米貓警長,你可以去伸張正義了,只要能找到監(jiān)控或者dna之類的證據(jù),這案子不一定破不了。除非——” 話到此處,他臉上的淡笑突然僵住了。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樣,唐是甩了甩頭,臉上一瞬間變成了冷若冰霜的顏色。 米嘉萊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滯了。片刻后她輕嘆一聲,低下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勾起你傷心事的。”米嘉萊說?!拔彝恕?/br> “沒事?!碧剖堑穆曇衾锊粠魏胃星??!澳莻氖掠植皇悄愕腻e?!?/br> “啪啪啪!”米嘉萊站在刑警隊辦公室門口拍了拍手:“重案組的各位老伙計們!咱們又有活兒干啦!”她掃視了一圈聞言站起來的重案組成員:“現(xiàn)在開始,咱們所有人一起,用最快的速度確認那天上天臺的那幫人里到底都有誰!” 第46章 米隊,未在其他地方發(fā)現(xiàn)黑褲子?!?/br> “報告米隊,未在其他地方發(fā)現(xiàn)匡威?!?/br> “米頭兒,沒在其他地方看見小細腿兒?!?/br> “米隊,其他地方?jīng)]看見紋身腿?!?/br> “米頭兒,‘薛定諤’沒有在其他地方出現(xiàn)?!?/br> 重案組的人們坐在一起,面面相覷。米嘉萊cos了一把動漫人物:“坑爹吶這是!” 然后她很快恢復(fù)和藹可親面孔對著大家擺擺手:“理解理解,我知道大家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了。哎,這事兒,確實不好辦……” 他們給頂樓監(jiān)控里出現(xiàn)的那一群人按照露出來的腿和褲子鞋進行了標名。以方便在凱茂其他地方的監(jiān)控里尋找他們的蹤跡。重案組的一群人對著監(jiān)控截圖分辨了半天,由于步梯口離監(jiān)控太遠,最后眾人為了兩個答案爭執(zhí)不休。 一方認為從監(jiān)控看,那天上天臺的一伙人里除了任紫/陽之外一共有四個人。另一方則認為,那天上天臺的一伙人里除了任紫/陽之外一共有五個人。兩撥人都覺得對方眼睛有問題,于是商討到最后,決定管這個難以確定到底是真存在還是燈光折射出的人起名為:薛定諤。 “哎,這下好了……”韓汀苦笑道?!安坏Χㄖ@’成了薛定諤,連其他人都成了薛定諤了。你們說他們難道真是飛上去的嗎?就算全程走的是步梯,步梯入口那里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也能拍到他們??!這怎么……” “首先我們都知道,他們不可能飛上去。所以這個問題的第一層就有了答案。他們一定是走上去的?!比~鐸慢悠悠的說著廢話。見韓汀作勢要捶他,葉鐸忙道:“所以他們既然是走上去的,那就肯定有露餡兒的時候!咱們騁耐心找用心找,肯定能找到!” 啦啦隊長葉鐸的祝愿并沒能成真,一直到他們下班,重案組也沒能從浩如煙海的監(jiān)控里找到五人組的身影。葉鐸給每人買了一杯冰美式,大家都十分怨念的咬著吸管望向屏幕,上面正放著凱茂大廈入口處的監(jiān)控。 “你說這是干嘛呢?這么大熱天的,一群人穿的像神棍似的?剛才我都看見好幾個了,這會兒又來——” 葉鐸盯著屏幕上剛從外面踏進來的一群學(xué)生。他們每個人頭上都戴著高高的夸張帽子,臉上還帶著閃爍出金屬光澤的面具——花紋繁復(fù),似是仿歐式的面具,把他們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從監(jiān)控的角度看過去,臣他們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袍子,腳踏黑靴,嘰嘰喳喳的穿過凱茂的大門走了。周圍的人有的對他們投來驚異的目光,有的則習(xí)以為常。 葉鐸話音還沒落,外頭又進來幾個穿著寬袍大袖的學(xué)生,一個個還圍了厚厚的的圍巾,戴著尖帽子,手里攥著根小棍。一大群呼啦啦的往凱茂一樓的電梯奔去。 “害,這你都不知道!”涂大利笑話葉鐸。“這不是那個很出名的巫師電影里的衣服嘛!這電影最近正上映呢,好些喜歡它的學(xué)生都在網(wǎng)上提前聯(lián)系好,打扮成片子里人物的樣子去看電影??!我那會兒也想去呢,結(jié)果咱們加班沒去成……” 他湊近了屏幕,手指在鍵盤上一敲按下暫停:“這幾個穿的是學(xué)院袍,就是電影里主角們的校服。嚯!紅黃藍綠,四大學(xué)院還挺全乎……不過前面那幾個嘛——” 他看了眼那幾個戴著面具,已經(jīng)快要消失在電梯口的身影,忽然一拍巴掌:“我知道了!這幾個扮的是食死徒!好家伙整挺另類??!肯定是中二病晚期!幸虧他們沒遇上我!不然我非cos一下傲羅逗逗他們!” “感受到你的遺憾了。下次給你補個假。”米嘉萊拍拍涂大利,對著依然困惑的葉鐸又解釋一遍:“就是粉絲去看電影,順帶大家一起打扮成里頭的人物!人家這是一種新文化。大城市里好多這種的?!?/br> “我看咱們今天就是熬到半夜估計也看不出個什么,干脆回家睡覺,明天再來吧!說不定效率也能高一點。”韓汀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于是這幫人在晚上七八點的霓虹中各自回家了。米嘉萊的車換了新車頭燈,她氣派的將之開上大道,哼著小曲兒往家開。 “幫幫忙!幫幫忙!救救她!救救她!” 少女的哭聲凄厲的如同被拖入地獄里的垂死掙扎的孤魂,摻雜著她的女伴歇斯底里的求救聲。這一處路口因為不在主干道上,所以車輛甚少。一些路人忍不住在馬路對面駐足望來,可卻對少女的求助無能為力。 米嘉萊原本已經(jīng)駛過了這個路口,卻因了這一聲絕望的呼救又打了方向盤回來。她將車在路邊停好,下車時仰頭看了眼路邊街口這家“悅享ktv”的招牌,前方不到五米處幾個女孩兒瑟縮著擠作一團,一齊用孱弱微小的力量盡力護住中間那個披頭散發(fā)嚎叫不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