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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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糨糊?對付用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 細(xì)面比起魚鰾膠水好取的多,聞枝跟膳房里的宮女要了一把,回來自己調(diào)了一碗糨糊,然后找了干凈毛筆,一點點刷在裂縫處。 檀雅負(fù)責(zé)按住,直到裂縫變成極小的一條,不敢再使力,才松開手。 再用紅色的顏料一刷,不湊近仔細(xì)看,完全看不出損壞。 兩人一同松了口氣,雖說不是啥大事兒,總歸也是遮了一處錯。 聞枝再一次勸道:“小主,您力氣大這事兒,可千萬要藏住了,否則上頭該以皇上安危拿捏您,讓您不能伺候皇上了?!?/br> 檀雅不在意侍寢,卻也知道藏拙的道理,握住聞枝的手,殷切道:“好聞枝,咱們兩個如今榮辱一體,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會待你好,這便是你我二人的秘密。” 宮里這一方天地,也有勢力范圍,低位嬪妃巴結(jié)高位嬪妃,宮女太監(jiān)們自然也會趨利避害,說不準(zhǔn)就會背地里向誰投誠。 咸福宮是東西六宮里離康熙的乾清宮最遠(yuǎn)的一處宮殿,上到宣妃下到蘇庶妃,都是不受待見的妃子,按理來說,上頭那些娘娘們應(yīng)該是不屑的將咸福宮放在眼里的。 有能耐的宮女太監(jiān),能去更有前程的地方一定不會被分到她這兒來。 檀雅相信,聞枝聰明細(xì)心,定是一心一意伺候她的,不過有些話,還是要早早說明白的。 “聞枝,若無意外,咱們兩個要相伴許多年。你也說了,有一個小阿哥,好歹在這宮里也算是個倚靠,我便是沒有旁的大前程,也不會做那些個蠢事害了咱們兩個的性命。” 檀雅牽著聞枝的手,一道坐下,“我想著,日子無論如何一潭死水,不能自己難死自己,我們不盡想那些摸不著的前程,只管開開心心的,可好?” 聞枝是不甚懂的,進(jìn)宮的女子沒多少出路,誰又沒個力爭上游的心,而且她也不知該怎么開開心心……也不是,自從跟了小主,添了多少意外已數(shù)不清,對比從前按部就班埋頭做事,她……好像是歡喜的。 小主的意思,像是不太喜歡她總提“前程”。 小主脾氣溫和,不像有些主子動輒打罵宮侍,跟著小主便是沒有大前程也安心的很,更何況宮里真有前程的女主子實在少,說出來確實徒惹煩惱,既是小主的意愿,她自然是要遵從的。 聞枝迷惘的眼神收了收,認(rèn)真地點頭:“小主說得定然是對的,奴婢都聽您的?!?/br> 檀雅一嘆,抬手摸了摸聞枝的發(fā)髻,聞枝只有她上輩子一半的年紀(jì),還小呢。 她的眼神,聞枝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手背蹭蹭主子摸過的地方,眼神閃躲道:“您也下地有一會兒了,可累了?要不要回床上躺一躺?” 檀雅搖頭,看向小阿哥的屋子,說道:“將年前新做的鞋找出來,我試一試,過幾日天暖和,我出門拜見宣妃娘娘?!?/br> 生產(chǎn)快滿三個月,她都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便是沒徹底養(yǎng)好,也得去宣妃那露個面,免得教主位娘娘以為她生個皇子便猖狂起來。 要不說這宮里,吃喝不愁,就是規(guī)矩忒多,個個還都是人精,心眼也忒多,她得親自摸清楚性情,才好確定如何行事,色赫圖氏的眼睛可做不得準(zhǔn)。 聞枝將花盆底拿過來,檀雅穿好后,扶著她的手腕走了幾步,倒是比想象的容易平衡,只是刨除色赫圖氏的經(jīng)驗,她到底是第一次穿,想要姿態(tài)好看,還是要練習(xí)練習(xí)。 “小主,您要是覺著累了,千萬不要勉強?!?/br> 檀雅點頭,嘗試松開聞枝,一個人慢慢走著。 聞枝站在邊上不要錢地吹捧:“小主走得真好看,怎么會如此輕盈?