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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許縱就喜歡發(fā)脾氣,一發(fā)起脾氣來什么都不管,家里的碗筷杯子都會遭殃,許讓小時候特別害怕他這個樣子,每次都是躲到mama身后。 mama去世后,他就沒地方躲了。柳晴然和許奕辰兄妹也不會幫他,他就算害怕得厲害,渾身發(fā)抖,也只能硬生生扛著。 可現(xiàn)在,他不怕了。 只有無能者才會怒吼,許縱一個成年人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就是無能的表現(xiàn)。 許讓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低著頭。 他跟許縱對視上,十七歲的少年這兩年開始抽個,身高腿長,雖然清瘦但也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懦弱到不敢反抗的孩子。 他攥緊拳頭,面色平靜,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不要侮辱了父親這個字眼?!?/br> 許縱愣了下。 他沒想到許讓會回嘴,更沒想到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 許縱極愛面子,更自詡不會做錯事情,聽到許讓這么說他,怒得順手抄起辦公桌上的煙灰缸。 外面聽到動靜的李助理:“……” 他剛買的煙灰缸又沒了。 砸完煙灰缸,許縱怒道:“我哪里虧待你了?你要這么對我,這么對許家?”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是很清楚嗎?” 許縱臉色變了下。 許讓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看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到底有沒有虧欠。不過說到底,最虧欠的還不是我,而是我媽,她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好,這輩子看上了你,我真是為她不值。” 提到燕敏,許縱臉上露出些許心虛的表情,但也很快就轉(zhuǎn)移話題:“所以你就這么報復(fù)我?報復(fù)許家?你知道許家因為你那一個帖子損失了——” 許讓打斷他:“這只是個開始?!?/br> 許縱愣住:“什么?” “你做好準備,等我長大可就不止損失這點錢了?!?/br> 許縱能看見許讓的表情,很認真,沒有半分玩笑或者氣話——他是真的要跟許家斷絕關(guān)系,真的要報復(fù)許家。 許讓見他震驚,繼續(xù)道:“這些年你撫養(yǎng)我的錢,我媽當(dāng)年的嫁妝已經(jīng)還清了,我也不欠你的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br> 說完,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其實許讓也不清楚自己未來會成為什么樣的人,會不會有能力接手燕家和許氏抗衡,但到了這地步,他就算沒底氣也要裝的硬氣點,放狠話把許縱震住。 “站??!”許縱氣得渾身發(fā)抖,緊繃著神經(jīng),“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怎么還的清?時間、金錢、精力,真是白養(yǎng)了!” 許讓停下了腳步。 許縱不說還好,他還能平靜地跟他說上幾句話,這一說,許讓終于忍不住了。 他反問:“時間?精力?你什么時候付出過這些?在自己的想象中嗎?精力是都花在出軌上面了吧?!?/br> 板上釘釘?shù)氖聦嵤且换厥?,被自己親生兒子拿到臺面上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許縱氣得胸口起伏不停,“你……你……你上了天了!” 許讓也知道今天許縱把他喊過來的目的,無非是跟記者澄清帖子給他洗白的事情。 想得美。 “不要想著威脅我,無論用我媽的骨灰,還是你公司員工的命運,我不受威脅,今天來也是想最后一次說清楚這些。” 許讓說完這些,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只留下許縱一個人,癱倒在椅子里。 他以為跟無論犯下什么錯誤,自己在許讓心里都是一個威嚴的父親形象,以前小時候,許讓看向他的目光總是怯懦敬畏的,也因為他,許讓才試圖和柳晴然還有其他兩個孩子和諧相處。 而剛才,那個和他冷眼對峙,沒有半分退縮的人,也是許讓。 他的眉眼讓許縱想起燕敏,兩人長相有八分相似,燕敏溫柔大方,而許讓更有棱角,多了些英氣。 可……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是燕敏? 許縱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一個死了十年、只剩下一盒骨灰的人,不可能突然復(fù)活! 許縱給自己定了定神,但許讓突然的轉(zhuǎn)變還是讓他極度不安。 那件事的話……只有他和柳晴然知道,柳晴然斷然不會跟許讓說這些…… 一陣敲門聲打斷許縱的思緒,“許總,許少爺剛剛出了公司,您看?” 許縱失去力氣,“讓他走吧?!?/br> 李助理:“好的?!?/br> 許縱想起剛才的事,按了按太陽xue起身,“今晚回許家。” * 許讓從大樓里出來時,外面已經(jīng)黑了。 不遠處,霓虹燈倒映在地面,偶爾投射在來往車輛中。 許讓站在那里,來往車輛絡(luò)繹不絕,令他有些茫然。 總之,他跟許家徹底斷了。 而后知后覺,他已經(jīng)拿出手機,準備給沈延打電話。 結(jié)果電話還沒撥通,手機突然滅了。 許讓按了下開關(guān)鍵,沒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剛才錄音把電用完了。 他輕嘆口氣,準備走到路邊打個車,結(jié)果剛邁出兩步,就因為突然的放松而腿軟。 就在這時,有人一把扶住了他。 許讓抬眼,驚訝:“……沈延?” 黑夜里,沈延的側(cè)臉被路燈映的半明半昧,依舊是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可語氣卻溫柔許多。 --