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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美人與仙君[穿書] 第12節(jié)

    第9章 花底鶯

    宋嫻背后瞬間浮起了一層冷汗。

    謝夷站在露臺之上,距離宋嫻只有半步之遙。

    這樣的距離下,宋嫻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吐息與身上淡淡的沉香。

    宋嫻強(qiáng)自穩(wěn)住幾欲脫出口的尖叫,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那人背影好似仙君,便有些疑惑,沒想到還真是仙君?!?/br>
    宋嫻躬身行禮,臉上掛起了笑。

    “仙君果然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神通?!?/br>
    謝夷微微一笑,細(xì)致俊俏到完美的五官在白日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那不似凡人的姿容樣貌,讓宋嫻感到不太真實(shí)。

    “你在用飯?”謝夷望著宋嫻身后。

    宋嫻秒懂。

    “仙君若是想試試此間飯食,若無他事,不如留下略用兩口?”

    宋嫻話音剛落,卻見謝夷笑道。

    “不如到我云舟上用?此地因天裂狼藉一片,你是金尊玉貴的女兒家,不好留下?!?/br>
    這話就是宋嫻爹娘都未曾對她說過。

    雖然宋嫻在此世因身份性別受到了許多優(yōu)待,但由謝夷口中說出,總讓宋嫻有種錯(cuò)位感。

    這臺詞不該仙君對自己的女主說嗎?_(:3」∠)_

    謝夷側(cè)頭看向珠簾后圍觀的小二、掌柜,并一眾圍觀的男修。

    掌柜的到底是掌柜,他義無反顧地上前來,對謝夷躬身行禮。

    “敢問仙君尊號?我等好為您刻下長生牌位?!?/br>
    掌柜的揚(yáng)起大大的笑臉,面前這位仙君瞧著年輕生嫩,又生得這等模樣,雖然嘴角含笑,卻帶著一種冷然的疏離。在他的記憶里,真不知是哪位隱世不出的仙君。

    “我沒有尊號。”謝夷輕描淡寫道。

    掌柜起初有些迷茫,什么叫沒有尊號,所有仙君大能都有尊號,比如琥珀光的“萬匯”尊者,凈塵佛國的“功德師”,亦或者落花云臺的……

    落花云臺。

    掌柜突然想到某種可能,一時(shí)如墜冰窖,他愣愣地看了一眼謝夷,隨后又迅速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喘的立在一邊。

    是的,所有仙君大能都有尊號,但落花云臺中有一位,卻是沒有的。

    他自出生就是仙君,但無論天道魔道,都無旨為他封號。但他仍是眾人皆知的仙君,是天上麒麟子,亦是地獄惡鬼。

    掌柜在此送往迎來上百年,也曾聽過一些傳聞。雖說傳聞總是不盡不實(shí),可總有出處……

    “嗒”。謝夷將一袋玉珠遞給掌柜。

    “將我家小姑娘的行李取來?!?/br>
    掌柜微顫著手接過,躬身下去了。

    宋嫻乖巧站著,眼睛只盯著桌子。

    雖然沒能住店,不過能跟著謝夷的云舟早早回宗門也好。

    兩人等待掌柜時(shí),謝夷現(xiàn)下像是無事可做,開口閑聊起來。

    “我近來聽到了一些新鮮事。”

    宋嫻抬頭望了謝夷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隨便謝夷說什么,都不關(guān)她的事,她只聽就好。

    “關(guān)于你的?!敝x夷又道。

    ……咦?

    宋嫻從不覺得自己能有什么事可以讓謝夷留心。

    “琥珀光和落花云臺為了你打了一架。”

    謝夷單手支著下顎,像是在回憶那趣味的場景。

    “你未曾親見,真是可惜。”

    宋嫻猛地抬起頭,腦海中瞬間閃過了某些破碎的畫面與言語,似乎現(xiàn)在終于能串聯(lián)起來了。

    “為什么會打起來?”宋嫻一臉茫然。

    “為了誰是天下第一美人吧,”謝夷笑彎了眼,“不過男孩打架大多是為了討美人歡心,名號什么,只是由頭?!?/br>
    宋嫻今日遭遇可算是匪夷所思。

    在云海本來只是想住一晚,誰知卻匪夷所思遇到天裂。遇到天裂之后,又匪夷所思遇到謝夷。遇到謝夷之后,還匪夷所思地聽他說故事。

    落花云臺居然會為了她和重花誰更好看打起來?