奴婢沒文化,但聽說過那個詞,叫……叫……” 她在那邊絞盡腦汁地想,檀雅笑著問她:“搖曳生姿?” 聞枝雙手一拍,雀躍道:“對,就是這個詞,還是小主有學(xué)識。” 檀雅扶著腰笑起來,“我看我說什么,你都要說好的?!?/br> “小主本就比奴婢有見識,自然沒有不好的。” 檀雅見她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可不敢下重手,怕再給捏壞了。 卻不知她這嫩生生的臉,作出這樣的舉動,奇怪的很。 而后兩日,檀雅沒再練習(xí)花盆底走路,她本就產(chǎn)后虛弱,走慢些才正常,若腳底生風(fēng)才怪異,以后也不好裝病不出。 檀雅讓聞枝提前一日去宣妃那兒請示,第二日一早便起來收拾,淺淺打了一層粉,口脂也只淺淺抹了一層,胭脂也沒涂,穿著一身素凈的旗袍便出了東配殿的門。 如今宮里沒有中宮娘娘,嬪妃們便只往老太后處請安,只是老太后喜靜,只教她們初一十五到寧壽宮便可。 嬪妃們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自己宮殿待著,低位嬪妃們給主位娘娘們請安的規(guī)矩也都是各宮主位娘娘定的,咸福宮宣妃這方面也隨了老太后,初一十五過來拜見便可。 這種種看來,宣妃確實是個極和善的。 檀雅回憶著記憶里的宣妃,就到了同道堂,等宮女稟報后,才踏進(jìn)去,第一時間福身行禮。 “起吧?!毙枬?jì)吉特氏漢話生澀地問,“你身體還虛弱著,急著出來干什么?怎么不多養(yǎng)一段時日?” 檀雅抬起頭,感激道:“娘娘仁厚,嬪妾更不該不懂事,若非擔(dān)心給娘娘添麻煩,早幾日便要來拜見您的?!?/br> 宣妃是個美貌的中年女人,多年的清宮生活,身上已看不出多少蒙古女人的特質(zhì),她聽了檀雅的話,緩慢地轉(zhuǎn)動手中的佛珠,沉靜道:“你有心?!?/br> 檀雅謙虛地笑了笑,不想宣妃只是繼續(xù)轉(zhuǎn)動佛珠,根本沒有再寒暄的意思。 記憶里,她面對惠宜德榮四妃也是如此,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沉默口拙的樣子,想不搭理就不開口,這約莫是蒙古妃子的特殊性使然。 她們?nèi)脒@后宮,哪怕不受寵,就那么杵在這兒,也沒人敢隨意怠慢,連皇上都容忍著。 旁人恐怕會嫌棄咸福宮冷清地跟冷宮似的,檀雅卻認(rèn)為甚好,整個紫禁城的大boss包容著咸福宮的小boss,她只要跟這個眼前的上司打好關(guān)系,往后十年的日子好不了卻也不會差了。 她又不想翻天,好歹吃食上隨意些,在咸福宮里行動自如些,就很好了。 于是檀雅也不懼宣妃的冷淡,厚著臉皮笑盈盈地道:“娘娘,嬪妾一連數(shù)月憋悶在屋里頭,好不容易見到您,便忍不住有些聒噪,您若是嫌煩,嬪妾便少說些話?!?/br> 宣妃視線定在她燦爛的笑臉上一瞬,面無表情地垂眼,“是有些聒噪?!?/br> 檀雅:“……” 她就是客氣一句。 不過檀雅臉色都沒變分毫,依舊笑瞇瞇地說:“那嬪妾就不說那些閑話了,只請示娘娘,小阿哥什么時候搬到您這兒來,在嬪妾那兒久了,嬪妾怕不合規(guī)矩?!?/br> 她看起來沒有不舍,莫說宣妃等人,連聞枝都驚訝地抬頭看向自家小主,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小阿哥搬走的事。 只是聞枝始終謹(jǐn)記,小主做事定是有她的道理,因而很快便規(guī)矩地低下頭。 宣妃探究地看檀雅,直白地問:“你舍得?” 這話問的,她一個小答應(yīng),哪敢說舍不舍得,還不都是這時代的祖宗規(guī)矩和皇上說了算。 檀雅心里吐槽,面上則是坦誠道:“嬪妾想到小阿哥是養(yǎng)在您這兒,娘娘又是在寬仁不過,心里便滿足不已,再沒有不舍的。” 宣妃不置可否,數(shù)了幾顆珠子,方才道:“過了二月二再搬吧?!?/br> 聞枝悄悄松了一口氣,幸好,小主還能多跟小阿哥相處些日子。 而這日子并不超過檀雅的預(yù)估,便脆生生地應(yīng)道:“好咧。” 她答應(yīng)得太痛快響亮,宣妃手里的佛珠一停,嘴角顫動一瞬,大度道:“我年歲大了,精力有限,日后小阿哥那里,你這個生母也不必遠(yuǎn)著。” 檀雅笑容更大,學(xué)著自家蠢崽子天真純凈的眼神,望著宣妃,拍馬屁:“娘娘還年輕著呢?!?/br> 宣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大你三十歲?!?/br> 檀雅:“……” 這位可真難聊。 檀雅干笑,“嬪妾就是再長三四十年的閱歷,也難有您這樣的風(fēng)儀?!?/br> “等你幾十歲的時候便知道了,我是看不見的?!?/br> 檀雅:“……” 是她的馬屁拍的有毛病嗎?若是無人,檀雅真想打自己嘴巴幾下,做什么要奉承呢? 說到底,還是老頭子不干好事,妃子年齡差最大的幾乎要跨越半個世紀(jì),偏她們還要姐妹相稱。 吃一塹長一智,檀雅提醒自己,以后可莫要再跟任何人聊任何年齡相關(guān)的話題,省得壞在嘴上。 應(yīng)該……控制的住吧? 第4章 “色赫圖小主,這是張庶妃的遺物,娘娘讓我給您送過來?!?/br> 宣妃身邊的老嬤嬤肖嬤嬤板著一張臉,將包裹遞給聞枝,一舉一動板正又規(guī)矩,眼神卻瞟向小阿哥的屋子。 檀雅注意到肖嬤嬤的小動作,主動道:“小阿哥想是快醒了,嬤嬤您可要去看看他?” 肖嬤嬤嚴(yán)肅地點頭,口是心非道:“既是到這兒了,老奴就代娘娘瞧一瞧小阿哥。” 檀雅叫聞枝親自帶肖嬤嬤過去,她一個人坐在中廳里翻看張庶妃留給她的東西,除了一串兒品相一般的佛珠,全都是刺繡工具,針啊線啊,都是張庶妃生前用慣的,另還有一本記著繡法的線裝本。 那串佛珠,主人大概常盤它,表面十分圓滑,中間的線則是略顯陳舊。 檀雅打量著,也不知道這宮里的嬪妃們都是什么習(xí)慣,從上到下都好念佛誦經(jīng),張庶妃生前也總在屋里抄經(jīng),抄完就送到宣妃設(shè)的小佛堂供著。 許是張庶妃記著色赫圖氏不信佛,所以只留了佛珠作念想,沒送幾本手抄經(jīng)書過來。 檀雅拔掉腕上的累絲銀鐲,將佛珠套上,又去看那線裝本。 約莫是張庶妃親自畫的,旁邊備注的字體都比較婉約,內(nèi)容也直白,一看就懂。 左右無事,檀雅便拿起張庶妃的繡繃,直接照著上邊的花樣兒下針,然幾針下去,她就明白了什么叫“一看就會,一做就廢”,直糟蹋了張庶妃之前繡好的半朵牡丹。 對比太明顯了些…… 檀雅舉著繡繃,十分嫌棄自己,咋這么沒有自知之明呢? 趕巧這時候聞枝和肖嬤嬤出來,身后還跟著抱著小阿哥的宋嬤嬤。 肖嬤嬤要跟檀雅告退,本本分分地半屈膝行禮,這眼不小心就落在了繡繃上。 檀雅還知道遮丑,沖她無聲地笑了笑,手特自然地蓋在她繡的地方。 肖嬤嬤面上絲毫不顯,甚至再沒多看一眼,面無表情地走人。 聞枝送了她出去再回來,眼睛就定在繡繃上,想說啥又不敢說,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說。 檀雅接過小阿哥,一點兒不害臊地笑話聞枝:“你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不就是繡的丑了些嗎?你看宣妃娘娘身邊兒的肖嬤嬤多處變不驚?聞枝你可得多學(xué)學(xué)?!?/br> 聞枝哪聽不出自家小主是在拿她說笑,可這事兒說到底是小主先丟的人,現(xiàn)在小主卻倒打一耙,可小主跟別的遷怒底下人的主子娘娘不一樣,她忍不住就憨笑起來。 透過小阿哥的眼看到這一幕的雍親王胤禛就直接多了,直接“嗤”了一聲,懵懂的小阿哥立即左右晃頭去找聲音的來源。 而檀雅并沒有就此放棄刺繡這項手藝,還認(rèn)認(rèn)真真地學(xué)起來,煞有介事地告訴聞枝:“我既可以學(xué)手藝打發(fā)時間,又可以用這繡花針練練控制力道,一舉三得,多好?!?/br> 檀雅還讓聞枝一起學(xué),聞枝針線活不錯,可是沒學(xué)過復(fù)雜的刺繡,她們也不靠著這東西吃飯,但多學(xué)點兒東西,總是沒壞處的。 “人呢,就得有個事做,甭管是做什么,都比渾渾噩噩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