    宋嫻不太敢信,可謝夷卻像是認(rèn)真的。

    “如此,你可要多多露面,才好實(shí)至名歸啊。”

    宋嫻卻如同被人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

    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琥珀光的即死路線,避到落花云臺來悠閑地過了幾年,結(jié)果又因?yàn)檫@莫名其妙的原因與那邊有了牽扯。

    不會琥珀光因此對她心生怨恨,即使隔著大老遠(yuǎn)也要?dú)⑺粴伞?/br>
    “你在擔(dān)心什么?”謝夷打量著對面的宋嫻,“手指微顫,眼神閃爍,呼吸亂了一分,一副會被誰殺掉的樣子。”

    宋嫻一時(shí)無語,謝夷卻笑了起來,那弦歌般動(dòng)聽的聲音響起。

    “要我去幫你先殺了那個(gè)人嗎?或者,還有更多?畢竟你和宋前輩是我的救命恩人,報(bào)答一二總是應(yīng)該的?!?/br>
    謝夷語氣如訴愛語般纏綿,宋嫻卻知道謝夷認(rèn)不認(rèn)真都有可能會這樣做。

    畢竟對謝夷來說,也許血與火才是他的人生常態(tài)。

    宋嫻不由想起一件事來。

    當(dāng)年宋嫻通過考驗(yàn)初入落花云臺,就學(xué)會了躲早課。

    天能容宋嫻,地也能容宋嫻,可身為落花云臺紀(jì)律守護(hù)者的容江涵卻容不得宋嫻這樣放肆。

    那段時(shí)間還未放棄宋嫻的容江涵總是上天入地地?cái)f她。

    宋嫻身心俱疲,偶爾與宋嫻玩過捉迷藏的小道童吃著宋嫻給的點(diǎn)心,正要悄咪咪地告訴宋嫻哪里最好藏身時(shí),容江涵就出現(xiàn)了。

    宋嫻一時(shí)無言以對,只好賠笑。

    容江涵看著那些一手拉著宋嫻衣擺,一手吃著點(diǎn)心的道童,一時(shí)氣上心頭。

    【既然你喜愛玩,那便玩?zhèn)€夠。】

    宋嫻被容江涵罰要陪小道童捉迷藏,小道童一下笑鬧著四散而開,顯然是要讓宋嫻當(dāng)鬼。

    宋嫻立時(shí)在容江涵身邊彈開一步,轉(zhuǎn)頭跑了。

    宋嫻又顯然是要讓容江涵當(dāng)鬼。

    趁著容江涵還未反應(yīng),宋嫻提起裙角一路狂奔,落花云臺內(nèi)不許使用飛行法器,宋嫻和容江涵比腳力根本毫無可比性。

    聽著身后漸近的腳步聲,宋嫻扭頭滾入了左近的紫藤花瀑里。雖然姿態(tài)不好看,但宋嫻天生咸魚,不在乎這些。

    可惜宋嫻?jié)L了滿頭滿臉的藤蘿花瓣,卻還是敵不過容江涵聽風(fēng)辨位的修行,容江涵的腳步聲在花叢前停下。

    宋嫻無奈蹲在地上,等著容江涵將她揪回去,可誰知卻在花瀑外聽到了容江涵恭敬地喊了一聲。

    【仙君。】

    宋嫻驀地想到了什么,立時(shí)側(cè)頭看去。

    透過那茂密的花瀑,宋嫻隱約能看到她前方不遠(yuǎn)處似乎還站著一個(gè)人。

    【你要找的人往飛魚泉去了?!?/br>
    謝夷笑著說,他不在意容江涵信不信,他既這么說了,那么事情就是這樣。

    容江涵遲疑了一會,還是轉(zhuǎn)頭離去。

    宋嫻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頭頂有人嘆氣。

    【干壞事果然會被人發(fā)現(xiàn)?!?/br>
    宋嫻頭上遮擋用的的花葉突然被人掀開,那只手形狀優(yōu)美,線條流利地的腕骨上掛著一串剔透佛珠,指甲修整得十分齊整,透著淡淡的光。

    宋嫻卻在花瀑掀開的剎那,嗅聞到了一股腥味。

    那是血的味道。

    ……好像每一次碰到這位仙君,他身上總是帶著血?dú)狻?/br>
    宋嫻不想出去,可那枝葉已從宋嫻肩頭滑過,露出了花瀑內(nèi)的景象。

    謝夷一身銀紋白衣,衣裳干凈潔白,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微翹的桃花眼眼睫微垂,像發(fā)現(xiàn)了寶貝一般,直直地看著宋嫻。

    【花底一聲鶯,花上半鉤斜月。1】

    宋嫻不是夜鶯,現(xiàn)下也不見月色,謝夷卻說了這一句。

    若是平時(shí),年輕的,俊美無儔的,皎皎如玉的仙君掀起花瀑的景象,當(dāng)可入畫。

    宋嫻微一怔愣,就在謝夷身后看到了一個(gè)已尸首分離的人。

    宋嫻不由想起祖母說的“謝夷已長成,現(xiàn)在只有他殺別人的份”。

    確實(shí)如此。

    可只有一瞬,宋嫻的視線便被謝夷遮擋了。

    【還是莫看了?!?/br>
    宋嫻很乖,不讓看就不看,她看了也會當(dāng)做沒看到。

    【好的仙君,我這就回去。】

    宋嫻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走,謝夷也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